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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四個人完全沒想到會在這樣一種場合下相遇。

四臉相對的那一瞬間，各懷心思，但是表現出來的都是：你說巧不巧？

智能小管家在身後叫喚得格外歡快：歡迎客人！喜歡您來！喜歡您再來！！

白骁看着幾人愣在那，沒太懂，問：“你們認識？”

四人陸續點頭，白淩兮有點愣，先搖頭後點頭。

白骁也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招待兩人坐下，并對白淩兮說：“做飯去吧。”

“我只會煮粥。”

“那你也得做飯。”

樊纖纖轉頭的時候，正好看見白淩兮去廚房的背影。一旁的陳泠瞳好像是看不下去，也跟着白淩兮走了。

樊纖纖于是跟廖竹清對視了一眼，彼此從對方的眼神中，都感覺出來了：

白淩兮真的不咋受父母待見。

樊纖纖給廖竹清發了個微信：小陳怎麽在這？

廖竹清：我哪知道。

考慮不了那麽多，白先生已經準備談生意了。

林女士招呼過，獨自在一旁看電影，打算随時打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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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也不客氣，喝了半杯茶之後，開始切入主題。

白骁：“樊影後，廖編劇，咱們就開門見山。你們之前想約見我，聊你下一部個人電影的投資對嗎？那麽如果我入了初始盤，我能得到什麽？”

林女士邊看電影，邊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着：

“初始盤風險挺大，畢竟中間涉及劇本、融資、送審、取景、Casting選角、拍攝、成片、上映、宣發等等等等，剛開始的送審都不一定能過。”

看似漫不經心，實際指出層層矛盾。

廖竹清眉頭微微皺起：“在劇本方面您兩位可以放心，我的本子不論是正劇還是短劇，再次之豎屏劇，無一不是爆款。”

樊纖纖接着補充：“在專業方面，我們有固定合作Casting選角公司，您應該也知道東星傳媒選角團隊，在業內絕對出名。送審這一塊也不用擔心，我的影視劇還沒有上映不了的。

周期這方面我們也可以盡量縮短，我們的劇本、選角、選景可以同時啓動，在初始盤資金到位以後，調整幾天直接拍攝，拍完就審，審完就上映。”

白骁：“那你們的意思是，跟我票房分成？”

“是的，如果您投50％初始盤，上映之後我們除去所有成本，剩下的50％就是您的分成。”樊纖纖說。

“兩位真是年少有為。”白骁難得地露出一個笑容。“你們講得百利無一害，我都心動了。”

樊纖纖乘勝追擊：“我們的業務能力，我們合作團隊的業務能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現在您需要考慮的就是，初始盤是投多少進去了。一般來講，能承擔更大的心理風險，便能獲得最大的收益。”

意思就是讓你全投。

場面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僵持。

正在此時，林女士在一旁淡淡地說道：“樊影後不是所有片子都上映了的吧。我很喜歡你的電影，三年前你拍攝的電影《利刃之下》，就一直沒有上映，據說也根本上映不了。”

樊纖纖臉上的表情有微妙變化，但很快又笑着說：“那部電影本來早該上映了，但裏面的一位演員進了監獄，這不是我們能控制得了的。”

“是啊。”林女士微笑。“機械、合作、地點都好控制，甚至好選擇，但是人是最難調控的。”

人能做出什麽事，誰又能控制呢？

更何況是那麽多人。

人心最難測。

就這麽簡簡單單幾句，直接扭轉局面。

“而且據我所知，現在的影視劇紅利期已經快過去了。我們傳統産業又再次進入一片藍海，前景不可謂是不好。”

林女士吃了個荔枝，繼續看電影。

場面又陷入短暫的僵持。

廖竹清正想說點什麽，腳步聲突然響起，陳泠瞳适時地走來：“叔叔阿姨，淩兮的粥煮好了。”

陳泠瞳低下頭，正好對上廖竹清的視線，那道視線有些清冷，但又好像有更深層面的含義。陳泠瞳的臉上有點發熱，趕緊挪開視線。

白淩兮也走了過來，她圍着小黃鴨的圍裙，頭發高高紮起。顯得整個人都毛茸茸，特別可愛。她的手上還拿着一個熬粥用的木勺，此時特別像是鴨鴨教的傳教士。

她目視了一眼幾人，開口道。“你們在忙嗎？現在要喝粥嗎？”

白骁的臉上泛着淡淡的笑意。“讓客人們嘗嘗你的手藝，看看她們覺得怎麽樣。”

白淩兮“哦”了一聲，卸掉圍裙，放下木勺，指揮智能小管家去拿粥。

白淩兮随手拿了個坐墊，盤腿兒坐在地上看着她們。

她就像一只貓，乖乖地坐着，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發生的一切。原本僵硬的局面在這一刻變得生動起來。

