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帝王策(6)

帝王策(6)

“瑜”和“瑾”含義相同,都象征着美玉,合在一起則是善德之意。

姜瑾顯然十分不願回憶起這兩個字,當場臉色有些難看,魏昭顯然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他關切地問道:“殿……國主,你沒事吧?”

“無恙,只是醉了,頭有些痛,不礙事。”姜瑾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微微側了身,露出那張精致完美的側臉,若隐若現的模樣比直接看起來更加脆弱,賀蘭荼的心跳愈來愈快。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他素來是個取向再正常不過的男人,想必對姜瑾的容顏只止步于欣賞罷了,談不上男女之間的喜歡。

是以他心中更多的是對她的愧疚之情,而并非心頭猛然一動的色心。從沒有人将他當做親人,而他這樣将姜瑾擺在了心中如此尴尬的位置,既利用她,又不希望她恨自己。

怎麽可能呢?

這不是當着婊.子還要立牌坊嗎?

賀蘭荼在一瞬間感覺到了自己是個人渣,系統讀取到了他的想法,贊賞地點了點頭,表示深切的認同。

于是系統愣愣地看着顯示面板上賀蘭荼的好感度像坐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一會飙升到了九十點,一會又降到了一點,那幅度叫一個驚心動魄,還好系統不是人類,也沒有心髒病,否則非讓他吓出個心肌梗塞不成。

最終,賀蘭荼的好感度穩穩地停在了65點上。

姜瑾向魏昭告辭時,搖搖晃晃地獨自回去如今身為國主所居的乾坤殿。沒有人來攙扶她,她一個人走得很慢,宮中的人都在忙活着老國主的葬禮和即将到來的新皇登基典禮,更沒人願意來幽涼殿這條路了。

系統:【開啓的隐藏劇情“懷瑜”是怎麽回事?】

“系統是你,問我作甚?”姜瑾無聲地以腦電波與系統交流,經過數據處理後的電音聽起來更冷靜自持了,哪裏還有一點失魂落魄的樣子,搞半天都是裝出來的。

可系統确定,她在聽到“懷瑜”這兩個字時那一瞬間的驚詫絕不是在演戲。

姜瑾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不知為何會出現什麽隐藏劇情,但卻知道‘懷瑜’這二字的含義。”

系統:【是什麽?】

“我的字。”姜瑾淡淡地道:“朕一生戎馬,平定亂世,谥為康和帝,姓姜,名瑾,字懷瑜。衆人多稱朕為康和、或姜氏,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叫朕的字了。”

也沒人敢。

姜瑾的字像是一個禁忌、一個忌諱,沒人敢觸她的逆鱗。

系統一愣。

所以……這個隐藏劇情大概是和姜瑾有關?

這可真是奇怪了,系統從來沒見過宿主在做任務的時候開啓屬于自己的隐藏劇情的。

不過話說回來,直到現在系統也不知道創造了姜瑾的那本晉江文的正文是什麽,調查姜瑾的信息也只有那一段概述,像是史書上的評價,而并非真正的故事。

系統打開了晉江的書城界面,搜索一番後仍沒有結果。它靈機一動,在被鎖掉的書庫中搜索,果不其然發現了那本書!

那本書叫《瑾瑜》。

“好奇心不要太重,會死的。”姜瑾語氣冷淡地開口提醒,平靜地掃了那綠色小怪獸一眼,系統登時渾身冒冷氣,讷讷地返回了顯示面板,聽姜瑾道:“做正事,他來了。”

賀蘭荼無聲地跟在她身後,幾番猶豫想離開,卻又擔心她如今這醉醺醺的模樣會不會出事。

其實能出什麽事呢?不過是摔着、磕着、碰着罷了,在這宮中,她已經成為了萬人之上,誰又敢對她不敬?

可那些極易出現的小事卻萦繞在賀蘭荼的心頭,讓他放心不下,果不其然,他剛起了這個念頭,姜瑾的身形便猛地一顫,搖搖欲墜地倒了下去。

他微驚,身體不受控制了一般,下意識地沖上前去穩穩地接住了姜瑾,讓她落在了自己的懷中,有一個柔軟而又堅硬的依靠。

姜瑾醉意朦胧地擡眸看了一眼賀蘭荼的面容,看似迷糊的雙目中隐藏着清醒和冷漠,冷冷地打量着眼下略顯焦急神色的他,裝模作樣道:“落秋?你怎麽來了……朕不是說不準來的麽?”

她輕輕地打了個酒嗝,有些低落地道:“朕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朕如今的模樣,有失一國之君的威嚴。”

可這樣才是最真實的你。

賀蘭荼心道,平日裏的你看起來總是高高在上,好似天下大事都運于掌,并無任何擔憂之事,可在無人之處也會自己孤獨害怕,只是一個……年幼的孩子罷了。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賀蘭荼無言了半晌,終究愛憐地低嘆了一口氣,将她攬在了自己的懷裏。

金龍宮的乾坤殿比之東宮的淩雲殿更加氣勢雄偉,衆宮人雖看到賀蘭荼攙扶着姜瑾回來而感到驚訝,但見姜瑾并無命令,便一個二個地充作瞎子聾子和啞巴,默默地退下,殿中只留他們二人。

“落秋,”姜瑾裝得跟真的一樣,自顧自地走向了那堪比一間屋子還要大的浴池旁,懶洋洋地道:“服侍朕沐浴。”

系統都驚了:【你又要走腎?!】

丫每次也太簡單粗暴了吧,動辄就直接啪啪啪解決問題,敢情睡的時候用的不是自己的身體,愣是一點都不心疼,享受的同時還能做任務。

簡直了!

