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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信息是“小豆包長草啦”發來的。

林佑雖然知道王強的身份，可為什麽死在自家附近還是個謎。

王強的住所并不在這附近，那他當晚為什麽會在這附近徘徊？他在等人？

這樣想着，便回複道：怎麽說？

豆包：我懷疑他當晚在跟蹤你。

林佑愣了：我？

豆包：對，我送你到中心公園之後，肚子忽然有點餓，便拐到附近的燒烤攤，吃飽喝足之後才回家，可我走了沒多久，便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走的全是我們走過的路，我當時沒在意，可第二天看了新聞才發現，這人就是當時死的那個。

林佑忽然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目标是自己？那如果當晚他沒死，會不會死的是她？

這麽一想，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豆包：他是誰？為什麽跟着你？你有沒有跟人結仇？

林佑想了想，說：“他是青鬼，當晚跟我争執的那個人。”

豆包：他是青鬼？那是為了靈石？

林佑：如果你能确定他的目标是我，那八九不離十。

豆包：可他為什麽死了？

林佑：我也不知道，也許他有仇家呢。

豆包：要不要去他家看看？

林佑：什麽？去他家？

豆包：他既然追蹤你，可沒安好心，而他既然可以追蹤你，必然也不簡單，更何況他還有那麽多秘密，萬一有什麽後續麻煩，也能做個準備。

林佑：可官方肯定調查過他的家了，我們能找到什麽？

豆包：這很難說，也許有遺留呢？

林佑有些忐忑，這個提議很大膽，但也很危險。

那晚他們進入麻辣燙店是從正門，聚會途中都戴着面具，出去走的是側門，再怎麽找也不會有他們的線索。

不去找，官方也找不到他們頭上，但萬一王強有什麽後續手段，難保不會有什麽遺留隐患。

豆包：王強是青鬼的事情只有我和你知道，而且他是為了你來的，沒人能幫你查，如果你告知特殊安全部，可能就會被調查。

林佑一怔，如果被官方調查，她的秘密可能就難保了，而且她擁有大量靈石的事情也說不清楚來路，被懷疑是肯定的事情。

豆包：你別怕，我會陪你去，畢竟是我帶你去的交流會，是我讓你陷入這種境遇，我會負責。

豆包都這麽仗義，林佑再猶豫說不過去，便下定決心，說：好，我去。

豆包：OK，淩晨見。

林佑對豆包還是頗為信任，他肯陪自己去調查，大概也是不想自己出事吧，他像是個講義氣的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拿出來的靈石市面上可沒有。

就憑交情和責任，她覺得豆包不可能做到這一點，能打動他的，只能是利益。

他迫切的想晉升，需要靈石，可是因為窮，只能私下購買，品質駁雜又昂貴，而恰巧遇到她，解決了他的難題，他自然想同她合作的更深更廣。

那麽，保護她，便是最好的選擇。

而林佑之所以答應，一是想解決後患，二是剛晉升為魄一二階，自保能力、逃跑反應能力都加強了一大截，即便找不到什麽，溜掉應該難度不大。

指針發出機械的聲音，滴滴答答的移動。

“铿”一聲，時針和分針合在了一起。

奶奶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林佑悄悄穿好黑色的運動套裝，帶上口罩和帽子。

鏡子裏的女孩身材纖細，凹凸有致，長腿更是展現了驚人的比例。

口罩遮住臉看不清樣貌，但那巴掌一般大的形狀卻叫人浮想聯翩。

林佑把三塊廢棄靈石揣進兜裏，又把手機塞進口袋，拉上拉鏈。

做好這一切，她蹑手蹑腳的打開防盜門，竄了出去。

豆包已經在中心公園的樹蔭下等她了。

他們時常在這見面，讓她偶爾從這經過，一看見那只長椅，再看見那棵梧桐，就會忍不住想起豆包。

冷冰冰的靠在樹幹上，劉海垂下來，微微遮住眼睛，一副孤獨又冷硬的樣子。

林佑還沒靠近，豆包就迎上來，低低說了聲“走”。

林佑自然不耽誤，跟着豆包的步伐往王強的住所去。

淩晨的街道上沒什麽行人，偶爾有亮着光的大排檔，坐着一兩個喝悶酒的男人，和目光遠眺，一看就有故事的女孩子。

兩人沿着僻靜的位置，很快摸到了王強家。

王強住在老小區裏，物業早就不管事，小區破破爛爛，每棟只有六層，路燈都壞了好幾個，一棟樓裏也沒有幾戶，幾乎都搬走了。

豆包帶着林佑，輕車熟路的來到王強門前。

林佑看着他。

豆包比了個OK的手勢，随後在口袋裏摸出一根別針，随意的捅了捅鎖眼，再用手一推門，門竟然就開了。

林佑沉默了。

豆包低聲說：“你別誤會，我不常幹這個。”

林佑：“……”

