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讨好
讨好
宋書禾回頭看見有人從牆檐上一躍而下,然後張開了雙手,眯着眼露出半口白牙。
宋書禾扔了花枝,奔向祈在野,一把被祈在野摟住了腰,懸空在他懷中。
祈在野夾着宋書禾的雙臂底下往上一送,拖住了宋書禾的下身,整個被高高抱起,祈在野仰着頭看着宋書禾的眼睛問,喉頭發啞,微微蹙眉,說“生病了,為何不喝藥?”
宋書禾悶悶的說“太苦了,不想喝。”趴到了祈在在野的肩膀上,又說“你無旨進都,怎可如此大膽。”聽着說的挺重,話外音裏一點兒都沒有埋怨。
祈在野蹭蹭他說“聽聞你病了,沒心思打仗,前兩日襲了遼國邊防,這兩日正好松快。”
宋書禾這會兒才正色,悶在肩頭說“你得快些回去,可別讓人瞧見了,現下陛下正在找你的錯處,丁八那還能拖些時日。”
祈在野将宋書禾放下來,親吻着他的發,說“我就回來看看你,你喝了藥了我就回了。”
外頭的華弦拿了藥進來,祈在野說“宋大人可別找大弦的毛病。”
宋書禾說“怎祈将軍說的宋大人這般不知好賴。”
祈在野端着藥碗一摸說“涼了,我給你熱一熱喝。”
宋書禾着急讓祈在野走,說“無妨,就這喝了。”
祈在野看着宋書禾喝完了藥,又給他塞了顆糖,又說“我看着你睡下了便走。”
宋書禾嘴上說着想讓他早些回,真嘴裏的苦澀這會兒成甜味兒,心裏還是想讓祈在野多留一留。
宋書禾被祈在野抱進了寝房,放在榻上又蹲着給宋書禾脫鞋,笑道“宋大人也是不怕熱。”
宋書禾這會兒有些發熱,後背出的都是細汗,祈在野往華弦燒了水就給宋書禾擦拭,宋書禾沒法說他為何會病了,嘴唇發幹,剛見到祈在野的時候還有些生氣,一緩下來勁兒就又好像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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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在野扶着宋書禾喝茶,床榻邊點了芒燈一盞,宋書禾看着眼都泛紅的祈在野說,“這一路都沒歇一歇嗎?”
祈在野給他擦拭着手心,說“風沙太大,糊了眼睛罷了,祈将軍哪有不歇。”
從這到邊境,八百裏加急輪着驿站跟新馬都要跑兩天,宋書禾反手覆在祈在野手上,又順勢起身,緊緊的抱住了祈在野,閉着眼睛蹭着他肩頭說“好想你。”
這一下抱的祈在野前幾日臂上的箭傷都有些生痛,宋書禾嗅了嗅,說“為何你身上有血腥味?”
祈在野笑着說“下了交戰地就過來了,八成是那會兒擦着了旁人的血,我還跟着擡人來着。”
宋書禾蹙着眉說“祈将軍,兩日前的血腥味現在還能有麽?”宋書禾去扒拉祈在野的衣服,手忙腳亂的就去抓他。
祈在野一邊躲一邊要跑說“宋大人怎如此不矜持,見了祈将軍就要扒衣服?祈将軍可是正經人兒,宋大人若是這樣,祈将軍以後可……!唉!唉!宋大人幹嘛呢!!”
只見宋書禾一口咬在了祈在野的肩膀上,又深又利,咬得出了血都不撒口。
祈在野突然就停止了折騰,任由宋書禾一次次使勁兒咬,咬的祈在野的眼睛化出水來。
宋書禾松了口,依舊靠近這浸了血的紗布,說“讨厭你了。”
“又讨厭我了。”祈在野逼近宋書禾說“怎麽辦,宋大人又讨厭我了。”
宋書禾就這麽半坐在榻上與他平視,祈在野的鼻尖都能夠得着他。
宋書禾衣領微微敞開,露出半片皎白,祈在野的衣服被撕開了一半,宋書禾的指尖劃過,搔得祈在野的後背都發麻,祈在野撈起宋書禾坐在自己身上,抱着宋書禾就慢慢的搖晃。
“宋大人生病了,宋大人得快些好。”
宋書禾每次抱着祈在野都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說不清是什麽味道,大概是自由與風,不受禁制。
宋書禾被搖着搖着就昏昏欲睡,喃喃的說“小野。”說完便輕輕蹭着祈在野的耳垂,聲音軟得像能洇出水來,“小野。”
祈在野的反應抵在二人之間,可是他什麽都沒有做,就這般抱着宋書禾輕輕晃着哄睡。
宋書禾的埋在他的脖頸,說“小野。”
“祈将軍,今日宋大人讀了書。”宋書禾輕輕說。
“哦?宋大人讀了什麽?”
“今日讀的,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宋書禾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暧。
“祈将軍是個兵痞子,聽不太懂這話說的什麽意思,宋大人,能給解惑嗎?”祈在野越笑越壞,說“從心所欲…可以嗎?”
