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暈倒
暈倒
吳仕颉見段醒開口,立馬道:“我哥的名字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段醒挑了下眉:“他是太上皇啊,誰都要避諱?”
朱文莫左手摸了摸戒指,笑着拍了拍吳仕颉的肩:“段醒弟弟,進來聊聊?”
他們站在巷口,不适合動手。
魏笠遠聽到朱文莫的稱呼,心裏一陣惡寒,他只在他媽看的宮鬥劇裏聽過類似的句式,正常人誰天天這麽說話。
段醒沒多大反應,一臉平靜:“行啊。”
朱文莫看了看魏笠遠,然後對段醒挑了下眉:“只有你一個人能進,其他人等着就行了。”
魏笠遠第一個不同意:“憑什麽你們可以那麽多人,就讓段醒一個人進去?”
吳仕颉怪笑一聲:“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段醒拍了下魏笠遠的肩:“有情況我喊你。”
“段哥,他們明擺着……”魏笠遠替他不平。
“沒事,我先進去。”
魏笠遠眼巴巴的看着段醒走進狼窩。
進了巷子裏的段醒看了眼裏面的人數,心裏默默估量了幾番。
朱文莫打算先禮後兵,靠在一邊點了根煙,還遞給段醒一支,段醒看了一眼,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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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接了煙,朱文莫又上來給他點煙。
“聽小吳說,你無緣無故打過他好幾次,還找過妞兒羞辱他?”朱文莫吐出一口煙,語氣淡淡。
段醒蹙眉,對他的措辭很不滿:“沒有的事兒。”
“是沒打過他,還是沒找過姑娘啊?”朱文莫一雙細長的眼睛促狹的盯着段醒。
段醒沒開口,不明白為什麽這種場面總會扯上許眠,心裏的躁意也越來越濃。
沒聽到回答,朱文莫也不着急,一支煙燃盡,他才道:“事情很簡單,今天,要麽跪下道歉,要麽把那妞兒叫來給我玩玩兒,聽小吳說是個一級貨,把人叫來,我把你當親弟弟,怎麽樣?”
段醒握了握拳,努力壓抑着自己動武的沖動。
見他還是不說話,朱文莫笑了一下:“當然,還有第三個選擇。”
自從段醒進來後,他們就自動圍了個圈,把那三人圈在裏面。
朱文莫這話的音兒剛落地,段醒的後面就有人上來就在他腳腕處狠踹了一腳。
段醒被突襲,趔趄了一下,勉強維持住了平衡,但腳腕處的疼久久沒散。
有了這一下,陸陸續續有人上來推搡段醒。
朱文莫擡手擺了下,眼神示意吳仕颉。
吳仕颉收到暗示,走到段醒面前,語氣不掩小人得志的心理:“還手啊,你不是很牛逼嗎,怎麽不還手了?哦,我懂了,是不是因為那妹妹不在,所以不想裝逼了?”
吳仕颉笑了幾聲:“沒想到我們未來的狀元還情根深種呢,你真的不考慮,把那妹妹借我們用幾天?”
段醒咬了下牙,眼神狠戾的盯着再次背過身去嘲弄他的吳仕颉。
趁着衆人大笑,段醒速度極快的在吳仕颉的太陽穴周圍給了一重擊。
吳仕颉瞬間倒了下去,朱文莫也被段醒吓了一跳,和衆人一擁而上,把段醒團團圍住。
段醒眼底發紅,耳邊全是剛才這些人在聽到那兩人對許眠的侮辱後的笑聲,眼前則是那兩人下流的表情,怒火燒斷了他的理智,他在承受着十幾人的撕扯和如雨點般的拳打腳踢時,緊緊拽着朱文莫,專找他的臉下手。
衆人看到自己大哥被打成這樣,都急着去拉開段醒,段醒的雙手被扯開,他不管不顧的朝着距離最近的那雙手咬了下去,那人甩開的時候,打到了他的眼角。
段醒手上下了狠,朱文莫第一次被人這麽按在地上打,當即又喊又叫,這動靜把魏笠遠和幫他叫的人都吸引過來了,兩撥人扭打在一起,魏笠遠不如段醒能打,但心眼多,擔心兩撥人打起來不分敵我,他提前帶着人在自己人身上做了記號。
段醒只抓着朱文莫一個人打,打完臉便全身上下都不放過,最後朱文莫沒轍,大喊道:“段哥段哥!你是我哥,別打了別打了!我道歉!吳仕颉!你媽的快他媽給段哥道歉!”
