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chapter34

chapter 34

送俞隋走的這一天,出了太陽,雖然還是冷,但是不妨礙秦绾心情好。

臨走時,她把自己攢錢新買的手機偷偷放在了俞隋的包裏。她知道俞隋的性格,也知道她的家庭情況,她是不缺這部手機錢的。但是秦绾總想送點什麽給她,玩偶什麽的小東西俞隋肯定嫌麻煩啦。

之前就送過她一只毛絨小兔子,不過俞隋雖然嘴上嫌棄,密碼箱也放不下,但還是挂在自己的書包上背着去津安了。

果然,才出發沒多少,俞隋翻包包就發現了手機,然後就是發消息給秦绾一陣狂轟亂炸。

秦绾:【沒花多少錢,你拿着用就行。】

俞隋:【這牌子新出的手機,你給我說是沒有花多少錢?】

秦绾:【又不是我偷我搶的,放心。】

俞隋:發怒/發怒/發怒

俞隋:【語音】

秦绾看到俞隋發過來的消息愣了愣,她點開,裏面傳來俞隋有點生氣的聲音,“秦绾,你是不是覺得欠了我東西?”

有嗎?

是有一點的。

俞隋對她的好,好到秦绾有點無以回報了。

秦绾發語音消息,“你給我買東西,你看我拒絕了嗎?”

俞隋:【我沒給你買過那麽貴的啊!!!】

秦绾:【你也給我買手機了。】

俞隋:【那是充話費送的啊!行了,行了,那個垃圾手機也該扔了,我下次來見的時候,把我這個手機給你用。不許拒絕,不然我不要你手機了。】

秦绾:【好。】

本來臘月二十四日就要掃房,但秦绾家裏面沒太遵循這個傳統,可能是因為人少的關系,雖然家具布置也沒有怎麽變化,可是少了那麽一點人,所以就總會顯得沒有人氣。

除夕當天,秦绾被李豔玲打發了出門去菜市場買點豌豆,之前忘記買了。

今天特別的冷,秦绾即使戴了厚手套,也還是感覺手僵。

地上的雪厚厚的,踩了一路,腳上的靴子沾水凝成冰,感覺帶着她這個人都墜得重重的。

秦绾到家,第一反應是往廚房去。畢竟今天是過年,雖然只有她和李豔玲,但是李豔玲菜還是買得很多的,估計也要做很多的菜。

之前俞隋還特意交代了,讓秦绾趁李豔玲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拍一張照片發給她,她好發空間裝一下。

秦绾只能說是盡量。

但是她還沒到廚房,就發現自己的門開了個縫。

秦绾本能湧起一陣不安。

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李豔玲進她的房間翻東西的情況,之前那個充電器就是很好的例子。

秦绾幾乎是下意識地将豌豆放在了地上,然後沖進了自己的房間。

結果只見李豔玲拿着一本書,對于她進來的動作充耳不聞。

秦绾瞳孔微縮,她知道那本書裏面有什麽。

但是沒關系,應該看不出來那照片有什麽寓意,她可以說是俞隋給她寄東西的時候捎帶上的明信片。

秦绾故作鎮靜,問,“媽?你幹什麽啊?”

說完,她才注意到放在床沿的掃把。

李豔玲應該是進來打掃衛生。

“這是什麽意思?”

秦绾以為李豔玲說的會是照片,結果她遞到秦绾面前的,是俞隋送給她的那本書上寫的——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愛我,明白愛和死亡一樣偉大。

她不太明白,“什麽?”

“什麽什麽?你裝什麽糊塗?”李豔玲當場将那一頁撕下來,連着書一起扔在地上,“你寫這話什麽意思?你渴望什麽?你是很缺愛嗎?我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了,你要不要點臉啊?寫這種東西?!”

情況大大超脫了秦绾的預料,她沒有想到李豔玲發脾氣的點竟然是因為這個,因此她幾乎是被這一通話直接砸蒙了。

反應過來之後,她立刻想蹲下身去撿。

但是還沒蹲下去,就被李豔玲扯住衣領直接揪了起來,連帶着勒得她脖子痛。

秦绾說不出話。

其實這不是她寫的,但是秦绾不想解釋,也無心解釋。

“說話!”李豔玲扇了她背一大巴掌,都把秦绾給震麻了,不由得往前趔趄了一下。李豔玲大吼,“聾了啊你!”

