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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她抓着門板,整個人焦慮的有點跳脫,深吸一口氣,靜靜的等着被馮之洲發現,然而,誰料到馮之洲只是簡簡單單買了條絲巾轉身就走,并沒有打擾她。

男人走了,倪卉卻像洩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地上,剛才男人為什麽不直接拆穿她,難道沒看見?

不可能!

剛才看他那架勢明顯是發現她了,倪卉在這裏面前前後後躲了不上十分鐘,卻滿頭滿臉的大汗,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坐着緩了好久才慢慢的從下面爬出來。

“艾米麗,你沒事吧。”她剛爬出來就被琳達給拉了出來,倪卉沒說話,腿卻是軟的,她一句話都沒說。

琳達看倪卉好像吓得不輕,忙擰開一瓶水遞給她,邊順她的背邊說:“剛才那個男人是你什麽人?”

倪卉不說話,雙眼無焦。

琳達看了一眼,“怎麽?吓傻了?”

倪卉這才慢慢說話,“他是追債的。”

“追債?你欠他錢了?”

倪卉沒說話,小口喝了幾口水,剛才不覺得,這會兒心裏卻莫名其妙痛的厲害,她揚起脖頸喝水,眼淚順着眼角緩緩流下,琳達大叫,“艾米麗,你怎麽哭了?”

倪卉回到家,整個人的狀态并不是很好,喬恩跟去的助理早已報告了這一切,喬恩懶懶的看她一眼,“怎麽了?撞見他了?”

倪卉沒說話,她知道什麽事都瞞不過喬恩。

喬恩開始唠裏唠叨,“剛開始就說讓你最近不要出去,你不聽這下好了吧,差點讓人家給抓住。”

倪卉吸了吸鼻子,“人家才沒稀罕抓我呢。”

喬恩聽見看過來,對她古怪的思想有點不能理解,“嗨,你剛開始不是還特別害怕被他碰見嗎?現在怎麽回事?不害怕了?還希望被他抓回去?”

倪卉伸手胡亂拍下他的手臂,“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嘛。”

喬恩抓狂,“那你說怎麽就不是一回事了?”

倪卉懶得跟他解釋。

馮之洲上了飛機,程峰坐在身邊欲言又止,馮之洲看了一眼,“說話!”

程峰想了想措辭說:“馮總,你不是一直想把倪小姐帶回去嗎?剛剛怎麽住手了?”

馮之洲凝眉,是啊,他沒看到她之前明明是非常急迫的想把她帶回去,但當看到她躲在絲巾架下面瑟瑟發抖的樣子,心裏突然有些舍不得了,他覺得自己殘忍。

馮之洲想到這兒閉上眼,“這事以後再說。”

手裏還抓着那塊絲巾,橘黃的顏色,抓在手裏特別柔軟,特別絲滑,馮之洲看了一眼,心裏的某處竟然跟着變得柔軟起來。

人剛下飛機,和程峰前後走着,自家車停在外面,馮之洲從大廳出來,開車的司機老楊說:“馮總,出事了。”

馮之洲一噎。

倪卉這邊還在傷心呢,晚上就接到于靜的視頻,于靜眼淚叭啦的,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眼睛更是腫的像桃子,倪卉一看,詫異,“你怎麽了?”

于靜遇見親人哭的更厲害了,狠狠哭了一會兒怎麽哄都哄不好,倪卉焦慮萬分,勸她,“你說話呀,到底怎麽了?”

于靜抽抽涕涕的說:“馬,馬騰飛,…..他,….”

倪卉焦急,“馬騰飛怎麽了?”

“馬騰飛,他死了……,啊…..”于靜哭的不能自制。

“啊,怎麽會這樣!”

對于馬騰飛的死訊倪卉是一點沒想到。

晚上她坐在沙發的一角,雙手抱膝的想,馬騰飛才多大年齡啊,無非也就三十歲,怎麽這麽快就……

想起于靜,她有些難過,于靜該怎麽辦?他們倆的感情還那麽好。

倪卉第二天一早,倪卉收拾東西準備飛往中國,喬恩知道這是人命觀天的大事,他攔不住她,臨走前的早上,喬恩給她做了早餐,倚在窗邊看着她,“相好了嗎?”

