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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早上，喬臻醒來以後顧染染已經去公司了。

她正在衛生間刷牙的時候聽見客廳傳來敲門的聲音。

以為是顧染染忘帶東西了，喬臻連牙膏都沒沖掉就趕緊過來開門。

“染染——”喬臻含混不清地想說話，卻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呆住了。

門口站着的，不正是那個自己正躲着的人嗎？

韓斯衡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下巴上冒出青青密密的胡茬，一臉的憔悴。

喬臻徹底呆住了，“你，你今天不是要去S市嗎？”

所以她才跑來顧染染這裏的。

韓斯衡眼睛裏布滿血絲，定定地看着她，聲音嘶啞，表情比哭好不了多少，“你不見了，我怎麽去？”

說完，他向前大跨一步，将喬臻困在自己的雙臂和牆壁之間。

然後，也不管她嘴角的牙膏沫就徑直吻了下去。

“唔，唔……”喬臻掙紮着，她嘴裏還殘留的牙膏都被他一點一點舔舐幹淨。這感覺實在不好，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正在被吸血鬼蠶食的人類。

掙紮間，喬臻感覺到韓斯衡的手正在往她的衣服裏伸，她穿着寬大的家居服，倒是方便了他的動作。

“不要。”她推他。

可是他的動作卻不停，反而因為她的反抗變得更加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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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要！”喬臻好不容易移開自己的嘴唇，喘着粗氣說。

“不許你推開我！”韓斯衡因為她的話變得暴躁不堪，心髒難受得像是被攪碎了一般，連帶着五髒六腑都一起擰着。

他的吻移向她的脖子，喬臻感覺到自己的腿在發軟。

“不要，不要在這裏。”喬臻軟軟的話實在沒什麽威懾力。

眼看着局勢快要控制不住，喬臻狠下心踢了腳他的膝蓋。

韓斯衡膝蓋一痛，理智回歸了一點，低頭緊緊抱着她。

“不要在染染這裏——”喬臻擡起頭，突然疑惑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韓斯衡抱着她沒有說話，炙熱的唇緊緊貼着她的脖子。

喬臻卻像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一怔，“你在我手機裝了定位？”

**

周一的早上，想到還要上班五天才能休息，大家工作時的心情都不怎麽美麗。

林遠洵一早就出差去B市和後臺廠家談技術方面的合作事項，臨走前發消息給顧染染說他出差大約要3天，等他回來把答案告訴他。

項目進行到第一版調試的階段，顧染染暫時沒什麽緊急的事情要處理。過了一個清閑的上午，顧染染去找思綿一起午餐。

思綿吃飯時一副無精打采、悶悶不樂的樣子。

顧染染看不下去，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手，“怎麽啦？體重增加了？”

思綿白了她一眼，“你別咒我啊。”她嘆口氣，“我昨晚熬夜看了一本小說，虐得我肝疼，啊啊啊。”

“那就別看虐文啦，看點別的吧。”

“有推薦的嗎？”

顧染染搖頭，“我最近看的都是小黃蚊，你要嗎？”

思綿差點被噎到，“染染你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小黃蚊看多了不好。”

“為什麽啊？我一成年人還不能看點限制級的嗎？”

“因為……”思綿四處張望見周圍沒人關注她們，這才壓低了聲音小聲說，“你看多了會對真實世界産生不切實際的幻想，等你真的做的時候，會覺得很失望……啊？怎麽和書裏不一樣？”

什，什麽鬼。

顧染染不由得想到了什麽，臉上騰騰地冒着熱氣。

啊啊啊啊啊啊！

“不許你意/淫我！”她紅着臉警告。

思綿：“？？？”

就在思綿準備追問的時候，顧染染的手機鈴聲救了她。

“臻臻？”接起電話，顧染染的臉還有些熱。

“染染，我準備回學校了。和你說一聲。鑰匙我放在茶幾的抽屜裏了，床單枕套也洗好烘幹了。”喬臻的聲音微啞，一一交代着。

顧染染覺得困惑，“你不是要在我這住幾天的嗎？這麽快就走了？”

“嗯……”喬臻看了看旁邊的人，繼續說道，“我學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先走了。等下次放假我再來找你。”

喬臻的語氣聽上去很正常，顧染染也不好多說什麽，叮囑幾句就挂上了電話。

**

時間過得很快，随着12月的來臨，也到了林遠洵回來的日子。

林遠洵一直忙到中午才結束B市的事情，趕最快的一班飛機回來，落地以後就直接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還有一堆的文件和圖紙文檔要看，等他忙完，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

