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馄饨
馄饨
興奮過後就是難以再平靜,年令儀躺在榻上午歇時嘴裏仍然念念有詞:“等回了宮,讓杜嬷嬷和青黛青綠給雪團做兩身衣裳,再讓劉寶給雪團造個房子,要夠大……”
說到激動處又要坐起來。
李玄若滿臉黑線地再一次把年令儀摁下去,一字一句道:“一會你還想出去麽?”
年令儀:“去。”
李玄若:“快睡,再不睡就別去了。”
威脅很有用,年令儀立刻閉嘴,自覺躺在男人的胳膊上蓋好被子,閉上眼不敢再吱聲。
李玄若笑意滿滿地看着躺在床上裝乖的人,自從重生回來到現在,她已經徹底習慣了躺在他臂彎裏睡覺。
俗話說積習難改,以後這好習慣算是難再改掉喽!
一覺醒來年令儀精神煥發,心裏惦念雪團,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好一番親昵,李玄若懷裏空了有點吃味。
看着臉前親親抱抱膩膩歪歪的一人一狗,李玄若不僅懷疑自己答應把雪團帶進宮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雪團午間睡得怎麽樣?”
回應年令儀的是雪團的嗷嗚。
點點雪團的鼻子:“睡得好呀,那今後雪團也要睡午覺。”
“嗷嗚。”
李玄若滿臉黑線,怕年令儀再說下去精神要出點問題,打斷:“還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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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令儀不舍地放下雪團,沖它擺手:“雪團,姐姐晚上一定給你帶好吃的!”
李玄若氣笑了,伸腳往外:“你還走不走?我走了……”
年令儀趕緊跟着。
出屋門前,李玄若把兜帽給年令儀戴上,把一個湯婆子塞進年令儀的懷裏,整理一番:“小心別凍着。”
劉婆子已經讓莊子上備好了馬車,見了這樣的情景不禁感嘆老爺和夫人的感情好。
這樣細心周到,在普通人家尚且難得,更何況是京城的高門大戶!
馬車行走在鄉間的小路,鄉土地沒鋪青磚,不似京城的那般寬敞平坦,偶有颠簸不平。
年令儀上了車後知後覺:“我們去哪裏?”
李玄若道:“附近縣上年前有個晚市,不少百姓置辦年貨,挺熱鬧的。”
莊子的位置離縣城不遠不近,可馬車駛的慢,年令儀坐了一會就忍不住了,拉了簾子往外瞅。
外滿天色已經擦黑,道路兩旁已經支起了攤子,一片喜氣,百姓們陸陸續續地在街上出來,提着大袋子小袋子,滿載而歸。
李玄若知曉她等不及,對王公公:“何時到?”
王公公:“已經進了縣城,尋個地方挺好馬車老爺夫人就能下了。”
李玄若:“聽到了,坐好了吧。”
落下車簾,年令儀沖李玄若莞爾。
停好馬車,兩人相攜着手,走走停停,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看着周邊來來往往的人,聽小販們此起彼伏的叫賣聲,芸芸衆生熙熙攘攘,年令儀身邊有人陪伴,人生最幸福莫過于此。
這溫馨一刻被“咕”的一聲打斷了,年令儀的肚子叫了,李玄若握着她手的大掌一頓,冁然而笑:“餓了?”
“嗯。”年令儀有幾分不好意思,“去前面吃碗馄饨?”
李玄若緊拉着年令儀柔弱無骨的小手:“走吧。”
前面的有個賣馄饨的小攤子,隔了老遠就嗅到了濃郁的香味。
兩人攜手前去,身後的王公公遠遠跟着。
李玄若牽着年令儀落座,只能算是幹淨整齊的小攤和他格格不入,男人的長腿甚至在桌子下放不開。
“老板,要兩碗馄饨。”
“好嘞,客官稍等。”
開攤子的是個中年男人,手上的功夫很利索,不一會就盛出來滿滿兩大碗,放在二人跟前。
白瓷碗裏乳白色的湯汁上撒了幾撮蔥花,滴了幾滴香油,馄饨數量不少,個個肚子鼓囊囊的,皮薄料足,油亮冒着白氣,鮮香四溢。
李玄若從籠裏取了兩雙箸,遞其中一雙給年令儀:“小心燙。”
順着瓷碗夾起一個,馄饨冒的熱氣氤氲了視線,年令儀吹口氣,咬下一口湯汁溢出,唇齒留香。
李玄若笑着看她吃進去一個,也開始吃。
年令儀:“味道是不是挺好。”
李玄若也沒想到民間的小攤上做出的和禦廚的手藝有一拼,點點頭。
年令儀高聲沖着攤主贊嘆:“老板,你家的馄饨真好吃!”
“哈哈!多謝夫人的誇獎了。”
攤主見年令儀梳着簡單的婦人發髻,身邊跟着男子氣宇不凡,應該是她的丈夫,身後又有仆從跟随,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夫妻,笑道:“郎君和夫人是第一次來這?”
