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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唐啓一出院,就被宋修安排進了一個海景別墅。
不得不說,宋老板出手闊綽。
“我總覺着送你一塊表都不合适。”唐啓頗為熟練地雙手環過宋修脖頸,由他從輪椅上把自己橫抱上床榻。
“沒事兒,我不介意多收幾塊。”宋修穩抱輕放,“躺着要不舒服,自己趴着啊。”
屬于是照顧兩下就又原形畢露了。
目前背後的燒傷已經結痂,躺一會兒沒事,躺久了就癢,宋修管着他不讓他撓,還特意向他展示了之前買的捆.綁小玩具。
“你這麽對待一個傷患,合适麽?”唐啓拍拍枕頭以示不滿。
宋修笑吟吟地把玩具們放進唐啓看得見,但暫時碰不着的床底櫃子裏,而後坐到他手邊擡了他下巴:“合适的不得了。”
唐啓龇牙,試圖咬人。
但宋修直接親了過來,唇瓣太軟,他又舍不得咬,小心翼翼地勾着攏着吮着回應着,是到骨頭泛酥的地步,才戀戀不舍地放松開來。
“躺會兒?”唐啓稍稍往旁邊挪了挪。
“嗯。”宋修蹬掉拖鞋,自然而然地把頭往他胸口一壓,“呼吸得過來嗎?”
“你可以再壓嚴實點兒。”唐啓擡了擡自己沒動手術的那條胳膊,把宋修的腦袋整個兜住,“呼吸得過來嗎?”
宋修笑着輕輕掙開他胳膊,“滾。”
因為要應付隊友教練們的熱情,以及避開好事記者們的圍追堵截,他們到達別墅就已經是晚上七點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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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外邊的天幕才展現出些許黃昏的顏色,窗簾拉上一半,橙黃的餘晖灑在宋修精致的側臉,顯得恬靜而溫柔。
這讓唐啓想起他們相親那天下午,他帶宋修回家。
唐啓做他的菜,宋修發他的呆,忙人不使喚閑人,閑人不煩擾忙人。
僅是偶爾交談兩句,都很美好。
“怎麽,看呆了?”宋修在他眼前揮揮手指。
“沒,是看你變白了些。”唐啓笑。
“你這人說話,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宋修白了他一眼。
靈動的小表情一下又打破了恬靜,唐啓真忍不住笑,跟宋修一塊他的笑容都不值錢。
他想脫口而出說我可真喜歡你,但剎車想了想,先前說過了,說很多遍也會和笑容一樣變得不值錢。
他的喜歡不能不值錢,畢竟活了小半輩子,還真只喜歡這麽一個人。
于是他就多親了宋修幾口,差點沒給宋修洗了個臉。
“咋又發神經了?”宋修沒躲開,但嘴上不饒人。
“晚上吃啥?”唐啓巧妙地繞開話題,被人不輕不重拍了把臉。
宋修的廚藝堪憂,但架不住他有錢,搬進別墅的第二天,就有個華裔的阿姨過來給唐啓做營養餐。
以及給宋修另外煎牛排,處理各種生猛海鮮。
“除了第一天湊合了點兒,別的我也沒委屈你啊。”此人一邊掰着蟹腿,一邊對正在喝營養粥的唐啓報以假惺惺的仁慈。
若不是唐啓身上有傷,他得直接把挂滿粥糊糊的勺子怼宋修嘴裏。
這淡出個鳥的“佳肴”,肯定是要與喜歡的人共享。
“你等着,我也快好了。”但此時他身上确實有傷,沒法把對面嘚瑟的人這樣那樣再各種各樣。
“等着等着,不然這麽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宋修又麻利地擰下一蝦頭,“哎呀,這蝦肉不錯,晶瑩剔透。”
“你就氣我吧,把我氣死了你好另尋新歡是不是?”唐啓把勺子一丢,佯裝無賴,端坐在椅子上“撒潑打滾”。
“說什麽死不死的,不吉利。”宋修又向另一邊的北極貝下手,“你活着我還更容易找人,三人行多刺激。”
“宋修,”唐啓深吸一口氣,“我高估你的底線了。”
“謝謝。”宋修颔首。
“但我就是擔心,你真的能受得了別人在你面前碰我麽?”唐啓慢條斯理地重新拿回勺子,攪一攪碗裏的稠粥,“住院後期你可都不讓護工幫我洗漱了。”
宋修掰海鮮的手頓了頓,似被戳中心思,又嘴硬道:“受不受得了,你可以試試。”
如果不是看出是在咬牙切齒,唐啓是要乘勝追擊地逗一逗,但玩笑得有個度,別真把人逗難過了。
“我道德底線比較高,跟人确定了關系,就跟人過一輩子。”
“哦?”宋修似笑非笑,“我倆什麽關系?”
“情侶。”唐啓篤定。
“呵,我現在只允許你追我,又沒答應什麽。”宋修反擊。
唐啓立馬委委屈屈:“追得不滿意麽?”
“你摸着你良心說,你這一個月有追我?”宋修眯眼,屈指敲敲桌子,“不是我在照顧你麽?”
“那我好了繼續追。”唐啓并不以為意,“反正你也準許。”
倒終于把宋修怼得啞口,咔嚓咔嚓拆了兩只蟹後,別別扭扭地給他分過來一條蟹腿。
“醫生說,稍微吃一點海鮮也行。”
“不過,就只能吃一點點。”
所以說,怎麽能招架得住宋修這性子?
