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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石子敲擊窗棂的聲音，想起鄭知意想着李庭琛不會這麽無聊的吧？過去拉開了窗戶。映入眼簾的是一身黑衣，在牆頭的李庭琛。

“你......”

她驚的險些大喊，随機又慶幸自己讓杜若去休息了。不然她看見這一幕，絕對會引來別人。

鄭知意覺得這簡直像做夢一樣，堂堂皇子出現在自家牆頭。

“等我。”順着他的眼神，鄭知意發覺自己還好是随意的披了一件外套穿着單薄的衣服出現在他面前，還好沒有只穿裏衣。

不然丢人就丢大了。

她放棄了在他面前端着架子，至少要收拾一下。

鄭知意匆忙整理着自己得衣服和披散得頭發，剛整理完畢李庭琛像是不耐煩得打開窗戶翻了進去。鄭知意看他行雲流水得動作，不由得想。

這不是第一次了吧？

她很識趣得沒有說出來。

鄭知意原本以為那句話是他拿來逗弄她得，對他說的事沒有好奇得想法。李庭琛得到來讓她，疑惑又無可奈何。她不能大喊着把他趕出去，這件事要是傳出去。

齊王殿下夜探雲榮縣主閨房，怎麽樣都會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你究竟要說什麽？”

她原以為李庭琛是要有什麽事，要告訴自己。當時有杜若不好開口，才選了現在這個時辰。李庭琛悄悄看着鄭知意房間裏得擺設習慣，和當初在漠北時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正偷偷瞧着起勁，聽鄭知意對自己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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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道：“沒什麽要說的，不過有個東西要給你看。”

鄭知意一副看傻子的樣子瞧着她，深更半夜有什麽東西是可以看的。

“殿下自己去吧，時間不早了。臣女要歇下了......”

她沒道理陪一個“發瘋”的纨绔子弟，夜間出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超出了她接受的禮教範疇。

沒成想，李庭琛不依不饒的說道：“鄭知意，傍晚的時候你都答應我了。”

“那是殿下走的太快，臣女還未出口。殿下就離開了......”

鄭知意理智早已回複，直接回絕道。

李庭琛是做了準備的，眼看着她要放自己鴿子。哪怕事情是今天才謀劃的，都有一種被浪費心意的感覺。于是像李庭璟冠禮上的那一幕又出現了，李庭琛直接捏住了鄭知意的手腕。

“你做什麽？”

鄭知意壓低着聲音，說道。

“我希望縣主你能快點做出選擇，不然要是讓下人發現端莊守禮的雲榮縣主房間裏發現一個男人。到時候，你怎麽說清楚？本王是無所謂，可到時候縣主就會不好過了。”

李庭琛将她抵在牆邊，看着她慌亂的眼神，勾起唇角惡劣的說着。

鄭知意再次被李庭琛刷新下線，覺得漠北時他還正常，回到胤都後是一次比一次讓人扼腕。

“你無恥。”

她原本以為他依舊是幼時那副沉默寡言的性格，最多長成溫和的樣子。沒想到在她沒有太過接近他的三年中，來了個大反轉成了如今這副纨绔模樣。

“這個辦法對你有用，不是嗎？”李庭琛沒有在意她的話，笑道。

他用和李庭璟一樣溫和的樣子，她又不會多看自己一眼。做個她嘴裏無恥的人，能讓她接觸自己又能在某種程度上接觸自己何樂而不為？

何況，只有他表現出纨绔。

太子那邊才會掉以輕心。

他像是随口說的話，讓鄭知意腳步一頓。

“走吧，小縣主。你是我舍命救下的人，我害你做什麽？”

鄭知意從未爬過牆，看着有些高的圍牆看着李庭琛問道。

“我上不去，要不我們走正門出去？”

她對李庭琛的态度開始緩和，用着幼時的語氣說着。讓李庭琛有些松怔，他們好久沒有這樣平和的交談了。

往常遇見時，因為李庭璟的關系往往有些語中藏針，不住的試探。

李庭琛在她問話的下一秒，看了眼她對自己有些閃躲的眼神，伸手攬過她的腰。

“我帶你。”

鄭知意知道自己是愧疚，愧疚他救了自己，自己最後還一副為了李庭璟與他劃分界限的樣子。這是他第二次抱住自己，雖然兩次都算不上真正的擁抱。

一次是掉崖前為自己擋傷害；一次是現在帶自己翻牆。

“走正門會被發現。”

當腳落到實地時，鄭知意就推開了他。

李庭琛悵然若失的将手，收了回去。他喜歡鄭知意在他懷中的感覺，少女身上有着淡淡的花香。應當是平日長用的桃花香薰，那個味道李庭琛不讨厭。

反而很喜歡，在他上次救她時就發現了。

他知道自己對鄭知意是什麽感覺，現在鄭知意并不喜歡他，他也明白。李庭琛現在僅僅想要的是，他的姑娘不用因為別人委屈哭泣。

“所以說你在初雲苑那次是故意的？”李庭琛正帶着她走着，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疑問。

