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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林遠洵一進門, 顧染染就撲進他懷裏抱着他的腰，像是走失的孩子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親人。

林遠洵沉默着任她抱住，良久，才緩緩開口, “發生什麽事了？”

顧染染将自己找到媽媽日記本的事告訴了林遠洵。

“我以前只知道, 爸爸是在一次心髒手術中去世的, 可沒想到媽媽會認為都是因為自己, 才讓爸爸勞累過度生病住院的。”

“所以, 她一直沒有再結婚，可能也是抱了愧疚心情的原因。”

林遠洵安靜地聽她說着, 不時拍拍她的背安慰她，他實在是不會哄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讓她開心些。

顧染染感覺自己像是被主人順毛的寵物，不禁笑了一下，“你真的很不會安慰人哎。”

林遠洵尴尬，啞口無言。

顧染染繼續抱怨，“你還說帶我去B市堆雪人，結果過年的時候根本就沒下雪。哄騙我的時候倒是一套套的。哼！”

“我不會騙你。”林遠洵突然說，低頭和她對視的眼睛裏滿是認真, “我發誓, 就算你騙了我我也不會騙你。”

顧染染嘟嘴，“說的好像我會騙你似的。”

“不會就好。”林遠洵又摸了摸她的頭發。

顧染染将他的手拿下來, “別老是摸我的頭發, 摸成習慣以後我光頭你就沒得摸了, 到時候你會以為自己在摸一個鹵蛋。”

林遠洵：“……”

林遠洵陪着顧染染把老房子又仔細收拾了一遍, 将要帶到B市的東西全部打包裝好，其中自然是包括了媽媽的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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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染染珍視地将它用紙包好封面, 放進包裏。這是媽媽記錄下的時光，對她無比的重要。

有了林遠洵的幫忙，顧染染收拾東西的進度快了很多。在林遠洵完成核心板的調試之前，她就已經把要帶的東西全部整理好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随着早春的到來，林遠洵在公司的工作也全部結束了，并交接給了重回公司的王總。

公司裏的同事都知道兩人即将離開去B市，在走之前，林遠洵請公司同事一起吃了頓飯當做告別。

飯桌上，所有的女同事都很羨慕顧染染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連小陳都過來跟顧染染道了歉，說自己之前誤會他們了。而思棉更是依依不舍，就快要眼淚汪汪了。

顧染染要離開生活這麽久的城市自然也很不舍，吃到最後，她和思棉兩個人相互灌酒，喝得伶仃大醉。

被林遠洵抱走的時候，她還不忘對着思棉大喊，“我到了B市也不要忘了聯系啊！”

“嗝~”顧染染打了個酒嗝，空氣中滿是醉醺醺的味道。

林遠洵皺眉，“你到底喝了多少？”

今天他沒喝酒，她倒是放縱得大喝了一場。

顧染染仔細回想，“呃……大概……”她伸出5個指頭，“5瓶啤酒吧。嗝~好像還有一點白的……白的好難喝……”

顧染染的酒量并不低，在大學時學生會聚餐也喝過酒，1、2瓶啤酒對她來說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林遠洵想到今天她會喝得多，卻沒料到居然這麽多。

他忍不住低聲訓斥，“真是瘋了，喝這麽多。”他只不過和旁人聊天又接了幾個電話，沒注意她，她居然就喝了這麽多。

顧染染喝多了變得不講理，“我頭疼！想吐！你還兇我！對我一點也不好……”

“好好，不說，不說。”林遠洵此時已經抱着她走到了停車場。

他打開車門，将顧染染放進車裏，給她系好安全帶，“坐好，我帶你回去。”

“回哪去？”顧染染攤在座位上問。

“宿舍。”

“誰的宿舍？”

“你的。”

“不要！”顧染染鬧起了脾氣，“我要和你睡，宿舍的床好小。”

林遠洵的手一抖，車子差點打了個彎，他轉頭看她，她面色潮紅，眼睛微閉，顯然已經是醉極了。他自然是不放心她晚上一個人的。

“那你想去哪？”

“我們去開房吧。”顧染染喃喃道，“我們大學開過房嗎？”

“沒有。”林遠洵有點搞不清她的神智到底是不是清醒的了。

“啧。”顧染染輕嗤一聲，“太遺憾了吧。”

“吱——”地一聲，車子突然停下來，顧染染猛地向前沖了一下，頭變得更痛了。

“幹嘛呀？”她皺眉，伸手按壓自己頭痛的地方，外面黑乎乎的，不知道身在何方。

“開房。”

**

林遠洵見她不舒服，就近找了一家酒店把車停好。解開她的安全帶将她抱到車外。

被外面的冷風一吹，顧染染頓時打了個冷顫，将自己縮成一團，頭埋進林遠洵的大衣裏，“好冷。”

林遠洵将她緊了緊，安慰道，“馬上就不冷了，已經到了。”