沒人聽他的話,兩撥人打的不可開交,段醒收了手,但還是把人按在地上,眼底一片猩紅,一直蔓延到眼尾,他打的雙手發紅,眼神恨不得能把朱文莫殺了。
朱文莫被他看的害怕,随即大聲招呼着自己的人收手。
兩邊的人逐漸分開,各自不甘的看着對方。
朱文莫站不起來,還是吳仕颉把他扶起來的,他一度覺得自己被段醒打出了內傷。
吳仕颉現在還覺得腦子發懵,剛剛段醒那一拳可以說是一擊斃命。
全場挂彩最嚴重的就是朱文莫了。
朱文莫被打的服服帖帖,連口頭找茬也不敢了,他能感覺到,如果不是最後自己喊那幾聲,段醒說不定真要把他打進醫院,雖然自己現在離進醫院也差不了多遠了。
段醒眼神還帶着戾氣,他盯着朱文莫,聲音有些啞:“我等着你找你的社會大哥來找我。”
說完,從帶拉鏈的口袋裏拿出一把小短刀,還帶着刀鞘。
朱文莫一衆人下意識往後撤步。
段醒把刀抽出來,沖他們揚了一下:“走。”
朱文莫帶着吳仕颉頭也不回的出了小巷,因為身上帶着傷,走路都跌跌撞撞的。
等人都走完了,段醒靠着牆一臉頹樣。
有人給段醒遞了瓶水,“喝點吧,洗洗臉也行。”
他們當中一開始有人不樂意來,覺得市一中的文弱秀才肯定要拖後腿,現在看來恰恰相反,他們也明白了為什麽那麽多人願意跟着段醒混。
段醒接過水把手洗了下,然後才洗的臉。
愣是一口沒喝。
魏笠遠站在段醒對面,有些擔心:“段哥,有事沒,他們……”
“防着點,下次別幫我了。”
“說什麽呢段醒,不把我們當兄弟是不是?”魏笠遠就不樂意聽他說這種喪氣話,但看着他頂着一臉傷的頹樣兒,又說不出什麽狠話了。
段醒也不說話,靠着牆緩緩地坐了下去。
半晌,他對魏笠遠旁邊那人說道:“幫我去右邊岔道頭那兒叫下陳衫,就說我今天不回家了,讓他別等我,自己走吧。”
“好。”
魏笠遠也遣散了剩下的人,給了筆錢讓他們自己看着去玩兒。
魏笠遠家有錢,這點數目對他來說跟鬧着玩兒一樣。
段醒不做聲,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手。
魏笠遠試探的開口:“段哥,剛剛怎麽打的那麽狠?”
段醒幅度極小的搖了搖頭。
他的眼尾隐隐作痛,左邊的臉頰也生疼,嘴角還跟被剪刀剪了一下一樣,嘴裏也全是血腥味。
“魏笠遠,”段醒猛地休息下來,有氣無力的,“去幫我買瓶水。”
“行,你在這坐着別動。”
“嗯,我不動。”段醒垂着眸,強壓下那股反胃的感覺。
剛剛和朱文莫打架的時候,那傻逼沒少用腳在他身上踹。
目送着魏笠遠走出小巷,段醒收回了目光,視野逐漸出現疊影,眼裏可見的光亮也逐漸暗了下去,他感覺一陣風刺進了骨頭裏,連冷戰都沒來得及打,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
許眠的心跳忽然快了起來,一陣虛浮的感覺湧上來,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林詩潮見她臉色不對,問道:“怎麽了,哪不舒服嗎?”
許眠搖搖頭,“就是忽然心慌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
林詩潮問她:“你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
“也許吧,我吃好了,先去趟衛生間。”許眠說着,起身往衛生間走。
林詩潮看着許眠離開,心裏還是有些擔心。
許眠上完衛生間,接到了許母的電話。
“媽媽。”許眠戴上了藍牙耳機,在洗手池前洗了兩遍手。
“眠眠啊,通知什麽時候放假沒,這都快十二月了。”
“十二月二十九號考完最後一門,考完就可以回了。”
“那快了,你聲音聽着不對啊,學校有人欺負你?”許母很快就察覺出女兒的情緒不對。
許眠嘆了口氣,“沒有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提不起精神。”
許母安靜了一下,忽然語調上揚的哎了一聲,許眠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識嗯了一聲。
“剛剛樓下叔叔阿姨着急忙慌的出去了,我聽說啊,是他們家兒子進醫院了,打的120,我都聽見救護車的聲音了。”
“誰,段醒?”許眠感覺自己的右眼皮又跳了一下。
“對,你說他們家那小子,好不容易考到市一中也不知道好好學,天天跟那群社會上的人混,據說一身傷,是打架打的。”
“你哪來那麽多聽說據說,這傳言傳着傳着就變了,別聽風就是雨。”許眠忍不住反駁許母。
許母也不願意:“他們家那孩子一直都叛逆,這大家都知道,而且這小孩又不是第一次打架被人知道了,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許眠抿了下唇,心想也是,她自己都撞到過好幾次了,而且對方還有電棍這種東西。
這傳言頭一次這麽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許眠默默嘆口氣,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沒再操心段醒的事。
真要出了什麽事,也只能說……這是他自己選的路,所有後果都得承受。
在鄰居裏的同齡人裏,段醒的高中考的是最好的,人也是最不好惹的。
從小就不和他們合得來,她也沒必要再去同情一個自甘如此的人。
**
段醒睜眼看到的第一個就是挂點滴的藥瓶。
他活動了一下沒有紮針的左手,動作很輕,但依然吸引到了窗邊的人。
“畜生東西,我養你這麽多年,不是讓你去打架的!”
段醒看過去,就見段浒一臉怒意:“丢臉玩意兒,老子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他媽把你生下來了!”
段醒的右手忍不住握拳,結果掉針了,輸液管一下回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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