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不等郭曉萌再替他說話，楚天收起賬本算盤，不悅的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開的是胭脂鋪，不是醉紅樓，你最好別把你那一套帶過來。”

紅袖聽完氣的拍桌子，一臉不滿的瞪着楚天，“我去那裏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你嗎？”

說完紅袖氣咻咻的離開了煙雨閣，郭曉萌審視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吉嬸做好飯，出來就發現兩人的氣氛似乎有點不對，但她也不好多問，吃完飯郭曉萌就叫了一輛馬車，把吉嬸送回了村裏。

下午的人明顯比上午少，兩人雖然不熟練，倒也應付的過來，送走最後一位客人，郭曉萌累癱在椅子上，楚天将今天一天的賬目核對完，這才收拾店裏的東西準備打烊。

“紅袖姐今天說的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她會因為你去醉紅樓？”

憋了一下午，郭曉萌始終是好奇紅袖和楚天的關系，現下沒有了外人，她憋不住的問出了口。

“少聽她胡說。”楚天沒有擡頭，一邊掃着地，一邊随口回道。

郭曉萌感覺到他的敷衍，要是以前她也懶得追問，畢竟這是個人隐私，但自從有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回憶，她對楚天的事就越發的上心，她懷疑自己這是受到了影響，不然為什麽控制不住自己。

“哼，我看倒不像紅袖姐胡說，今天她可是真的生氣了，一點兒不像裝的。”

“喲，楚天你們店裏還賣醋嗎？怎麽本王一進門就聞到酸溜溜的味道。”

榮王站在門口有段時間，楚天早就察覺但沒有點明，郭曉萌起身對着榮王行禮，因為身份問題，榮王今日沒有一早過來看看，只好等到打烊的時候過來問問情況。

“我們店香的很，怎麽會有酸溜溜的味道，王爺恐怕是聞錯了。”

她行完禮直起身，偷偷睨了一眼榮王。

“紅袖郭姑娘當初可是楚天救回來的，後來戰事僵持不下，商讨後決定潛入敵城打探消息，當初選出來的人是楚天，誰知當天夜裏紅袖留書先行一步，潛入敵城的醉紅樓，接近當時的大元帥劉丙，從中套出不少信息，這一切可不都是為了不讓某人涉險。”

榮王說着別有深意的看了楚天一眼，接着笑嘻嘻的看向郭曉萌，見她一臉憋氣的樣子，榮王心裏一樂，打量了一下店裏的裝修，看到一面落地鏡子也是一愣。

“楚天這鏡子你們是哪裏來的，竟然這麽大。”

“是我從一個紅毛手裏買的，王爺要是需要，過幾天我給您也訂一面。”郭曉萌情緒低落的搶答道。

“那就有勞郭姑娘了，今日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趕緊收拾一下回去吧。”說完榮王帶着随從直接離開。

店裏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兩人也鎖上店門套好馬車往回趕，天色漸晚，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或者馬車，郭曉萌待在車裏越想榮王的話越憋屈，想到楚天對待別人也是這般包容關懷，她就不爽，她撩開馬車的車門簾，盯着背對自己的楚天。

“紅，紅袖姐是不是喜歡你啊？”

楚天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無言的趕着馬車，郭曉萌看到默認的楚天，心裏像是被東西塞住，悶得喘不過來氣。

“紅袖喜歡的一直都是榮王，只是榮王自己不知道，或許只是裝作不知道吧。”

原本情緒低落的郭曉萌，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她回想着紅袖和榮王相處的情形，有點懷疑楚天是不是在框自己，畢竟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沒有什麽互動，甚至連她這個外人相處的自然熟悉都沒有。

楚天也沒有在意她信不信，一向不喜歡言他人私事的楚天，今天能說別人的私事，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讓步。她雖然沒有完全相信楚天的話，但相比之前心裏舒服了一點。

兩人第二天一早駕車趕往城裏，剛到煙雨閣的門口，就看到一群女人站在門口，楚天扶着郭曉萌下了馬車，自己将車趕到後院，郭曉萌獨自走到門前，沒等她拿出鑰匙，就被一群女人圍住。

“啊啊啊鍋掌櫃來了！”

“郭掌櫃我先到的，我必須第一個進去！”

“胡說，明明是我們小姐先到的。”

郭曉萌懵懵懂懂的被圍在中間，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近自己，手被對方緊緊的牽住拉出人群。

“紅袖姐，這是怎麽回事？”

楚天從裏面敞開門，紅袖沒好氣的推開他，拉着郭曉萌進屋，鋪子外的擠滿了人，楚天卻沒有讓她們進來，反而将店門關了起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你們的鋪子火了呗，昨天來的人回去都在吹捧你們店，于是昨天來過的今天又來了，昨天沒來的想一睹煙雨閣的仙姿，你們的百花露和潤唇膏更是受到好評，一會兒開門做生意，小心被她們連牆上的鏡子一起給你倆搬走。”

