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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海盜看着劍刺着的一條胳膊,又加力想要刺透然後穿入戴納的身體。楚衣看出他的圖謀,躬身用力将戴納頂出去。戴納向前踉跄了一步,回過頭來,楚衣已經被海盜抓在手裏。

“放開他!”戴納拿劍指着海盜,嘶聲大喊,這時候搏鬥幾乎都停止了,他們誰都不是勝利者,地上躺的屍體一半一半。

海盜的劍橫在楚衣脖子上,由于用力過猛,已經看得出血痕,所以此時楚衣掙紮的話,結果只會是一刀切喉而亡。

海盜吹了一聲口哨,還在打鬥的海盜們都住了手,他們防守着後退到護欄,航遠號的船員們便步步緊逼過去,此刻的船上幾乎可以用寂靜來形容。

那個海盜大喊一聲“跳”,然後就聽見撲通撲通的,炸起一大片的水花。船員們扒着護欄往下看,海盜們已經游出去好遠,射出去的子彈都落在了水裏。

戴納命令持續大火力炮轟,滿地死去的船員還有眼睜睜看着被擄去的幾個,讓戴納只想讓海盜們血債血償,現在他們占着上風,不乘勝追擊讨回公道那就太浪費機會了!

鬼海王也猜得到他們的想法,所以很快就急轉掉頭往回開,戴納命令跟上去,但是鬼海王的速度非常之快,他們漸漸地被抛下了。

船上有很多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他們迫切的需要休息和淡水來清理傷口保命,顯然船上是不能夠的。戴納命令船開向剛才看到的那個小島,去那裏休整一下,他要找到鬼海王,就出楚衣和其他五位船員。

楚衣被挾持着跳進海裏,他根本不會凫水,被那個海盜拖曳着在海裏前行,不知道灌進肚子裏多少海水,而且由于剛才的炮火,他總覺得口裏有一股火藥味。

他掙紮的坐起來,打量着自己身處的環境,他在水裏就幾乎暈過去了,被扔到海盜的甲板上又被人猛踹了幾腳,立刻就暈了過去。不過幸好,他由于暈過去,似乎受到的擊打還少些,他面前其他五個一起被挾持來的,嘴角都凝着血塊,臉上也青紫了好幾處。

他想叫醒自己的同伴,但是張張嘴才發覺那嗓子就像被烙鐵燙過,非但發不出音,一張一合之間還覺得那塊失去體液潤滑的黏膜生疼生疼,那始終沒法形容的幹澀痛苦。

楚衣伸長了退,踢踢離自己最近的人,可是那麽就過去了還是沒見有什麽反應,反而看守他們的海盜伸長了脖子一直盯着自己,楚衣趕緊裝作體力不支昏倒過去。

他聽着有腳步聲走遠了,緩緩的松了一口氣。但很快的,腳步聲又響起來,由遠及近,而且還不是一個人的腳步,在楚衣的疑惑中那些人來到了監獄面前,打開門,兩個人進來提起楚衣拖着他往外走。那形容,簡直像在拖着一條死狗,楚衣悲憤的想。

被拖着走了有三兩分鐘的光景,楚衣被扔到一個人腳下,他聽着那倆人拍拍手上的塵土,憤恨的咬牙。突然,一只腳擡起他的下巴,視線被迫上移,看到一個面目可憎的中年男人,兩撇上翹的八字胡,黝黑的皮膚,老鼠一樣的小眼睛,尖尖的額頭,尖尖的下巴,怎麽看都是十足的猥瑣,盡管他帶着的帽子上面鑲嵌着嬰兒拳頭大的祖母綠,他胸前挂着犀角鹿茸做成的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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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麽堆砌寶石裝扮奢華,妓.女也變不成聖女!土匪也變不成紳士!粗劣也變不成高貴!

楚衣的眼睛閃着怒火,他的背上被一只腳踩着,他完全匍匐在地上,連一點掙紮都不能,完全沒有尊嚴!這是極致的侮辱!