倪卉知道他指的是什麽?過了良久點頭,“相好了。”

再次踏上中國這片國土,她心中感慨萬分,重新回到A城,這裏似乎什麽都沒變,卻又變的她認不出模樣。

今天是馬騰飛出殡的日子,她沒去于靜家,是直接奔往追掉會的,一進那個大門,一股沉重的哀樂響起,那種肅穆哀痛的氛圍,倪卉眼睛瞬間就紅了。

前來參加馬騰飛追掉會的人很多,大多是企業高管,倪卉并不認識,左右看了一圈并沒有看到馮之洲的身影,倪卉看見了于靜,大概是見到最親的人,她抱住倪卉哭個不停。

身後林護士長也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回來了啊。”

“嗯。”

倪卉再前後沒說一句話。

整個葬禮倪卉都寸步不離的陪着于靜,有幾次她看到了馮之洲,男人面色沉重,馬騰飛是他最好的哥們,很多事需要他處理。

他的眼神也全程沒往這邊看,倪卉也沒心思,只是抱着于靜心痛到了極點。想起原來世上所有事在生死面前它也不過如此。

中途,馮之洲處理完事情,擡眼望這邊瞅瞅,終于眼睛定格在遠處身穿黑色套裝的倪卉身上,女人長長的波浪卷高高紮起,皮膚白皙,嘴唇塗了淡淡的唇彩,完全是素妝,顯得整個人幹淨純真,她全程扶着于靜,一臉哀傷。

馮之洲瞅瞅邁步過去,将兩瓶水遞過去,“請節哀,喝口水吧。”

于靜哭的厲害,倪卉接住沒看他,淡聲,“謝謝。”

男人也沒做停留,逐漸遠去。

倪卉心裏只微微痛了一下,不再理會。

給馬騰飛料理完後事衆賓客慢慢散去,馮之洲是最後走的,于靜對倪卉說:“這幾天真是麻煩人家馮總了,你出去代我送送他。”

倪卉知道于靜這幾天傷心過度,也沒什麽力氣說話,猶豫了一下站起身出去了。

往樓下走,她覺得腳步異常沉重,腳踩在臺階上,馮之洲就站在下面,他戴着手套忙東忙西,倪卉調整了下心情下樓。

“馮總…..”再次站在他身邊,她淡聲叫着。馮之洲轉過頭來,看着她眼睛裏平靜無波,這不是她要的,她原以為馮之洲看到她眼睛裏會閃現驚濤駭浪,沒想到……

她淡淡笑了下,是她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怎麽樣?于靜沒事吧。”馮之洲淡淡問。

“沒事,你們回吧,這麽多天謝謝了。”倪卉友好的說。

馮之洲猶豫了下妥協,“那好吧,有什麽事給我們打電話。”

“好。”

原以為再次見面會很難,兩人不是仇人也好不了哪去,沒想到這樣平靜無波。

人走了,倪卉站在客廳裏想,在生死面前談什麽都是蒼白的。

馮之洲坐上車,程峰問他,“馮總,您幹嘛不和倪小姐敘敘舊呢。”

馮之洲淡聲,“沒到時間。”心裏卻翻浪一樣難受,一年多了,終于再次見到她,她還是那樣瘦那樣漂亮,他卻不知道該給她說什麽。

倪卉上了樓,于靜問,“馮之洲走了嗎?”

“走了。”

“沒和他聊聊?”