姜瑾嘴角微微抽搐,道:“……我是那種喜歡靠身子上位的人麽?”

系統回答得義正辭嚴:【是啊。】

它被打得滿頭包,化身嘤嘤獸逃了出去。

才不要在這裏看不可描述。

不過,顯然是系統的思想太過于少兒不宜,姜瑾不過是旁若無人地解了衣帶,任由光.裸的瑩白身子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空氣中,好似完全沒意識到身後站着賀蘭荼。

賀蘭荼本沒在意,想着同是男子哪怕赤誠相對也沒什麽,畢竟自己的取向直得不能再直,是他對不起姜瑾在先,她又大醉、不知今夕是何夕,便姑且将照顧她當作賠罪罷了。

誰知他卻看到了些不該看的東西。

賀蘭荼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青天白日見了鬼,又仿佛內心隐秘不為人知的情感終于有了可以宣洩的出口,從驚愕與難以置信中竟生出了幾分慶幸的偷偷喜悅。

在意識到自己面前的人是女子後,賀蘭荼從脖頸開始,粉色蔓延到耳垂,他的雙目不自在地看向了別處,從始至終再也不肯落在她身上。

他在華安國待了很久,知道他們的習俗——女子若讓一個男人看了身子,必須要嫁給那男人,否則便會以“傷風敗俗”之罪被浸豬籠而死。

盡管漠北并沒有這些可笑得離譜的規矩,但姜瑾畢竟是華安國的人,盡管不是有意的,可他畢竟看光了一個姑娘家,若是傳出去……

姜瑾緩緩走進了池中,後背靠着溫潤的池壁,将身體徹底地放松,閉目養神,仿佛每一根頭發絲兒都得到了釋懷,方才猝然之間聽到的那兩個字而猛然産生的不安也在逐漸得到平息。

可她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一條有力的手臂橫過她的胸前,不輕不重地将她向後攬去,直至貼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耳畔處是微微濕潤的呼吸,那人輕輕地附在她耳畔,用那種姜瑾再熟悉不過的語調——漫不經心、卻又含着一絲笑意與森然,恍如情人的低語,輕聲道:

“懷瑜,可有想我?”

姜瑾的瞳孔驟然緊縮,下意識地要掙脫,卻被緊緊地桎梏在他懷裏,聽那男聲道:

“久未箋候,別來無恙?”

姜瑾再也無法裝聾作啞,使了巧勁、甚至還帶了內力,一掌将身後的男人狠狠地擊退了十數步才堪堪站穩。

賀蘭荼的神色一片茫然,似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方才做了什麽事、說了什麽話,只能注意到姜瑾與将将那醉意盎然的神态截然不同的冷漠,心裏咯噔一聲。

她酒醒了。

系統:【隐藏劇情‘懷瑜’已完成,期待與您的下次相見。】

哪怕出了這樣大的岔子,姜瑾也在幾乎一瞬間便恢複了所有的冷靜,立即進入影後模式,換上了一副痛苦到難以承受的模樣,将自己的身子完全浸入水中,借助水中的花瓣将自己保護起來。

其實這樣若隐若現的模樣更勾.引人犯.罪……

“你知道我是女人了。”姜瑾用的是肯定句,聲色微微顫抖,賀蘭荼不必猜也能知道,她女扮男裝這麽多年的目的是什麽,倘若暴露會導致什麽樣的後果,而如今老國主方逝的緊要關頭,會怎樣嚴重到極點。

賀蘭荼一剎那間慌了神智,當即單膝跪了下來,并将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胸處——那是漠北族最真誠的禮節。

“我并非有意……”賀蘭荼徒勞地張了張唇,卻發現怎樣也無法解釋,索性苦笑一聲,擡眸看着姜瑾畏懼的雙目,堅定道:“賀蘭荼甘願自裁于此,為你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系統:【賀蘭荼好感度降低二十點,當前好感度40點。】

這個家夥可真難搞啊……系統擦了擦額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開始懷念起上一個世界輕易搞定的溫淩旭有多可愛。

姜瑾不行啊,這是退步了?

姜瑾半晌也沒吭聲,系統看着那呲溜呲溜一直往下掉個不停的好感度,心都要碎了。

賀蘭荼自嘲地笑了笑,拔出一直藏在袖中的短劍,半分猶豫也沒有,徑直向心髒處刺去——預料中的疼痛感并未襲來,賀蘭荼颔首看向左胸處,姜瑾握住利刃的鮮血淋漓的手刺痛了他的眼。

“我不想你死,你不可能不知道。”姜瑾第一次在他面前用了“我”的自稱,仿佛讓他看到了最真實的自己一般,強作鎮定道:“你走吧。”

賀蘭荼的好感度竟全無變化。

畢竟是黑化狀态,沒那麽容易信任一個人。

而被傷害過的他,好感度會越來越難提升。

系統如是斷定。

姜瑾如今的姿勢像是靠在他懷裏,然而兩人中間卻有一把鮮血淋漓的短劍,猶如永遠不可逾越的屏障,兩心近在咫尺,卻隔了千山萬水。

“你走吧,我放你回漠北,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家。”姜瑾輕聲地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甚至看起來比方才更虛弱了,“我已經沒有家人了,不能讓你也像我這樣孑然一身。”

失去你,才能更好地擁有你。

賀蘭荼怔怔地凝視着面前頑強的姑娘,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任由悔恨與深愛交織的淚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酸澀中帶着腥甜。

不走,我陪你。

【賀蘭荼好感度提升60點,當前好感度80點。】

系統:【……】

竟敢質疑姜瑾的能力,對不起,是它有眼無珠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