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警方調查

警方調查

秦菲顏說的字字句句都出乎姜嘉漁所料，她第一反應是秦菲顏是不是瘋了

如此口不擇言不是瘋了是什麽。

但是姜嘉漁又想到前段時間秦菲顏打給她的那個電話，當時秦菲顏在電話裏威脅說：我勸你适可而止，否則你也會吃不了兜着走。

難道眼下的局面就是秦菲顏最後的大招，她要把顧宏瑀拉下水

而且，秦菲顏為什麽那麽肯定地說，警方破不了這個案子她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能力到底是跟什麽人合作了又參與了什麽

姜嘉漁直到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都輕敵了，秦菲顏在娛樂圈耕耘的這幾年，不只是炒作和拉皮條這麽簡單，她還有更複雜的人脈以及見不得光的陰暗手段。

姜嘉漁想了想，旋即露出神秘的微笑，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你這次不會得逞的。”

然後帶着滿腦子問題轉身離開了酒店一樓的影院。實際上她什麽都沒有猜出來，只是故意跟秦菲顏打一場心理戰而已。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羅凱倫的死和接二連三的熱搜都是沖顧宏瑀來的，現在必須盡快告訴他。

顧宏瑀可是請她當編劇呢，他要是塌房了，她以後賺誰的錢啊。

姜嘉漁給顧宏瑀發消息：“謀殺案和熱搜都是有人想拉你下水，你準備怎麽應對有空給我回個電話。”

發完這條消息又想再問他：你認不認識何瀾她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

想了想這種問題應該當面求證比較好。

盡管知道秦菲顏說的話真假參半甚至是全都是假話，可是何瀾的事是姜嘉漁內心深處一塊永遠好不了的疤，一旦被觸碰，所有與之相關的記憶都會被喚醒，難以平複。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何瀾那件事真的和顧宏瑀有關的話，她到底是親手了結顧宏瑀還是讓顧宏瑀自我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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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宏瑀遲遲沒有回消息，打電話過去也不接。

姜嘉漁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再次想到了米蘭達。

按照顧宏瑀的推論，米蘭達這個人是羅凱倫那邊安排的，現在羅凱倫說沒就沒了，米蘭達那邊應該也亂成一鍋粥了吧

姜嘉漁梳理了一下思路，然後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發消息給米蘭達問：“顧宏瑀現在真的塌房了，是你那邊在推動的嗎”

米蘭達也沒有回消息。

一天過得比一個月還漫長，傍晚的時候，姜嘉漁才收到顧宏瑀的回複：“到警察局來接我。”

他還補充說：“別緊張，只是接受問詢。”

看來警方已經查到羅凱倫那條通話記錄了。

姜嘉漁心事重重，背着包出發去警察局的時候，正好碰到劇組的工作人員喜氣洋洋地收工回來，一夥人在讨論待會打車去飯店參加慶功宴。

看來真的殺青了，姜嘉漁和他們擦身而過，恍如隔世。

打車到了警察局，夕陽的暮色已經籠罩下來，姜嘉漁在馬路邊卻一眼掃到了顧宏瑀的車牌號，心裏有幾分悵然，他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接受完問詢之後還有沒有心情開車卻未可知，所以才讓她過來接他。

姜嘉漁來到辦公區告訴工作人員自己來接人，然後被工作人員安排登記了個人信息和要接的人是誰，之後就去了等候區。

在一片長椅前，她看到牆上的電視在播新聞，畫面上全是顧宏瑀在電視劇裏的經典鏡頭，主播用幹淨清亮的聲音不急不慢地說：昨晚八點半，PK公司總裁羅凱倫被發現在家中被勒斃，據悉PK公司旗下藝人有顧宏瑀等人，目前案件已移交警方，相關細節待警方公布。

輿論顯然是被人操縱了，這樣的新聞一放出去，外界想不懷疑顧宏瑀都難。

是秦菲顏那夥人幹的嗎跟幕後兇手又有什麽關聯呢

姜嘉漁注意到自己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和她保持相同的動作看向牆上的電視，姜嘉漁被第六感提醒，下意識轉頭望去，立刻驚呆，發現這竟是自己遍尋不獲的米蘭達。

雖然換了發型和穿衣風格，但是那股利落的職場氣質依然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

米蘭達也轉過來，先對姜嘉漁開了口：“你是來接顧宏瑀的吧”

姜嘉漁看到她背着通勤的單肩包，猜想她也是過來接人的，有種他鄉遇故知的錯覺。

“所以你的真名叫什麽”姜嘉漁顧不上寒暄，單刀直入地問。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啊，我叫米薇。”回答得很坦誠。

已經被騙過一次，姜嘉漁這次也沒把米薇這個名字當真，只是不想放過這個當面解疑的機會。

“你們為什麽不肯放過顧宏瑀”

米薇笑得雲淡風輕：“當時老板也不是真的希望他塌房，只是想掌握他的把柄而已。”

“你們跟他合作這麽久，對他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顧宏瑀從小在國外長大，從來不對我們透露私事，雖然一起共事，但是他好像不太喜歡這個圈子，平時跟我們的聯絡并不多。”

姜嘉漁想和不同的人再三确認顧宏瑀究竟有沒有黑歷史這個事情，如果前公司真的沒有抓住顧宏瑀任何把柄，那秦菲顏所謂的當年何瀾跟顧宏瑀的牽連，應該是假的。

否則顧宏瑀早就被他們拿捏住了。

聽米薇這樣解釋，姜嘉漁搓了搓臉，在一旁的長椅上慵懶坐下：“你們公司是不是有內鬥”

