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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快起來!你這時候裝什麽病!”翠柳壓低些許聲音的急促聲在屋中響起。
她手上使勁拉拽着在榻上半躺着的方舒窈,卻被方舒窈死死拽着被褥拉不動分毫。
“不,你讓我緩緩,我這才剛病倒,突然又生龍活虎了肯定會被懷疑的。”
剛才方舒窈也是思緒未過腦,身體就先一步有了反應。
故技重施,又一次裝病倒在了地上。
磕得她生疼不說,也激起了這會屋子外的侍從忙碌一片。
剛看過那樣驚世駭俗的東西,她哪能再有平常心去面對衛司淵。
偏偏衛司淵這會子要她入宮同住。
她心亂如麻,下意識就又當起了縮頭烏龜。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還想不想救你父親了。”
翠柳一句話又将方舒窈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別無選擇。
默了一瞬,方舒窈才悶聲道:“我知道,你不必憂心,此事我不會半途而廢的,先讓我緩兩日,待此次病好,我會主動入宮的。”
她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再給自己做些思想準備。
話音剛落,屋外忽的一聲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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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您怎麽來了!”
屋內方舒窈臉色頓時一變,還來不及反應,房門已是被大力推開。
四目相對,衛司淵臉上的焦急之色一眼可見。
方舒窈尴尬地輕咳了幾聲,他腳下邁進的步子就更快了些。
“出去。”一旁的翠柳還來不及向他行禮,他已是先一步出聲下令。
翠柳回頭飛快地看了眼壓根沒什麽病态,反倒面色紅潤的方舒窈,朝她擠眉弄眼使了個眼色,不敢多言,連忙應聲退了出去。
方舒窈被褥下的手指不自覺攥緊,想要尋個什麽穴位讓自己看上去盡可能地虛弱些。
可目光中一出現衛司淵那張俊臉,就霎時又有黏黏糊糊的畫面開始不斷浮現出來。
男人大步走來,到了床邊,也毫不避諱地直接坐了上去。
粗粝的手指擡起她小巧的下巴,左右來回看了看,沉聲問:“哪不舒服了?”
現在看到他,她渾身哪哪都不舒服。
但還是咽了口唾沫,輕聲細語道:“好像是那日遭了涼,染上風寒了,王還是莫靠太近,以免被我傳染了。”
方舒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但身體仍有了下意識的退避。
幅度不大的動作像是在欲拒還應,衛司淵眸光一沉,早在入屋時就嗅聞到了這幾日令他魂牽夢萦的女兒香,這會的靠近,只叫那香氣像是包裹而來的細紗,輕盈綿軟卻讓他實難自持。
這幾日本就想她想得緊,手上力道不自覺一重,斂目看向那雙軟唇,幾乎沒給人反應的時間,俯身就重重吻了上去。
方舒窈呼吸一窒,熱燙的嘴唇相貼,靈活的舌尖蠻橫地闖入她的口腔,不過晃神的片刻,就被他一陣啃咬,叫人承接不暇。
“唔!”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擾得她心跳驟然失去平衡,慌亂掙紮了起來,這次力道了大了許多。
一把将人推開,她漲紅着臉捂着唇,罵人的話就要脫口而出,又被她生生抑制住,緩了一瞬才轉而道:“我、我都說了會染風寒的,你、你怎可胡來!”
她那一副屈辱的模樣哪像是在擔憂他染上風寒,反倒像是自己被欺負得眼冒火光了。
衛司淵扯着嘴角輕笑一聲,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嗓音已是帶上了一絲暗啞:“你以為誰都像你身子骨這麽弱,親個嘴還能讓我生病了不成?”
方舒窈氣急,唇上後知後覺感受到了一陣火辣辣的疼。
他那根本就不是吻,粗魯蠻橫得令人惱怒。
這要是真和他成了婚,日後豈不是……
方舒窈不敢再往下想,膽顫和抗拒的心情在心底越發蔓延開來。
注意到她的神情,衛司淵伸手揉在她的軟唇上:“怎麽,親疼了?”