他想吼他們放開自己,但是嗓子還是沒有半點好轉,他非常疑惑自己那時喝進去肚中的幾口海水都去了哪裏。

“哈,難道這個漂亮的小婊/子是個啞巴,那真是奇怪了。”兩撇胡的聲音也和他的長相一樣尖尖的猥瑣的,他皺着稀疏的色澤暗淡的短眉,用腳尖撥弄着楚衣的臉。他說完這話,周圍的海盜都附和的大笑。楚衣緊緊的閉上眼睛,想要這樣來阻斷那些惡心的聲音。

“哎呦船長,這小婊/子是個啞巴,他怎麽伺候的那個爵爺啊?不如讓他現場表演一段吧,阿哈哈哈哈哈……”

“對呀對呀,這個提議真是太美妙了,我想小美人一定也很喜歡的!”

“讓我來吧,讓我來操/他試試!保證讓這個啞巴也叫出來,哈哈哈哈!”

各種不堪入耳的下流話語源源不斷,楚衣無論如何都避不開,那些人拽着他的耳朵在他跟前說,聲音大的能刺穿他的耳膜,他閉着眼那些人就揍他,直到他睜開眼睛,他們再繼續。那些争搶着要上他的海盜,不知羞恥的扒下褲子,比劃着胯/下的東西誰大誰小。

“夠了!”兩撇胡高聲一喝,“你們都到一邊去看着,我親自來!”

楚衣發現那些剛才還喧嚣的海盜眼中居然閃爍着異樣的興奮,但是也有幾個人有着些微的驚恐,他不解也沒辦法去弄明白,因為很快他再一次被人拖走了。

這一次拖得時間很長,還下了一層樓梯,這大概就是船的艙底了。

楚衣現在仍然以為是在船上,因為周遭都是木制的,他根本想不到還有別的可能,而事實上,海盜們已經回到了他們的駐紮地。

這個房間的燈火,因為他們的到來而變得亮堂起來,楚衣還沒适應,就聽到一些鐵鏈被拖動的聲音,還有各種驚恐的害怕的哀號聲低嚎聲,楚衣腦海中突然而現一個詞:地獄。

這裏真的比地獄差不了多少,楚衣睜開眼的第一個想法。

他看到囚籠裏的人傷痕累累,手上腳上都帶着鐐铐,這只是他遠距離看着,所以那些暗處的細小的傷口他都不知道。

兩撇胡坐在這間屋子裏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手操/着一條皮鞭,揮了一下發出破空的嗖嗖聲。楚衣看到那些囚籠裏的人——男人,都瑟瑟發抖,這種顫抖的頻率,簡直給雄性丢臉。

但若只有一個男人如此這可以說是他膽小懦弱,可若是有十個男人都發出嗚嗚的哀求聲,楚衣覺得就不對勁了,這說明他們都經歷過什麽嚴刑酷打,不然不至于怕成這樣子,從這個猥瑣的男人一進來,他們就跪在地上——即便是頗感無力的搖搖欲墜,也還是保持着跪姿。

“來,小婊/子,你喜歡他們中的哪一個?”兩撇胡踢了踢被迫趴在地上的楚衣,長鞭挽在手裏,指着一圈囚籠,詢問道。

9.2

楚衣不解其意,但是對這個稱呼厭惡之至。他的下巴着地扭不了頭,就把眼睛閉上,但左頰立即挨了一鞋底,他無奈睜開眼,眼珠轉向一邊,他實在是看不下去那些囚籠裏的人——奴顏婢膝,毫無尊嚴。雖然他在侯府也是仆人,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像這些人這樣,失去身為一個人的尊嚴。

“不肯說?那我就好心給你挑一個了?”兩撇胡抖了抖一邊的胡子,手中的皮鞭在半空中劃過去又劃回來,那些囚籠裏的人都戰戰兢兢的向後縮,最終,選下斜對面那個看起來還算輕傷的一個。

海盜把人提出來,像扔垃圾似的丢開,那人雖然瑟縮着,但還是很有骨氣的不理他們,掙紮着站起來。

“在主人面前,居然敢比主人高?”兩撇胡那冷冰冰的沙沙的嗓音,像滑膩的蛇爬過草叢的那種聲音,說着的卻是一種位于高位的人的話,不協調的感覺讓人止不住惡心。

他說完這話,站在那人兩邊的海盜,狠狠地朝着膝彎踢了一腳,那人便無助的跪倒在地,掙了兩掙沒見松動,兩撇胡的鞭子便飛快的襲去。

沒有聽到凄厲的慘叫,楚衣又納悶又奇怪的擡眼去看,那條烏黑的鞭子纏繞在那個倒黴的男人脖子上,勒得很緊,他的臉色都變得有些發青,原本慘白無色的幹裂嘴唇此刻卻猙獰的泛着紫黑,這樣窒息下去,這個男人就死了……

楚衣親眼看着一條性命這麽簡單就要完了,心都止不住的發顫。

這跟剛才在船上搏殺不同,這是一個土匪在虐殺手無寸鐵的人,這是完全泯滅人性的行為,這……不公平!

