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Chapter42

Chapter42

“還沒好嗎?”珀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慢吞吞的道。

甲板上強烈的日光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此刻,他正支着腦袋蹲在甲板上,等待珀西給他修剪頭發。

感覺到後頸有些發癢,珀克忍不住晃了晃腦袋,頭頂細碎的發絲如嘭開的蒲公英般,瞬間飛散的到處都是。

“坐好”。珀西拍了他一下,待後者不情不願的重新坐正,這才繼續用手中的剃刀為他修整頸側的部分。

珀西的手很穩,沒用多久,一大卷厚實的銀灰色頭發便垂落到了地上。

“好了。”珀西語調簡潔得道,拍了拍珀克的背,讓他站起身來。

“終于好了!”珀克一下子來了精神,他直接跳了起來,甩了甩腦袋,讓身上殘留的碎發全都落到甲板上。誇張的爆-炸-頭被修剪成了緊貼頭皮的毛寸,這讓他清秀而稚嫩的面頰完全展露了出來,也讓他頭頂那兩根細長的羊角越發突兀。

“我要量一下我的角,它們一定又長長了!”珀克興沖沖的在船上打轉,搓着手尋找測量工具。

珀西并不理會他,附身撿起地上散亂的銀色發卷,将它們收攏到一處。

打着卷的銀發質地蓬松柔軟,像是上好的細羊毛,珀西将它們抓在手裏,攏成一團,随後手法娴熟的揉搓成細線,這股由發絲編織成的絨線十分柔韌,散發着獨特的光澤。

珀西很快用發絲纏出了一小把絨線,用力拽了拽絨線兩端,測試了一下韌度後,他将線頭的一端纏到一根老舊的木制編織針上,随後開始不疾不徐的修補甲板上破了大洞的舊漁網。

珀克扭頭看到手指不停的珀西,不由開口道:“那些海蟹實在太讨厭了!等我抓到它們,一定要把它們鋪在甲板上暴曬。”

“等你真的抓到它們後,再決定怎麽處置吧。”珀西頭也不擡的道:“作為一個連撒網都不會的家夥,你的志向真讓我吃驚”。

“嘿,別這麽說,我已經在努力練習了。”珀克氣惱的鼓起臉頰。

Advertisement

“是的,你永遠在練習。”珀西哼笑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聳了聳肩。

珀克瞪圓眼睛正要發火,忽然,他尖而細的長角上忽然傳來輕微的觸感。

珀克擡眼看去,卻見一只豔麗的紅色蝴蝶正圍着他打轉,蝴蝶不時的停在他的尖角上,似乎再跟他打招呼。

“快看!”珀克的注意力一下子轉到了頭頂上,他興沖沖的指着頭上的紅色蝴蝶道:“是那只蝴蝶!”

“又是它。”珀西瞥了一眼半空中的紅色蝴蝶,皺眉道:“它一直在看我們。”

“不,它只是在看我,”珀克得意揚了揚下巴,揶揄的沖珀西道:“它可不喜歡你!”

“它一直在監視我們,連續好幾天了。” 珀西沒有理會珀克愚蠢的挑釁,蹭掉手指間的碎發,換了個說法。

“得了吧,那只是一只蝴蝶,哥哥。”珀克渾然沒有絲毫緊張,他靈動的杏眼追逐着半空中飛舞的豔紅色蝴蝶,眼底帶着一絲迷醉:“它只是很喜歡我,不願意離去而已。”

他活躍的表情似乎引起了蝴蝶極大的興趣,後者開始圍着他不住打轉。

“看,我說過的,它很喜歡我。”珀克任憑紅色的蝴蝶停在他的鼻尖和長角上,得意洋洋的沖珀西炫耀。

珀西深吸一口氣,有些忍無可忍的走過去,一把抓住半空中的蝴蝶!

無視後者不住的掙紮,珀西捏住它的蝶翼将它倒轉過來。盯着它黝黑的複眼狠厲道:“聽着,不論你是什麽,不許再偷看我們,現在就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否則,我就把你撕成脆片!”

蝴蝶仿佛聽懂了他的話,掙紮的更劇烈了。

“快松手,你把它吓壞了!”珀克一把拍開他的手,高聲道。

蝴蝶趁機掙脫了珀西的轄制,猛地沖上高空,再也不肯降落下來了。

珀克遺憾的看了一眼遠去的蝴蝶,沒好氣的沖珀西道:“你究竟有什麽毛病?非要跟一只普通的蝴蝶過不去?”

