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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原本因為勞累引起的困倦，在這個吻落下的一瞬間，消失的蹤影全無，想着剛才楚天小心翼翼的樣子，郭曉萌癡癡的笑了起來，她知道楚天耳力過人，所以将臉埋在枕頭裏悶悶的笑着。

許是真的太累了，她折騰了一會兒，竟然就那麽趴着睡着了，一個時辰後，楚天做好了晚飯，輕輕推開郭曉萌的房門，看到床上的人臉埋在枕頭裏，被子滑到了一邊，他皺着眉走過去，将被子給她蓋好，又擔心她會餓着，只好輕輕拍拍她的臉，将人叫醒。

朦朦胧胧的郭曉萌看到楚天的一瞬間，腦海裏閃現出那陣溫熱，和楚天身上獨有的冷香，她紅着臉撐起身子。

“你讓我緩一下，緩一下就去洗漱。”

楚天看着睡眼惺忪的郭曉萌，沒有急着催她，但看到對方臉蛋通紅，他有些擔心對方今天累壞了。

“臉怎麽這麽紅？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看着近在咫尺的一雙薄唇，郭曉萌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可惜自己當時裝睡沒有看到，要是親眼看到對方緩緩地靠向自己……

楚天以為她有些頭疼，擔心是發了熱，沒有再講究男女之防，擡手撫上她的額頭，感覺到對方體溫正常，懸着的一顆心才慢慢放下，但眼前的人似乎更嚴重了，臉頰紅的像是塗了半盒的胭脂。

“你等着，我去找大牛過來給你看看。”

說着楚天起身要走，郭曉萌趕緊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一臉無奈的看向這個關心則亂的男人。

“我沒有事，只是剛睡醒而已，可能是剛才被枕頭悶到了，我緩一會兒就好。”

楚天打量着她，思忖了半天還是順應着對方的意思，郭曉萌去到洗漱間洗臉時，發現盆裏都是溫熱的水，一邊的漱口杯裏也是溫度剛剛好的水，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楚天就已經變得無微不至，似乎從大家一起住在營地開始？不，好像是更早吧，她以前都沒有察覺到這些，一切發生的自然而然。

第二天一早，楚天趕着馬車在村裏轉了一圈，佯裝拉着貨物剛回來的樣子，之前郭曉萌每次帶東西過來他都去接，加上當時大家遭了難，沒有心情想別的，現在村裏都靜靜悄悄的看着郭曉萌，等着她的貨物進村，要是不做足全套的戲，遲早會被人懷疑。

正如他們預想的一般，村民看到楚天一道早駕着馬車回村，都紛紛趕到了楚天家，現在大家手裏有些現錢，也不用以物換物，楚天和郭曉萌知道，這次不可能不收大家的錢，但都盡量的把價錢壓低。

“呀，丫頭，你這面粉又細又白的，這得是精面吧，好像二十幾文一斤。”

“現在又漲錢了，全段時間我問過，又漲幾文錢，好像三十文了。”

原本興沖沖來買面的村民，這些都犯了愁，雖然手裏有了錢，但還沒到不計價錢買糧的地步，郭曉萌看出大家的為難，只好給大家解釋一下。

“這是我從外面訂的糧，因為數量多，所以價格便宜，和咱們平時買的糧差不多，一斤糧八文錢。”

這話一出，大家才放下心，都拿出自家的包袱開始買糧，郭曉萌不僅帶了米面，還帶來不少調味料，還有糖果幹果，大多是大家夥沒有見過的，有人試吃了一個，都被味道驚豔到。

一時間最搶手的不是糧食，而是糖，可惜郭曉萌帶來的不多，所以只好限量銷售，村民一個個大包小包的離開了楚天家，臉上都帶着喜悅的笑容，以往過年家裏有存糧就算是個肥年，沒先到今年不僅不缺吃喝，很能有新鮮的糖果。

小孩也都開始憧憬着過年，去年楚天上山打了幾只野物，村裏的人過來換回去幾兩肉，今年他沒有時間上山，大家也都舍不得割肉，郭曉萌知道這事，用村民買糧的錢，讓村長從鄰村買了兩頭大肥豬，等着村長趕回來，都已經臨近中午。

“楚天，這豬咱們什麽時候分？”

郭曉萌看着兩頭白胖胖的大豬，有點于心不忍，她看着楚天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既想給大家分肉，又不忍心殺豬。

“一會兒午飯過後，讓柱子把豬趕到村頭的河邊，架上水燒開，咱們在哪裏殺豬，然後按照每家的人口分肉。”

村長原本将豬趕到楚天家，就是想着讓他順手給宰了，沒先到對方卻要去村口殺豬，燒水啥的都不方便，但村裏也找不出第二個願意動刀的漢子，進了臘月門，大家都很忌諱這一些事。

“行，那我先趕到他吉嬸家放着，吃完飯咱們一起到村口去。”

楚天原本想說讓大家到他家來，但看到郭曉萌看自己的眼神，他似乎知道對方在難過什麽，所以改變主意，讓大夥兒都去村口，而且村口離着家也遠，到時候郭曉萌也不會聽到什麽動靜。

