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假期

假期

肖伊人與肖亦辰已經許久未見了，幾個人便一起開車去附近一家不錯的餐廳吃飯。

坐了五個人的桌子顯得有點擁擠，但肖亦辰卻不在意地與程之墨靠得很近。

吃飯的時候，肖亦辰不怎麽說話，倒是肖伊人和程之墨聊了很多肖亦辰小時候的趣事，兩人明明就是第一次見面，卻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明明說的內容是自己，肖亦辰卻一副漠不關心置身事外的模樣，默默地吃着面前的食物。

陸然只是偶爾笑着附和幾句，配合着肖伊人，體貼地讓肖伊人做她想做的。

陸彌插不上話，面無表情地默默吃着，只是不時射向肖亦辰的目光很複雜就是了……

他的目光如何，肖亦辰根本懶得注意。反而是程之墨，突然想起陸彌便是兩人重生前，肖亦辰在飛機上看到的男人，如果沒記錯的話……

他們兩個，那時似乎是戀人？

這個想法叫程之墨的心情一度不是很好，但當他看到肖亦辰淡定地無視了陸彌的模樣，嘴角又忍不住揚了起來……

叫你出軌，看你現在被冷凍了吧？哼……

這一次，他可不會給他一絲機會，他連肖亦辰的衣角都別想碰到一下！

程之墨默默地在心裏下了決定，繼續和肖伊人談笑風生。

這頓晚餐表面上似乎過得很愉快，肖伊人是因為見到兒子和兒子的戀人開心，程之墨因為和戀人的媽媽相處得不錯而開心，陸然因為肖伊人開心而開心，還有自己的兒子似乎真的接受了肖伊人，也叫陸然的心情一整晚都在飛揚。

這個表面相談甚歡的結果，讓他們都很享受這一晚上。

吃完飯，肖伊人他們三人便開車回去了，這回肖伊人是真的放心了，兒子本來就已經夠成熟，她從來不用擔心些什麽，唯一擔心的只是他一直是一個人，太孤單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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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回回來，看到肖亦辰身邊有了戀人，她終于放下心來。

她一直很擔心，肖亦辰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關系，一直對感情很冷淡，覺得戀人什麽的不需要存在，會一輩子孤單。但當她看到程之墨之後，她便知道了，這個陽光般溫暖的男孩會照亮肖亦辰的世界的，她看得出來，他們彼此相愛。

肖伊人放心地走了。

程之墨和肖亦辰沒有開車，一邊散着步消化着第二頓不得不配合的晚餐，一邊聊着天。

程之墨故作不經意地提到陸彌，肖亦辰目光奇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程之墨惱羞成怒地想用吻來解決時，才慢條斯理地講着他與陸彌間的牽扯。

不得不說，肖亦辰一向是理智而聰明的，雖然單細胞，但對于與自己有關的事情，他一向比較敏感。

陸彌看不清，或者說欺騙自己的舉動，他對自己的情感……

肖亦辰其實早就感覺得到，只不過沒行動罷了。

這也從另一方面反應了，他對陸彌并不特別在意的事實，唯一那一瞬動的心，也是因為對自己性向的确定，還有對陸彌挺幼稚又背地裏對他好的感動罷了。

但這也足以叫程之墨對陸彌産生敵意了……

聽肖亦辰雲淡風輕地說過，程之墨目光高深莫測，在肖亦辰莫名其妙的表情下，吻了他一下，認真地威脅：“以後你最好連瞬間的思想出軌都給我控制住，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聽出他話裏的真實含義，肖亦辰不禁失笑。

“放心吧，不會的。以前……只不過是錯覺而已。”

少年将手插在口袋裏，在夜色裏慢慢地向前走，“我沒跟你說過嗎？”

他頭也沒回地道：“我對你，也是一見鐘情。所以……”

“你比一瞬間的動心什麽的，占的優勢夠多了。”

程之墨愣了一下，随即心中的喜悅如同海水般湧上來，連嘴角都控制不住地挂上傻笑。

腳步輕快地追了上去，兩個人很快就回到肖亦辰家中。

這陣子他們過得實在平靜，但卻不覺得無聊，無論是塞西的研究所，還是他們選的課程，都帶給了他們一定的快樂。現在終于回到兩個人的安靜狀态，他們計劃了一陣子的事情終于提上了日程。

嚴格來說，現在的肖亦辰和程之墨都不缺錢，甚至還可以說是小富翁了，但是哪有人嫌錢少的不是？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将假期要做的事情計劃好，不止是為了賺錢，更多的是為了讓自己的假期過得有趣一點。

回到家中，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這陣子因為路易斯的關系，肖亦辰和程之墨賺了不少錢，但這種毫無不确定性，一定會賺錢的事其實挺無聊的，再加上他們幾乎就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對經濟十分敏感的路易斯做，半點沒有不放心的樣子，只除了程之墨偶爾還會幫路易斯進入目标公司竊取一些內部的資料，便于幫助确定方向，但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是閑着沒事幹的。

于是，程之墨閑來無聊，又開始侵入其他人的電腦。

他的技術本來就很好，往往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就算被知道了，也絕對不會讓對方覺察或者反追蹤成功過，甚至偶爾他還很享受這種感覺，戲耍着對方玩，讓對方以為偵查到了他的位置，結果卻發現就在自己的隔壁，或者是來自美國FBI什麽的，往往讓人郁悶不已。