“哈,一只普通的蝴蝶,我看你應該多吃點水草,醒一醒你混沌的腦子!”珀西冷笑着道:“一只普通的蝴蝶不會孤零零的出現在大海上,更不會陰魂不散的跟着我們去到這艘船的每一個角落,這幾天,它一直在圍着我們打轉,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你才是被船板撞出了幻覺,竟然會認為一只蝴蝶在監視你!”珀克毫不示弱的道,“把你那點可笑的警惕心放在海上吧,難道是因為海潮期快到了讓你過分緊張了嗎!我親愛的哥哥!”

“我再說一遍,那只該死的蝴蝶在觀察我們的動向,記錄我們的作息。”珀西咬着牙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氣。

“所以,你為此感到害怕了嗎,膽小鬼!”珀克一臉挑釁的道。

“讓我告訴你什麽叫做害怕!”珀西怒吼一聲亮出了頭上的尖角,

“很好,我很想領教一下!”珀克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

兩只怒意勃發的羊男猛地碰了一下額上的尖角,随後扭打做一團。

紅一直在半空中飛舞,圍觀了全程的它只覺得下方的情景有些不同尋常,經過多日的觀察,紅深知船上這兩名長着羊角的異種生物究竟又多麽的溫吞怠惰,平日裏別說打鬥了,他們甚至連争吵都不會有,因為那太費力氣!

此刻,看着兩個雙眼通紅仿佛要置對方于死地的羊男,紅只覺得他們似乎被被什麽控制了情緒。

揮動着蝶翼,紅将注意力轉向了四周,因為羊男的争吵而被它忽略的異常驟然浮現了出來,紅只覺得有什麽東西,正萦繞在小船周圍,徘徊不去,讓人感到莫名的煩躁,它有別于一般生物的特殊複眼将小船周邊掃視了一圈,随後發現了那造成影響的東西,那是一道聲波!

無形無質的微妙波頻由遠及近的影響着船上的生物,若不是它觸碰到船體時發出了輕微的震顫,紅幾乎不可能注意到它們!

随着那震顫的頻率越來越高,紅只覺得一股寒意爬上了背脊,它的直覺在瘋狂的向它發出警告,有危險正在靠近!

嘩啦,有什麽東西輕柔的劃開水面,揚起了一股水花,發出了一陣細碎的響動,紅循着聲音看去,卻只抓住了一小節沒入海中的尾鳍。

不等它做出更多反應,一道妖異的歌聲從大海的深處傳來。

随着海浪的翻湧,那聲音變得變得越發清晰,慢慢的,無數道不同的聲音次第響起,最終彙聚成一道飄渺的和聲,在起伏的海浪下形成奇異的共振,慢慢将小船包圍。

翻湧的海潮中,詭異的聲浪環繞着小船不住回蕩,紅只覺得在那歌聲的環繞下,自己也忍不住開始心潮翻湧,一股-沖-動控制者它,讓它忍不住想要猛的沖進大海裏!

不住的煽動翅膀,紅焦急的在半空中不住的打轉,再看那船上的羊男,他們似乎已經被那聲音俘獲,緩緩的向着船舷處走去!

強烈的不安讓紅不敢在小船附近逗留,它煽動着蝶翼,想要飛出這聲浪的包圍,聲音的主人感受到了它不甘的意志,發出了一聲輕笑。

紅只覺得自己一下子便被那笑聲挾住了靈魂,它無法自控的看向海面,看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

平靜的海面泛起細小的波瀾,一段精致的藕臂浮出水面,引人遐思無限,随後,是女人那精致姣好的面龐,她出衆的美貌泛着朦胧的水光,仿佛一個一觸既碎的夢。

女人向它張開懷抱,無聲的發出邀請,

她甚至沒有張口,但那聲音卻無處不在,

來吧,下來吧,成為我們的同伴,和我們融為一體,飄渺的歌聲帶着無窮的誘-惑,勾起人心底最隐秘深切的渴-望。

紅那鮮活跳脫的靈魂本就經不起撩-撥,此刻更是被聲音攝住了魂魄。

來吧,來吧,來到大海深處,無數聲音交彙融合,讓脆弱的意志無處遁形。

在層層推進的音波中,紅的意志被消磨殆盡,它無可奈何的逐漸淪為了聲音的奴隸,它不再掙紮,輕展蝶翼,向着大海深處的美夢俯沖而去。

水面上的女人看着那俯沖下來的紅色蝴蝶,露出了一個深深的笑意,那笑容越來越大,嘴角一直咧到耳根,恐怖的笑容讓她的面容不再妩媚溫婉,反倒無比的森然邪異,看着那将要飛到嘴邊的獵物,她不再忍耐,猛地張開嘴巴,長達數米的舌頭飛快的彈出,想要将那難得的美味一口吞進嘴裏!

