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哥，放過他們吧……】

“不要跟我提那老東西！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我們兄弟又如何分離六年！”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宮墨言勉強拉出一絲笑；“小賢，你不喜歡聽，哥不說了，太好了……你還活着太好了。我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呵……呵呵……”他笑着，眼中掠過喜悅，只不過這種喜悅沒有維持多久便被冰冷取代，當看到赤蓮之時，他眼中絕無一點善意！

“小賢，都是他們……都是蒼蓮教的人害的我們落得如此，今天，我便讓他們才償還我們這幾年受的苦！”說罷，宮墨言飛快向赤蓮沖過去，就在最後一秒，宮墨賢瞬間回身擋住了宮墨言的進攻。

“哥，不要這樣做！”對于弟弟的阻止，宮墨言眼底掠過詫異。

“為什麽！你不是也應該恨他們的嗎！你別忘了，小賢，是誰讓我們變成這個樣子的！”

宮墨賢微微垂眸；“哥，雖然我不想這樣說，可這卻也是事實。是我們自己的愚昧與輕狂讓我們落得如此，沒錯，六年前。我也是和你一樣充滿了恨欲，恨師父，恨他為何如此絕情将我逐出蒼蓮教。那時，我充滿野心，偷偷練了蒼蓮教中師父明禁的秘典。練了一半，便被師父發現，而後，被師父毫不留情的逐了出去。我确實很不甘心，就這樣被趕出之後，師父又追上了我，要廢除我練了一半的秘典中的武功，我不肯，我一直後退，一直後退，最後在懸崖邊上，我掉了下去。”說到這，我看到了宮墨賢眼中的自嘲。

他擡起眼看着宮墨言繼續說；“相信嗎哥，師父這樣做是為了我好，只是那個時候，我不懂。因為那個秘典不是好東西。它其中的武功幾乎全部都是害人害己的，我真應該慶幸，師父及時的阻止了我的行徑，否則，最後死的人，将是我自己。”他說着，伸手撫摸着自己半邊的殘面；“這張臉，便是最好的懲罰……”

他這樣說，我忽然想起了他曾經說的話。

……這些是我的報應……曾經年少輕狂的懲罰……

他曾經說的懲罰指的是不是就是這個呢，現在，我忽然明白了，

宮墨賢嘆了口氣繼續說着；“掉下懸崖後，是蓮教主救了我，也為我驅走了一些身上的殘毒。這六年來，我隐姓埋名。用言修這個身份活下來，其中的酸甜苦辣，讓我明白了很多，現在想來，與其去争那些莫須有的一切，倒不如與世無争來的自在逍遙，哥，今日不管你怎麽說，我不會讓你繼續錯下去，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你自己。”說完，宮墨賢微微側目，看着一旁的赤蓮。

“蓮教主，六年前的救命之恩，現在，我宮墨賢還了！”随後他看了我一眼，忽然，我感覺好像恍然大悟。

難怪上次他看到赤蓮會答應救我，原來，是這樣……

聽着宮墨賢說的這些，宮墨言流露出了憤恨；“小賢，他們到底給你吃了什麽藥？讓你變得這麽優柔寡斷！”

宮墨賢笑着搖了搖頭；“哥，我是變了。不是優柔寡斷，而是真正明白了自己，看透了自己。我覺得，這很好。”

宮墨言眼中劃過戾氣；“不！我不信！你真的是小賢嗎？你是我弟弟嗎？我弟弟他不會這樣！我今天就将他們全殺了！”沒等宮墨賢繼續說下去，宮墨言已經飛身沖了上去。宮墨賢阻止着，可是無論如何說，宮墨言都是不聽，他現在只有恨和報複，更或者是想報複這十幾年在蒼蓮教中的恨，被逐出師門的恨，一切的一切！