他在網絡上有個挺有名的名字，叫“終結者”，終結所有號稱不可攻破、堅不可催的網絡是他的強項，所有知道他的人都知道，終結者最大的興趣就是打擊別人的自信，把人家的電腦當後花園一樣地逛，倒不至于破壞什麽，就是喜歡“粘花惹草”一番，然後揚長而去，人家連他的目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他便消失在網絡的海洋中，不複蹤影。

這種行為有點像海盜，只是沒那麽血腥罷了。

肖亦辰如此評價，程之墨聽完後還認真思考了一陣，“那我要不要把名字改成‘海盜’算了？挺有氣勢的！”

肖亦辰無語。

這回他們所要做的便是盜取某個知名地下拍賣會的拍賣品及參加者的資料，他們對于拍賣會賣的東西自然是沒什麽興趣的，對于程之墨來說，拍賣會上價值連城的寶石還比不上一碗能填飽肚子的面呢！他嘗試過餓的滋味，當你一個人在沙漠中快要餓死渴死的時候，你也會覺得身邊的金幣什麽的都是累贅的。

而肖亦辰嘛，他的興趣就那麽一個，把腦中的圖書館填滿，他只對那些自己不知道的未知的事物感興趣，但也沒什麽想要得到的東西，雖然有些在世面上看不到的東西他有想過要拿來研究，可是對他來說，研究完了也就完了，半點利用價值都沒有，還要花大力氣去拍賣跟別人搶，搞不好還得罪一些不該得罪的人，實在得不償失。

這兩人想要做的，不過是将這些有用的資料都整理起來，賣給真正需要的買家罷了。

這會兒兩人一人一臺電腦，悠閑地邊喝着提神的咖啡，程之墨漂亮的十指在鍵盤上跳躍着，屏幕上跳來跳去的東西肖亦辰看得頭暈眼花，敬謝不敏，很明智地選擇視而不見。

程之墨每每攔截到比較重要的信息，都會直接交給肖亦辰，肖亦辰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實在強悍，再加上這厮從小就喜歡看書，早就學會在大量繁雜的資料中迅速整理出有用的信息，因此現在幾乎連将資料拷過來都不用，直接就在自己電腦上看着翻譯整理起來。

在最後一份資料整理完畢後，程之墨便起身去廚房，為兩人準備飲料去了。

肖亦辰仍坐在電腦前，默默地将剛剛整理好的資料翻譯成各國文字，然後存檔。

買賣這東西他不懂，也懶得去找賣方，于是這事就交給的程之墨，程之墨負責找資料，自然對一些賣家的需要很是熟悉，果斷地和對方談好價格，以一部分資料引誘對方，成功交易了好幾單……

需要拍賣會資料的其實都是對拍賣中很多不多見的東西勢在必得的人，因此不惜砸下重金也要得到它和其他競争者的詳細資料，這也是他們做的東西能高價賣出的原因。

成功地賺到了不少錢，程之墨和肖亦辰顯然很滿意。

這陣子合作這麽多次，肖亦辰才知道，當初他在“Freedom”認識的那個“墨者”，居然就是程之墨本人，于是默默地給了程之墨一個白眼，無話可說了。

他想到了，這家夥其實明明就知道他是誰，卻裝作不認識他，不只是網絡上，還有那時候在超市……

肖亦辰默默地朝程之墨射了幾把眼刀：“你當初的錢包，是故意掉的吧？”

程之墨奸詐地笑笑，“誰讓你不懂得主動跟我搭讪的？”

他為什麽要主動，切……

肖亦辰無語。

做得差不多了，幾個他們盯上的目标人物也已經和他們做好交易，程之墨本來想休息一下，結果突然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突然跟他聯系，問他要拍賣會的內部資料，程之墨感興趣地叫上肖亦辰：“藍斯·霍華耶，他對我們的資料感興趣。”

肖亦辰難得地挑了挑眉，“路易斯的哥哥？他想要什麽？”

程之墨聳了聳肩，“他不在我們預測的與會者範圍內，不确定。”

“給他。”肖亦辰想了想，做了決定，“不賺白不賺。”

程之墨與藍斯·霍華交易了。等關了電腦，程之墨看向肖亦辰之際，肖亦辰才勾起嘴角：“這個拍賣會好像挺有趣的，我們也去看看吧！”

程之墨伸了個懶腰，點點頭，“好啊，叫上路易斯吧，估計藍斯·霍華看到路易斯和塞西在一起……表情一定會變得很有趣的！”

肖亦辰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眼睛亮亮的。

看得某人不安全感瞬間上升，惡狠狠地威脅：“你不許對這個藍斯·霍華太感興趣！就算他是路易斯的堂哥也一樣！”

“……”肖亦辰似乎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笑了起來，“放心吧！我對他可沒興趣，他又不是化石。”

“……”程之墨無力地垂下肩膀，好吧，他知道化石對肖亦辰而言是比較有趣，因為未知……可是……

程之墨漂亮的濃眉皺成了毛毛蟲，看着眼前哼着歌的少年，硬是将口邊的問題吞了回去。要是他問出“化石和我，哪個更重要”這種弱智的問題，別說肖亦辰會笑死，就是他自己也會鄙視自己的……

喜歡一個熱愛未知事物的人，真憂愁啊……

程之墨天才般的腦袋裏，莫名地出現了一種令人無語的想法：我要不要改走神秘路線，變得複雜一點算了？

程之墨的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