可是,誰跟你說過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弱肉強食,本來就是自然規則。

楚衣還在恍惚,兩撇胡的腳尖勾起他的下颌,強迫他擡起頭并且扭向剛才的那個男人。楚衣這才看清那人的相貌,清秀的很,如果不是在這裏,他應該是那種站的筆直,衣角都不沾一絲塵土的人,是那種讓人心生親近心生憐惜的人。可是現在卻……鞭子被撤去之後,他的臉色還沒有在這片刻恢複,已經憔悴狼狽的讓人心疼,衣衫都破碎了,其實根本遮擋不住什麽了。

兩撇胡用腳尖擡了擡楚衣的腦袋,說:“看到了嗎?他是我最近挑過來的,還沒有訓練好。不過,其他人經歷的他都要從頭開始,所以,選他,是讓你看清楚了也記牢了,你們,都逃不掉的。”

楚衣還不明所以,兩撇胡已經指使人把地上的男人拖到一個像刑架的東西前面,海盜們熟練迅速的固定好男人,然後退到一邊去。

兩撇胡還坐在椅子上,只是按動機關轉了個方向。

楚衣被人壓制着跪在兩撇胡身側,看到那個男人被擺放成奇怪的姿勢。身體騰空,手腳腕被套在皮質的吊環裏,腰部有一根腰帶似的束縛,與鐵架垂下來的鐵鏈連在一起,以至于最後他整個人就像虛空的爬行姿勢。他被吊的不高,正好是人站立的腰胯高度。

兩撇胡揮了一下手,就有人托着一個盤子走過來,上面擺放着好幾樣器具,楚衣覺得有點眼熟,但是不敢确定。他看着那些海盜強迫吊着的男人把頭擡起裏,用一條寬帶子蒙住他的眼睛并将長長的帶子與腰上的鏈子系在一起,讓他的頭盡力的後仰以至于嘴巴都是閉不上的。

那個男人身上的破布片被人胡亂的扯幹淨,他被吊在那裏就像個任人宰割的牲畜、甚至還不如,起碼牲畜可以嘶叫可以掙紮,而這個男人,嘴巴被一個圓木球堵着,發出的聲音只是含糊的嗚咽聲,四肢更是沒有一點動彈的餘地。

楚衣看着那些人忙忙碌碌,想起原來看過的電影和書籍,裏面提到的古代的各種刑罰,但是他不明白,如果只是刑獄之苦怎麽能讓囚籠裏面的那些人畏懼成這個樣子?電光火石之間,腦子裏突然驚現以前了解到的東西,那些關于虐/戀的知識。一般而言,虐/戀是一種情/趣,但是也有那種将虐/戀發揮到極致,運用各種心理生理的調/教手法,将受虐一方養成失去人類意識的寵物,或者奴隸。

而這裏,根本就不是什麽囚房監獄,這些人也不是囚犯,此刻也不是刑罰……按照他們的情形,這都是兩撇胡調/教出來的奴隸,或者說是調/教中的還未成型的奴隸!而他自己,剛才兩撇胡說給他挑一個人作為觀摩學習對象,也就是說他也要經歷這些調/教,那種種碾碎人類尊嚴的酷烈手法!

楚衣現在才真正感到害怕,他不是虐/戀愛好者,他沒有受虐傾向,更加沒有讓一個完全陌生的變态來虐,他是寧願死都不要接受這些的!他沒法想象自己成為一個只能任人發洩性/欲的對象,他不能接受自己失去人的意志只跟随着另一個男人獸行,他更不允許自己成為一個精/液的容器!他不能,他不可以!!

讓他接受這樣的調/教,他寧願去死!

可是慌亂的擡頭才發覺連這樣的後路都被斷絕了,那個被吊着的男人,含着木球的嘴巴更加無法合攏,透明的涎液漫過浮腫沒有血色的牙龈從嘴角流出來。

是的,只有牙龈,他的牙齒都已經被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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