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兇人啦

兇人啦

一連過了兩天,安連奚都沒再理過薛時野。

雖然對方那天很快就放開了他。

然而,舌根被猛地壓了一下的感覺仍在,薛時野那天的舉動也實在太讓安連奚震驚了,大腦在那一瞬間都是宕機的。

這天是他們回王府的日子,安連奚站在馬車前躊躇,薛時野立在不遠處。

溫木猶豫着自己要不要上前,少爺這兩日好像在和王爺鬧別扭,張總管在他腳下剛有動作時就不動聲色地拽了拽他,溫木頓住。

薛時野不知何時走近了。

不待安連奚開口,就已從身後将他抱住,上車後便松開。

安連奚滞了滞,輕聲道了句:“謝謝……”

說這話時,他還有些別扭,眼神都沒往薛時野身上落,便徑直鑽進了車內。

安連奚坐在左邊靠窗的位置,聽到門簾傳來響動,他偏頭将車窗掀開了些,假裝在看窗外。

馬車漸漸行駛,有風從窗外吹拂進來,安連奚深吸了口氣。

就是這時,耳旁傳來薛時野低沉的聲線,“還未消氣?”

安連奚聞言一下轉過頭去,反駁道:“我沒生氣。”

南方口音總是不自覺透着股軟糯,上挑的尾音裏都聽不出什麽威懾,反而顯得像是撒嬌一般。

薛時野扣在膝頭的指尖微動,說話時眼睛半阖,視線的落點不知在何處,原本疏朗的嗓音顯得愈發沉了,“可你已有兩日未曾讓我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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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連奚臉頰一個爆紅。

薛時野在胡說什麽。

之前兩個人一起睡,完全是因為他生病了,可能确實有些依賴對方了,但也全是基于對方的體溫能夠溫暖他。

安連奚不承認這之間有什麽不可言說的。

“你不是有房間。”他又說一句,而後認真重複道:“我也沒生氣。”

薛時野颔了颔首,複述他的話,“嗯,沒生氣。”

安連奚撇嘴,覺得敷衍,正待再說。

卻聽薛時野道:“那王妃可願讓本王抱着?”

安連奚‘啊’了一聲,想說方才不是已經抱了——抱着他上馬車。

薛時野從另一端靠了過來,将那泾渭分明的距離拉近。

溫熱的氣息驟然湊近,同時侵略而來的,還有那仿佛無孔不入瞬間包裹住他的沉木氣息,以及……對方的低聲詢問。

“可以嗎?”

安連奚耳尖麻了,胡亂點頭,“可、可以吧。”

薛時野懷裏挺舒服的,窩在裏面是很好的睡覺場所。

安連奚為自己找了個借口。

薛時野望過去,眼神不自覺染上笑意,視線在他布了一層紅霞的面龐掃視一圈,瞥過潤澤的唇瓣時,呼吸莫名一沉。俄頃,他伸手一撈,柔軟馨香便撲了滿懷,心底的某個地方好似也在這剎那被填滿。

安連奚乖乖窩在他懷裏,心情慢慢平靜,臉上的熱意漸漸消退。

薛時野擡手在他發絲間穿梭,內心有絲莫名的躁動。那感覺,就像那日指尖撬開對方唇齒,觸碰到那氵顯熱柔軟時一樣……

腦海中,某些畫面驟然闖入。

薛時野手背青筋浮起,氣息漸深。

“王爺。”安連奚淺淺整理了下情緒。

左右是薛時野先提出來的,他也就心安理得地待在對方懷裏即可,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腦子活泛起來就開始和對方聊起天,“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身後的人沉默半晌,開口時聲音帶了點喑啞,道:“辦完了。”

薛時野眸色微暗。

連他的影衛都沒能将那日的人徹底搜查出來,上回的線索最終經過兩日搜尋,終究是斷了,也不知是什麽人手段通天。

不過,以為這樣就能全身而退了嗎……

那對方未免高興得太早。

安連奚動了動,換了個姿勢,肩頭就被薛時野一只大掌扶住,他解釋:“剛剛那樣不舒服。”

薛時野垂眼,眸中暗色盡去,轉為更為深沉的顏色,裏面似藏着幾分欲念,“嗯。”

他應了聲,把人又往懷裏攏了攏。

“這樣?”

“舒服了?”

安連奚含糊道:“嗯……再往上點。”

薛時野低低一笑,“要求還挺多。”

安連奚揚起眼睛瞥他,澄淨的眼眸中流光溢彩,嘴唇一動,“是你自己要抱的。”還嫌棄他要求多。

薛時野勾唇,按照他的要求将人又往上抱了些,下颚正好貼住安連奚發頂,“是本王要抱,王妃莫怪。”

安連奚被他這話搞得都不好意思再說了,遂雙唇一抿,少頃後松開,唇色因受力後變得嫣紅。這抹豔色驀然便撞入薛時野眼簾,他指尖微動。

嘴唇又一次被扌柔扌圼扌安壓,帶着薄繭的指腹落在上面有些刺刺癢癢的,安連奚即刻警覺起來,想到了前兩日,水潤的眸中蔓上一層怒色。

下一瞬,他張口就咬住了薛時野的手,沒有留嘴,不出意料聽到了一聲低哼。

薛時野松開了手。

緊接着就聽到安連奚道:“下次再這樣,我就咬你。”

薛時野一怔,和他對上目光。

見他不說話似乎被自己吓住,安連奚眼睛都彎了起來。

看他笑得開心,薛時野跟着笑了下,“這麽兇啊。”

安連奚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嗯嗯!”

薛時野抑制不住地低笑出聲,又在他臉上捏了一下,毫不意外地被安連奚抓着就咬。

馬車裏,王爺爽朗的笑聲傳入外面跟随的王府侍從門耳裏,衆人全都屏息凝視。

心中隐有驚嘆。

也只有在面對王妃時,王爺才會笑得如此開懷了。

張總管更是在心下暗道:今後若是惹怒了王爺,理應去找王妃告饒才是。

和他有着相同想法的,還有跟随在側的其他人。

馬車一路入了京,在王府外停下。

片刻後,王爺抱着熟睡的王妃下了馬車,剛入得府內,就聽外面有人通禀,“王爺,安侍郎安大人求見。”

薛時野擡眉。

安侍郎,安守義。

他伸手,為睡在懷裏的人理了理鬓發,落在安連奚面上的眼神溢滿溫柔缱绻。掃向門外時出口的語氣卻是說不出的冰冷,說是數九寒冬也不為過。

“讓他等。”

若是沒記錯,他這岳父似乎喜歡跪佛堂。薛時野心中琢磨是否也在王府裏修建一座,也好叫對方進去參拜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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