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明

沈沫一覺到天亮,拿上浮塵準備去看看自己。她特意吩咐小李子在宮中給她尋摸處沒人住的宅院來,她不忍心自己肉身受苦,得好好養着才行。

冷宮靜谧地渾身不舒服,沈沫老想起什麽棄妃上吊自殺,就都死在這院裏,“啊啊啊”地沖進屋裏。

“喂!誰讓你脫我衣服了?”沈沫進來就看見許人傑在給“自己”穿裏衣。“摸哪兒呢你!拿開拿開。”沈沫接過手自己系扣。

“傻瓜,你系和我系不都一樣。”沈沫用着許人傑的身給自己系扣,不還是看着像被占了便宜。

聽着好像有點道理,“不管不管,反正你就是不準碰我!”沈沫利落地給“自己”穿戴好。“真漂亮~”

“我也覺得!”許人傑趁其不備,親了沈沫一口。

“我去你奶奶個腿兒!你大庭廣衆還要不要臉了!”沈沫摸着臉,紅了個透。

“別用我的臉害羞,娘裏娘氣的!”許人傑看不得自己陰陽怪氣,手貼上去,“這樣涼快了嗎?”

“神經病啊你!”沈沫逃開。

“我不管你前世今生是誰,總之是你答應的我,下輩子還要再見到我!所以這世我跟你永不分開,也休想求我再打你了,我做不到的。”沈沫看着“自己”滿臉正經地跟自己表白,咽了咽口水,蜜汁百合是什麽鬼。

“你胡說八道,那是我心善,見不得別人死,才安慰你的!”沈沫死不承認,靈機一動,“啪”地扇“自己”一大嘴巴。

“你打我幹嘛?”許人傑吃痛。

“哎呀,哎呀,打疼了打疼了,我這漂亮臉蛋,都打花了,不哭不哭昂。”沈沫左呼呼右呼呼,還以為現在自己是許人傑,打人權利歸她了呢!沒想到,還是得被打!

許人傑抓緊她的手,“不疼了。沈沫,我們這一生好好在一起好不好?誰都別鬧了。”

時光倒流,好像回到21世紀,許人傑拉着問她,“沈沫,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你說話啊!沈沫。好不好?好不好?”許人傑晃她半天,也不回應。

“好啊”沈沫朦胧出聲。反應過來想後悔,“自己”已經高興的轉圈圈了。

穿越這麽久,沈沫第一次從許人傑嘴裏叫自己,和曾經一樣,沈沫沒法放下,也放不下。

“可你是個太監啊!”沈沫潑涼水,萬一情到深處想不可描述,還得半路喊停,有點憋屈啊!

“我真沒有?”許人傑不信。

“我哪兒知道,我又不跟你似的耍流氓偷看。”其實是自己害臊看不下去,沈沫沒臉承認。

許人傑動手扒拉沈沫褲子,“你幹嘛你幹嘛?”

“我看看我自己!”許人傑邊扒拉邊回她,“看看是不是少了東西。”

我去你奶奶個腿兒!沈沫提緊亵/褲,“什麽你的,現在長在我這裏,就是我的了,你不準看!”

許人傑鬼魅一笑,“是嗎?那我也能看看我的?”說着就扯開衣領,東看西看。

“啊——老子跟你拼了!”沈沫掄起拳頭打他,又狠不下心,那可是她自己啊!怒摔!

“好啦好啦,鬧你呢!我不看,我等新婚之夜再看。”許人傑整好衣服,小嘴啄她,悄悄深入,舌頭探進她的口腔,臨摹每一處,退出來又嘬了一口。

沈沫身子癱/軟,哼哼出聲,被許人傑抱的緊緊的,“不準用我的臉擺出這副銷/魂樣兒來。聽見沒?”

沈沫嗯嗯作答,太監又如何,她偏就和許人傑好好在一起,彌補以後自己殘缺的愛情。

從冷宮裏頭出來,沈沫整整衣冠,竟有種小別勝新歡的錯覺。碰碰唇,回想那個纏綿的吻,沈沫羞澀,哎呀不行,許人傑說了,要硬氣些,不能亂用他的臉害羞。

“提督大人~小李子照您的吩咐,已經找着一處空置的院落了,正讓奴婢們打掃呢!大人…何時要入住?”

“這你就甭管了。我說小李子,我發現你怎麽老愛管我的事兒呢。”沈沫自然是要偷偷放許妃進去住,然後把那當成他倆的秘密基地,約個會偷個情什麽的,美哉美哉!

“奴才不敢!”小李子總覺得沈大人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之前對他疼愛有加,現在嫌他煩人礙事,這提督大人跟前的紅人太難當。

想來明兒個就讓許人傑搬進那院裏,再置辦幾身新衣裳,悠哉日子過起來。

皇宮裏頭,近來熱鬧了不老少,處處張燈結彩,喜字連連,“幹什麽呢這是?”沈沫抓住一個婢女。

“回公公的話,西苑的張妃娘娘剛才臨盆,為皇上誕下了小公主。”女婢說完跑去忙別的事兒。

“哼,這張妃娘娘要不是督主您暗中幫忙,哪兒會被皇上臨幸,結果到頭來翻臉不認人,老天爺都不給她懷個太子爺。這都是命!大人您說是不是?”

