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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她就請個假，主任竟然還特意找她談心，問她是不是有什麽想法了，她一時不明白所謂的想法是什麽，等主任明示暗示一番她才明白是在問是不是有人在挖她，她真的哭笑不得：“那三天好了，三天。”主任一看沒事，舉起病歷夾想拍她的頭，最終還是不忍心：“三天就三天，三天過後好好來給我上班，看你最近無精打采的模樣怪吓人的。”

周簡束第一時間知道她要請三天假，摸過來讓她交待幹什麽去，她難得喝口水休息會，等休息夠了才回她：“最近和童醫生發展得不錯啊，我是不是快有喜糖吃了？”周簡束臉一紅：“胡說八道，我也去挂了她的號，她說我眼睛确實不太好需要注意，這不是這幾天在向她讨教護眼的辦法嘛。”

蘇叢箴啧一聲，這理由真是把她當傻子。周簡束看來是誓死不承認了，欸一聲：“倒是那天我和宋宥然聊天，她說你就是個欲望的奴隸，這話是什麽意思啊？”她不敢相信的看向周簡束：“宋宥然真的這麽說我？她真的這麽說的？”周簡束意識到不對，邊退邊說：“她說的不是我說的啊，有事找她去。”她憤恨的一捶桌子：“她才是胡說八道。”

到動車車站時發現落雪了，何斂拄着手杖所以工作人員有過來幫忙，送她上車後才離開。坐那看了下手表，還有五分鐘開車，從口袋裏拿出眼罩戴上，然後靠那聽音樂。戴眼罩并不是想睡，而是避免不必要的搭話，她真的不擅長跟不認識的人聊天。

她聽到身邊有人坐下，但是過了一會這人又起來，不過又馬上坐下了。感覺到車子在緩慢啓動，她把音樂開大聲了一格。

大約過了四十多分鐘後她感覺身旁的人好像在向她靠近，應該是在打瞌睡，她揭開眼罩準備提醒一下對方，等看清旁邊的人，愣在那好一會沒反應過來。蘇叢箴已經睡着了，所以頭随着兩邊擺動，她無奈的嘆了一聲輕扶着對方靠在自己肩上。

又行駛了一段後車內廣播突然響起，說四號車廂有人需要醫生，問車上有沒有醫生。蘇叢箴瞬間驚醒，懵的看了一下四周：“醫生…我是醫生啊！哪裏有病人！”等乘務員過來帶她走時她才想到對何斂說：“等我，我馬上回來。”

本來以為會很久，但是二十幾分鐘後蘇叢箴就回來，坐回何斂身邊說：“突發癫痫，現場還有另外一個醫生，他清除了患者口腔嘔吐物，我給他做的心肺複蘇，現在已經恢複意識了，還有十五分鐘左右列車會靠停下一站，到時候會有人送他下車去醫院做檢查。”

何斂看她說話時捂着左手虎口，伸手拿開她的右手，看到了一排很深的牙印。蘇叢箴又把手遮住：“我過去的時候他已經無意識而且出現咀嚼肌強直和陣攣，我怕他咬到舌頭有點心急了，沒事的沒咬破皮。”

車子再次啓動後何斂對蘇叢箴看着，看得她有點心虛：“怎麽了？是想問我為什麽…”

“我想喝水，忘記帶水了。”

蘇叢箴連忙拿下背包從裏面拿出保溫杯：“可是杯子是我喝過的，你介意嗎。水是熱的。”何斂從口袋裏拿出手帕給到她手上：“算是交換。”

蘇叢箴這會就不得不感嘆一物降一物，就何斂這麽無意識的随意撩一撩她已經激動得不行了。為了掩飾自己臉紅，她把手帕綁在手上遮住牙印後拿起手杖看了看：“還好用嗎這個。”何斂只是看了一眼手杖并沒回這話，把保溫杯蓋好後還給她：“水裏面為什麽會有枸杞的味道。”

她理所當然的點頭：“現在誰不養生啊何老師，也就你了。”

窗外白雪紛飛，她們看着飛馳而過的景色都沒有再說話，而且她只是對何斂左耳看了幾下對方就明白分了她一只耳塞，耳朵裏的音樂給窗外的景色加了BGM，這是她夢想過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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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一陣冷風撞過來，她把圍巾解下來給何斂圍上：“你出發時是不是沒看天氣預報，這兩天明顯有大雪啊，你穿這麽少。”說完又囑咐她走路千萬小心，落雪了路面濕滑。她拿出手機準備叫車時何斂阻止了她：“有人會來接。”

來接她們的是何斂表妹姜婕，何斂的媽媽是嫁到外地的，但是她臨終遺願是把她葬回她爸媽也就是何斂的外公外婆身邊。

“姐，蘇醫生和你都住賓館嗎，就住我家不好嗎。”表妹看起來很親近何斂，但顯然何斂并不想太親近任何人，她還是堅持住賓館就好。

何斂本來要自己開房，但是表妹堅決不允許，看來何斂也并不善長這種推拉游戲，聽到對方說一定要付錢也就不再堅持了。表妹連問也沒問一句就開了間雙人标間，蘇叢箴是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想上前說明一下，但是何斂拉住了她：“沒關系就這樣吧。”

吃完飯把人送進房間後表妹也挺無奈：“那我明天早上來接你。”何斂叫住她：“婕，真的不用了，你能來接我已經很感謝。而且我知道平時你們也有去掃墓。明天我自己過去就好。舅舅那邊你代我問好，下次假期長了我再過去看你們。”表妹無可奈何的來回走了兩圈，看來她也深知她這個表姐就是這個性子，也只能表示同意并讓她們注意安全。

