3

第三章

被粉紅迷你豬伺候着洗完澡之後就要開始幹正事了。方沉安坐在暗紅色的華麗寶座上神色慵懶。漂亮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就像被順毛之後懶洋洋的貓。

耳邊聽着粉紅迷你豬與體型極不相符的低沉電子音，方沉安修長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子。

【莉莉想辦法逃出了囚禁着他的宮殿，來到了傳說中的黑暗之淵，據說黑暗之淵是海底的最深處，在那裏居住着一位邪惡的海巫，那海巫精通各種各樣的巫術。所有的魚都不敢得罪海巫，害怕受到海巫的詛咒，莉莉聽說海巫能夠配置把魚尾變為人類的腿的藥水，于是來到了黑暗深淵，希望能找到那個巫師。

濃重的黑暗籠罩着整片海域，莉莉搖動着火紅的魚尾努力的辨別着方向。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殺魚啊！”

突然，不遠處傳來驚叫聲。莉莉心中一緊，不過想到越是恐怖的地方出現海巫的幾率越大，就鼓起勇氣向前走去。

料峭的怪石旁長着畸形的珊瑚，越往裏去魚的屍骨越多，有些看起來像是鯊魚，有些看起來像是深海水母，還有一個看起來和人魚異常現象。莉莉扶着一旁的怪石，顫抖的叫了一聲。

“有...有人嗎？”】

“夠了！”方沉安皺着眉頭揉了揉耳朵，心裏實在是受夠系統那強行作出捏着嗓子效果的電子音了。

【嘤嘤嘤嘤......】

“這點兒不用念了，直接念她找到海巫那點。”方沉安不耐煩的開口。

【嗯嗯嗯，】迷你豬撅着屁股連連點頭。

【莉莉終于見到了海巫，海巫是一條看不清性別的魚，就像國師一樣緊緊的将自己裹在黑色的鬥篷裏。海巫面前放着一本暗黃破舊的書，書旁是一支不知道什麽羽毛做成的筆，那筆在幽綠色的燈光下羽毛顯出一絲血紅。

“汝是何人？”沙啞的聲音從巫師處傳來。

“我...我是莉莉。”莉莉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哼，區區一條人魚竟敢擅闖此地。”海巫不快的開口。

莉莉有些不安的往後退了一步，但想了想那日救下的王子頓時又有了勇氣，“我來，是有事想要求你幫忙。”

“吾從不幫人。”

“求你了，只要你肯幫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那條魚應該很快就要跑出去了吧。你去盯着她，幫助她快點逃出去。”方沉安實在不喜歡這個世界，長時間跑在水裏，總覺得自己的皮膚都皺了不少。因此非常少見的認真走起了劇情。

【咦！需要嗎？劇本上寫她逃出去挺順利的。】

“快滾，讓你去你就去。”

粉紅迷你豬離開了之後方沉安站了起來，掀開了一旁亮晶晶的珠簾走到了內殿。內殿要比外殿更大，裏面擺滿了各種琳琅滿目的珍寶，正中央放置着一張舒适美麗的貝殼大床。床旁邊是一面鑲着寶石的鏡子。

方沉安湊到鏡子前仔細的觀察着自己的雙眼，希望能找出一些不同。之前洗澡的時候不小心迷了眼睛，淚水順着眼角滑落時在中途突然變成了珍珠。說實話，當時聽到珍珠“啪嗒”的落地聲時方沉安的表情是頗一言難盡的，因為他莫名的想起了某些瑪麗蘇小說中的主角。不過也還是有些好處的，因為他發現了之前無視的一些小細節。

系統之前告訴他，他是一只鲛人。雖然鲛人和人魚長的非常像，同樣人身魚尾黏糊糊的，可是還是有不同的，其中最明顯的就是鲛人能泣珠。他作為一只鲛人在滿是人魚的海之王國裏做國師，真的沒有問題嗎？這片海域裏除了他還有第二個鲛人嗎？直覺告訴方沉安事情沒那麽簡單。

不過，方沉安一直認為能用武力解決的問題一般沒必要用腦子去解決。一切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之前都是紙老虎。他默默的估計了人魚的戰鬥力和自己的戰鬥力，頓時覺得毫無壓力，甚至還有些無聊。

【老大老大！人魚成功逃出去了。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腦中突然傳來了系統的聲音，成功的打斷了方沉安的思路。

“智障嗎？那就繼續幫她找巫師啊。”

【是！保證完成任務。】

方沉安現在的心情不是很美妙，除了系統太蠢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餓了。作為一個披着鲛人皮的人，對于生肉他是拒絕的。可是在海裏要怎麽吃熟食呢？火這種東西有出現在海裏的可能性嗎？這麽想着他就格外想上岸了。