正在此時，樊纖纖突然搭了句話。“前兩天，我跟小白剛剛合作過。”

白骁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只是淡淡回應。“那挺好的。”

林佩蓉沒有說話。

樊纖纖以一種很客觀的态度說道。“她的演技提升了不少，希望她能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接着又補充。“等上映了您兩位可以看看，真的很不錯。”

白骁哈哈地笑了兩聲，表示考慮對方的想法。

一旁的白淩兮看得迷糊。

雖然但是……樊纖纖是在幫自己說話？

她怕是不知道自己和父母的關系有多好哦。

樊纖纖看向一旁的陳泠瞳，微微地低着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微不自然。再往後看，廖竹清一直盯着她，清涼、洞徹，能将人一眼看穿。

太吓人了。

白淩兮大概知道陳泠瞳和廖竹清的事，但是沒見過他們具體相處。今天這麽一看，就很明顯地知道兩人不對等了，這廖竹清看着就不是個什麽好人。

白淩兮不禁有點心疼陳泠瞳。

林佩蓉适時地笑了一聲。“那今天就巧了。你們是不是都認識？”

廖竹清的目光落在林佩蓉身上，微微地彎起眼睛。“是啊，阿姨。但是我沒想到會在這見到泠瞳。”

“害，這個你不知道很正常。”林佩蓉微笑。“泠瞳總來我們家，我們都當她是親閨女似的。”

廖竹清長長地“哦”了一聲，然後被智能小管家打斷。

“主人，您的6碗粥已經送到。我還為您準備了白糖和蜂蜜，有喜歡可以自行添加哦~”

一種瑩潤而純粹的大米粥味道盈入衆人的鼻腔，吃慣了雞鴨魚肉，這樣食物原本的香氣還真的挺吸引人。

白淩兮像個小服務員，一邊拿粥一邊問：“你要糖不要？你要糖不要？”

最後只有樊纖纖說要加點糖。

白淩兮便拿起那個精致的糖盒，往樊纖纖碗裏撒了一點。

彎腰的時候，一縷淡淡的香味鑽進白淩兮的鼻腔。

白淩兮手上一頓。

那是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又夾雜着絲絲縷縷的竹香，幹淨而又純粹。

……那是白淩兮以前送樊纖纖的香水。

那一瞬間，腦海中瞬間閃現出許多溫度、味道、感覺所構成的畫面。

白淩兮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好情緒。撒完糖，又轉身乖乖坐好。

像只小貓。

見慣了社會的浮浮沉沉，驟然吃上一碗白粥，幾個人的心情突然淡泊了許多。那一刻好像沒有什麽非要完成的事情，變成了朋友之間的茶話會時間。

白粥熬得瑩潤，燈光下有一絲淡淡的藍光，散發着純正的大米香味。這白瓷碗也精致，小小一碗，上面撒着星星點點的桂花。該說不說，像藝術品。

空氣突然陷入了安靜，幾個人都在埋頭喝粥。

陳泠瞳突然問道：“淩兮這麽會做粥，是因為胃不好，需要吃粥來養胃嗎？”

白淩兮點點頭：“差不多是吧。”

樊纖纖接着說：“前兩天在片場的時候，小白的胃病犯了，但是還堅持完成了那天的拍攝。真的非常敬業。”

白淩兮：……

說實在的，樊纖纖不大會誇人。原本開玩笑或者輕松語氣說出來，能緩解沉默的尴尬，但是她一板一眼，所有人更是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沉默。

白淩兮看到廖竹清的目光也轉向了樊纖纖，那意思分明就是說：尬誇倒也不必要。

白淩兮：“謝謝樊老師。”

樊纖纖的目光對着白淩兮，話卻好像是對着白骁和林佩蓉說的。

“你的寵物貓粽子也很有戲，不像是沒有拍攝經驗的貓，你平時會訓練它麽？”

白淩兮：“就是拍一些日常視頻啊。”

樊纖纖的目光轉向兩位長輩：“叔叔阿姨知道小白養了一只貓嗎，特別乖巧可愛，還特別有戲。”

白淩兮：。

這誇贊倒也不必如此尴尬，話題怎麽突然又切到貓的身上了？

白骁和林佩蓉互相對視一眼。

這咋能不知道？

他們當然知道小貓粽子，因為這只貓當年就是他們給白淩兮買的啊。

這樊纖纖怎麽說話感覺怪怪的？

林佩蓉突然笑出聲：“我們當然知道啊。淩兮養的貓是淨梵貓，英短混血貴族，性格乖巧聰明。——小樊，你不會是看見我們讓淩兮做飯，以為我們關系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