到了大廳，林遠洵将顧染染放下來靠着他站好，把兩人身份證遞給前臺，前臺一邊辦手續一變忍不住偷瞄兩人。

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和一個醉醺醺的女人……看多了這種事的前臺不免在心裏八卦起來。只不過，這男的比之前看到的那些人都要帥多了。而他帶着的女人背對着自己雙手緊緊摟住男人的脖子不放，像是黏在他身上似的，看不清面容。

辦好手續，林遠洵禮貌地道謝，将身份證放好，再将顧染染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來往電梯走。

前臺打量着他們的背影，隐約聽到男人懷裏的女人在喊難受，還有男人低頭溫柔安撫她的聲音。

一直到兩人進了電梯，前臺才收回羨慕的目光。

能和這麽帥的男人共度良宵，也太幸福了吧。

**

到了房間，顧染染倒是不喊難受了，就是粘着林遠洵不肯放，連他上廁所她都想跟着。林遠洵好說歹說才讓她同意在門外等着。

他剛從衛生間出來，顧染染就張開雙臂對着他撒嬌，“抱。”

林遠洵拿她小朋友的模樣沒辦法，只能順着她将她抱起來，“喝了酒就變小孩子了，嗯？”

“嗯。”顧染染的頭趴在他的肩上，“我變小孩子了你也必須喜歡我。”

“好。”林遠洵心裏其實很喜歡她現在這樣全身心依賴他的樣子。他親親她的額頭，“你的樣子都喜歡，好不好？”面對顧小朋友，他的語氣也不自覺柔軟下來。

“好呀好呀。”顧染染開心，“那你快給我講故事。”

林遠洵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下來，她立刻爬到他身上抱住他，軟得像一只貓。

“講什麽？”

“唔……”顧染染歪頭想了想，“講你是怎麽喜歡上我的故事。”

“……”

自己的女朋友，除了寵着，還有什麽辦法。

“好。”他低聲道：“你入學學沒多久的時候，學生會有一次開完會。我聽到走在我前面的幾個女生在嘲笑自己的同學，說她土包子連迪奧奧迪都不知道，還一天天傻樂……”

“嗯？土包子是我嗎？”顧染染好像有點反應過來，剛到大學時，她什麽都不懂，宿舍裏有錢的女生好像确實有點看不起自己。

林遠洵輕笑，“是啊。我記得你的名字。後來就不自覺開始注意你，發現——”

“發現我漂亮？”

“發現她們說得沒錯，果然成天傻樂。”他看得出來，她的家境并不好。可她身上一點也找不到貧窮的自卑感，相反，她特別的樂觀，笑容整天挂在臉上，一點點開心的事就能把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樣。

“哼。”顧染染伸手揪他的耳朵。

他不懂，生活中有那麽多值得開心的事嗎？那為什麽他作為所有人口中的“別人家孩子”，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生活的樂趣呢？也許是看得多了，他的腦海裏開始時常出現那一張笑臉，慢慢的，甚至在夢裏也會看見……

顧染染揪了耳朵還不解氣，又挪上去咬他的脖子。

“別亂動。”林遠洵的聲音微啞，“沒帶換洗的衣服，不要逼我做需要洗澡的事。”

顧染染又往下蹭了蹭，回想道：“剛開學那時候，好早啊……”

“嗯，所以我動心比你早。”林遠洵承認。

“那你也不來追我，還是我主動的。”顧染染忍不住哼哼，這人真的是很過分了。

“嗯，我是守株待——豬。”

“哼，你才是豬。”

“豬才哼哼。”林遠洵好心提醒她。

“你！”顧染染氣，“我說不過你，不說了。你就會欺負我，還趁着我酒醉腦子不清醒的時候欺負我，在語言上霸淩我，我好可憐……”

他哪有？林遠洵拍拍她的背，“那不說了，睡覺吧。”

“我要趴在你身上睡，我要在你上面。”顧染染笑嘻嘻，一語雙關。

林遠洵無奈，只好随她去了。不一會兒，身上的人就睡着了。她的臉色還是紅撲撲的，小嘴微張，呼吸間有清淺的酒氣噴在他的胸口。

林遠洵也閉上眼睛，還沒睡着就聽到身上的人嚷嚷着說不舒服，然後一個翻身，就從他身上翻下來躺到了旁邊。

林遠洵轉身，将她摟入懷裏，。

說好的要在上面呢？算了，還是下次吧。

**

第二天早上，顧染染的酒醒了。林遠洵帶着她開車回宿舍。

經過一片小區的時候，顧染染突然指了指窗外，“你看！”

車窗外，一個3歲左右的小朋友正在綠化區小便。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旁邊他的奶奶正用手拿着他小便的地方……

林遠洵無語，“非禮勿視。”

顧染染好奇，“難道你們男生小時候都是這樣尿尿的嗎？”

林遠洵搖頭，堅決否認，“沒有。”

一段小插曲過後，兩人到了宿舍。

林遠洵将顧染染送回房間，要走的時候發現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林遠洵心裏頓時産生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顧染染笑眯眯地開口，“不如我們來玩cosplay吧？”

“？”

“你演剛剛那個小朋友，我演你奶奶好不好？”

看着林遠洵驚悚的目光，顧染染感覺自己在他眼裏似乎是個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