招架不住。
“收一收你那不值錢的笑容。”宋修說。
“你也一樣。”唐啓說。
陪唐啓養傷期間,宋修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這傷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到底養了一個來月,還需要在床上多躺躺。
唐啓倒平靜得很,傷口疼或者癢,擾得他坐立不安、翻來覆去睡不着,都沒有太多負面情緒。
有時宋修都替他焦躁,但又不好在他面前表露,只能趁他睡着,跑露臺上站一會兒,冷靜後再回來。
“難受的話,可以跟我說。”宋修在唐啓掌心畫圈圈,輕聲哄着他。
唐啓輕聲地答:“其實也還好。”
宋修望進他眼睛裏,一片平靜坦然的澄澈,不見一絲陰霾。
“告訴你,”宋修摸上他側臉,“我最讨厭樂天派。”
“你讨厭我的地方多了去,”唐啓不惱,“也沒見你把我怎麽着。”
宋修洩氣地撒開他:“要能把你怎麽着,你就不是唐啓了。”
就個人性格和經歷而言,宋修希望唐啓能多多少少抱怨一下,用灑脫掩飾苦痛并不是治愈的良策。
但要唐啓是真灑脫,那也沒話可說。
宋修就是猜測到,他并不是。
不然怎麽會對父母親避而不及,不然怎麽會避開教練隊友們的特別關心,不然怎麽會......後悔和宋修分手。
從小到大,我還沒為哪個人那麽費勁過,哪怕是對付秦斯,都沒燒多少腦細胞。
宋修負氣地繼續在唐啓手心畫圈圈,打算撓死他以洩心頭之煩躁。
唐啓這會兒一點點湊過來,額前的碎發和打過來的呼吸,令宋修的煩躁變為了心癢。
難耐。
一個親吻,又水到渠成。
沒法有實際做些什麽,這些日子只能雙雙變為接吻狂魔。
堕落了,但沒完全堕落。
宋修還驚訝于自己這一年來的忍耐力,就真的除了仙人跳那一晚,沒有和唐啓發生什麽實際關系。
“啓子,遇上你,我也是服氣了。”宋修說。
唐啓只是笑,仿若一只腦子裏缺根弦的狗子,而宋修是那只無能狂怒又狂怒不起來的貓。
這傻狗子,犯起傻來,是真會啃他腦袋的。
喏,到底還是耐不住痛苦吧。
宋修睜開眼,身側的床榻已空,只留些許那人殘餘的體溫。
唐啓傷的不是腿,平時可以自己走,但宋修愛玩點兒情.趣,非要給他抱過來抱過去。
所以這會兒,半夜睡不着的某人,輕手輕腳地跑路了。
跑到哪裏去,宋修也知道。
翻身下床,他也沒開燈,就着入戶的月色,摸索着出門上樓。
三樓的露臺,一個讓人平靜下來的好地方。
宋修無聲地踱步到門前,但沒有邁入那片皎潔的月色裏。
唐啓挺拔的背影在月色裏搖曳,竟讓他覺得有些單薄。
果然傷筋動骨一場,掉了不少肉啊。
可惜他就是狠心,偷偷藏匿于陰影處,任憑那夜風作亂松柏。
不知站了多久,宋修換了個姿勢,擡眼就和唐啓的視線對上。
“不演了?”宋修笑。
“再演你都站累了。”唐啓向他伸出手。
宋修邁入月色裏,在風來之前,與唐啓抱了個滿懷。
好神奇,在外邊站了好一陣的唐啓,身上還是暖的,像太陽一樣。
“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宋修蹭了蹭唐啓脖頸。
“沒有。”唐啓故意逗他。
他也上鈎,幹脆松了手試圖往後退:“沒什麽說的,我就回去睡了。”
唐啓将他往懷裏帶了帶,“不行,你得陪我。”
倒是蠻橫地撒起嬌來,宋修能拿一個傷患怎麽辦,只能哄着陪着:“好好好,你愛咋樣咋樣。”
唐啓得寸進尺地将他箍緊了些,“宋修,我其實蠻想在最後的比賽裏拿冠軍。”
“我知道。”宋修應。
“拿完冠軍,我就跑過來見你,給你送花送表,”唐啓摟着他慢慢晃,“你要是想,我們還可以喝點兒酒。”
“聽起來很不錯。”宋修由着他晃。
“我會追你,用各種各樣我能想到的方式,你要是答應,我肯定特別高興。”唐啓頓了頓,想到什麽笑了聲,“高興得能上天。”
“但你不答應,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
“你這就打算放棄了?”宋修扒拉了下他睡衣的帶子。
“肯定不,我那麽死皮賴臉。”唐啓說,“我得繼續追你,追上你了都不罷休。”
“還不罷休呢?”宋修追問。
“嗯,畢竟咱正事兒還沒做呢。”唐啓輕笑。
“想得很美。”宋修說。
“我長得也挺美。”唐啓回嘴。
“寶貝兒,過兩天我就給你下單臺榨油機,咱這麽好的天賦不能浪費。”
宋修一本正經道,被人咬了口脖子。
狗子收了蠻力,不輕不重。
“睡覺去吧。”宋修說,“我都困了。”
“嗯,要覺得我翻身太煩,我就睡隔壁屋去。”唐啓嘟嘟囔囔道,有一點氣泡音。
“不煩,煩的話我自己會去睡隔壁。”宋修真頂不住他撒嬌,“你在的話,我還踏實些。”
“修哥哥,你變直白了。”唐啓說。
“那得多虧你。”宋修說,薅了一把他後腦勺,“睡覺去。”
本來是一章番外的,但因為描寫的原因,還是先換成正文吧,正文結束後,再放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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