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聶曉~我喜歡你,可喜歡你了

聶曉~我喜歡你,可喜歡你了

馮堯在想,聶曉和馮時雨也就差10歲,加上上帝對好看的人多偏心,多有眷顧,等馮時雨長大了他也不顯老,說不定真的能嫁給他。

這麽一想,他晚上就又鑽他們被窩去了。

聶曉說:“你倆要敘你們的兄弟情,為什麽不去自己的房間。”

馮時雨說:“我跟馮三歲有什麽好感情可敘啊,我要和聶曉哥哥發展發展感情。”

馮堯直言:“我就是要破壞你們之間的相處時間!”

聶曉:“……”

馮時雨撲過去打他:“壞死了你!不準你破壞,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馮堯把他抱起就往床上撲,咯吱咯吱往他肚子上一頓撓:“怎麽了,只準你破壞我跟他的約會,不準我破壞你倆親親我我?”

馮時雨忍着癢癢,笑幾聲罵幾聲:“我什麽時候破壞你們的約會了?”

“今天一整天你就是個多餘的。”

“你才是多餘的,聶曉哥哥都說喜歡我了,你臉皮可真厚,媽媽說得對,我爸爸臉皮是城牆,你爸爸臉皮是城牆倒拐,你的臉皮是所有城牆加起來都不夠的厚度!”

“那你媽媽呢,沒事兒把你往這兒一扔,自己帶孩子的責任推三阻四,她臉皮怕是比萬裏長城還要厚!”

“長城那是長!笨蛋!”

“對嘛,你媽媽的臉皮可以拉那麽長,可見有多厚。”

“馮三歲!”馮時雨掙脫了他的束縛,站床邊怒氣沖沖,“你敢這麽說我媽媽,我要告給我媽媽聽!”

“你告你告,我也把你說你媽媽的壞話全抖給她聽,看看她打你還是打我。”

馮時雨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反駁,接着拿小拳頭打他,鬧好一會兒才發現這屋的主人不見了。

馮時雨說:“你看看!都是因為你聶曉哥哥都看不下去走了。”

馮堯說:“是因為我嗎?是被你吓跑了吧。”

聶曉在浴室洗澡,水聲淹沒他們的吵鬧。

手指尖搓背的時候不免去想今天那陣舒适的風,不是自然刮向他拂面輕風,而是馮堯那陣突如其來的季風。

它不往臉上刮,往心裏刮。

明明是春意盎然的翠綠,卻讓他想起了站在海島椰樹底下的某種蔚藍。

回屋的時候,馮堯和馮時雨趴被窩裏翹首以待,像兩只毛絨娃娃,眨巴眼瞧着他。

聶曉把桌上未讀完的書拿手裏,無視他倆的星星眼。

馮堯問:“把你筆記本電腦給我。”

聶曉翻了一頁書:“自己拿。”

馮堯拿了筆記本電腦,又問:“密碼是多少?”

聶曉拿了電腦自己輸了幾個數字又遞給他。

馮堯無意間噘了噘嘴,本來想試探一下,說不定和手機一個密碼。

也說不定能從他密碼當中破譯出個規律,這樣就能把自己那些個出醜視頻全删了,不僅再不能拿來作為威脅,還能漸漸抹去那些有損自己顏面的窘事。

聶曉當然不能告訴他電腦密碼是他生日加名字字母了。

他好奇的是,馮堯沒事兒試自己手機密碼試了那麽多次,都試的是什麽數字,什麽時候能猜到這密碼就那麽唾手可得。

只能說,馮堯離把自己的視頻錦集的删除,又近又遙遠。

“Netflix賬號還有密碼呢?”馮堯又問。

聶曉直接拿書上了床,輸入密碼後坐一旁,他看書,馮堯馮時雨看電影。

馮堯問:“新上的匹諾曹,逐格動畫,看不看?”

馮時雨點點頭,聶曉沒說話。

沒有中文配音,馮時雨看不懂好多字幕,不妨礙他看裏頭動起來的木偶說話唱歌。

實在不懂的,就問:“這是什麽意思?”問了以後就“哦”一聲也不知道懂了沒有。

聶曉一邊看書,一邊聽電影裏的對話,當練聽力。

不過時常被馮時雨的問題給打斷。

馮時雨問:“這個和以前的匹諾曹都不一樣。”

馮堯說:“二次創作嘛,你看的童話繪本還和好多電影不一樣呢,二維動畫啦,三維動畫啦,還有人和動畫合拍的。”

“這兩個字怎麽念?”

“孬種。”

“什麽意思?”

“不像個男人,沒有魄力,做事畏畏縮縮,缺乏勇氣之類的。”

“爸爸罵自己小孩兒孬種?這個爸爸可真壞。”

“望子成龍嘛,自己不成功就希望自己孩子能成功,自己成功了,又覺得自己孩子必須比自己還成功。現代人對于成功的定義不一樣了,不是以前什麽豐功偉業,好多父母覺得孩子平平安安就行了。不過你可慘,小嬸嬸說你以後是要做大事的,不像我,當個混子我媽媽也無所謂的啦。”

聶曉瞥了他一眼,笑了笑:“阿姨說過你當混子她無所謂?”

馮堯擡眼:“一個意思嘛,她不求我考多好的大學,說以後能在這個社會能活下來就行了,那還不簡單嗎,随随便便當個混子都能活。”

聶曉笑留在在臉上,書又翻了一頁。

馮時雨說:“我媽媽說當混子下場不好,沒人疼沒人愛,還會走上歧途,最後和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嫌棄。”

聶曉把書合上,往馮時雨旁邊一趴,跟他們一個姿勢。

一張床頓時被占得滿滿當當。

聶曉一手托腮一手在馮時雨頭上揉了揉,之後越過馮時雨的背,在馮堯的後脖頸上一捏:“你哥哥當混子,那可能是個意想不到的混子。”

馮時雨好奇問:“意想不到?什麽意思?”