他揉了揉眉骨，煩躁地又想抽煙。

這幾天，他在B市除了處理工作上的事，還抽空去見了一位朋友。朋友的話讓他喜憂參半，他還沒考慮好要不要告訴顧染染。

林遠洵起身，看着夜幕沉思。

初冬的天色暗得很快，窗戶外面是黑漆漆的一片。突然，有零星的白色小點出現在視線裏。

——竟然是下雪了。

林遠洵從B市回來，沒有關注這裏的天氣情況，沒想到今年冬天T市的雪來得這麽早。他沒有帶傘，想來雪也不會下太久，于是安心地呆在這裏，就這樣看着雪稀稀落落地從天上飄下來。

他想起大學時，也是一個下雪天。

那次的雪下得特別大，B市的很多學校都停課了。顧染染說T市從來沒下過這麽大的雪，硬是拉着他出來堆雪人。他從小見慣了雪，堆雪人這種事情從中學就不做了。但見顧染染一臉的興致盎然，他還是陪着她在學校的圖書館側面堆了起來。

圖書館人來人往，好多人認出了他們。有女生在一旁竊竊私語，大體是在羨慕顧染染，也有一些非議她說她配不上他雲雲。聲音不大，可又剛好能落入兩人的耳朵。

林遠洵一向不管別人的流言蜚語，可聽到小聲議論顧染染的話時還是忍不住皺眉，面色不善地看向那幾個女生，她們被他吓到，噤聲不語。反觀顧染染的心情卻像是一點也沒收到影響，興致勃勃地繼續滾雪球。

那天，他難得的沒有去自習，陪着她推了一大一小兩個雪人，又跟着她到處找來道具裝飾雪人。擺好造型，她一連拍了好多照片才心滿意足。

堆好以後，顧染染才說起自己小時候特別羨慕其他小朋友有爸爸幫忙一起堆雪人，可是她沒有爸爸，媽媽又很忙，自己力氣小得只能做一個很小的雪人孤零零地站在雪地裏。T市的雪不大，總是過不了多久那雪人就在陽光下不見了蹤影。

而那天，是她有史以來堆的最大的雪人。

林遠洵至今還記得她開心如孩童的模樣，還有描述小時候時流露出的對其他小孩子童年的一絲向往。

可兩天後，他們去圖書館自習的時候，發現學校已經清除了大部分路面的雪，連帶着雪人也不見了蹤影。

看着顧染染有些失落的側臉，林遠洵牽着她的手握緊了幾分。

“以後每年冬天，我都可以陪你推雪人。”對上她黑白分明又帶着幾分困惑的眼睛，他對她說。

她懵懂地點頭，然後笑着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今年的雪人不見了，還有明年；明年的雪人化了，還有後年，大後年，以後的每一年……她缺失的童年，他願意陪着她一年一年補回來。

她不記得了沒關系，可他的記憶裏一直有一副清晰的畫面。

那是一對年輕情侶站在學校的圖書館門前對看着，周圍是一片白雪皚皚，旁邊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背着書包經過。

也許那時的她還不不明白，在那一刻，他已經對她許下了一生的承諾。

他的感情一向內斂，但他自己清楚，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背後，蘊含着一個年輕男人怎樣的感情和決心。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裏，他才會那麽生氣……

**

窗外的雪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越下越大。

林遠洵微微嘆氣，算了，就這麽走回去吧，反正離宿舍不遠。

他關上電腦，下樓。

雪雖大，但還遠沒有到積雪的程度，昏黃燈光下的道路上只是濕漉漉的一片。

林遠洵踏入這一方天地，冰涼的雨雪瞬間将他的頭發衣服打得微濕。有雪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等視線再次清晰的時候，忽然被前方的一個人影吸引住了目光，身子瞬間僵直。

前方的身影快速向他移動着，到最後幾乎是小跑着過來。她手上撐着的傘随着跑動有些搖搖欲墜，幾乎就要拿不穩。

林遠洵說不清此時湧上心頭的是什麽情緒，他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樣定在原地，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只能眼睜睜看着顧染染跑到自己跟前，費力地将傘舉過他的頭頂。

她責備的話從下方傳來，“你傻啊？站在這裏不動幹嘛？不知道找個地方避一下啊？”

林遠洵看着她，聲音低啞極了，“你怎麽來了？”現在是下班時間。

顧染染擡頭，鼻尖被凍得發紅，臉上卻挂着狡黠的笑，“我來接男朋友下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