紅看着那布滿細密尖牙的嘴巴和那豔紅色的舌頭,終于醒過神來,但已經來不及了,強烈的慣性讓它避無可避!

正當它以為自己将要重回深淵的懷抱時,一只手靈巧的抓起它,險之又限的避過了舌頭的裹挾,那身影讓過了舌頭之後去勢不減,卻是一腳踩住女怪露在海面上的半張臉,随後借着那力道,拎着受驚過度的蝴蝶,飛身跳回了小船上。

“好險,差一點就沒有趕上。”珀克誇張的拍了拍胸口,笑意盈盈的看向驚魂未定的紅,此時的他神色清明,仿佛根本沒有經受過任何迷-惑。

“可憐的蝴蝶,你一定吓壞了。”珀克将紅攏在手中,細聲細氣的安撫着,仿佛那是位受到驚吓的姑娘。

珀西沒有理會珀克的深情戲碼,他目光沉沉的看向湖面,眼神凝重。

被劫走了獵物的女怪勃然大怒,她猛地從海中竄出,露出了她人形魚尾的詭異模樣,她張開駭人的嘴巴,不住的發出暴怒的嚎叫,似是在示威,又似在呼喚着什麽。

珀西聽着那刺耳的尖叫,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他伸出雙手,緩緩的握住頭上那對尖銳的羊角,深吸一口氣,,珀西仿佛握住了刀柄一般,緩緩的拔出頭頂的雙角,那隐沒在頭顱內部的尖角,在這一刻,終于露出了真容,那空洞洞的羊角末端,還萦繞着無法消磨的血氣。

珀西将羊角的末端朝上,仿佛正握着兩柄鋒利的彎刀,他踏步跳上船身,隔空向那海上的女怪揮出雙刃。

一股裹挾着血氣的風刃呼嘯而去,那剛剛還在咆哮挑釁的女怪,轉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随着女怪的屍體落入大海,她的咆哮聲戛然而止,那無處不在的歌聲也猛地頓住,仿佛磨人的洗-腦-音樂終于被按下了暫停鍵。

“解決了!”珀克興奮的道,幾乎想要開始慶祝,只有珀西仍舊目光沉沉的看向海面,随着那女怪屍體的鮮血一點點滿溢開來,無數的身影開始在屍體周圍彙聚,她們如浮藻一般濃密的長發漂浮在海面上,仿佛一簇盛開的鮮花,将那女怪的屍體托在了中間。

咔嚓咔嚓,鋒利的牙齒劃過皮-肉,發出了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那被血腥味吸引來的同伴開始啃食女怪的屍體!

皮-肉-血-骨很快被啃食殆盡,有限的肉食根本不夠填飽饑餓的肚腹,無數雙饑餓的眼睛從深海之下直直的望上來,看着船上還未入袋的盤中之食,女怪們竊竊私語了片刻,随後,她們分散開來,圍聚在海船的一側開始舞動,歌聲由溫婉變得激昂起來,奇異的聲波讓大海跟着一起律動。

看到這一幕,珀西不再遲疑,他将手中的雙角猛-地插-進-船體一側的凹槽裏,下一瞬間,那镌刻在船身上的紋飾被驟然點亮,老舊的小船仿佛被啓動了某個機關,兩只巨大的木制船槳從船身兩側探出,笨拙的劃開水面,帶着船體向前飛弛。

女怪們哪裏肯放跑眼前的獵物,她們的歌聲越發激昂,海潮的湧動越發兇暴,一個強大的海上漩渦即将形成,眼看就要将小船吞入其中。

看着那洶湧而來的海潮,瀕死的恐懼讓紅本能的開始呼喚自己的契主,強烈的意念穿越了空間的阻隔,直直的回饋到了艾麗耳邊。

主人!!!!

救命!!!!!!!!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