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

第 24 章

大約是下午練習賽時風間芽美的三分遠投表現實在太過突出了，對方的兩位外援從訓練結束就試圖和這位高三年級的學姐搭話，但是奈何風間多年來都信奉着“日本人就應該說日語”的宗旨，連期末考的英語補考都是擦着邊爬過去的，她們纏着她說了一大堆話，她只聽懂了開頭的“hello”和最後的“thank you”，尴尬地哼哼兩聲後走開，她回頭看了一眼去接話的喬安娜，懶得再說話。

她只是很很清楚，她們和自己不一樣。

對于籃球這項運動來說，最誇張的情況下足夠良好的身體素質甚至可以從某種程度上直接決定比賽走向，而在那之外才是日積月累的練習。

風間芽美從來就沒有什麽如有神助的天賦，當年還是因為她想長高才會央求媽媽送自己去學籃球的，從小不要說個頭了，連手掌都比同齡人小一些，現在可以長到這個身高，才是真的如有神助。

中學二年級的大賽因為前輩受傷，坐在板凳上的她在第四節打到第五分鐘的時候被教練叫起身，這是風間第一次在正式比賽出場，作為對手學校的山吹在那個夏天勢如破竹，上一場以大比分勝過奪冠熱門，聽聞與她同年級的大前鋒單人便砍下小二十分，那時身高勉強一米六零的風間芽美，眼睜睜看着一米七三的橘利佳一個靈活轉身便輕而易舉持球過了自己。

別說防守，她根本想不起應該做什麽。

不好，球怎麽傳過來了。

“風間！”隊友怒吼一聲。

是突破進禁區還是撤出三分線，怎麽辦，腳離不開地面，手上在出汗，籃球抓不住了，回防的橘以飛快的速度跑回場。

“風間！投啊！”場外受傷的前輩在裁判的警告眼神下對着她喊道。

深吸一口氣，後撤一步将球舉過頭頂跳起來，風間利落的出手，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空心三分，她用一球給自己打出了名堂來。

來不及跳起防守的橘愣在了原地，然後笑着說了一句：“幹得漂亮！”

下一秒就被山吹的主将拍了後腦勺。

在男籃的綠間真太郎作為神射手真正冒頭之前，風間芽美在這場比賽出場的十分鐘內貢獻了數次絕妙的遠投，在最後十秒将比分拉到兩分，卻在壓哨球時失手了。

結束清場時，山吹的監督在板凳前就按捺不住暴躁的脾氣開始痛斥隊員，而那個在比賽中途就對她輸了大拇指的女孩站在最後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似的，還遠遠對着風間說：“對面的10號，你叫什麽名字，我叫橘利佳，你真的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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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可能腦子不太正常，輸了比賽正在自責的風間苦着一張臉看了她一眼，無視了問話就離開了。

“小風間——小芽美——”

一個大個子突然從後面撲過來，一身的熱氣讓人不自覺皺了眉。

“熱死了，離我遠點。”把橘從身上扒拉下來，她一瞬間想起了那個不分場合就問她名字的女孩，面無表情的她還是笑了起來。

能夠潇灑地說出在能打球的時候就盡情打球是一件看似簡單的事情，如果練習了十年籃球還從不曾設想過自己會有所作為是不可能的，現在是高三了，風間偶爾也會聽小見倚着電車車門沮喪地說一句：“真是不想長大啊。”

不過本以為她的這位竹馬君和她一樣都沒什麽計劃，結果這年年頭上他就已經報名了藝人訓練班，還信誓旦旦說着什麽他有個演員夢。

都是一群笨蛋啊，當然，也包括她自己。

這天晚上的食堂意外的熱鬧，和桐皇隊伍應該是沒什麽關系，畢竟正在互相打鬧的是橘和木兔，他們正擺出了決鬥的架勢站在一張桌子的兩邊，桌子中間擺着最後一份多出來的烤布丁，橘将左手背在身後，眼神淩厲緊盯着木兔。

“石頭、剪刀、布！”

“啊——可惡！”懊惱地看着自己豎起的兩根手指，橘跺了一下腳。

“Hey——Hey——Hey——”木兔舉起拳頭歡呼，之後便迅速地伸手将盤子拿到了他面前。

橘铩羽而歸，在桌上趴下長嘆氣，這場面雖然自己人看慣了，但畢竟還有外人在，風間看到坐在隔壁桌的桐皇隊主将拿着勺子的手抖了抖，然後淡淡跟了一句：“習慣就好，不用理她。”

而木葉早就吃完了碗裏的咖喱飯，他本來就不吃甜食，所以旁邊的小見還有對面的猿杙都對着他餐盤裏那份烤布丁虎視眈眈，正巧木兔和橘的決鬥結束了，他一鼓作氣站起身來，在隊友們的目光中把布丁放在了橘的手邊。

離開食堂時，順便揉了揉她的頭發。

“看，這就是男人。”小見和猿杙異口同聲。

三兩下解決了布丁，橘嘴裏喊着秋紀就跑出去了，後輩們便又開始了小聲的議論，風間掃了兩眼，看來在這群一年級中所謂隊長的戀愛傳說還會流傳很久。

合宿倒數第二天時畢業生們就該離開集訓地了，橘恨不得抱着西田莉香不撒手，抹着眼淚說一定要讓隊長來看決賽，一路送到車站還是被喬安娜扛回來的，而指揮喬安娜出動的風間就慢悠悠地走在邊上。