宮墨言向我和阿蓮沖來，見勢不妙。離歌、花絕寒、紫玉，淩青四人兩人護住我，兩人和宮墨賢一樣與宮墨言交戰，纏鬥。利用他練的蓮谕中的九重心絕，他不出幾招便突出重圍。

Advertisement

赤蓮無法坐視不理，硬撐着加入了戰鬥，順勢，六個人打在了一起，宮墨賢沒有用處全力只是阻止宮墨言的動作，待有人想傷害他，宮墨賢會阻止，就這樣一來二去的打鬥着。

不知這場戰鬥持續了多久，忽然，被五人圍在其中的宮墨言手背上的蓮騰忽然冒出了淡淡紫氣，伴随着這些紫氣。宮墨言的動作逐漸減慢，仿佛在壓制着某種痛苦。最後，他突然捂住胸口，向後退了幾步，好像有一股矛盾的力量在胸口橫沖直撞。痛苦異常！

“哥！”看到宮墨言表情中的痛苦。宮墨賢立刻跑到他身邊，扶住他。

被弟弟扶着，宮墨言喘息着，手背上的 蓮騰顏色逐漸加深，蓮騰的顏色越深，他的痛苦便會加劇。

看着兄長手背上的圖騰，宮墨賢眼底忽然忽然劃過一絲慌亂。

“哥，你練了九重心絕！怎麽會……為什麽？哥，你為什麽要練這害人的東西。它會害死你的！難道我的教訓你沒看到嗎？”宮墨言抑制着劇痛道；“無毒不丈夫……只要能殺了蒼蓮教的人……就算走火入魔又能夠如何！”

宮墨賢急道；“哥，不能這樣下去，必須将這九重心絕廢掉，不然他會侵蝕你的內髒，你會死的哥！”

宮墨言硬撐着痛苦，揮手推開了弟弟的攙扶；“小賢，這件事……你不用過問……好不容易練到了第七層，怎可說廢就廢！不甘心……這六年的努力我……絕不允許被破壞！”他說着，臉色突然蒼白，手捂着胸口的力量也逐漸加重，最後，一口鮮血瞬間從他口中噴了出來。接着，整個身子無力的倒了下去。

“哥！”宮墨賢立刻撲上去為他把脈，點穴止血。可這些根本不治根。他是因為修煉了九重心絕才會走火入魔，九重心絕乃是蒼蓮教的第一禁典，因為他其中的武功都邪魔之極，還要斷情絕愛，想來，或許除了沒有七情六欲的仙人才能練此秘典了。

宮墨言的表情愈加痛苦，手背上的紫色毒氣在向上蔓延，如果不治的話，肯定會被這股毒氣侵蝕全身。這秘典果然是害人害己。難怪蒼靈子知道宮墨賢練了之後會将他逐出蒼蓮教。

看不得兄長如此痛苦，宮墨賢轉頭面向赤蓮；“蓮教主，請你念在我們曾是同門的份上，救救我哥，這世上，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可以救他。我們兄弟落得如此這般，我知道，是我們自作自受，不過，蓮教主，殺人不過頭點地，求你救他，如若你能救他就算廢了他全部武功也無妨。”他回頭，看了一眼宮墨言繼續道；"至于家兄做的這些孽障，我會向武林人士解釋一切，還貴宮一個清白！”

“你最好能承諾你說的話！”我或許能猜到阿蓮的想法，他應該會想殺了宮墨言吧。就算是同門，做的也未免太絕，再加上宮墨言本身的野心，自私，都讓人無法相信他。但，阿蓮卻沒有那樣做，或許是因為宮墨賢的那句‘還貴宮一個清白’吧。現在，除了宮墨言自己能夠解釋一切，沒有其他人可以了。

赤蓮說完，左手拉起接近昏迷的宮墨言，将一股內力推入他體內。

接着，那股紫氣逐漸加強，與赤蓮輸入的真氣對抗，最後赤蓮輸入的真氣壓下了那股紫氣，紫氣逐漸消退，胸口一陣劇痛，一口黑血再次從宮墨言口中吐出。于此而來的，便是清脆的骨頭碎裂的聲音。蓮谕中的武功除了将修煉的武功與自身的武功全部廢掉之外別無他法，現在的宮墨言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做了那麽多，争了那麽多，為了那麽多，到頭來終究還是這樣，做了那麽多，只不過是給自己徒增罪孽。

與其說是別人害了自己，倒不如說這一切的痛苦都是自己編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