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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alpha拿着皮帶向他走來,強烈的壓迫感傾軋而下。
韓燼被吓得連連後退,最後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吃力的挪動身體,尖叫着讓自己和杜劭圍着長桌打轉。
“韓燼,你最好現在就過來,親自走到我跟前。”
杜劭冷聲命令。
韓燼拼命搖頭,臉色的血色全部退了下去,唇色慘白,“不,我不要我不要,你別打我,我不是故意的。”
“韓燼,過來我身邊!”
“不要,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快點過來,別讓我和你費時間。”
“你你你,你放過我,別打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面前的alpha臉色變了,不再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韓燼心頭一驚,一股涼意從尾椎滿蔓延到頭皮。
他看到了alpha作出一個沖刺的動作,杜劭加快了步伐,準備伸胳膊來抓他。
于是他猛得回頭,不敢再圍繞長桌打轉,而是想要繞過杜劭,往門口的方向跑去。
但是他的步伐實在是太笨拙,沉甸甸的肚子妨礙了他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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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裏小家夥似乎也被韓燼的動作擠壓到了,不滿地打了個滾,抗拒的踹了踹腳丫子。
韓燼渾身的力氣瞬間虛脫,還沒觸及到門把手,杜劭就快步沖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跑,你再跑一下試試!認不清狀況是不是?我會讓你認清楚的!”
韓燼逃脫不得,被杜劭扯着扔到床邊。
身下的大床柔軟又舒适,床墊很厚,床褥也墊了很多層,所以倒上去的時候并不難受。
真正難受的,是抽在腿上那幾皮帶。
杜劭攥着皮帶,擡手高高舉起。
韓燼尖叫出聲,用雙手捂着肚子,胳膊環在身前,想要把自己藏起來:“啊,別打我別打我!你不要打我,不要碰我——”
皮帶接觸皮肉的聲音響起,小腿傳來火辣辣的疼。
杜劭舉起了皮帶,在beta小腿的位置抽了四下。左腿和右腿各有兩下,上面立馬顯現四道紅痕。
beta的皮膚白,皮肉又薄。
被打紅的皮膚本來就很吓人。
慢慢的皮肉下面又滲出了小血點,于是小腿上的痕跡看起來更加鮮紅,仿佛肉都綻開了。
韓燼被吓得不敢睜眼,等到反應過來,早就氣喘籲籲,身上和額頭上全是冷汗。
“我錯了,杜,杜劭,你放過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還有小寶寶,我,我不能夠被打......”
床上的beta痛哭出聲。
杜劭半跪在地上,握着他的腳踝,親吻他的那幾道傷痕,有點神經質的瘋狂:“韓燼,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陳郁青,為什麽偏偏是他的孩子?如果是我的孩子,你會不會這樣護着呢?”
“為什麽偏偏是陳郁青?!為什麽偏偏你懷孕了。不過不足一年而已,你就又有了他的孩子,為什麽我永遠晚一步?”
“怎麽就不能是我呢?!明明最開始就是我,把你帶出來的人也是我!早知道是這種情況,就該一早把你操熟了,在我出國的時候就直接帶走你!”
跪在地上的alpha磨蹭他的腳踝,眼眶通紅,連眼角都泛着淚光,仿佛那幾道傷痕讓他心疼得不行。
但是韓燼知道,那不過都是假象罷了。
杜劭只是打紅了眼,所以才會以勝利者的姿态,抓着他的腳踝摩挲,才會一遍遍觸碰他的傷痕,施加難以忽視的刺痛。
“韓燼,有時候,我真的想就這樣毀掉你。”
杜劭放下了韓燼的腳踝,将皮帶扔到了一旁的地板上,接着轉身出去。
韓燼渾身失力癱在床上,悲哀再難以複加。
他不知道杜劭會不會繼續打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面對這樣的處境。
好好的唐姨怎麽會死?
憑什麽身旁每一個對他好的人,都要離他而去?
滾燙的淚珠順着眼尾滾落,一滴滴全部砸在枕頭上,将幹燥的枕巾都洇濕一大片。
韓燼的力氣虛脫,肚子一陣陣抽搐。
躺在床上連翻身都翻不過來,那只受過傷的手腕用不上力氣,根本就沒辦法把自己撐起來。
眼前的房門又被人打開,耳邊傳來門把手擰動的聲音和壓抑的腳步聲。
韓燼看着alpha去而複來,再一次走向自己,手上拿了一只細長的針管。
針頭在燈光下閃着亮光,透明色的液體在針筒裏打轉。
杜劭彈了彈針筒裏的氣泡,将活塞往前推了一點。直到針頭出現液體,他才抓住了韓燼的胳膊。
“這,這是什麽?你,你要做什麽,別碰我,不要碰我......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
beta惶恐不安,剛剛平靜的呼吸又開始喘促,身體已經抖得不像樣子,肚子的痙攣更加明顯。
他本來就怕打針,陳郁青一直叫醫生給他打針。
打的從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說是變成omega的轉化藥劑,可是最終沒有變成omega,反而受盡了苦頭,韓燼一直都很痛苦。
杜劭比陳郁青更甚,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就像少年時期到現在,杜劭毆打他,從來不需要理由,也從來不會猶豫。
所以杜劭更不可能給自己打正常的藥劑。
韓燼只能十指用力,握緊了床單,咬牙忍着受過傷那只手腕的疼痛,以全身的力氣掙紮,想要往外爬開幾步。
“杜劭,你放過我吧,我還有小寶寶,還有小寶寶......我,我怎麽能打針呢?我不能打針,小寶寶,會,會沒有的,不要打針,求求你,放過我吧......”