這麽說就更讓人誤會了啊。

随後兩人鑽進王強家，豆包反手帶上門，掏出一個小手電筒。

借着微弱的光，林佑看清了室內。

滿是垃圾。

地上桌上堆滿了雜志和啤酒罐，還有各種吃剩的泡沫盒子，家具只有一張桌子，一個塑料板凳，還有一張木床。

床上一條橫七豎八鋪着的床單，灰撲撲的，漏出底下的棉花褥子。

一臺破舊的冰箱擱在牆角，地上則堆着衣服和臭襪子。

也太不講究了。

林佑還好戴着口罩，不然恐怕會吐出來。

在這樣的環境下找線索麽？

林佑雖然頭疼，但還是戴上手套開始翻找。

堆得亂七八糟折了頁的雜志跟不知名的醬汁混在一起，還沾滿了煙灰，她拿出來抖了抖，掉出一張單獨的彩色紙張，像是路上發的gg，她用布擦了擦，才勉強看清上面的字。

如果您不滿意……生活，如果您……上進的心，請來我司……歡迎您。

豆包湊過來，瞥了一眼，低聲說：“宣傳單？”

林佑覺得有些奇怪，她盯着被遮掩的字，問：“你覺得這種宣傳語，會是什麽gg？”

豆包還在翻着櫃子裏的抽屜，頭也不擡的答：“心理咨詢室？”

林佑搖搖頭：“心理咨詢室需要上進的心麽？”

豆包想了想，說：“沒有上進的心，怎麽願意配合治療？”

林佑覺得不是這麽回事，她将那張宣傳單放在一邊，走到矮櫃那裏，拉開抽屜，裏面塞了一團混亂的電線和一些沾滿油漬的扳手起子，她掀起那些黑乎乎的東西，忽然覺得抽屜底部有東西，她将底板掀起來，看見了一本黑色封皮的本子。

她随手打開，發現居然是一本日記。

豆包立刻走過來，看了一眼本子，問：“王強的？”

“應該是。”林佑指了指本子上的油漬，“像是他的風格。”

本子不大，白色的橫格紋上也沾滿了煙灰和油漬，字跡歪歪扭扭，可見寫字的人多麽邋遢與粗魯。

豆包皺着眉，怎麽都覺得奇怪，問：“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寫日記？”

林佑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選擇記日記的人，多數心思細膩比較敏感，這個王強怎麽也不是這樣的人，不過既然都放在眼前了，自然是要看一下。

16年3月5日

第一天

沒什麽感覺，就像平時一樣感覺不到靈氣，這別是個騙子吧？

一向只有老子騙人，居然有人敢騙我，明天就去捅死他。

現在已經是19年，這是3年前的日記？

16年3月6日

第二天

依然沒什麽感覺，果然是騙子，再等一天，不行就去捅死他。

16年3月7日

第三天

又是沒感覺，這家夥，我提着刀，準備出門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不同，桎梏已久的阻隔好像突然松動了。

16年3月8日

第四天

又沒感覺了，說的那麽好聽，怎麽時靈時不靈的？

16年3月10日

靈氣值增長的極為緩慢，煩躁不已，走路的時候被一個推着嬰兒車的女人撞了，簡直晦氣，我抓起嬰兒車就用力扔出去，她驚恐流淚的瘋狂撲過去救自己孩子的樣子真是好看極了。

16年3月11日

居然晉升了，我開始相信那人說的話，也許他們那裏真的能幫到我。

16年3月20日

那女人的滋味挺美，她撕心裂肺哭時候，我更加興奮了。

16年3月21日

靈氣值增長的很快，他果然沒有騙我。

16年3月31日

今天偶爾遇到了臭婆娘，她匆匆逃走了，真可笑，以為離婚了就不是我老婆了？怎麽可能呢，今晚就讓她好看，不過旁邊那女孩是誰？我聽見她叫她慧慧，難道是我女兒？這麽久不見，已經這麽漂亮了？

16年4月1日

晉升了。

16年5月1日

又晉升了。

16年6月1日

晉升了。

16年6月10日

我打算加入他們，他們是真的可以幫到我。

16年6月20日

最近靈氣值增長的非常快，我從未想過我也會有今天，感謝會長。

19年7月20日

抓來的那幾個技術員開始很抗拒，不過很快就屈服了。

19年7月21日

很多人都晉升了。

19年8月1日

真是一個好地方。

19年8月30日

聖物丢了，會裏慌作一團。

前部分是16年的內容，中間穿插着一些17年沒有意義的記錄，結尾則是19年的內容。

林佑再往後翻，沒有了。

她拿着筆記本，臉色蒼白，手指用力攥在一起。

豆包不明白：“怎麽了？這寫的沒頭沒尾的，你怎麽這麽生氣？”

林佑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打開筆記本，将特殊的幾處指給他看。

3月7日，3月10日，3月11日，3月20日和3月21日。

豆包看了，3月7日是說他準備拿刀砍人，結果察覺到靈氣增加。

3月10日是說他扔了一輛嬰兒車，3月11日說自己晉升了。

3月20日是說他……應該是強、暴了一個女人，3月21日是說他靈氣值增長的很快。

豆包不明白，問：“怎麽了？”剛問完，他臉色一白，不可置信的說，“難道是？”

林佑紅着眼睛，說：“沒錯，他每次在發洩自己惡意和欲望的時候都有提升，要麽感覺到靈氣值的增加，要麽直接晉升。”

豆包忽然一顫，迅速拿過筆記本，翻到其中一頁，再次看見了那幾行字。

16年3月31日

今天偶爾遇到了臭婆娘，她匆匆逃走了，真可笑，以為離婚了就不是我老婆了？怎麽可能呢，今晚就讓她好看，不過旁邊那女孩是誰？我聽見她叫她慧慧，難道是我女兒？這麽久不見，已經這麽漂亮了？

16年4月1日

晉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