“說什麽?”秦绾轉過身,也沒看她,只輕聲說,“你想讓我說什麽?”

李豔玲被她這輕飄飄的态度激得怒火攻心,當下抓着秦绾的頭發拽到自己的身前,“你喜歡誰,你想讓誰愛你?我告訴你秦绾,你現在吃我的,住我的,你就應該給我好好學!你是在讀書!你不好好讀書,一天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你是不是犯賤啊你!”

李豔玲個子比秦绾高一點,所以即使是面對面,只要秦绾垂着視線,她就看不見李豔玲。

她任由李豔玲破口大罵,腦海裏面回蕩着那些字眼。

是啊,可能吧,也許她真的是有點犯賤。

李豔玲喋喋不休說了許多,但是見秦绾毫無反應,一時之間拿她有點沒辦法。正在氣頭上的李豔玲看見那本書,更是冒火,直接一腳踩了上去。

秦绾這時才有了反應,她立刻彎下身去撿。

李豔玲罵她,“我看你是真的要瘋了是不是?”

秦绾從李豔玲的腳邊撿起那本書,“我沒有。”

李豔玲簡直覺得自己頭暈,她忍住想一腳給秦绾踹過去的沖動,“早知道當初和秦海天離婚的時候,我就不應該留下你的。我留下你幹嘛啊?秦绾,你真以為這世界除了我還會有誰想要管你啊?”

“嗯,我知道。”秦绾承認,她拍了拍書上的灰塵,捏着書脊的手緊到發抖,“但是我也沒讓你管。”

秦绾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李豔玲肯定會很生氣。

可是她突然就想說了,不是意氣用事,而是深思熟慮過的。

果然,不出秦绾所料,下一秒,李豔玲的巴掌直接落在了秦绾的臉上。

耳膜在嗡鳴,秦绾一瞬間覺得自己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響了。

李豔玲經常罵她,但是很少打她。

因為為數不多,所以秦绾都記得,但她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在初二的時候。

那天是冬至。

她回到家,看到秦海天和幾個不認識的人一起在吃東西,叫她來吃飯。桌上的鍋冒着泡,裏面煮着肉骨頭。

秦绾吃了一口,覺得味道很怪,她沒吃過這種肉。

秦海天一直勸她多吃,還說冬至就應該吃這個。

她胃口不好,不太想吃,去廚房接水,只看到李豔玲站在竈臺邊發呆。

她問李豔玲,“媽,你不吃飯嗎?”

李豔玲冷冰冰地,“那狗肉有什麽好吃的。”

狗肉嗎?

秦绾甚至沒來得及說什麽,一股劇烈的嘔吐感瞬間沿着肺腑直沖上喉頭,她捂着嘴,沒來得及跑到門外,就在客廳當場吐了起來。

秦海天以及那幾個做客的陌生人滿是驚異的眼神,明晃晃地罩在她的身上,緊接着,她被李豔玲拎了起來,扇了一巴掌。李豔玲罵她,“丢人現眼的東西,滾你房間去!”

那些陌生人趕緊勸誡,讓她不要發那麽大的火。

秦绾懶得在意,踉跄着回到房間。

她躺在床上,視網膜還在發黑,腦袋一片渾噩。

甚至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去聆聽外間的動靜。

但是她沒覺得難過,也沒覺得丢臉。反而覺得李豔玲将她趕回房間是一種解脫。

可是她也想,不是每一次李豔玲打自己她都覺得是解脫。

就像現在——

秦绾真的覺得很累。

外間傳來一陣鞭炮聲,除夕中午吃飯也是要放鞭炮的。

好吵,李豔玲的罵聲混雜着外間的噼裏啪啦,顯得更亂了。

真奇怪啊,她确實有時候會心生其實自己過得還不錯的想法,沒認為自己有逢上太多的苦難。可是……秦绾就是覺得自己活得挺苦的。

所以李豔玲說她犯賤确實沒說錯。

有時候人的記憶點真的太讓人難以捉摸了,總會憑借一點相同的特性就回憶起許多。

秦绾想起那個冬至,想起她坐下時,那鍋中氤氲的熱氣,好像在此刻突破了時空的阻隔,伴随着外間的寒風,一起附着在她的皮膚上,正在随着毛孔滲進血管乃至于心髒。要将她吞噬。

如果再不逃離的話,她大概會活不下去吧?