“他活得可能比誰都還要高興,不以你媽媽所謂的“做大事”為榮,不以“過街老鼠”人人嫌棄為恥,呵…”

聶曉的手在那柔嫩的脖子上揉捏得有點放肆,甚至伸到了睡衣裏頭,可語調平緩:

“沒人疼沒人愛他可能也不在乎,你猜他對此能發表什麽言論?”

馮堯忍着那手在自己脖子上揉捏也就算了,現在背部傳來的是一陣冰涼,冰涼後是由內升起的燥熱。

他趴床上趴得緊,臉都快埋進他自己的手肘窩裏,當手指揉到他腰的瞬間。

一個激靈,把頭一擡,越過馮時雨往聶曉臉上一看。

馮時雨此時給了他一個後腦勺,對着聶曉:“他能說什麽?”

聶曉若無其事收了手,揉回馮時雨的頭發,笑開了眼:“他會說:我自己愛我自己就行了嘛,控制不住別人愛不愛我,還控制不住自己愛自己嗎?”

馮堯把臉偏在自己的手掌心,雙手托腮來掩蓋自己目前的狀況。

是水快開了的聲音,冒了煙,100度。

咕嘟咕嘟咕嘟~

馮時雨調皮的腿交換在床尾搖擺,把馮堯撈了一眼:“自己愛自己?哦哦哦,好像是自戀的意思。”

聶曉把目光往馮堯臉上一放,給他帶去的是今天在公園做錯事以後相同的季風,眯了眯眼,望向馮時雨:“沒錯了,自戀的家夥是不怕當混子的。”

“天生就混,”馮時雨哈哈笑說,“這也是我媽媽說的。”

馮堯因為水沸騰過熱,駁斥起馮時雨的話都帶着咕嘟聲:“你媽媽…那張嘴…能把你教好了…我就不叫馮堯!”

之後《匹諾曹》繼續看。

不過馮堯看見的畫面是像素,字幕是亂碼,聽力又混沌,完完全全處在一種迷朦當中。

他只感受到自己背上還殘存的寸寸觸感,好像有什麽東西把他的背當作了寬闊的草野,還在上頭走,在上頭蹦跶,在上頭用力跺腳。

他想喊它停下,它反而開始撒野。

最後那跺腳聲,聲聲跺在他心髒上頭——邦!邦!邦!!

“?!”

馮堯把快要飄走的意識緊緊拽在手裏,心裏頭責問:故意的吧啊?那手以前就在脖子上捏的,而且非常的暴力。剛剛怎麽回事,為什麽那麽輕柔,這…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撫摸啊?還…還摸到了腰上,這這…

想到這裏,意識拽不緊,飛了。

馮堯“噗”地把快燒成炭到臉埋枕頭裏。

馮時雨問他:“你不看了?”

“不…不看了,”聲音翁在枕頭裏,“我先睡了,你們看。”

聶曉托下巴的手指在臉上敲了敲,下巴微昂,笑就像是逐格動畫,一格一格的揚成最彎的弧度。

馮時雨的問題問向了聶曉:“匹諾曹有永恒的生命,可他爸爸沒有,這是一件很讓人傷心的事嗎?”

“看着你愛的人一個一個離你而去,當然傷心了。”

“那爸爸媽媽都會先離我而去嗎?”

“會啊,這是生命,你看,”聶曉指了指字幕,念給他聽:“生命之所以珍貴有意義,就是因為有一天它終将逝去。”

“那你呢,也會走在我前面嗎?”

聶曉微微笑,摸了摸他的臉:“時雨,未來對于你來說還很遙遠,很多事無法預料,但一定是有開心有歡笑,也會有悲傷的,現在去說,還早了點不是嗎?”

馮時雨似懂非懂,點點頭:“那我不管未來,就管現在。”

說完把頭埋聶曉懷裏,聶曉手在他背上輕拍,目光往背對着他呼吸紊亂的馮堯身上看,但是臉上的笑已經沒了。

他在想兩個字:未來。

馮堯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自己的呼吸和心緒撫平的,怎麽撫平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抱着枕頭睡着了。

直到他小叔叔進門來,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馮時雨從他旁邊抱起。

他不過是眨了眨困倦的雙眼,看見他小嬸嬸在和書桌旁的聶曉說了兩句話。

一句是:“又麻煩你帶他玩兒了。”

另一句是:“馮堯今天檢讨沒有?”

馮堯以為這句話是問他的,嘴張了張,不知道說沒說出那句話:“檢讨個屁啊,你家小孩兒教不好怪我了?”

之後夢裏頭他爸爸對着他媽媽說:“檢讨個屁啊,你兒子教不好怪我了?”

嗯?

馮堯睫毛眨得飛快,好像要去區別這似夢非夢的壞境。

可當一個熟悉的身影躺在他身旁并且手從背後擁了他之後,他确定,他在夢裏。

而且接下來,夢裏頭的他,該把那張嘴送過來,在額頭上,在臉上,甚至在嘴上那麽碰一碰了,就像他碰他的一樣。

他放任大膽地開始表白:“聶曉~我喜歡你,可喜歡你了。”

然後嘻嘻地,呵呵地,把身體放任一躺:“你呢,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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