杜劭沒有回答,依然按住韓燼,用消毒棉簽随手擦拭了兩下胳膊,接着就拿針管刺破皮膚,将液體注射了進去。
胳膊上傳來刺痛,韓燼臉頰貼在床單上哭,眼淚已經無法控制。
他扭動身體,掙了掙胳膊,想要把針頭甩掉。
但是身旁的alpha還是強行按着他,冷漠的将藥劑注射到底。“韓燼,別亂動。”
“不,不要......你給我打了什麽,是什麽東西......”
“是會讓你沉迷,讓你很舒服,以至于離不開我的藥劑。好好睡一覺吧。”
杜劭把針頭拔了出來,随手用棉簽按住傷口止血。
韓燼哭着哭着就眼皮發沉,不知道是自己的感官麻木了,還是肚子裏的小寶寶不再鬧了,動靜慢慢的消沉了下來,小腹也不再疼了。
他昏睡過去,杜劭這才在床邊躺下,伸出臂膀将韓燼環在懷裏。
beta紅腫的眼睛撞進視線,杜劭伸出手,用拇指抹去beta臉上尚未幹涸的淚痕。
就像一個失敗的帝王,守着一座再也不會擁有生機的死城,等着被他的子民拉上斷頭臺。
“韓燼,讓你這輩子永遠忘不了我,比毀掉你更加具有挑戰性。”
·
陳郁青這些天簡直要瘋了,找韓燼已經找到了走火入魔的階段。
說好的到鐘既遇那裏做檢查,唐姨和司機都陪着韓燼去。
可是公司的會議正開着,就收到了醫院打來的消息,開口便是【您好,是陳先生嗎?車牌號為xxx的車輛發生了車禍,我們在患者身上找到了手機,發現了這個號碼,您可以過來醫院一趟嗎?】
陳郁青當場愣在原地,手裏的手機掉落,耳朵發出一陣嗡鳴,怎麽也不敢相信車禍的消息通告。
他匆匆趕去醫院,急救室裏只見到唐姨和司機的身影。
再問起韓燼,就被告知送來的只有這兩個人,韓燼不見蹤影。
他報警調了監控,清晰的看到有一輛車橫沖過來,在拐角處直直撞上了韓燼所坐的那輛車。
車上下來一個戴鴨舌帽、穿黑色衣服的人,拉開車門把韓燼抱了出來,接着就帶着他離開。
beta剛下來的那幾分鐘還清醒了一小會,很抗拒的用手抵着抱他的人,很努力的指向唐姨所在的方向。
陳郁青知道韓燼的意思,他是要人救救唐姨。
可是那個人還是什麽都沒有管,韓燼也徹底暈了過去。
警察問陳郁青知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陳郁青用手抵着額頭,紅着眼睛恨恨開口:“杜劭。”
自己已經追到了杜劭國外的勢力,把杜劭逼得山窮水盡,已經沒有能力再反抗。
而杜劭也是以自殺式抛棄根基,不顧多年打拼出來的勢力,錢財和人馬全部抛棄。
最後才會铤而走險,選擇以最危險的方式,直接開車撞韓燼坐的這輛車,以此截停汽車。
杜劭有一種不顧死活的瘋狂。蓄意将車撞在一起,要麽雙方一起死;要麽自己死;要麽就是雙方都活,自己帶走韓燼。
陳郁青知道杜劭在想什麽,他一定是覺得,之前的項目資料韓燼故意害他,給他假的資料下套,所以才會害他挫敗。
濃濃的無力感和擔心韓燼受傷的恐慌感湧上心頭。
陳郁青一開始以為韓燼偏向杜劭,以為杜劭不會傷害韓燼。
可是後來知道才韓燼從來沒有偏心杜劭。他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杜劭,杜劭還一直打他,所以陳郁青為了保護韓燼,再也不敢讓韓燼和杜劭相見。
這件自己親手做出來的事情,最終又要反噬到韓燼身上。
陳郁青頭痛欲裂,像是從高空墜下,猝然摔得支離破碎,心髒跳動的像是要沖出胸膛。
他狠狠給了自己幾巴掌,唇角被撕裂跪在了地上。
陳郁青一路搜尋韓燼的身影,滿眼血絲,頭疼的快要裂開,根本就無法睡眠,眼睛合都合不上。
所有的蹤跡只到那輛直升機,beta人間蒸發。
陳郁青拼命祈求,寧可自己被千刀萬剮,寧可自己替韓燼受一切痛苦。
韓燼還懷着孕啊,他還大着肚子。
怎麽能吃苦?他怎麽能夠被折磨?
陳郁青不堪重負,終于收到了杜劭的消息,點開便是一條視頻,韓燼哭着求杜劭,讓他放過他,不要給自己打針的畫面。
beta的嘶叫聲凄慘,被針劑注射後就昏睡過去。陳郁青滿眼血絲看完,抖着手把攝影機摔碎,爆裂的玻璃鏡片直接炸滿一地。
“韓燼,燼燼,我的燼燼......”
他啞着嗓子嘶喊。
一旁的特助看不下去,震驚于陳郁青的崩潰,卻也小心的詢問:“陳總,您沒事吧?您先冷靜,杜劭提出了條件,我們想一下對應的辦法!”
陳郁青知道杜劭不會開出普通的條件。
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杜劭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根基,哪怕死,他也會拉個墊背的。
但是他還是問特助什麽條件。
特助咽了口唾沫,眉頭緊鎖,半天才照着包裹上的紙條艱難複述:“他要陳家所有家業,以及鐘既遇先生。他說一命換一命,用十八歲喜歡的人,換三十歲喜歡的人。陳總,他,他要您作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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