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怎麽說呢
怎麽說呢
周洋滿眼滿眼都是,看我看我看我,你看看我啊!!
“你試試吧,等我把歌詞寫完後。”向夕本來沒打算這麽快把歌給周洋,只是他的情況多多少少讓人有點在意。
人生沒有一帆風順的說法,就算沒有驚濤駭浪,風起浪湧總會有一二。
他願意給對方出現矛盾的人生一絲撫慰,
“我就知道小學弟你是愛我的!!”得到确切的消息後,周洋緊張不已的心總算落回了原處。
興許是有點了開心的事,周洋主動提起了自己遇到的事情:“我也不是和逝川鬧別扭,不知道怎麽反駁他,就不想面對他。”
向夕微微沉思,正如他之前不知道怎麽面對陸昭一樣,逃避了一輩子不夠,連這一世面對擺在面前的問題他也逃避着陸昭。
這是很人之常情的做法,多多少少有些不成熟。
逃避成了他們這個年紀無法面對時最好的處理手段。
周洋仰着腦袋望天花板:“我也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就是......怎麽說呢,不要讓我現在就面對現實啊。”
“我還可以自欺欺人好幾年呢。”
周洋掰着手指頭給向夕看。
他才大二剛開始,離他們畢業還有兩三年。
“那就面對面和他談談,說清楚你的想法。”
什麽都不說,不溝通不交流,才是最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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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樂隊就算不在了,我也不想讓新人加入。”周洋皺着眉,似乎想到了什麽讨厭的事。
向夕有些驚訝,周洋還是第一次這麽明顯讨厭一個人:“這麽讨厭那個人?”
他似乎記起了一些和那個吉他手有關的信息,煙灰的發色,左耳有三枚耳釘,身高和陸昭他們不相上下。
想到這兒向夕的表情變的古怪。
難怪周洋和陸昭那麽不對付。
他能記起來,多半是因為這個人和陸昭有幾分相似,不是外貌,而是整個人的舉動和氣質。
“也不是......他和我認識挺早了,我的吉他就是他教的。”周洋有些懷念地說道。
“青梅竹馬。”向夕了然。
周洋緊張地否定:“不算!我初中才認識他!”
這反應,可能不止不讨厭,甚至還有點其他情感的牽扯,初心萌動的少年少女被人拆穿都這個表現。向夕想着。
“逝川和謝希望他們都不知道。”周洋感嘆着:“他離開的時候我可難過了。”
把他咒罵了千兒八遍,空下來卻還是颠兒颠兒的去找他。
“我好久都沒想通,他為什麽要這樣,逝川和謝希望加入的時候,我們樂隊的配置真的很不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多開心啊:“他說他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也确實很久沒有玩音樂。”
周洋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也許是我不招人喜歡,惹他厭煩了。”
向夕不懂周洋為什麽總這麽說自己,熟悉周洋的人聽到這話說不定還以為對方在謙虛呢。
周洋的社交能力絕對是他們幾個之中最出衆的,謝暮都趕不上,他那種叫手段高明的無利不起早。
連周洋他們樂隊主頁他都沒看到過一個說讨厭周洋的留言和評論。
這個話痨成癖的小男生,無論在現實還是網絡都十分招人喜歡。
向夕捏着十指,這是一種隐性的自卑表現。
他在其他人身上看到過,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好,會把別人離開自己,或者和自己産生矛盾的原因全都歸咎于自己。
他還是第一次發現這個外向活潑的小男生有這個問題。
“問他不就行了?”向夕試探性地開口。
“啊?不行不行,我做不到,如果問了,他說就是因為讨厭我,那我不丢人丢大了?”周洋連連搖頭還加擺手,表示他絕對做不到。
向夕還以為自己看到的剛剛的周洋是錯覺,難道那句話只是他随口說說?
周洋這樣的人,着實看不出有什麽自卑心理。
“你不問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要死死個明白不好嗎?而且依我看,他并不像你說的那樣,是讨厭你的,如果讨厭你,他不會去你們樂隊外援。”向夕分析着。
“這倒也是......”周洋把腦袋往旁邊一偏,像是在躲藏:“可我不想見到他。”
“正因為你遇到的問題只會逃避,所以才會産生更多問題。”向夕點着周洋問題所在:“最後糾結的還是你自己。”
周洋抓拉着自己的頭發,不停地用爪子梳理着右耳旁邊的頭發,一遍又一遍往耳朵上刮,刮了之後又刨下來掩蓋住耳朵。
“我知道啊,我也知道,我都知道。”
向夕也不逼周洋必須表态:“至少先和你樂隊的鼓手解釋清楚,他肯定很擔心你......謝暮也很關系你們。”
周洋倏地坐直身體,盯着向夕的臉,試圖從有了點肉肉的小臉上找出蛛絲馬跡:“謝希望會關心我們?真的假的?”
向夕遲疑地點點頭,不明白周洋為什麽這麽驚訝:“他是有點不善言辭,你們畢竟是他的朋友,他肯定會擔心。”
周洋戚了一聲:“他那叫不善言辭?他那明明是出口能毒死一條河的魚!語言界的生化武器!”
