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雨夜有妖
雨夜有妖
閃電輪番炸響了十幾道,瓢潑大雨從天而降,一時間天上地下只有這轟轟烈烈的雨聲。
老大夫蹲得久了腿麻了,不顧地上髒污也學着李二公子一屁股坐下,望着上方小小的窗口捶了捶腿無奈道:“這位公子不知,咱們這平涼城已經連着下了快一個月的暴雨了,再下下去,今年地裏将顆粒無收,這吃飽飯的日子才過了多久啊,難道又要過上以前人吃人的日子嘛?”
法喜小和尚聽到這句話抿緊了嘴角,默默低下了頭。
李子昂也不再叫嚷,捂着受傷的胸口靠在石牆上不知想些什麽。
李藥袖未曾經歷過天災過後的苦難,卻從衆人的沉默中感覺到了那段時日的殘忍與痛苦,兩只耳朵也慢慢垂了下來。
老譚沉重地嘆了口氣:“人人都說是平涼湖中的龍妃發了怒,這才連降暴雨,若不及時安撫,恐要水淹平涼。”他語重心長地對李子昂道,“公子也莫怪府尹大人,他也是被神妙宮和城中百姓架在火上烤。索性這春湖夜祭頂多費些人力物力,又不用活人生祭,不過是從城中選出些适齡男子去平涼湖邊跳場舞罷了。老夫來平涼城這麽多年,從未見過平涼湖中有什麽龍神龍妃,”他攤攤手,“退一萬步,你真被龍妃看上了,你也不吃虧嘛,對吧。”
李子昂一張臉迅速漲得通紅,氣得結結巴巴:“誰不吃虧了,我、我還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少男!”
老譚大夫:“……”
“……哦豁!”李藥袖幸災樂禍完畢,察覺到身後人已安靜太久,一種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她小心翼翼地回過頭,只見沈檀微微垂眸,劍眉緊縮似是有些不适。她第一次見這個從容不迫的少年露出些許脆弱的神情,她不覺湊過去觀察他的面色:“沈檀,你沒事吧?”
沈檀懶洋洋地撩起眼皮,那雙如寒星般明亮的眼睛此時被大片濃黑的墨色所侵染,令李藥袖忽然有些陌生。昏暗的光纖下,他的一雙瞳孔似乎在某個瞬間變成了狹長冰冷,李藥袖驚得使勁眨了一下眼,沈檀的眼睛依舊如常,方才仿佛是她的錯覺。
他擡手從小鎮墓獸的耳根輕柔地撫摸到背部,輕聲道:“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
許是漸漸恢複了五感,李藥袖覺得他的掌心似乎格外寒冷,令她不自覺地往後縮了下縮脖子。
停在她背部的手指頓了頓,慢慢捏住她抖動的雙耳,沈檀慢條斯理地揉了揉:“小袖怕我?”
李藥袖心裏嗚嗚,你這鬼樣子誰不怕啊,出口卻是飛快的否定三連:“沒有,才不會,你想多了。”
沈檀笑了笑,眼底的墨色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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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藥袖耳朵抖得更厲害了。
……
老譚大夫講完故事,捏了捏腿腳緩慢地爬了起來:“唉,走了走了,再不走這雨大了回去路都不好走。”他叮囑三公子,“公子好生修養,這肋骨斷了可大小可小,萬一……”
“行了行了,”李子昂不耐煩地揮手驅趕他,忽然一聲極為悠遠的鑼聲傳來,緊接着各個方向都傳出高高低低的鑼鼓聲,将刷刷雨聲沖擊零散碎落,他一愣,“這是什麽聲音?”
老譚大夫凝神了一下,很意外地說:“是驅趕雨婆婆的鑼聲,”他納悶道,“這雨婆婆都好些年沒出現過了,都說是被神妙宮的人驅逐了,怎麽又來了?”
李子昂乍然又聽到個新鮮詞:“什麽雨婆婆?”