生意不好郭曉萌愁，生意太好她也愁，那些貨都是她和楚天兩個人做的，要是一天賣空接下來該怎麽辦，想到了現代的限量版，郭曉萌跑到櫃臺拿了紙筆給楚天。

“你在紙上寫五十個數，分開寫，一會兒将這些數字裁開，進門的人領號，領號的人才可以買百花露和潤唇膏，其餘的人不可以購買。”

紅袖聽了覺得是個辦法，她就是不敢想一會兒發號的場景，剛才還沒怎麽着，就有兩家的小姐吵了起來，要是一會兒發號，那不得打破頭？

楚天想到則更多一些，“要是有人自己寫了號過來買，那不是一樣看不出來？”

“你不是會殄文嗎？你用殄文寫幾個字，只有你知道的意思，這樣不就可以了？”

郭曉萌真為自己的機智點贊，殄文沒幾個人懂，寫起來也複雜，沒有練習過是寫不好的。

楚天則更加疑惑的看着她，認識殄文這事自己從沒有對外說過，除了榮王沒人知道這事，郭曉萌又是怎麽知道的？雖然有疑問，但現在不是個詢問的好時機，楚天低下頭開始在紙上些下一行殄文。

‘你怎麽知道我認得殄文，又怎麽知道我有一匹叫大頭的黑馬？你到底是誰？’

郭曉萌認得這行字，驚恐的看向楚天，眼裏的恐慌無處遮掩，一切都被楚天收進眼底，他已經可以确定郭曉萌認得這些字，殄文是寫給死人的文字，很少有人會學這種字。

紅袖看着兩人互相對視不說話，沒好氣的一把搶過來楚天手裏的紙，将上面的字一個個裁下來，楚天也收起筆硯準備開門，只有郭曉萌一個人恍恍惚惚的坐在原地。

紅袖冒着被撕的危險出去發號，等門一打開，一群女人沖進來，郭曉萌也沒有閑心想別的，趕緊起身招呼客人，三個人一直忙到下午才緩口氣，但店裏的人還是不少，一天的時間基本上把店裏的貨賣出去大半，郭曉萌跑到後廚随意做了三碗面。

端着送給櫃臺前的楚天時，她有點心虛，一個沒注意差點将一碗面都灑在自己身上，幸好楚天離得近，擡手接過了碗。

“做事總分心，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先去吃飯吧。”

紅袖送走店裏的最後幾位客人，也坐下開始吃飯，楚天記完賬和庫存數，端着面坐在郭曉萌的身邊。

“今天還是早點打烊吧，很多貨庫存已經不夠了，咱們下午早點回去再配制一些。”

郭曉萌也有此意，今天的事讓她心神不寧，她也沒有什麽心思耗在這裏，加上楚天說的不無道理，不能等到賣光了在配制，畢竟有的東西需要一段時間的融合才可以銷售使用。

紅袖吃完飯直接離開了鋪子，楚天和她又對鋪子裏的商品盤點了一遍，統計出缺少的數目，兩人順道買了一下原材料，還有一些郭曉萌想回到現代采買，因為價格更為便宜。

兩人回去的路上，相顧無言都各懷心思的想着自己的心事，郭曉萌覺得這事告訴楚天，對方應該也不會被當做精神病，畢竟他也是見識過朱門的人，而且自己你知道很多他沒有提及的事。

回到家裏，因為時間問題，兩個人都沒有提及這事，郭曉萌第一時間穿越回現代，那邊也是陽光明媚的下午，她去到超市買了食用級別的材料，回去的路上她下定決心要和楚天坦白這事。

她提着東西站在門前，深呼一口氣踏進了門裏，結果剛進門就聽到客廳裏有動靜，她放下手裏的東西，走近房門隐約聽到女人說話的聲音，但說的什麽她聽不清，猶豫了一下，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推開了房門。

客廳裏除了楚天，還有一個和吉嬸年紀相仿的婦女，只是一身打扮讓郭曉萌覺得辣眼睛，一身玫紅色的衣裙，頭上別着一支粉色的牡丹花，臉上的脂粉像是不要錢似的，雪白的臉上頂着一張血盆大口。

“楚天，這位是……？”

楚天坐在一邊，臉色不是很好，但礙不住對方臉皮厚，絲毫沒有識趣的離開。

“我是張家村的宋婆婆，專門給人說媒提親的，我說的媒都是這十裏八鄉最好的，你們可以去打聽一下，哪對現在不是和和美美的。”

宋婆婆一邊說話，一邊打量着郭曉萌，她眼神裏不掩猜測之意，來之前可不從聽說楚天有姊妹，但眼前的這姑娘擺明是住在這裏的，沒有哪個大姑娘會住在一個單身的漢子家裏，所以這人一定是楚天的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