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就是病了
“就是病了。”
他們家如果只是生産樂器,那北城謝家則是使用它們的人,整個謝氏家族,祖祖輩輩,子子孫孫,無一不在這一板塊有所成就。
就算沒有天賦,也必須略知一二,聽說規矩嚴苛到讓人頭皮發麻。
兩家多有來往,劉逝川不喜歡那種一板一眼的性格,和他們家後輩沒什麽來往,他唯一知道的謝家的後輩,只有自家堂姐劉坤靈有個閨蜜叫謝音。
他沒見過本人,只聽過堂姐說過名字。
劉坤靈把手機上的照片給劉逝川看。
劉逝川看了一眼,好家夥,還是西裝白底證件照。
照片上的人眉目清俊,面無表情,眼神淩厲,神情有幾分凜冽,好好的證件照,拍出了幾分兇手照的感覺。
“謝暮比他好看多了,就眉骨之間有點像把,謝暮的眼睛比他好看。”給人的感覺也沒這麽兇惡,劉逝川客觀地評價道。
“是吧,我就說有點像,這個證件照拍的有點失真了,如果音音發的是生活照,兩個人就很像了。以前音音還想把她哥介紹給我,可惜對方是謝家的人也就算了,還是個律師。”這個人剛好占據了劉坤靈兩個不喜歡的點。
“謝家人去當律師,他們家裏能同意?”劉逝川聽說,謝家的人哪怕去街邊表演才藝,也不能從事和音樂無關的職業,就因為這點,他對這個家族簡直刮目相看。
“怎麽會同意,音音和她父母還有她哥哥早就從謝家搬出來了,一直長在那樣的環境,那我和音音就做不了朋友了。”劉坤靈謝天謝地。
“被趕出去?”不走上家族安排的道路,就得離開,這是什麽鬼道理?劉逝川不能理解。
“他們自己搬的,害,自家的事,哪怕再那啥,也不會和外人說道。”劉坤靈覺得實情肯定不像謝音想的那麽簡單。
“這些都是你閨蜜和你說的?”
“有些是其他人八卦聽來的,我怎麽會去問她這些事,她願意和我說我就聽着,她不說,我也不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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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他們倒是一家人,就像他不會去過問周洋和謝暮一樣,再好的朋友也需要保持适當的距離。
他把‘有事就說’這句話都說爛了,兩個人也沒醒動。
“你朋友是南音的,是不是也是謝家的人?”劉坤靈可記得小時候劉逝川說過,絕對不和謝家的人做朋友,這麽打臉的事,她當然想追根究底了!!
劉逝川目瞪口呆:“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絕對不可能。”
照謝暮不久所說說的,他以前可能不是北城人,家庭環境和謝家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他倒希望謝暮有謝家這麽個後盾,不然這麽多年也不至于過的那麽辛苦。
高中的時候他就經常在兼職和找兼職的路上,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三個人畢竟在一起那麽久,多多少少能看出一些來,他很缺錢,那麽多兼職卻沒存下一分錢,更別提給自己買點兒什麽。
他的母親,除了他的鋼琴,似乎什麽都不關心。
晚上九、十點回家,還怪他回去早了,怎麽不多練會兒。
這是周洋發起的比誰更苦逼話題,謝暮說的。
雖然他說完就說是假的,讓周洋以為有比他還慘的,開心一下。
劉逝川沒覺得他在說假話。
“萬一呢。”劉坤靈不死心。
“萬一是真的,我就去砸了謝家老宅那張他們祖先流傳下來的名琴·鳳栖梧桐。”劉逝川沒好氣地說。
“呃......”劉坤靈不想聊了,那謝家能分分鐘跟他們從世交變成世仇。
雖然身份是不可能的事,但劉逝川是真的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元旦的最後一天,周洋如願以償搶到了《墜入謎淵》的電影票,還給其他人也安排上了。
他給劉逝川發了一張截圖:“你知道為了這幾張票我付出了多少嗎?”
“知道知道,我到機場了,不說了。”劉逝川敷衍地說。
“不是還沒飛嗎?”
“你說,你繼續說。”就昨天白天沒理他,周洋就不停的給他發消息打電話打語音,惹的家裏人都笑他,怎麽找個這麽黏人的女朋友。
“我就想說這個,七點多的票,趕得及吧?今天南都回城有點堵車哦。”周洋這個元旦跟向夕打了兩天游戲,就今天和其他認識的朋友出去玩了一下,人山人海,吃了中飯就回來了。
“趕不及我改天再看也一樣。”反正是給謝暮貢獻票房,多一張也無所謂。
“那怎麽能一樣,不是和我們一起看的,就是不一樣。”周洋不喜歡劉逝川說這種話。
“嗯嗯,不一樣。”
“敷衍!是不是不愛了?”
“薄情寡義!再見!”
