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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淡月,星辰,美酒,美食,美少年郎。
濁酒寡淡,譚昭昭只吃了幾盞,依舊感到臉頰發燙。
放下酒盞,捧着臉頰,譚昭昭在張九齡面前晃動着腦袋,咯咯笑道:“我醉了,醉了!”
張九齡與譚昭昭那樣,兩人都不拘小節,坐得很是随意,曲起腿,手上的酒盞任其垂在腿前。
“昭昭,我亦醉了。”
張九齡每說一句,便親一下譚昭昭。
“癢。”譚昭昭笑着躲,又湊上前仔細打量張九齡,然後搖頭:“你沒醉,一點都沒醉!我才醉了!”
張九齡趁機親了下她的唇:“我醉了,為昭昭醉了。”
譚昭昭樂得笑個不停,兩人依偎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就醉沒醉呢喃了半晌。
月亮終究沒能争過星星,隐入了雲層裏,繁星搶占了墨藍的天,争先恐後散發着光芒。
譚昭昭背靠在張九齡懷裏,與他一起透過紗绡,望着眼前的星河。
除了偶爾的蟲鳴蛙叫,遠處傳來弱弱的幾聲犬吠,天地間安寧得,譚昭昭能清晰聽到張九齡的心跳,與他悠長的呼吸。
張九齡貼着她的耳朵,低聲問:“昭昭,你喜歡觀星嗎?”
譚昭昭只認識北鬥七星,後世城市裏,極少能見到如此純淨絢爛的星空。她甚至,極少擡頭看天。
“我不懂觀星,大郎呢?”譚昭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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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張九齡小聲道:“除了欽天監,朝廷不允許觀星,唯恐洩露天機。我卻很喜歡看星辰,日升月落,刮風下雨,四季輪回,皆為天地的正常變換,與天命天運毫無關系。”
譚昭昭驚訝不已,扭頭去看他,慎重其事地道:“大郎說得對,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同什麽運道,天命,全無幹系!”
記得張九齡開梅嶺古道時的方法,是先燒熱大石塊,再澆水,石頭便裂開,易于開鑿。
後世看起來很是簡單,不過是物理上熱脹冷縮的原理。在千年前,在星空還是神秘之境,被皇家掌控的大唐,他原來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張九齡胸口湧動着激蕩的情緒,除了愛意,還有說不出的欣慰與痛快。
無法訴諸于口的隐秘之事,能有放心說出來的時候,還有人懂。
張九齡緊擁着她,問道:“我替昭昭舞劍可好?”
譚昭昭忙道好呀好呀,蹭地坐起身,興奮地道:“除了舞劍,我還要看大郎起舞!”
張九齡全一一應了,倒了兩盞酒,與譚昭昭一起共飲完畢,再熟門熟路親了下她的唇角。
放下酒盞,張九齡難得輕快地跳躍了幾下,喚千山拿來了他的劍。
以前張九齡與譚昭昭練劍時,怕傷到她,全是用的竹劍。
這次千山拿來了他的長劍,抽劍出鞘,發出低沉“嗡”地一聲。劍身在星光下,散發出冰冷幽幽的寒光。
譚昭昭雙手合十立在面前,情不自禁低呼出聲:“好厲害!”
張九齡一襲月白色的廣袖寬袍,手持劍,周身上下的氣勢頓時一沉,變得與利劍一樣凜冽。
嫌棄紗绡擋住了視線,譚昭昭也顧不得蚊蟲了,一把撩開。
劍光蓋過了星光,衣袂飄飛,随着揮劍劈砍,人同劍,與星夜融為了一體。
興許是考慮到譚昭昭在,張九齡在出劍之間,少了殺氣,多了柔美與克制。
大音無聲,大象無形。
張九齡微微喘氣,收劍立在那裏時,譚昭昭還沉浸其中,吶吶不能言。
放下劍,張九齡含笑看着譚昭昭,沒有做聲。
接着,他的雙臂擡起,腳在地上看似輕點,譚昭昭卻好似感到地面的震動。
腰肢靈活,随着手臂舞動,跳躍起來旋轉,腳不時蹬踏點地,再旋轉。
起初,譚昭昭還能看到張九齡微笑的臉。漸漸地,他越轉越快,青石地面響聲不斷,眼前只餘一團月白的影。
胡騰舞!
岑參詩中“翻身入破有如神,前見後見回回新”的胡騰舞!
與女子起舞間的輕柔曼妙不同,男子的胡騰舞揉入了上戰場上殺敵的動作,剛猛有力。
舞必,張九齡墊着腳尖奔到譚昭昭面前,手撐在她面前的氈帳上,微微喘着氣,仰頭望着她問:“昭昭可喜歡?”
濃烈的歡喜,伴着酒意沖上頭,譚昭昭手不聽使喚,撲上去,将他的頭攬在了身前:“喜歡,所有的都喜歡!”
張九齡頓了下,順勢将頭深埋進去,悶笑出聲。
譚昭昭學着他那樣,擡起他的下颚,一點點親上去,笑道:“吾心甚慰,今晚,就由大郎服侍吧!”
張九齡呼吸逐漸急促,身子前傾,将她撲倒在了胡床上。
翻滾中,腳不知勾到了何處,帷幄傾倒,将兩人埋在了裏面。
眼前一片漆黑,兩人瞬間都不動了。
張九齡先回過神,胸腔震動,笑出了聲。
譚昭昭蛄蛹着,哎喲一聲,“噓,別笑別笑,咱們先爬出去。”
張九齡說好,黑暗中緊緊握住譚昭昭的手,慢條斯理往外鑽。
“昭昭。”
“嗯。”
“若是帷幄沒倒塌,你真要我服侍嗎?”
“不會。”
譚昭昭還是把持得住,酒只是微醺,美色添了幾分醉意,但都抵不過她對長安,對走出去看看大唐的向往。
張九齡唔了聲,道:“就是昭昭要,我也不會同意。”
帷幄塌得很及時,若非如此的話,譚昭昭覺着他是開弓沒了回頭箭。
譚昭昭懷疑地道:“大郎真能忍住?”
“昭昭能忍,我亦能忍。”
頓了下,張九齡道:“男歡女愛,本屬天性。我知曉昭昭為何而忍,我亦同昭昭一樣。”
“大郎真好。”譚昭昭由衷誇贊。
果然,成大事者絕非凡人,在仕途不順時,并不自暴自棄,回到嶺南開辟了梅嶺古道。
譚昭昭蛄蛹了半晌,發現眼前還是一片黑。
帷幄極輕,落在身上倒沒事。只是,整個帷幄只放了一張胡塌,一張矮案,并不寬敞。
蛄蛹了半晌,譚昭昭手摩挲過去,發現他們還是在胡塌上。
話鋒一轉,譚昭昭呵呵道:“可是大郎,為何我覺着,你非但沒往外動,反而在将帷幄往我們身上纏呢?”
“昭昭莫要冤枉我。”
話聽起來義正言辭,張九齡的手臂卻用了力,将她摟得更緊了些。
他無法再說下去,胸口充盈着莫名的情緒,怕一出聲就會哽咽。
他喜歡眼下的境況。
在重重的枷鎖下,在無邊的黑暗中,只有他與她。
幸得有她與他,能彼此相擁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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