米薇也坐下，接着露出苦笑：“是啊，我是被打敗的那一派。”

不知道是不是同屬天涯淪落人的緣故，姜嘉漁忽然覺得兩個人之間沒有那些防備和算計了，她發自真心地對米薇說：“你要小心，謀殺案的兇手可能就在你周圍。”

米薇垂眸笑了笑，開口說：“其實我……”

姜嘉漁想詳細地打聽下去，卻聽到一位年輕的警官在等候區喊：“請問姜嘉漁在這裏嗎”

姜嘉漁像個學生一樣緊張地舉起右手，然後警官走過來小聲說：“我想跟你确認一些事，希望你配合警方辦案。”

姜嘉漁看了米薇一眼，然後低頭跟警官離開了等候區。

在一個小辦公室裏，警官給姜嘉漁聽了一段錄音。

她聽見警察問顧宏瑀：“昨晚8:25分你在哪裏”

顧宏瑀說：“和我女朋友在法國餐廳吃飯。”

警察又問：“羅凱倫确實給你打了一通求救電話，對不對”

顧宏瑀回答得很乖：“是的。”

“你接到羅凱倫的電話，為什麽沒有報警”

顧宏瑀停頓了一下，然後遺憾地說：“我以為他是惡作劇。”

“你們的交情如何”

“一般。”

警察覺得不可思議：“他是你之前的老板哎。”

“資本家和奴隸之間能有什麽真友情”

姜嘉漁還想聽顧宏瑀跟警察繼續探讨這個問題，她面前的警官關掉了錄音。

“姜小姐，您別緊張，我想跟您确認一下，顧宏瑀在這通錄音裏說的話都是真的吧。”警察的語氣已經足夠客氣，但姜嘉漁還是覺得他在懷疑顧宏瑀，心裏有一點不舒服。

她沉默着點了點頭。

面前的警察又問：“姜小姐，你昨天和顧宏瑀去的餐廳叫什麽吃了什麽菜”

姜嘉漁知道這是在對口供，警方要判斷顧宏瑀有沒有說謊。

她老老實實說出那家法國餐廳的名字和昨晚吃的菜，還把餐廳主動贈送特色菜的事情講了出來，警官不動聲色地做了記錄，然後示意姜嘉漁可以離開了。

姜嘉漁一出來就看見了顧宏瑀茫然無措地站在外面的院子裏，從頭到腳都寫上了冤枉。米薇已經不見了，姜嘉漁跑出去迎上顧宏瑀，相望的那一刻，彼此的眼中都添了滄桑。

兩個人默默地牽起對方的手一起走出讓人忐忑壓抑的警察局。

剛來到馬路邊，顧宏瑀就像斷電的機器人一樣抱着姜嘉漁依偎在她身上，像是随時會哭出來。

“怎麽會懷疑到我頭上呢，我當時接的那通電話很重要嗎”含糊的話語掩蓋不住胸腔裏的痛苦。

姜嘉漁撫着他的後背輕聲安慰：“沒關系，清者自清，我知道那跟你沒關系。”

顧宏瑀深吸了幾口氣才松開姜嘉漁，拿出車鑰匙打開車門，姜嘉漁自覺坐在駕駛座上去開車。

“我覺得警察現在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從哪裏破案。”顧宏瑀半躺在副駕駛上嘟囔着。

姜嘉漁邊系安全帶邊說：“反正你有不在場證據，警方總不至于懷疑你買-兇-殺-人吧”

話一出口，姜嘉漁發現自己無意識說在了點子上，輿論的火焰之所以撲在顧宏瑀身上，就是懷疑他從中布局，一手策劃了這件事。

顧宏瑀頹唐地抱着後腦勺，目光空洞地看前方。

汪導演打電話讓顧宏瑀去參加慶功宴，被顧宏瑀以随時等待警方傳喚搪塞。

回到酒店，顧宏瑀直奔姜嘉漁的房間，就仿佛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坐在床頭的沙發上有點抱歉地說：“接下來可能去不成海邊了。”

姜嘉漁非常狗腿地說：“沒關系，你去哪裏我都陪你。”

顧宏瑀低頭笑，又想起一些沒有處理完的事，便給工作室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現在不要輕舉妄動，什麽都不要做，免得越描越黑。

然後起身站在窗邊看外面的夜色。

姜嘉漁趁這機會鼓起勇氣問他：“四年前你有沒有見過何瀾”

顧宏瑀從窗邊回過頭來，雙眉緊鎖，像是在從漫無邊際的回憶裏搜尋這個名字，表情也很困惑，但是沒有開口問姜嘉漁為什麽突然提到這個。

他不太确定地問了句：“是你之前提過的那個被秦菲顏算計了的朋友是吧”

姜嘉漁點頭，對他接下來說出口的話非常害怕。

顧宏瑀一臉的莫名其妙：“我怎麽可能見過何瀾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麽”

聽他這樣一說，姜嘉漁意識到自己大概中計了，秦菲顏什麽事幹不出來，故意提一嘴何瀾的事，擺明了是在挑撥離間。

但是秦菲顏也不會閑着沒事做順嘴就提起何瀾啊，她提起何瀾肯定是有原因的。

姜嘉漁覺得這幅拼圖好像缺失了一塊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