老譚正要開口,看守地牢的護院從門口探出個頭:“老譚,走了啊,三公子派人來催了。說是夫人身體不适,讓你速去看看。”
“哎來了來了,”譚老大夫連忙背起藥箱,敷衍自家好奇的三公子,“回頭再說回頭再說哈。”說完忙不疊走了。
“哼,”李子昂嗤之以鼻,“夫人病了?也不會找個好點的理由。”他調頭向沈檀的方向“喂”了一聲,“李子真手下那些廢物明明完全不是你的對手,你為什麽束手就擒?”
他思維簡單卻不是傻子,與沈檀過了幾招便知這人身手絕對在他之上,何況此人還會術法,別說府上護院,便是整個平涼城中也找不出幾個是他的對手。所以,李子昂當真十分好奇這個神秘少年的來意。
最好不是來者不善。
沈檀聞言頭也不擡道:“找個地方歇歇腳罷了,畢竟我身無分文,窮得可憐。”
李子昂被這個匪夷所思的說法給堵住了剩下的話,仔細一想,李三公子詭異的腦回路竟相信了。
有道理,依這人的身手,平涼城不敢說,但在他們李府卻是暢通無阻。呆膩了,大不了一走了之呗。
沈檀說完這句話,仿佛是真的疲憊了,閉上眼靠在牆上不知是假寐還是真睡着了。
李藥袖見沈檀閉眼休息,狐疑地觀察片刻,确定他沒有大礙後也疲乏地在他膝頭趴窩了。她被沈檀喂了那顆珠子後一直有些難受,這種不适在被李子昂這傻小子刺了一劍後更為明顯,饑餓與飽腹這兩種矛盾的感覺交錯出現。有什麽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在她體內凝聚又融化,慢慢流淌入四肢百骸。這種融入緩慢而痛苦,但從她逐漸柔軟及溫暖的身體可以看出對她來說應是有益無害的。
法喜默默一個人抱膝坐在角落裏,小小的光頭低垂着發呆。
“喂,小子。”李子昂安靜不到一刻鐘便受不了地找人搭話,“你真不是被這對人、妖給擄走的?”
還沒睡着的李藥袖:“……”你聲音小點,我可以當做沒聽見。
法喜冷不丁被點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是叫自己,立馬搖了搖頭:“不是,哥哥是好人,他們……”他神色黯然了一下,“他們救了我,哥哥還說要幫我找個好人家收養了。”
“你不是小和尚嗎,還俗了?”李子昂嘀咕,懷疑地看眼睡成小小一團的黑色小獸,“妖物也有好的?”
“當然了!”法喜突然大聲道,“妖物和人一樣,也有好有壞啊!壞人都能吃人,可好妖還會救人!我,我師父就是!”
李子昂被情緒激動的法喜吓了一大跳:“你師父是妖物?也是和尚嗎?”
“哼!是又怎樣!”法喜忿忿道,“要不是我師父收留,我就成了和、和骨爛,早被我爹他們吃掉啦!”
李子昂眼睛睜大:“哈,你爹?”
法喜小和尚悶悶不樂地揪起地上一根茅草道:“對啊,幾年前鬧糧荒,我爹帶着我娘和我逃荒,路上吃得越來越少,連樹皮都沒了。”他說着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到了實在沒吃的時候,有些人家就交換小孩來吃……要不是我娘把我偷出來交給了師父,我也被送到別人家吃掉了。”
李子昂一時無言,半晌幹巴巴地擠出一句:“那你的師父确是個好妖。”
“當然了!”法喜小和哼了一聲,一把抱起裝睡的李藥袖緊緊摟着,大聲道:“小袖也是好妖!”
李藥袖:“……”大、大可不必!
李子昂躺在茅草上翹着腳道:“罷了,如今的确人鬼難分,比方說我那好弟弟,比鬼還難纏。”他唉聲嘆氣地随意往角落一瞥,心頭一驚。
那一眼,他似乎看到個一個龐然大物盤踞在那個角落,定睛一看,仍舊只是少年單薄的身影。
在他暗自腹诽地移開視線後,陰影中,一雙寒潭般的暗金豎瞳倏地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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