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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韓燼想要什麽呢？

他想要的不過是愛人的尊重和陪伴，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擁有伴侶的關心。

但是韓燼又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陳郁青的尊重。

他只是想和陳郁青在一起，像小時候一樣，看着他，不管做什麽都好。

他們可以不睡覺，不一定要有小寶寶，也不一定要有婚禮和結婚戒指。

他想要的至始自終只是陳郁青這個人。不管陳郁青是alpha還是beta，又或者是omega，只要在一起，那就足夠了。

但是他的付出和真心，換來的只是鄙夷和厭惡，陳郁青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伴侶對待。

甚至韓燼很多時候會覺得，在陳郁青的眼裏，自己并不能算得上是一個人，而是一件物品，一件可以被丢棄、可以被随便對待的洩`欲工具。

陳郁青喜歡把他按在身下，從身後進`入他。

他不喜歡看自己那張臉，不喜歡聽到自己的聲音，總是要伸手來捂他的嘴巴，要不就用口塞，或者各種辦法折騰到自己發不出聲音。

陳郁青說：“beta的身體枯槁又乏味，嘗起來平平無奇，腺體幹癟又畸形，連生`殖腔都發育不好，憑什麽和omega較量，憑什麽讓人喜歡？”

他絲毫不保留的展現對韓燼的蔑視。

每次都會做的又深又狠，告訴韓燼是因為他太髒了，只配當做套`子被人幹，只能沒用的被人折騰。

韓燼崩潰抹淚，肚子總會很難受。他期待陳郁青回心轉意，盼望陳郁青能多看他一眼。

他也想自己和其他人一樣，在陳郁青眼裏被公平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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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陳郁青卻從來不會像對別人一樣平靜的對待他。

alpha的眼裏只看得到omega。

韓燼問過陳郁青，自己要怎麽樣，才能被他喜歡，怎麽樣他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陳郁青卻是嗤笑一聲，陰沉着臉睥睨道：“你也配被我喜歡？一個beta而已，無法被永久标記，無法滿足alpha的訴求。”

“又不是omega，動不動就哭，只會嬌氣的守在家裏，每天發消息問我回不回家。還不如學學怎麽讓alpha舒服，讓我不至于那麽早用膩你。”

“除非你變成omega，變成我喜歡的模樣，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不會喜歡beta。”

陳郁青有恃無恐，韓燼的确會眼巴巴跟着他，眼巴巴哀求他。

陳郁青投資的醫療項目有一個保密的試驗，關于beta到omega的轉化試劑，還處在研發階段。

傻乎乎的beta自願成為了試驗者。

他以為只要自己變成了omega，陳郁青就會喜歡他，就不會再那樣對待他。

然而藥效還沒顯現，鐘既遇的消息就先來了。

陳郁青滿身酒氣回到了家裏。

韓燼正趴在陽臺上，想要寒冷的晚風拂去內心的惶恐與不安，也想要朦胧的月色帶給自己慰藉和勇氣。

這一次他沒有主動迎接陳郁青，而是慘白着小臉，雙腿發軟站在陽臺上等他。

心口疼痛不堪，韓燼不敢再去迎接陳郁青。

其實他對他的愛，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與恐懼摻雜在一起，到了聽到他的腳步聲就會發怵的地步。

韓燼攥緊了陽臺的欄杆，看着高大陰鸷的alpha推開房門，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他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不要炸毛，可真當陳郁青到達身邊，韓燼還是不由自主發抖，懦弱又卑微低下了頭。

“郁青哥哥，你，你見到鐘既遇了是不是？你們是不是......要在一起？是不是會結婚？你會，對他很好？”

韓燼擡起眼眸。

他沒有再吃令人發胖的激素藥。但是一直在哭，經常被陳郁青折騰的吃不下東西，睡覺也睡不踏實。

如果alpha易感期來了，他就三天三夜不能睡覺，要被alpha拉着從頭做到尾。

所以這幾年來瘦了很多，睫毛的陰影落在眼底便是一片烏青，看上去多了幾分脆弱，少了幾分傻氣。

韓燼在陳郁青面前沒有尊嚴，陳郁青也不會給。

面前的alpha沒說話，濃烈的酒氣伴随着嗆人的桃子味，灼熱赤紅的目光也一眨不眨看着韓燼。

beta的腦袋瞬間埋得更低了，像是想盡了畢生所學的所有祝福話語，最後才小心翼翼開口：“郁青哥哥，這五年......對不起。”

“或許我們真的不合适，你說的對，我不該和alpha在一起，而是找一個和我一樣的beta。”

“我喜歡過你，真的，很用心很用心的喜歡。但是我想，今後不會喜歡了......”