“什麽？”

鄭知意不認為他已經忘了，可他這樣表示。她只好讓貴人多忘事的齊王殿下想起來：“那次在初雲苑，你明明可以離開。卻非要拖着二公主來的時候，還發出聲響。是為了逗弄我嗎？”

她是剛才發現的，一個接住內力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翻過高高圍牆的人，怎麽可能下不去？

是他在耍弄自己罷了。

許是環境太過安靜，不用去思考那些利弊。李庭琛直接脫口而出：“我那是想多陪你一會。”

再說，逗弄你很有意思。

不過他很識相，沒開口說這些。

鄭知意這下沒在開口，兩人之中熟悉的尴尬傳來。李庭琛加快腳步，帶着鄭知意來到一個大概是山頂的位置。

大半夜的被李庭琛拉出來爬山的鄭知意有些體力不支，她忍不住想現在黑燈瞎火什麽都看不清，要是他摔個大跟頭多有意思？

想着想着，畫面越來越有具體感就笑出了聲。

在漆黑寂靜無人的情況下，格外突出。他聽見鄭知意突兀的笑聲，詫異的轉頭看向她，平淡的說道。

“快到了。”

鄭知意則是尴尬到臉頰羞紅，她慶幸夜色暗沉才沒讓李庭琛看出來。低下頭的時候，錯過了李庭琛翹起的嘴角。

他的小姑娘，越來越有意思了。

到地方的時候，李庭琛問道。

“準備好了嗎？”

鄭知意累的有些氣喘，有些沒形象的坐在李庭琛邊上。想看他氣喘臉紅的樣子，可惜夜色太暗什麽都看不清。

“好了。”

她不知道李庭琛要做什麽，反正對她現在的狀況來說答應就對了。

李庭琛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點燃，周圍頓時都亮了起來。伴随着她們兩人之間的亮度，無數只螢火蟲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飛過來。

圍繞在他們的周圍。四周都亮了起來，李庭琛看清鄭知意表情後發現她并沒有想象的那般高興。

鄭知意擦拭着額上的汗水，看着他手裏的火折子眼裏全是無奈。

有這個早拿出來阿，自己和他爬了那麽久的山路，甚至幾次因為太黑差點猜錯地方。

李庭琛看着她的臉，出奇的溫柔。

“送你的，漫天星辰。”

鄭知意看着四周飛舞的螢火蟲，剛才明明沒有，幾乎是他點燃火折子之後同時出現的。那大概就是暗號，鄭知意有些心疼跟着他的手下們。

但轉念想到自己毫無形象的樣子，被好多人看到有些羞惱微紅着臉頰。

看着鄭知意微紅的臉頰，李庭琛以為她是極為喜歡的，随即又說道。

“擡頭看看吧，你會喜歡的。”

鄭知意認命般擡起頭，是在山頂上看去是仿若觸手可及的星星。在周圍散發出盈盈光輝的螢火蟲中，更顯得夢幻。她煩躁的人像是被安定下來，看着夢幻般的星空有些失神。

“我喜歡。”

她想這大概有自己費力氣爬山的原因，不過她喜歡李庭琛這個“驚喜”。

不為其他的，就為他願意像以前一樣對自己、安慰自己吧。

看完星空後，李庭琛将她送了回去。

經過一晚上的爬上爬下，鄭知意第二日險些沒能起床。

這樣杜若狐疑好一會，才作罷。

禮部訂下的太子大婚之日，在鄭知意身邊人有意無意的隐瞞下。

她未能知道。

佯裝平靜的宮內迎來了波濤洶湧，鄭知意離宮後。鄭後的日常就變得寡淡起來，思來想去她打算撫養月美人的六皇子。由于中間夭折的孩子再未續齒，那個孩子就成了六皇子。

這個要求她曾提過，不過多次被回絕。

大概是明帝對這次的事情有些愧疚，準了這一點。

鄭後有了新的“依托，”就沒在插手太子和鄭氏的事情。

明帝對後宮諸人一直都很“包容，”手段小心機是可以有；只要不在他面前用，他是不會在意的。他在意的即位人選是李庭璟，他覺得教導他成長起來比其他孩子的成長重要的多。

鄭知意知道這是為什麽，鄭後透露過那件事。

人長大後，大概是有補償心理的。

太子的出身境況和當初的明帝太像了，這會導致他在太子事上太過偏駁。

這是在補償，補償年少的自己.......想讓年少的自己如同李庭璟般得到想要的東西，不用豁出一切去拼。

可這樣恰恰虧待了其他的孩子，不過明帝顯然沒有表現出知道這一點。

或許他知道，可覺得不在意。

鄭知意有些心疼李庭琛，自己的父親為了另一個孩子傷害着其他的孩子。

畢竟，幼時她聽過他講過。

最崇拜儒慕的人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