向夕從來沒見識過,對周洋的說法持懷疑态度,但也不會去反駁周洋,不然話題就要從解決問題變成找謝暮的茬了。
向夕直勾勾地看着周洋。
周洋自暴自棄躺平:“我知道了,我回去會好好和逝川說!!求你把高冷不愛管閑事的謝希望還回來!!”
向夕笑:“這話到時候你也自己告訴謝暮。”
周洋哼哼唧唧地看向陽臺,三月的南都大多時候都還冷着,一出太陽就會很熱,今天陽光正好,斜撒在寬闊的陽臺上,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暖暖的。
“知道謝暮的朋友是你這樣的,我就放心啦!”周洋突然開口對向夕說。
周洋有時候是很幼稚,但幼稚不是傻瓜,他能看清楚,之前的謝暮是什麽情況,現在的謝暮是什麽情況。
“嗯,他有你們這樣的朋友也很幸運。”向夕笑着說。
他真的十分感謝他們不在時間裏,是周洋和劉逝川這樣的人陪伴着謝暮。
“是吧?是吧?就這樣謝希望還不珍惜我們,有事也不和我們說,真是替他操碎了心!”周洋激動地讓向夕評理。
向夕的感動就持續了一秒出頭:“嗯,他不珍惜是他的損失。”
“我早就原諒他了,逝川也是。如果不是因為把他當朋友,他早就被我這樣那樣那樣這樣一百遍了。”周洋咬牙切齒地掐着從沙發上順下來的抱枕。
周洋還說自己不讨人喜歡,看來真正不讨人喜歡的人是謝暮才對。
幸好和他一直在一起的是這樣的兩個人。
“等進了四月,我們一起去野炊吧!!那時候天氣正好。”周洋期待地說。
“好,我一定讓他們空出時間來。”向夕盤算着晉楠發給他的所有人的行程表,沒問題,時間有的是,他說了算。
看着向夕說一不二的樣子,周洋長嘆了一口氣:“唉,什麽時候逝川和謝希望才能這麽聽我的話啊。”
“大白天的,別做夢。”門口傳來謝暮的聲音。
“該醒了。”劉逝川平靜地說。
兩人說完,陸昭哈哈大笑了起來,邊取帽子和墨鏡:“笑死人了,這就是你吹噓的樂隊隊長的權威?”
“......”周洋趴在沙發上裝死,他的一世英名啊。
“你們今天怎麽這麽早?”周六幾個人一般都會忙到很晚,向夕疑惑地問。
沒給陸昭編造原因的機會,元晨景開口道:“他們不放心,所以我們提前回來看看。”
“不是,我沒有,是他們。”陸昭直接否認,并試圖把原因推到其他人頭上。
“他還讓我給逝川打電話,在樓下碰頭一起上來。”謝暮也毫不客氣地敘述着事實。
劉逝川點頭,目光卻一直落在倒在沙發上裝死的周洋身上。
“放棄吧。”元晨景拍了拍陸昭的肩膀,讓他別再掙紮。
對上向夕帶着笑意的眼神,陸昭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反正他們也學的不認真,所以......楠哥如果打電話來問,你就說我們不在。”
“明天楠哥不是給你和晨景安排了一個通告?你明天當面和他解釋吧。”向夕拒絕接受幫他們做擋箭牌。
“......”只有陸昭受傷的世界。
吃過飯,陸昭帶向夕還有元晨景和謝暮玩游戲。
看着屋裏的熱鬧,劉逝川低聲對周洋道:“看到我發給你的截圖了嗎?”
“什麽截圖?”周洋今天幾乎沒有看手機,更別提去點劉逝川的聊天窗口,他沒把人拉黑就已經是忍耐力的極限!
“沒什麽,還在生氣?”劉逝川不知道怎麽哄人,周洋也從來沒單方面生氣這麽久過。
周洋是作了點,但都在他們的底線範圍內,他很懂得進退,絕不會做出讓他們窘态的事。
他們三個,與其說他和謝暮無可奈何周洋,倒不如說一直是周洋在無條件包容他們。
“沒生氣,就是不高興,不高興不等于生氣!”周洋憤憤地說。
“嗯......”劉逝川牢記陸昭和元晨景傳授的‘別反駁’這三個字。
“嗯什麽嗯,你說點什麽啊。”
“你想怎麽樣都依你心意?”劉逝川想了想,說道。
“這還差不多!”周洋很容易就滿足了,覺得自己一直受他們欺壓,難得翻身把歌唱,必須立下規矩才行:“我要吃火鍋,還想玩游戲,你不準管我在宿舍囤零食,還得帶我去超市囤貨!......暫時先這樣,其他的還沒想到。”
“嗯。”
三月的夜風很涼。
周洋望着劉逝川面無表情的側臉,沉默半晌:“我和小學弟約好四月份一起去春游,踏青,燒烤!”
“挺好,到時候我們提前準備材料。”
“......到時候你把他也叫上吧,如果他表現好,就勉為其難讓他加入我們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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