“別裝了，緊張就直說。”她望着遠處的落日說。

擡起頭臉上早就沒了眼淚的橘扶着喬安娜的肩膀站穩，難得表情認真地回道：“我讨厭最後一個夏天，但又知道我們得往前走。”

“我不讨厭，”風間偏過頭看她，“和你們一起的每個夏天都不讨厭。”

話音剛落身旁這兩個大個子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一左一右把她緊緊圈在中間。

“嗚嗚嗚風間啊——”

“嗚哇哇前輩啊——”

“撒…撒手！你們兩個蠢貨撒手啊！”風間可能下一秒就要被勒死了。

為時兩周的合宿在最後一晚的小型聯歡中畫上了句點，木兔硬拉着赤葦上臺唱歌，結果赤葦在唱到第二段的時候已經忘記了這首歌原本的樣子，而沒有一個音在調上的木兔依舊很沉醉，後面用口風琴伴奏的木葉甚至沒能堅持到結尾，小見和猿杙臨場編了個漫才節目倒是效果不錯，至少前排的橘笑得前仰後合，這還沒笑完她便被主持人宮野拉上了臺。

猶豫了一下，她讓人把場邊的籃球遞過來，又在上面大喊一聲：“歡迎澤北監督！”

拿過了籃球的澤北還雲裏霧裏的，給小紅毛使眼色，沒想到她歪頭小聲說了一句：“傳回來給我。”

她後退了兩步，手背到身後接住球然後繞了一圈，擡腿一個□□傳球，又扔回給了澤北。

很快明白了橘的想法的澤北重複了一遍她剛剛的動作，并且換了難度更高的動作在臺上配合她作出了挑釁的舉動，他反手一勾将球抛起吸引了她的目光，自己卻是一個轉身，把球在繞着她的頭轉了一轉，再後撤一步用交叉步甩開她。

“Rika！Rika！”

“Kita！Kita！”

臺下的大家開始鼓着掌起哄，尤其是喬安娜的聲音尤其響亮。

那些都是街球的基礎，大學時候除了訓練，澤北也很喜歡在街頭球場和外國人們一起打球。不過在室外球場摸爬滾打了十年的橘可不是第一次見這樣利落的動作，她跳起來對着澤北做了古怪的鬼臉，趁他不注意把球搶了過來。

他們看起來肆意又自由，像是偷來的時間一樣。

木葉對自己的這一個比喻感到了一絲吃驚，究竟什麽樣的人才是橘利佳呢？

不過答案并不重要，只要她在這裏就可以。

“阿北，我喜歡的是這樣的生活。”街球表演到最後，抱着球籃球蹲在一邊大喘着氣，她擡頭對着正在平穩呼吸的澤北說。

低頭對上她的眼神，微紅的臉頰與帶着一點水汽，澤北應了一聲，這原來就是小紅毛的回答，他這個大叔的一生一次無望而無果的心動夾雜着對徒弟的執念只能變成與她毫無關系的一切。

為了在大賽開始前保持狀态，無論是籃球隊還是排球隊的正選們一周都要在校集中訓練三日，餘下的時間便是自主訓練，也就是對于他們來說，暑假開始了又沒有真正開始。

剛回家的這個周末，橘利佳總算是翻出了先前的漢堡券，已經被她夾在上個月的籃球雜志裏面變了形，拿出來壓平，背面寫着“此券僅供不超過四人使用”，正好可以算上白福、木兔和木葉。

而且最近還有活動，只要在半小時內達到記錄還可以拿星球大戰聯名紀念品，怎麽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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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大賽冠軍我們來了！！！（16）

——09:56 a.m——

在下就是MVP：[圖片]這個活動今天下午開始！我有免費券你們來不來！

為什麽就是吃不飽：已經做好準備了[握拳.gif]

木兔大王：來了！！！[貓頭鷹興奮.gif]

芽美是條惡犬：悠着點，別吃垮了人家店。

由美是匹孤狼：隊長，商店街還有兩家店挂着你們三人不能進店的牌子呢。

有事沒事都不要艾特我：[托腮.jpg]

在下就是MVP：秋紀！秋紀秋紀秋紀！

有事沒事都不要艾特我：知道了。

平成拿破侖：喲呵[吃瓜.gif]

我真的沒有笑：喲呵[吃瓜.gif]

吃飯活動一律不叫我：喲呵[吃瓜.gif]

我不是高中生：喲呵[吃瓜.gif]

有事沒事都不要艾特我：收——打住——

帶娃專業戶：@全體成員大家一起來

……

——11:46 a.m——

JoJo明年就兩米：Oops……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狗狗流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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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看着手機無言望天，然後一頭栽在床上，冷靜了兩秒鐘翻了身，盯着桌上那副新的護腕，是很奇怪的綠色，但是她每次經過店門前都會看一眼，還有一次開着玩笑說：“和我的眼睛好像啊。”

其實早就買好了，預選賽通過的時候就準備送了，卻拖到了合宿開始，現在合宿也結束了，木葉也不知道自己在拖什麽。

“啊——好煩——”

他又翻了個身，把頭埋在了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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