方舒窈躲避不及,後頸已是被一只大掌牢牢扣住,只能任由男人粗粝的手指和嘴唇摩擦着,唇中還不時将他的指尖陷入進去,抵住了緊咬的貝齒,沾起些許濕濡。
這也太……
方舒窈簡直受不住這般帶着黏膩色氣的觸碰,死命後仰了脖頸,這才避開了他的手指,忍辱負重道:“王,我身子不适,這幾日也不便同你回宮了,天色也不早了,不若你還是先行回宮吧,待我病好了,我……”
“誰說我要回宮了。”
方舒窈一愣,就聞他理所當然繼續道:“把我晾了這麽幾日,還想讓我等多久,你病好前,我就住這,等你好了,我再接你一起回宮。”
方舒窈頓時瞪大眼了,忙給自己找補道:“不是晾着你,我是……”
也不知道衛司淵到底是看出她真病假病了沒,像是壓根懶得聽她的解釋,視線瞥見床邊矮櫃上還冒着熱氣的湯藥,伸手端起打斷了她:“知道,因為病了才沒來宮裏找我,所以,把藥喝了,趕緊好起來,別到成婚的時候還病恹恹的,那弄起來可就不盡興了。”
什麽弄起來!
方舒窈渾身寒毛豎立,帶着濃烈苦澀藥味的湯藥就已經湊到了她嘴邊。
這是剛才翠柳端進來的藥,兩人還沒來得及處理掉,衛司淵就來了。
方舒窈心中有苦說不出,不敢露出異樣,只得乖順地張了嘴,任由衛司淵一口一口将藥喂入她口中。
這些湯藥所用的藥材她心中大抵是有數的,雖不會對健康的身子造成什麽損傷,卻苦澀得令人難以下咽。
此前她一般都是趁人不注意将湯藥全數倒掉了,亦或是實在不便處理,就一口氣全悶了。
長痛不如短痛,這樣小口小口地喝着藥只叫那苦澀的藥味在口腔中越發濃郁,難受得令她眉心都難以舒展開來了。
眼看一碗湯藥終是要見底,方舒窈眼尾已是泛起了隐忍的水霧。
正要舒一口氣時,衛司淵突然收手在兜裏摸了摸,拿出一包不知是什麽的東西,取了一顆就塞到了她嘴裏。
“唔!這是……”驚呼聲還未發出,口腔裏就化開一股甜膩的味道,一下沖散了原本湯藥的苦澀。
她愣了一下,濕漉漉的眼眸懵然地看着衛司淵。
衛司淵把空碗放到一邊,收起剩下的東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蛋:“蜜餞,吃了就不苦了。”
“蜜餞,吃了就不苦了。”同樣的話語卻有一道不同的嗓音在腦海中想起。
曾經她當真生病時,父親也常這樣哄着她吃藥。
一碗湯藥一口蜜餞,雖是終得了甜,她也仍忍不住朝父親撒嬌抱怨着:“可還是好苦,我再也不想生病了。”
父親……
一想到仍在獄中的父親,方舒窈心頭重重一顫。
那些對衛司淵的膽顫和抗拒被她生生壓制了下去,擡眸再看他,眼神中多了一絲平靜:“謝謝。”
男人那雙澄澈的眼眸像是能夠洞悉一切一般,滿不在乎地輕嗤一聲:“等你病好了再教你,道謝可不是你這麽道的。”
方舒窈像是聽懂了什麽似的,屏息一瞬,柔嫩的指尖緩緩探出,勾纏住了男人的衣角,不大的力道輕輕一扯,卻是自己的身體先一步朝他靠近。
馨香萦繞,溫軟的氣息落在他的下颚上,終是輕吻貼上,嫣唇微張,似羞赧地低聲又道:“謝謝。”
衛司淵瞳孔緊縮,渾身肌肉繃緊:“操!”
眼看男人就要撲來,方舒窈忙伸手去擋,嘴裏慌亂提醒道:“我、我只是道謝,王別忘了規矩,會不吉利的。”
他動作一僵,大掌已是扣在了那不盈一握的纖腰上,腦海中像是有兩股郁氣在猛烈沖撞着,又不可抑制地被她牽動了心弦。
良久,又是一聲啞聲咒罵:“操,給老子等着,趕緊先把病養好,別他媽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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