宋書禾的耳朵熱都快聽不着祈在野說話了,芒燈将二人的影投到白牆上,兩只影子在慢慢的靠近,慢慢的融合,有伸出的細長的手腕,投成了漂亮線條的影。
有啞澀的聲音說“書禾,小野一手寬不了衣。”
腰帶被解開丢下,鞋襪被扔了遠,宋書禾吻上了祈在野發間的簪花小飾,宋書禾看着祈在野的臂膀浸紅了紗布,一病一傷的二人還是要被“小別”撺掇的心裏發癢,迫切的需要用些除了言語之外的事情告訴對方那些無處可說的思念。
能磨到現在才解開二人那點兒想自做不能的心思的官話,掉落了的衣衫才是二人的假皮,現下的彼此才是真的人。
宋書禾發熱,這使得祈在野被火燎的溫柔包裹,宋書禾病恹恹,比平時還要更軟些,祈在野晃着晃着就心疼得緊,勁兒也舍不得使了。
宋書禾低聲說“先生說,要多出些汗才能好,小野…有法子嗎?”
祈在野哪能受這種撩撥,宋書禾說話就是左右不言他,祈在野後槽牙咬的有些緊,說“多出汗…那小野也不咋知道怎麽才能…多出汗,宋大人,能再給解解惑嗎?”
宋書禾能說那話都已經紅了臉,祈在野就是在外頭磨蹭,他也不進門,但是偏偏滑得宋書禾腿都要軟,祈在野貼着耳說說“宋大人,想要什麽?”
宋書禾這會兒沉在裏面,喃喃的說“要小野。”
祈在野惡意的使壞,說“聽不清,要什麽?”
宋書禾才說了一個要,身上的獨舟就開始擺渡,要帶他去愛河的對岸,祈在野只要這一個字。
一身的汗黏在宋書禾身上,二人肌膚親密時絲滑的沒有阻礙,祈在野看着宋書禾閉上了眼睛在他身上陷入愛,陷入夢,陷入一場盛大的歡愉。
宋書禾第一次尋摸到技巧,進步的飛快,颠簸間喘息含糊,迎合間還在索要愛撫,他讨好的眼神強烈,從眼角大膽的遺漏。
最後同時洩敗的二人都已經忘了自己姓名,宋書禾昏昏沉沉,祈在野拿着熱水棉布一點點兒擦拭,最後被人抱進了被褥,此刻還真的退了燒。
***
祈在野洗了把臉,穿上了衣服到門口對華弦說“瞧好你主子,我得回去了。”
華弦做完禮,祈在野跨上馬就往城外去,他需得在深夜裏出城。
丁八挎着刀,早早就在城門處等着祈在野,沒法子,丁八盯着宋書禾太久了,幾日都沒來禦史臺,今日倒去了将軍府。
他沒逮住宋書禾,卻逮着了一個比宋書禾寶貝的多的祈在野。
丁八上前作禮,道“祈将軍出城,快開城門。”
丁八帶着笑退讓到一旁。
祈在野在馬上都未給丁八一個眼神,急急的就出了城。
***
翌日。
宋書禾起來祈在野已經夜半離開,嘆了口氣,摸了摸邊上的被褥,枕頭都依然平整,祈在野連休息都未有就又走了。
小信就在宋書禾的袍子裏,和衣起來的間隙摸到了,宋書禾今日得去禦史臺了。
今日宋書禾的身子爽利的多,昨日見到祈在野的那刻他确信,自己必須要将這都城的渾水都撇出去。
宋書書疾步上了禦史臺的臺階,卻見張洗宗臉色不好,宋書禾上前問,“先生,發生何事?”
張洗宗道“今日一早,皇城司的人便來禦史臺說祈在野沒有聖旨私自回都,這是大忌,連着從前那些事,禦史臺已經接了這案子,一會兒,便要去禦書房谏言了。”
宋書禾聽着心驚,依舊鎮定說“陛下想找祈将軍的錯處,此刻是最好的了。”
張洗宗道“怕是丁八去了,才是這軍權集不了也打不散的開端,兩頭都會生禍事。”
宋書禾低着頭,說“陛下如此信任丁八,是拿捏着丁八的一家。”
張洗宗一直搖着頭,輕不可聞的說“這有何用!唉!一向苛待忠臣,唉!”
張洗宗沒接着往下說,宋書卻捉住了“一向”與“忠臣”這二字。
這幾年什麽沒忠臣被苛待,陛下治國走的仁政,誰也沒委屈過這幫文官,除了對武将捏的緊些,但是一向…近年的臣子…
祈在野!祈在野的父親祈岱天!
宋書禾想到此處,渾身發冷。
宋書禾聲線壓了壓,說“祈家一門忠烈,祈老侯爺為國捐軀,祈小侯爺還被忌憚,陛下此次,恐會傷祈家人心。”
張洗宗道“隸朝在祈老侯爺捐軀時候遼國頻頻進犯,為了逼退遼兵那幾年國庫掏了空,我不願再重兵役也是如此,現下雖比當時境遇好些,但是若是一軍兩将,再起禍事,陛下就算捏了軍權又如何。”
宋書禾做禮道“且去了禦書房,此事就會有定論。先生,祈老侯爺着實是殁在邊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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