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偷瞄】
【偷瞄】
【偷瞄】
一路上歡聲笑語不停,後座的一夥人正扯着嗓子飙歌,倒是沒對安靜開車的晟白玉有什麽打擾。
程卿從張皓的口中知道了晟白玉的身份後,抱着手機開始百度。兩分鐘後,臺灣妹子徹底被晟白玉無盡的人格魅力深深吸引,胳膊拉着副駕駛的車座,探着腦袋詢問當事人,
“采訪一下晟總——您今年25?”
晟白玉目不斜視,專心看前方,“準确說26。”
身後一陣安靜——
晟白玉主動解釋,“身份證上的生日錄的陽歷,小了半個月。”
嚴格算起來,他已經在26歲的軌道中生活了兩個月。
程卿哪裏管他什麽陽歷陰歷這幾天的時間差,張張嘴巴滿臉詫異地重複百度百科,
“上面說你父母在你小時候就去世……”程卿讀到這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自動跳過鋪墊直接問,“你最初的創業資金真的只有二十萬?”
晟白玉繼續點頭。
程卿緊緊揣着手機,坐到距離晟白玉遠一些的位置。
倒是祭司剛剛一直在和張皓聊天,不知道此刻程卿驚訝個什麽。
祭司偏偏腦袋問她,“中彩票了?”
程卿搖搖頭,瞪圓了眼睛将手機屏幕朝向她,“喏!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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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眼神掃過,一臉平靜的朝她湊過腦袋,悄悄話,“如果我和你說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時潑了他一身可樂,你會不會驚訝到咬舌自盡!”
程卿捂住嘴才沒喊出來,巴掌大的臉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天真無邪的眨巴眨巴,“這是什麽仇什麽怨啊。”
看到想要的反應祭司不但沒覺着竊喜,反而想先咬斷自己的舌頭。好端端的提這茬幹什麽,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倆認識似的。
好在小姑娘沉浸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祭司晃晃腦袋就當自己沒提過這事。
以前是不知道晟白玉身份尊重,自己人微言輕冒犯多次,現在知道了,倒更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過——祭司心裏納悶,好端端的一個“着名”購物網站CEO,竟然來參加這樣的小活動。
當體驗生活啊?
祭司吐吐舌頭,眼神無意識的朝駕駛座瞟一眼。除了能看到他幾縷碎發沒其他,祭司的目光開始朝車內鏡上挪,試圖找到些什麽。
只是,
晟白玉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似的,在一陣安靜中倏的擡了視線——
兩雙眼睛,四道目光。
再一次相撞。
祭司在心裏呵呵了下罵自己命背,咧着嘴角主動聊天,“我們要去哪裏啊?”
“岚山水庫。”晟白玉一板一眼地回答。
祭司:“哦……吃海鮮嗎?那兒都是有什麽好吃的呀?”
晟白玉:“……”
好吧。祭司認輸,她果真不适合緩解氣氛,喪氣的耷拉下腦袋,一陣無話。
晟白玉倒不是頭頂上長眼能察覺到祭司投過去的目光——他只是突然注意到身後原本嘈雜聊天的聲音安靜下來,心奇地看一眼罷了。
誰知道能被她的視線抓住。
晟白玉手把着方向盤,眉眼突然安靜下來,仔細回想了下剛剛車內鏡中的眼睛。
雙眼皮,很大,黑漆漆的瞳孔裏像是含着星星。
挺好看的。
莫名其妙地抿了下嘴角,晟白玉覺着自己魔怔了似的。腳底一沉,油門加速駛遠。
.
晟白玉說的地方,是在水庫旁邊的一個農莊。規模倒是不大,隐匿在小村落之外。農莊的裝修說是低調,但也可以說是沒怎麽裝修,就是幾件瓦房鋪陳在一片茶園之間。
這樣的環境,倒是讓一衆人心生詫異。
包括祭司在內,一致認為堂堂晟總挑選的地方,不帶上幾顆星星或者前綴個高檔,似乎都太符合身份。
“農家味!這裏吃的海鮮肯定比酒店大廚的手藝好多了!”張皓拉開車門第一個從車子上跳下去,掐着腰四處眺望着周圍的水秀茶青。
程卿也是很喜歡這個地方,歡天喜地的晃着手機嚷嚷着要祭司給她拍照。
農莊的規模不大,但是在農莊停車場裏一輛輛停着的車子,卻不像是怎麽低調的。一水的高檔車,張皓從活動商的房車屁股後面繞了一圈,眼神卻在辨識着車子的品牌。
不住地咋舌。
大廚打扮的男人叉着腿正坐在院子裏收拾螃蟹,見到這浩浩蕩蕩又是攝影機又是跟拍的人進來,手上動作沒聽,臉上卻露出了不耐煩,
“真不巧,今天歇業!請回吧!”
沒什麽好氣的聲音,讓走在前頭的程卿和祭司腳下一滞,還沒回過勁來呢,張皓就推開兩個人從後面擠過來,昂了昂下巴,“那屋裏都是有位子嗎?”