兩人洗漱好靠坐在床上相對無語，不知道為什麽何斂突然笑了一聲，她覺得有點莫名奇妙：“何老師你确定你在笑嗎，還是不舒服？”何斂直起身子回她：“看清楚了嗎，這就是和我生活的日常，可能一整一天一句有效溝通都不會有，因為我常常不想說話。”

她也沒有馬上回，而是沉默一會才說：“沒關系啊，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如果不想聽我說也可以叫我閉嘴。”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摳手指，因為她不知道何斂突然聊這個話題是什麽意思。猜自己喜歡的人說話的意思确實要小心翼翼的。

“對你不太公平。”

“什麽，意思？”

“你可以選一個和你一樣對生活充滿熱情，生活積極向上，對明天抱有美好期望的人過日子。那也是正常人該有的選擇。”

“喜歡上誰要是可以選擇的話，世界上也就沒那麽多事了吧。确實這世界上有很多很好的人，但是我喜歡的人，是你。”

“你不害怕嗎。”

“怕什麽？”

“那天晚上看到的我。”

蘇叢箴知道她說的哪天晚上，又沉默了一會才回：“如果我說不害怕那是騙你的，但是我不是怕你那時候的模樣，而是怕，怕你真的就那麽離開。”

“所以，為什麽要選擇懷抱一顆定時炸彈生活呢，人生本來就很累了，愛情應該是一件讓人享受的事情。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和你期待的愛情模樣，蘇醫生一直都很聰明，我知道你應該明白怎麽選擇了。”

說這話時何斂已經睡下，背對着她，看不清說話時的表情。

破空調暖風竟然沒有效果，打去前臺說就是那樣的，要是維修的話要等明天了，她真是氣得不行。拿過大衣蓋在何斂的被子上：“我知道我一直都很聰明，當然知道怎麽選擇了，我選擇繼續追求你。”

她身體還算好一晚上都凍得夠嗆，被子又薄房間又不是很密封。早上起來的時候真的很擔心何斂感冒，好在人有點沒精神但沒發燒也不咳嗽。

吃過早餐租了輛面包買了些祭祀用品就出發，山路颠簸，她幾次想讓司機開穩一點但是都忍住了，算了，出門在外不可能事事順心，就是看何斂颠得難受她心疼。伸手本來是想扶住她胳膊免得她再次撞到，沒想到何斂竟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瞬間的感覺真的像觸電一樣，霎時間就手心潮熱臉頰燒紅。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對何斂這麽敏感，真的像從來沒談過戀愛的人一樣。有點沒出息的。

這時候何斂還來一臉無辜的不懂：“你不舒服嗎？是想吐嗎？”她真的想暈過去算了，搖搖頭：“沒有，我沒事。”

再前面的山路車子很難進去，她們和師傅約好離開的時間留了電話後就徒步前進。因為落雪了何斂腿又不好，她把所有東西都攬在自己身上，看了一下手表：“何老師大概要走多久？”何斂算了一下時間：“可能要二十分鐘左右你可以嗎？”她當然可以，嗯了一聲：“我怕你腿吃不消。要是疼就停下來休息再走知道嗎。”

兩人走走停停大概用了二十五分鐘才到目的地，她幫忙把祭品放在何斂媽媽墓前就走到一邊：“我在那邊竹林等你。”何斂感激的看她一眼：“謝謝你。”

她已經很久不抽煙了，還是上學那會壓力太大才學會，而且瑞典抽煙的人真的太多了她随大流吧，沒有煙瘾。這會站那為了打發時間點了根煙，落雪了進山是真的有種特有的冷，就是陰冷陰冷的，她用腳踩滅煙頭又點燃一根煙。第三根煙快滅時何斂走了過來，她趕緊把煙扔掉踩滅，扔了兩顆口香糖到嘴裏。

她不知道何斂平時會不會哭，但是顯然，這人剛隐忍的痛哭過，眼睛通紅的。她過去把人攬在懷裏抱住，兩人抱了一會都沒說話，好一會何斂抵在她耳畔說：“不是說養生嗎，抽煙也是養生的一種？”她啞然失笑，而且何斂說話時的熱氣噴在她耳畔，讓她整個人都有種酥酥的感覺，一時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緊。

看了一下時間還早，何斂把她帶到外公外婆的祖屋看了一下，祖屋年久失修已近坍塌，人不在了就什麽都沒有意義了啊，一切都會随着人的離開而消逝。何斂站在那看了很久，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她說：“如果當初媽媽沒有嫁給爸，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肯定是不一樣的，起碼，我不會再出生了。”

蘇叢箴過去牽住她的手：“所以現在感覺到你的存在了嗎，看，你在我手心裏。”她揚起手挑了下眉，何斂想掙脫但沒如願，因為她提前做好準備了。但是何斂一直看着她，這讓她最終破功：“好啦我知道很土，但是就是忍不住想說啊。走吧。”

本為家裏沒出那事她是準備不久後買車的，車的型號都看好了。她轉錢給家裏父母堅決不要，說轉了也是給她存着，但她還是轉了，讓他們以備不時之需。值得欣慰的是家裏的事已經差不多解決了，目前來說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而且在她承受範圍內的都還算好事。何斂的腿慢慢好起來現在又是冬天，她決定過兩天就把車還回去。

和何斂從她祖屋回來後關系就有點微妙，她是真想有點進展，但是人家回來後就有些不冷不熱，她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要是別的人她可以去質問到底怎麽個意思，但是對何斂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