把劉逝川整無語之後,周洋秒挂電話,自己在這頭哈哈大笑。
笑完想找人分享,客廳一個人也沒有。
向夕躺在窗臺上,翻着一本古典譜集,謝暮則在練琴。
元旦一過,離期末就不遠了。
琴樓搶不到琴的噩夢又降臨到了謝暮身上,只能在向夕這裏加班加點抱佛腳。
琴音落下的時候,向夕開口道:“不對,第六行右手錯了,。”
謝暮對着琴譜一行行數下去,密密麻麻的音符,他自己也不記得是不是彈錯了,但向夕不會錯,他有些氣餒,看譜彈都這麽惱火,考試背譜怎麽辦。
“這首奏鳴曲有點小衆,老師指定的嗎?”如果自選,肯定選熟練的。
“嗯,這個你也彈過?”越和向夕相處,謝暮越覺得驚訝,在音樂的領域,仿佛無所不知,令人嘆為觀止。
“嗯......休息一會兒吧,很不錯了。”比起謝暮之前的鋼琴,現在已經有了不少的進步。
本來有點焦慮的謝暮,聽到向夕這句話,反而靜下了心,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狀态有所提升,只是考試将近,不該出現失誤的地方失誤了難免有些着急。
他有些理解周洋和陸昭了,得到向夕的肯定,真的特別安心。
“不用慌着一直練,練煩了的時候就不練了,梳理一下琴譜,在腦海理清旋律,肯定沒問題。”大多數人背譜都是肌肉記憶,他也許不知道自己按的是哪幾個音符,但一段旋律按哪幾個鍵一定是清晰的,動作會慣性記憶。
謝暮坐到向夕身邊,問:“你們期末考什麽?”
“彈唱、和聲......很多。”
“嗯??”謝暮篤定向夕是記不得自己要考些什麽,也許記得住內容,但沒記住名字。
“很多,室友給我發消息說了,在手機裏。”考什麽內容向夕都無所畏懼。
“很少聽你說起室友。”這還是向夕第一次主動說起室友。
“都不是壞人。”可能最開始因為他的孤僻,所以有點人雲亦雲,但最後向他道歉了,小錯普通人都會有,能改就善莫大焉。
“那就好,開學為什麽會傳出那樣的消息?”謝暮很好奇。
“不知道,也許是因為我不怎麽說話?那時候病了,嗓子很不舒服。”
謝暮猶豫了片刻,他問道:“怎麽弄的?”
他在陸昭的手機裏聽到過向夕的聲音,很幹淨很通透,讓人非常舒服。
“就是病了。”向夕不想提及這個話題,謝暮問的肯定不是怎麽弄的不舒服,他在問嗓子是怎麽回事。
向夕不說,謝暮從陸昭和元晨景模糊的言辭中也拼湊出了大概。
就是四年前的十月去了北城,從北城回來後,變成這樣的。
中間的具體細節,陸昭和元晨景也不知道。
他不為人道的那些時光,剝奪了他的聲音,差點以至于生命。
謝暮用手指慢慢理着向夕微長的頭發。
門口傳來波波波的敲門聲,聽着動靜就知道是周洋。
“起來吧,和他說過我們看過了,他還非要和我們一起看一遍。”說起周洋,謝暮只剩無可奈何。
“他喜歡熱鬧。”有周洋在的地方,一定不會冷場,他一個人就能唱一出大戲,還能帶上所有人出演。
喜歡熱鬧的人性格不會壞。
陸昭聽說今天看電影,內心十分拒絕,他已經看過了,不想再看。
但元晨景舉着向夕發的消息給他看的時候,他妥協了。
幾人排排隊進場,還沒開始時,周洋小聲地跟幾人哔哔:“感謝萬能的我!你們不知道《墜入謎淵》這幾天火到了什麽地步,場場爆滿,深夜場都鋪滿了!節假日過後也是滿的!看着預告和網上的評價,我就心癢癢,讓謝暮講個劇情,跟念課文一樣,一點也不精彩、緊張、激動,”
陸昭不想戳破真實,就算熱度再激烈,深夜場都爆滿,一定是有人包場。
“他是兇手。”劉逝川指着謝暮說。
“你說你除了會劇透還會什麽?我們看的是結果嗎?我們看的是過程!!”
看完之後周洋心裏特別不是滋味:“開頭還以為是喜劇,中間劇情又緊張又刺激,結尾差點看哭了,希望小姑娘平安無事。”
如果說第一次只被懸疑、緊張和殘忍的案件所吸引,那麽第二次觀看的向夕,關注到其中的情感。
失去女兒的母親,身邊所有人都勸她忘了,趁着年輕再生一個。
那位臉色慘白的母親,紅着眼眶,死死盯着說這話的親朋,張開幹裂的嘴唇道:“怎麽可能會忘?怎麽忘的了?那是我十月懷胎,受盡苦楚,踏過生死邊緣才得到的寶貝。”
歇斯底裏過後,只有一個未知結果支撐着她殘喘地存活下去。
是向死而生還是由此滅亡。
那位母親在等,很多影迷也在等。
出差到下周二,這幾天暫時先蛋羹,從周三開始雙更。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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