男人撇撇嘴角,不屑擡頭,“我說沒了就沒了。不做你們的生意不行啊?”說這話的功夫,反感地視線掃了眼隊伍裏的攝影機,端着水盆“嘩”的一下潑出來。
衆人一驚。
搞不懂是不是晟白玉帶錯了地方,怎麽這個的規矩這麽奇怪。
張皓正喃着“不招待正好,就和我們愛吃你這的東西似的”說着就拽着身旁兩個姑娘的胳膊往回走。
“等等吧,晟白玉說在這吃的。就說明這裏不錯,先在這等他過來。”祭司雖然也對這農家的招待方式不怎麽滿意,但是怎麽着他們也是驅車近一個小時才來的這,大夥早就餓了。
祭司最近親戚來了,一直是胃口乏乏的,從昨天到現在只灌了幾杯紅糖水笑一小塊面包,肚子不舒服,都是食不知味沒什麽胃口。
她難得感到饑腸辘辘。
程卿見祭司這麽說,也跟上來搭腔,“我看着環境挺好的,我挺喜歡這裏的。”臺灣妹子說話萌萌噠,笑容萌萌噠,嗲聲嗲氣的,令人舒服。
張皓見兩人都這麽說,聳聳肩膀表示自己沒意見,抱着胳膊站在牆角踢石子玩。
停好車姍姍來遲的晟白玉一進院子就看到祭司正在弓着腰在擦靴子上的水,再看看衆人聚在門口,不進不出,蹙蹙眉朝衆人過來。
張皓心裏仍在因為和大廚的不愉快置氣,見晟白玉進來不但不搭理,反而冷哼一聲,別過腦袋去。
程卿碰碰祭司的胳膊,提醒她晟白玉來了。
祭司“哦”了聲,将手裏的紙巾揉兩下,才擡起頭,在一衆人中晟白玉不由分說的便走近祭司,詢問,“怎麽都不進去?”
“應該是他們看我們有攝影師,所以不招待我們。”祭司将自己額猜測說出來。
晟白玉略帶疑惑的“恩”了聲。祭司以為是他沒有理解過來自己的意思,張張嘴巴正準備再解釋一番時。
就看到晟白玉一聲不吭地将目光看向她身後,祭司還沒反應過來呢,晟白玉長腿一邁過去。
“老陳!”
“晟哥!”大廚一臉和之前截然相反的态度。
這家農場的主人,是晟白玉的故交。
出現這樣的狀況,也是晟白玉的疏忽。他這個好兄弟呂紹稚過去也是風靡一時的商業巨鱷,風采無限,卻在最輝煌時為了自己的妻子甘願解甲歸田安然地隐居在此,經營一家小小的農莊。
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喜媒體。
“晟哥,這夥人是和你一起來的啊,我還以為又是哪家電視臺要采訪呂哥呢!”大廚不好意思的撓撓好腦勺,咧着嘴露笑。
晟白玉倒黴多客套,只是解釋下他們這是在做活動,不會采訪。
大廚聽着晟白玉的解釋,一個勁的在點頭,“恩恩好好”的說個不停,晟白玉解釋完,大廚也沒再為難攝影師,笑臉相迎的招呼他們去了。
“晟哥,這麽多人,去包間吧,正巧空着,你知道路領着過去吧,我這邊還有兩道菜要出呢!”
晟白玉點點頭,随口問了句,“紹稚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大廚擺擺手,嘆口氣,“嫂子身體不好,呂哥送去醫院了。估計這會是回不來了。”
晟白玉自然是知道呂紹稚的情況的,沒多問,在最前面領頭朝着包廂去。
“抱歉各位,這兒老板不喜歡媒體宣傳,所以剛剛見笑了。”進了包廂門關上晟白玉合合手和大家解釋,“是我疏忽了,這頓飯我請大家吃。”
張皓見他這麽說,心裏怨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招呼大家入座點菜。
攝像師扛着冷冰冰的機器,并沒坐下的意思,雖說這是他們的工作,可面對一大桌子飄香的食物,只看不吃多少是種折磨。
程卿看不過,熱情的招呼他們一起坐,每一個動的。
倒是張皓,瞟一眼他們的墨跡樣,大步過去擡手就按了關機鍵,“反正後期都是要剪的,你們先吃,最後象征性的錄一點就是……節目不都是這樣嗎,何必較真啊,快坐!
導演怪罪了算我的。”
張皓雖然近30的年紀了,可脾氣仍舊是長不大,我行我素。
之前關注過他的祭司知道,沒文憑沒背景只是某東方廚師學校出來的廚師,憑着容貌不錯的長相一時在網上爆紅,然後星探挖掘進了娛樂圈。
做菜給人看。
他本就沒什麽抱負,做做菜賺錢養活自己就夠了。意外進了這個圈子讓原本的生活發生改變。意料之外。
在他身上變化挺多,沒變的倒是這暴躁的脾氣。
菜單是輪着傳得,一人一道,程卿點好後準備将菜單祭司。腦袋一偏見後者沒什麽氣色,蒼白着臉。
程卿順手将菜單給了下一個人,目光盯着一臉痛苦的祭司下意識出聲,“怎麽了?”
“沒事。”
祭司回答着,眼神無意識地掃到晟白玉。
後者正一本正經的盯着自己。
祭司心裏打了個寒戰,垂下腦袋繼續捂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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