“哇~小李子你看不出來啊!”小李子當是要受誇獎,還笑呵呵,“你人怎麽能這麽壞心眼呢!”

世态炎涼,明朝連個小太監都能暗地裏說後宮娘娘壞話,沈沫欣慰自己還好是個大太監,要不,可不得被人嚼爛了耳根子。

“提督大人~皇上有請~”李公公前來傳話。

皇上此時喜得公主,想必是在張妃娘娘身邊待着。果不其然,朱棣抱着小心肝搖搖晃晃逗趣,小丫頭眼都睜不開,就別裝父愛情深了。

“參見皇上,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沈沫跪身。這一大長串說的不帶喘氣的,佩服自己。

“參見皇上~見過沈公公~”來人正是齊妃娘娘,人家生孩子,她穿着大紅袍就過來,太沒眼力見兒了。

“愛妃,來的剛好,朕有事要宣布。”朱棣把襁褓交托給奶媽,“張妃十月懷胎不易,孩子照看不周,朕想将這小公主過繼給齊妃娘娘照看,也替張妃你省點心,怎麽樣啊?哈哈哈哈哈”

張妃本就體虛,此等噩耗入耳,一不小心滾下床,爬到朱棣腳跟前,“皇上不要啊,臣妾身體無恙,自己能照看孩子,求求皇上別這麽做!求求皇上把孩子給臣妾留下~”眼淚鼻涕一把把,早顧不得形象,磕的頭破血流。

“臣妾倒是願意照看,就怕姐姐不情願。”齊妃無心于此,別說張妃的孩子,就是自己的骨肉,也不在乎,眼神從進來就再也沒離開過沈大人。她的心早被那人牽走,其餘的關她何事。

張妃心有不甘,爬着跪着拉扯沈沫,“提督大人~替臣妾求求情吧!臣妾只有這一個孩子,沒了她臣妾活不下去啊~~”

齊妃嫌惡,誰準那賤/人碰她心上人,上前兩步,抱走張妃的小公主,“嗷嗷不哭不哭~額娘在這兒呢!”

“還給我!還給我!把孩子給我!”張妃奮力去搶,被朱棣蹬腳踢開,“朕看你神智都不清,怎麽管朕的孩子。來人,把張妃扶上床好好養着,沒朕的旨意休想踏入明清宮。”明清宮是齊妃娘娘的宮苑,親娘不讓看孩子,朱棣可真心狠。

“沈公公,你護送齊妃回明清宮。”

“是,皇上。”

齊妃轉手放掉那丫頭,眉眼裏盡是喜悅。

“提督大人,走的好快,本宮都跟不上了。”齊妃快步跟着,身後的丫鬟一喘一喘,這趕着去投胎呢。

“我是不想跟你這種拆散母女的小人在一塊兒走!人家十月懷胎,你撿了個漏,很得意是不是?”不知廉恥,同樣是女人,心腸壞成這樣,和狗奴才小李子似的。

一旁的貼身女婢看不過去,“沈大人,你怎麽能這麽說娘娘,娘娘可都是為了你,才這樣的!”

“清兒,叫你多嘴。”齊妃心底委屈,卻不形于色,“提督大人說的是,我就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讓你見笑了。”這宮不用送了,齊妃帶着她上上下下的奴才自行回了去。

“娘娘,您怎麽能忍受這個呢?要不是張妃娘娘去皇上面前參沈公公的本,您也不會想出這招來報複張妃娘娘。您就該告訴沈公公,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步步高升吶。”清兒氣不過,也不知道自家娘娘受着皇帝的寵不要,非去讨好個東廠太監。

齊妃不答話,坐在鏡子前,拆下一根一根簪子,盤旋的發髻也卸下,拿木梳一遍遍梳着,當年沈大人就是這般替她梳妝打扮的。

明清宮庭院裏的花,開的到處都是,唯獨沈大人送她的那株吊蘭茍延殘喘,沒了生氣。齊妃也不舍得丢掉,那是沈大人贈與她的信物,意義不凡。

沈沫支開其他人,獨自去了趟冷宮,“你怎麽來了?”許人傑無聊的發悶,喜出望外,沈沫竟然來找他。

哭鼻子抹眼淚,什麽也不說,“沈沫,誰讓你用我的臉哭了?”許人傑嘴上埋怨,實則心疼地幫她擦拭幹淨。

沈沫一五一十地把給孩子的事告訴許人傑,“就為這個?”

“我就知道你不懂,懷胎十月很辛苦的,結果一生下來成別人的了,你能忍?要是我,早提刀砍死那個齊妃娘娘了。”沈沫看到孩子,就總會想起自己的宋朝往事。

“好了好了,又不是我讓你送孩子,你對我撒什麽氣。”許人傑輕輕安撫,“你要是還想要,我們現在就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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