韓燼生怕陳郁青恨他，生怕自己會被送走，只想求一個安穩的結局：“你，你不用怕我再打擾你！我不會影響你和鐘既遇！你別送我走，我們......我們和平分手好不好？”

心口又悶又疼，手指的指甲幾乎嵌到肉裏。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韓燼感覺自己好像不是被随便驅使的物件了。

他不想自己沒有尊嚴，咬着牙硬撐着說出這些話。

這是第一次維護尊嚴，卻也是最後一次。他們都要離婚了，陳郁青找到了鐘既遇的消息，所以自己是不是要退場了？

韓燼不想最後留給陳郁青的還是不好的印象。

但是下一秒，他就被alpha打斷。

陳郁青并沒有預料中的喜悅，而是用一種絕望又瘋狂的眼神看着他。

最後陳郁青掐着韓燼的下巴，強迫beta擡起眼眸和自己對視：“韓燼，你憑什麽全身而退？”

“郁青哥哥？”

下巴傳來劇烈的疼痛，韓燼被迫擡起頭，惶恐又茫然的眼神看着陳郁青。

alpha眼睛裏有團火在燃燒。

盯着韓燼的目光不僅僅是恨，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荒涼：“你知不知道，鐘既遇不會和我在一起了，因為我來晚了，他和別人訂婚了。”

“明明只要再早一年，再早一點點，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我求他，問他為什麽不等我？”

“他告訴我，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在被迫和我分手以後，有一段時間很頹廢，一直在酗酒，後來他被人下藥了。”

“你說，是不是很好笑？他居然會面臨和我一樣的情況。我被你下藥和你在一起，他被人下藥，所以和別人在了一起。”

“可是如果我能到達他身邊，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你一個人毀了兩個人，現在憑什麽說和平分手，憑什麽全身而退？”

alpha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韓燼吃痛驚叫一聲，下巴像是要被捏脫臼了。

他下意識伸手去抵陳郁青的手臂。

可面前的alpha卻是直接把他按在了陽臺的欄杆上，粗暴的扒下了他的褲子，瘋狂又偏執的問他：“韓燼，你憑什麽全身而退？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才告訴我分手，才告訴我離婚？！”

“不要，郁青哥哥！我是真心祝福你，不是要為自己開脫，不是要全身而退！”

“太晚了，都太晚了！”

韓燼被壓在了露天的陽臺上。

濃烈的酒氣灌進鼻腔，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喝多的alpha只知道發洩怒火和欲望。韓燼哭得死去活來，無邊的恐懼和壓榨搖要人窒息。

他遖峯拼命掙紮，想要推開強迫他的alpha。

alpha忽然卡着他的脖子，紅着眼睛譏笑他：“韓燼，如果蔣冶知道你給人下藥，害得別人失去愛人，他會不會也覺得你卑鄙無恥，覺得你下賤？”

“如果蔣冶知道你在alpha身下承歡，知道你眼巴巴上趕着被上，會不會沒眼看你？對你失望至極，恨不得從來沒有養過你？”

“很痛是吧，很難過是不是？！你求我我就放過你，哥哥聽膩了，叫聲爸爸來聽聽。”

身下的beta發不出聲音，只有喉間哽咽的悲鳴，以及掙紮時撞到欄杆發出來的金屬聲響。

陳郁青已經陷入癫狂狀态。

韓燼紅着眼睛，終于被帶動着發瘋，一口咬在陳郁青的肩膀上，在alpha吃痛放開他的時候，回身甩了陳郁青一巴掌。

“你，你不可以，不可以侮辱我爸爸，不可以侮辱我叔叔！你不可以這樣說他們！”

聲音是啞的，嗓子也是啞的。

韓燼怎麽也想不到，那些所愛所痛苦的東西，最終變成了刺向自己的一把刀子。

他有多愛陳郁青，這一刻就有多後悔愛他。

他紅着眼睛嘶吼，如同受傷的小獸爆發，再一次發狂撕咬陳郁青的肩膀。

“我是很傻很笨，我也很髒很賤......可是叔叔和爸爸，都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你不能拿我來衡量他們！你不可以這麽侮辱他們！”

“你不是我的郁青哥哥！你是怪物！是披着他外皮的壞人！我要的是小時候的郁青哥哥，把他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你是怪物，你根本就不懂！我怎麽會認錯人呢？我怎麽就會這麽笨，怎麽會喜歡你？我不和你玩了，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