“聊什麽,都過去了。”

倪卉在于靜這裏陪她三天然後收拾東西回法國,原本以為可以多呆幾天的,卻發現待不下去了。

回到法國,倪卉把這幾天發生的事說給喬恩聽,喬恩想了一會開導她,“你不能一直縮在殼裏,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要活出精彩,活出快樂,你和馮之洲就是個過去式,人這一輩子誰還沒談過幾次戀愛呢。”

倪卉花了一晚上消化了喬恩的話,第二天有個重要的T臺秀,倪卉原本是不參加的,但想了一夜改變了注意,第二天她盛裝出行參加了。

這次的T臺秀是各大經銷商聯合媒體舉辦的,場面盛大,好多商界大佬和明星都參加,想要揚名是個好機會。

倪卉所展示的作品也是法國某著名首席服裝設計師的手筆,主題簡潔大方,走高品質高逼格路線,正好和倪卉的氣質很搭,她的冷豔可以将這個品牌推向一個更高的标準。

這又是首席設計師選她做模特的原因。

全部表演完了,倪卉在後臺收拾自己的東西,突然進來一個小助理,他喊,“艾米麗老師,您等一下。”

倪卉擡頭,小助理遞給她一件華美的禮服,“這是我家老板凱文送的。一會你上臺領獎的時候穿它。”

“我上臺領獎?”

“對啊,剛才評分出來了,你代表的凱文老師的成績最高,凱文老師獲得了一等獎。”

“這麽好嗎?恭喜恭喜…..”

小助理笑了笑,“這也有您的一半,一起去吧。”

倪卉接過衣服,這件禮服是真的華美,做工精細,非常漂亮,倪卉穿上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這時凱文過來,朝她擁抱一下,贊嘆,“很合身。”

倪卉笑笑臉頰有些紅暈,“謝謝,我很喜歡。”

随後兩人手挽着手上臺領了獎,主持人和凱文老師把倪卉一頓猛誇,誇的倪卉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接下來的一周,倪卉大小應酬不斷,商業演出不斷,幾百萬上千萬的大gg單子應接不暇,她一下從一個三線模特一朝蹿紅成一線大咖名模。

這種事業上的飛速發展讓倪卉有點适應不過來,但是她真的很快名聲都打出去很響,很快就能和喬恩這樣的一線球星名頭旗鼓相當了。

倪卉從此事業發生了一個質的飛躍。

晚上,喬恩給她慶祝,點了蠟燭配紅酒,燭光晚餐。

喬恩舉杯,“祝賀你。”

倪卉:“謝謝。”

喬恩笑着說:“以後就是超級名模了,有什麽想說的。”

倪卉想了想,“好像受人尊敬了,而且接的gg費都變得好多錢。”

喬恩笑着罵她,“膚淺!”

倪卉笑笑,有錢真好,可以買來一切她想要的東西。

“還有呢?”

“還有就是被人誇的感覺真好。”

喬恩笑罵她,“幼稚。”

不過喬恩是真的為她高興,在她肩上輕拍拍,“以後你會越來越優秀的,優秀到足夠讓你不再害怕那個人。”

倪卉突然不笑了。

接下來的半年時間,倪卉參加各種T臺表演,她走臺的樣子冷豔高貴,瞬間吸粉一大批貴婦和千金。

她不光在法國出名,很快就像喬恩一樣在全國都有了名氣。

貴婦之間談論服裝、首飾什麽的,都是照着模特的樣子穿,都是照着模特的樣子買。

邢紅眠是最典型的跟風一族,她看見漂亮的裙子就要買,看見好看的首飾就要戴,而且從來不戴雜牌子,全是高端上檔次的。

和閨蜜聚餐,她全身上下珠光寶氣,閨蜜看見都羨慕不已,羨慕她有個有出息的好兒子,能給她掙來錢花。

邢紅眠雖然年齡大了,但心态一點都不老,說起品牌來頭頭是道,閨蜜摸着她的花裙子問,“這是今年出的新款吧?”

“是呢,就是那個法國模特艾米麗穿的那件。”

“還有這腰帶,也是她今年主打款,可漂亮呢。”說起艾米麗邢紅眠滿面紅光,現在她完完全全是艾米麗的鐵粉。

“是不錯,你買了幾條啊,給我也弄一條。”

邢紅眠有點沾沾自喜,“這是高定的,只有一條哦。”

“是嗎?這麽明貴。”

“那當然。”

閨蜜開始酸她,“你說你天天艾米麗艾米麗的叫,要到人家簽名照了嗎?”

邢紅眠臉色一變,冷聲,“這有什麽難得,我遲早會要到。”

準婆婆是鐵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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