【老大！那個巫師好逗，說話文鄒鄒的。開口就是吾汝區區之類的，簡直像是穿越過來的。】

“是嗎？”方沉安在腦海中與他交流，神色看起來若有所思。“你在那兒等着，我過去看看。”

方沉安根據系統的指引找到那裏的時候小人魚莉莉正在和海巫進行交易。

“求你了，只要你肯幫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莉莉說。

“汝所言為真？”

“是的，什麽樣的條件我都可以接受。”

【哈哈哈，雙手抱頭邊圍着海之國邊蛙跳邊說我是一條鳥的話她一定不幹。】系統看的津津有味，還邊看邊吐槽。

“傻叉，閉嘴！信不信我這就讓你去蛙跳？”方沉安屈指敲了敲它的豬腦殼。明明可以用意識交流，偏偏兩人見面後系統就喜歡用說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

“吾助汝化尾為腿，汝給吾聲音。”另一邊巫師開口，語調陰冷，像是幽冥之地的刺骨冷風，讓莉莉打了個寒戰。

“可...可以。”莉莉說。

“哈，那便成交。”巫師略微垂首，鬥篷處瀉下一縷和國師同色的金色的長發。

【老大，他頭發也是金色的，和你的一個顏色呢。】系統小聲說。？

“我又不瞎！”方沉安此刻也沒了繼續圍觀的興致，提溜着粉紅迷你豬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黑暗之淵。

莉莉逃跑的事情沒多久就被發現了，畢竟有沒有一條魚在嘤嘤嘤的哭還是很明顯的。而習慣了一有事就找國師的人魚之王也早早的就等在了方沉安的宮殿裏。

方沉安剛進門就看到一個人影向他撲了過去，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向後退了一步，靈敏的躲了過去。可憐高大的人魚之王就這樣撲了個空匍匐在了他的腳邊。

“哦，我親愛的國師你終于回來了。要知道我可是不能沒有你的。”國王狼狽的爬了起來往方沉安身邊湊。

方沉安心裏想着兩人不愧是父女，連愛撲人的習慣都一樣，邊開口“陛下有何要事？”

“簡直太可怕了，你知道嗎我最愛的莉莉竟然逃離了王宮，這簡直太糟糕了。”人魚之王眉頭緊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沉安，“國師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我的外孫不能沒有腿啊，我的外孫如果沒有腿我可怎麽活呀。”說到後來連眼眶都紅了。

雖然方沉安十分好奇并沒有看過家庭倫理劇的人魚之王是怎麽得知“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個技能并熟練運用的，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心中被刷屏的卧槽。

“陛下放心，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的。我一定會盡早幫您找回莉莉公主。”

“親愛的，你簡直是我們人魚一族的希望之光。只有你的光輝才可以照亮這片漆黑的海域。”人魚之王目光誠懇的說。

說實話方沉安經常被人拍馬屁，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像國王那樣拍馬屁拍的他想揍人。

“陛下您過獎了。”我就是太陽也照不進深水中啊，更何況您腦袋裏的水都深不見底了。

“我可憐的莉莉到底去哪了啊？那樣一個瘦小孤獨的小人魚遇到危險怎麽辦，國師，現在就派人去找她吧。”

“陛下莫急，我猜莉莉公主應該是去了黑暗之淵。莉莉公主一心癡戀王子，希望能上岸與王子成婚。現在逃了出去也必然為了這個。而傳說只有黑暗之淵的海巫才能配出将魚尾變為人腿的藥。”方沉安不緊不慢的開口。

“天哪！他竟然去找了那個醜到不能見人的黑烏賊。”人魚之王的語氣頗難以忍受，“他怎麽能找那麽醜的魚呢？”

喂，是親爹嗎？你女兒去找了臭名昭彰的海巫。你的第一反應不是女兒會不會遇到危險而是那個海巫醜不醜？

“陛下見過海巫？”方沉安挑眉問。

“沒有，不過整天把自己裹在鬥篷裏的人能好看到哪.......呀！”人魚之王話未說完突然意識到國師也整日把自己裹在鬥篷裏。

方沉安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想到國王在看見自己的臉之前就是這樣編排自己的就各種不高興，秉着我不高興你也別想高興的原則，方沉安開口了。

“哼！起碼人家知道自己醜所以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不去影響市容，不像有些魚不知道自己醜，整日裏四處招搖。”說完後面無表情的看着國王。

“國師....你！”人魚之王不可置信捂住自己的胸口，覺得自己收到了暴擊，覺得自己的魚生中留下了陰影，覺得自己再也無法直視宮殿中那上百個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