李玄若:“嗯,攤主是怎麽知道的?”
“聽你們二人的口音就不像當地人……況且我這個攤子開了幾十年,來來往往不少老主顧都面熟喽!你二人一看就是第一次來。”
“攤主一直做這個?怪不得這樣好吃,難得難得。”
攤主一邊回答一邊沒停下手裏的活計,手指翻飛間又包好了一只馄饨:“是嘞!祖祖輩輩一直做這個,煮馄饨的骨頭湯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秘方。”
閑聊中得知這老板從小就跟着父親一起街頭叫賣,到現在已經幾十年,從一個總角小兒到現在不惑之年,父親已經仙去,自己成了家有了孩子。
攤主感慨:“世事變遷,咱們老百姓也就是活好當下……也幸而這些年朝廷和平無戰事,日子才得以過的有聲有色,要不一打仗又是多少家妻離子散吶!”
攤主說着說着就說多了:“這樣挺好!只希望能一直這樣下去,阖家幸福美滿。”
年令儀看了眼李玄若,他的眼中閃着光,相視莞爾一笑,沖攤主道:“會的,攤主的願望一定成真。”
兩碗馄饨都見了底。
“老板,這兩旁的燈籠是做什麽的?”李玄若道,來時就注意到街道兩旁已經挂上了紙燈籠。
“再稍晚些有個燈會,到時燭火都會燃上,年底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郎君既然是領着夫人出來玩,不妨再多呆一會。”
年令儀也已經吃完了,李玄若拿出帕子給她擦嘴,道:“那多謝老板了。”
攤主見二人情濃意切,道:“小事不用稱謝,你們夫妻二人感情也真好!”
晚上快快收攤,也回家找自己的老婆子去!
燈會已經開始,李玄若和年令儀辭別攤主,漫步在街角。
兩旁的商鋪都挂上了燈籠,點上燭火,造型各異的花燈做工考究,串成一串挂在高處,風中緩緩轉動,奪人眼球。
年令儀興奮地直拉李玄若:“你看那只兔子燈!還有那只蓮花的!”
最後年令儀手裏提了一只色彩鮮豔的孔雀燈,也終于安靜下來,但難掩眸子裏的興奮,時不時撥弄兩下手裏的燈籠。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順着人流向前走。
前面有一牌匾,上書“梨花苑”三字,幾個上了脂粉的男子身着顏色粉嫩的輕衫,婀娜多姿地靠在門檻,朝過路的行人抛媚眼。
路上的行人唯恐避之不及,像躲什麽髒東西似的紛紛躲開。
“那是戲園子麽?”
李玄若瞟了一眼就知曉是做什麽的了,道:“是也不是。”
年令儀仿佛明白了什麽,樂道:“我知道,是小倌……”
李玄若呵斥:“說什麽呢!”
年令儀笑道:“話說我之前聽人講過,這小倌和青樓女子一樣,都是靠招攬恩客過活,就是不知道這男子的煙花之地和女子的有何不同……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真想去見識一下。”
李玄若的臉徹底鐵青,聲音沉得要滴出水來:“我看是你今夜太得意忘形了!現在就回宮!”
年令儀聽了這話差點沒背過氣去,滿心喜歡的孔雀燈也不管了,雙手拽住李玄若:“別別別,我只是說說,不去看,絕對不去看!”
就差沒指天發誓了!
李玄若臉色稍霁,聲音依舊低沉:“你從哪裏聽的這荒謬言論!延嘉宮的奴才也該好好整治整治了!”
年令儀怕殃及到無辜之人,忙解釋:“不是,不是宮人告訴我的……你別着急嘛!”
“我上輩子去了地府遇見個小鬼,就是這地方的小厮,他講的……真的和宮人沒關系!”
年令儀手舞足蹈自證清白:“宮裏規矩森嚴,誰敢傳這種事!王公公,是吧!”說着對王公公使了個眼色。
王公公小聲:“陛下,宮裏定無人膽大包天敢在娘娘面前傳這個。”
李玄若的臉色依舊不好看,咬着牙下颌線繃得緊緊的。
年令儀讨好地把手伸進他的大氅袖子裏,用指尖輕輕鈎住他的一根手指,拽住晃了晃:“不氣了,我錯了。”
李玄若的牙關間溢出一聲輕哼,年令儀知道這法子管用,幹脆整只手進去籠住五根手指,一把抓住:“我們接着往前逛逛,好不好嘛?”
尾音帶上了撒嬌的語氣,想把小鈎子勾的李玄若心癢。
再大的怒氣也蕩然無存,李玄若被年令儀牽着,一步步向前走
夜幕中忽然燃起煙火,百姓紛紛駐足觀看,流火劃破天際,兩人緊抓的雙手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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