秦绾沒說話,拿上書,轉身走了。

原本還在怒罵的李豔玲呆住了,反應過來大喊,“秦绾你要是敢出去,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有種你就別認我這個媽!你只要出去了,我看誰管你,這世界上還有誰管你!”

秦绾步子沒停。

她走下樓道,穿過巷子,往學校走。

其實李豔玲有句話說錯了,她們本來就不是親人。她本來就不是她的媽。

學校大門是鎖上的,周圍的店鋪大多都關門了,街上很冷清。原本這一帶本來就不是什麽縣城中心,商鋪也都是平時服務學生的奶茶店和休閑吧居多,失去了學生這一主要客源,自然會變得空蕩。

今天出門帶着手機和俞隋聊了很多,現在沒有多少電了。秦绾不敢一直用,她息屏将手機放回了兜裏。

其實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秦绾索性找了個店鋪門口的椅子坐下。

太冷了,她不确定自己能在這裏待多久,也不知道李豔玲會不會出來找自己。

時間大概過去挺久了吧,周圍偶爾有路過的人側目看她。

這裏不是車行道,只允許騎電動車經過,但現在大過年的誰還出來騎電動車路過?

秦绾樂得清淨。

她坐了許久,決定活動活動筋骨,不然秦绾會懷疑自己真的會被凍死。

她堆了一個小雪人,但是沒有眼睛,也沒有鼻子。

秦绾想了想,把自己手套上面的裝飾毛球摘了下來,給雪人當做眼珠子。

她看着這個醜不拉幾的雪人,拍了張照片打算發給俞隋。

時間顯示17:43。

臨近傍晚。

天快黑了。

俞隋給她發了自己正在削胡蘿蔔的照片,說是可以給雪人當鼻子,然後又吐槽說她老媽非得炒胡蘿蔔,但是她都不喜歡吃,可是俞隋哪敢違抗母上大人的命令啊?

俞隋:【這簡直就是令人發指的獨/裁!】

秦绾:托腮/托腮

天黑了。

秦绾的手光是放在手套裏面已經捂不熱了,她穿過貼身的打底衫,将手心貼着手腕骨汲取熱意。

遠處響起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她記起學校過去不遠處就有一個老舊的小區。

手機還剩下百分之五的電量。

俞隋給她發了很多消息,還有新年祝福以及生日祝福。

秦绾微愣,翻到和張慕忱還停留在去年的聊天記錄,刷新了一下,毫無變化。

秦绾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奢望什麽,她們的交集明明就已經少得可憐了,她能求到什麽?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希冀,也許呢,也許張慕如同去年除夕那樣,注意到了呢,注意到了今天就是她的生日……

秦绾驀然睜大眼睛,她整個人怔怔地坐在那冰涼的椅子上,忽然被一場巨大的悲怆籠罩全身。

她捏着手機,彎下腰,伴随着胸腔的不住起伏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

她忘了,她忘記改生日日期了。

除了俞隋,沒人記得她今天生日,沒人會給她送來祝福。

秦绾大口呼吸着,但每吸進一口,仿佛吸取的不是氧氣而是裹着刀子的風刃一般,紮得她的肺葉絞痛。

她擡手抹着臉,翻到張慕忱的動态,點出輸入欄。

她打字——

新年快樂。

秦绾點擊發送,手機黑屏,低電量自動關機。

她終于忍不住,之前一直壓抑的抽噎此刻顯露哭腔。秦绾捂着眼睛,感覺眼淚落在指尖縫隙裏,黏膩到惡心。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