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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你應該等大哥送你回去的,那是你們唯一能甩掉我這個礙眼的電燈泡的大好時機呀!’
芷菱幾乎是用逃的奪門而出。方才那個善諷、偏激的男人不再像是她幼年時所認識的徐紹熙;但是’’他仍然像小時候一般,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蘇徐紹亭焦蹒的看着醫院裏來去匆匆的病人和醫護人員,不禁梭疑,臺北市的病人是不是全擠到這所醫院來了?
癱坐在椅子上的紹熙,他那一臉的瘀青和因劇痛而緊皺的雙眉,教他的心一陣絞痛。
他忍不住喚住一位行色匆匆的護士。‘小姐,哪時候才輪到我們看病?我弟弟痛得很厲害。’
‘抱歉!先生,今天的病人實在太多了,我們會盡快替你們服務的。’護士小姐一口氣把話說完,因為要忙着處理手邊的工作,于是便快步離開。
極端的無助讓徐紹亭忍不住爆發了怒氣,轉瞬間,他将心疼化成了指責。‘該死的!紹熙,你逃課、打架、鬧事無所不為,就是不肯将心力專注在課業上,到底你還要闖出多少禍才肯罷手。’
‘親愛的大哥,如果你能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教訓我,我會非常非常感激的!’
徐紹熙那因疼痛而緊繃的嗓音,和他特意想表現出來的輕松完全不諧調。
徐紹亭緩和一下情緒,他實在無法對這個自己願意用生命去保護的弟弟太過苛責。‘紹熙,大哥并不想訓你,但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的輕率而将自己傷成這樣,我會有多心痛!’
‘大哥,你真該看看那個家夥,我相信他一定得躺在床上三天三夜動彈不得。’微笑又引發他那腫脹的唇色一陣撕扯般的疼痛。
徐紹亭無奈的搖頭,懷疑自己在像他這種年紀的時候,是否也是如此血氣方剛而不定性?
他似乎從來沒有經歷過這個階段。從小他使得獨立的背負起許多重責大任,這使他變得比同年齡的人來得成熟。是他太過保護這唯一的弟弟嗎?紹熙的任性常讓他頭痛不已。
一旁的王芷菱見他愁眉不展,忍不住柔聲安撫。‘紹亭,別太過擔心,紹熙沒有大礙的。’
紹熙睜着一雙瘀青的眼睛觑着她。‘是啊!還是我的青梅竹馬最暸解我,她知道我皮厚死不了的。’
芷菱馬上垮了臉。‘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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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也不相信。‘如果換成是大哥受了傷,你恐怕早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芷菱無言以對。反正無論她說什幺,徐紹熙總有辦法扭曲她的意思,顯然劇烈的疼痛地無法抑制他善諷的本性。
‘徐紹亭?真的是你!’舒妤發出欣喜的驚呼。
徐紹亭循聲回頭,也立刻兩眼一亮。即使此刻的他是這幺的焦急慌亂,但他仍無法忽視舒妤過人的美麗。她有着甜美、清朗的特質,似乎身上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這光芒似乎具有魔力而’驅散一切的黑暗和不快。
‘真巧!你不舒服嗎?’忘掉滿心的焦慮,徐紹亭不禁露出笑容,響應她那粲然的笑容。
她笑着搖頭。‘你呢?’
他指向紹熙。‘我弟弟受了傷。’
‘嗨!’即使扯裂的唇色使他說話困難但紹熙依然不改頑皮的本性,說:‘我叫徐紹熙,相信我,在這些瘀青、腫脹的傷口之下我也有一張不遜于我大哥的英俊臉孔。’
舒妤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相信!’
雖然他們只是初次見面,但她卻能正确的分辨出這兩兄弟的差異。他們的五官神似,一樣吸引女孩,但他們身上卻散出迥然不同的特質徐紹亭內斂、沉穩,有着吸引人的冷傲,徐紹熙開朗、率性,有點迷惑人的邪氣。
‘紹亭,這位是’’’自覺被忽略的芷菱,為了表示自己的存在,故意像占有般的勾住徐紹亭的手臂。
‘這位是王芷菱。她就像我妹妹,跟我們兄弟倆一起長大的。’
他的話使王芷菱的臉一黯,勾在他手上的手旋即垂了下來。
徐紹亭毫無察覺的繼續替兩個女孩引介。‘這位是舒妤,是我別認識不久的朋友。’
舒妤沒有費事的道出他出手救她的英勇事跡,因為她只想将這段奇異的相逢當做是自己獨享的秘密。她和徐紹亭極有默契的相視而笑。
芷菱的眼光在他們臉上流轉,握着拳的一雙手不禁益發緊握了。
‘王小姐,你好!’舒妤強迫自己擺脫徐紹亭那雙令人沉迷的眼眸,笑盈盈的轉向他身邊的女孩。
‘你好!’芷菱也勉強的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
‘抱歉打斷你們。’徐紹熙突然發出呻吟,自齒縫間擠出話來。‘大哥,該死的!快叫他們把醫生找來,我想,我快暈倒了!’
‘紹熙!’他急奔向弟弟。
‘陳小姐!’舒妤鎮定的拉住一名護士,‘我爸呢?’
‘院長剛剛動完一個手術,正在休息室,’
舒妤用着極有威嚴的命令口氣說:‘你先将徐先生帶到診療室,我去請爸爸過來。’
‘乖乖!大哥,你的新朋友可是個極有權勢的富家千金哦!’紹熙顯然不像是個快要暈倒的人,至少他還有精神說話。‘哎!集家世、美貌于一身,她真是個幸運兒。’
是的,舒妤确實是個得天獨厚的女孩,但這點只是更凸顯出他們之間的差距;
徐紹亭深深地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抑遏對她一發不可收拾的強烈好感。
他早已從事實中學到教訓’’冀望一個不屬于自己的美夢,只會傷害自己,或者傷害身邊愛你的人。
他希望,和舒妤的因緣就到此為止;即使這個想法令他充滿落寞和不舍,但他仍必須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