中午郭曉萌蒸了一塊兒臘肉，抄了幾個小菜，兩人簡單的報餐一頓，楚天提着屠刀去了村口，郭曉萌不想去看着殘忍的畫面，就留在家裏貼年畫，這是他們最後一天進城買的，郭曉萌看着這些東西很是喜歡，好多年沒有感覺到的年味，在這幾幅畫裏竟然找到了。

一個時辰後，楚天拎着一大塊兒肉，和一些豬下水回來，郭曉萌看到楚天手臂上的血，嫌棄的側側身躲開，楚天将東西放在廚房，趕緊去了洗漱間，郭曉萌早就生火燒了一鍋的熱水。原本想着洗涮東西時用，現在剛好成了楚天的洗澡水。

這邊雖然沒有冰箱，但好在冬天天冷，肉放在院子裏沒多久就會凍住，她割下一塊準備晚上包餃子用，剩下的挂在院子裏的架子上，有郭曉萌在楚天家裏從不缺菜，即使外面寒冬臘月，家裏依舊有着吃不完的新鮮蔬菜。

郭曉萌第一次在這邊過年，她用菠菜和胡蘿蔔做的蔬菜汁和面，有紅的有綠的，看着十分有食欲，楚天洗完澡出來就看到面板上的兩坨面，有些不解的看向郭曉萌。

“今晚咱們包三色的餃子，白、紅、綠下出來很好看。”

郭曉萌一邊拌着餃子餡，一邊解釋這兩坨彩色的面，楚天收拾好東西，洗手兩人一起包餃子，原本她不是很看好楚天包餃子這事，因為時代的差距，加上楚天又是個漢子，在這個時代，很少有會做飯的，能做熟就不錯了，哪裏敢奢望做的色香味俱全，

但楚天包的餃子卻驚豔到郭曉萌，一個個紅色的小餃子，肥嘟嘟的前後鼓着小肚子，比超市賣的速凍餃子還可愛，再看看自己的餃子，有點細長，沒有可愛的小肚子。

“你怎麽會做這麽多？”她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只好問出口。

“以前母親叫我的，她是榮王的乳母，當時很多膳食都是她親手做給榮王的，所以我也跟着學了點。”

認識楚天這麽久，從沒有聽他提起過家人，眼下開了個頭，郭曉萌想要多了解一些，于是試探着問出自己的疑惑。

“之前聽說你十四就參軍打仗，是因為榮王的關系嗎？”

上一世楚天一直到成年才和二牛參軍的，當時似乎因為戰事頻發，朝廷要求每家都要出壯丁，楚父年邁，楚星年幼，只好讓楚天從軍，可這一世的楚星去了哪裏？

“母親去世的早，當時我只有十三歲，回到自己家才知道，父親早已在家另娶一妻，還有一個比我小三歲的弟弟，後來因為和他們鬧得不合，剛好城裏招兵，我就去參軍跟着到處打仗，直到幾年前榮王親征，組建了自己的黑甲軍，從各個軍隊挑選士兵，我倆才有幸再見。”

這一世的一切似乎都不和之前反着，上一世楚父深愛着妻子，楚母死後他絕不另娶，楚星更是他的親兄弟，而這一世楚父不僅另娶，還薄待楚天。

“楚天，要是我說你我前世便認識，你會覺得匪夷所思嗎？”

早就想和楚天說這事兒，但總是被其他的事阻斷，眼下氣氛剛好，郭曉萌又想起自己之前發生的事，她覺得自己應該和楚天說說。

“我都已經見過你穿梭于兩個世界，還有什麽是不能接受的。”

楚天的态度她早有所料，所以才會這麽直接的說出來。

“之前我在你這裏留宿，做過幾個詭異的夢，夢裏有你也有我，但你不叫楚天，而是叫楚良……”

“嗯，你不叫郭曉萌，叫娟娘。”

楚天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吓傻了郭曉萌，手裏沒來得及捏口的餃子跌落在案板上，她呆呆的看着楚天，自己夢裏的事他怎麽知道的？難道楚天記得前世的事兒？

楚天看出來她疑問和驚恐，拾起那個摔得面目全非的餃子，一邊整理一邊解釋。

“就在前幾天，我做了一個夢，原本以為只是個夢，沒想到你竟然也夢到了。”

“那你夢到的都是什麽？夢裏發生了什麽？”郭曉萌拍掉手上的面，緊張的問向楚天。

“夢到我去二牛家提親，而一道聖旨阻止了我，你嫁給榮王，原本我是死了心的，當時想着留在邊關鎮守兩年，或許分開一段時間，你我也都能放下，畢竟已經無法在一起。”

說到這裏楚天目光柔和的看着郭曉萌，那一眼像是有着千言萬語，對上楚天的目光，郭曉萌一時有些怔住，這樣的楚天似乎和夢裏的楚良重合。

“可沒多久，我接到了京城裏的消息，說你自盡而亡，我當時不信，快馬加鞭的趕回王府，你卻已經下葬，你的丫頭珠兒和我說，你是撞門而亡，我一時悲傷難抑，在那道門前自裁。”

郭曉萌不敢置信的看着楚天，眼裏蓄滿了淚水，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好半天才緩上來一口氣。

“是，是榮王騙了我，是他和我說你以身殉國，已經死在了邊關，所以當時我才一心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