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要吐啦
要吐啦
安連奚不知自己怎麽又睡過去了,一覺醒來便是次日清晨,薛時野亦剛醒,正在穿衣準備上朝。
如今他已貴為太子,自是不可太過懈怠。
特別是烏格查蘇還未離京這段時間,聽聞對方有意等到開春後再回易北,說是想再多見識見識大承的風土人情。
另,對方與六皇子那邊的走動也頗為密切,對外宣稱是因初來乍到就是由六皇子接待,自然關系較為緊密。
不過六皇子府上近段時日倒是異常安靜,反是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那邊,動作頻出。
薛時野并未将這些人放在眼裏,倒是饒有興致地想看看他們最後能掀出什麽浪來。
感覺到身後之人氣息微變,薛時野整理衣襟的指尖微頓,側過身去,看見慢慢睜開眼的人。許是被窩裏實在太暖,臉頰都染了層粉色。
他低聲道:“不再睡會?”
安連奚撩起眸子看他,“已經不困了。”
昨日他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了,但應該是睡了很久。
薛時野聞言便‘嗯’了一聲,末了轉過身來,微微壓低了身子,“不睡便起來用早膳。”
安連奚點了下頭,接着就被薛時野從被褥中撈了出來,他擰擰眉毛,“冷。”
已是冬日的天氣,早晨沒有什麽陽光,房間裏有些涼。
薛時野把他往懷裏攏了攏,又去拿衣服給他套上,“吃完早膳便回來躺着,不要出去。”稍後他讓人把房間裏的地龍燒上。
安連奚蹭了他一下,“知道了。”
可能是大病初愈,安連奚覺得自己更加不想動彈了,而且外面真的冷。他看了眼薛時野,嘟囔道:“你也要多穿一些。”
薛時野吻了吻他眉心,“知道了。”
早膳期間,薛時野問他,“昨日工部侍郎遞了拜帖,太子妃可要見見?”
安連奚想到昨日好像就是薛時野提到了那個徐知府,他聽了一半睡過去的,原來對方要見他,“那就見見吧。”
薛時野颔首,看着他吃完早膳才去上朝,“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安連奚乖乖點頭。
薛時野便朝外走去,“看好太子妃,若有什麽事,直接讓暗邢來宮中。”
張總管點頭,“老奴知道。”
最近太子妃才剛病了一場,太子也是見這兩日對方稍有好轉才開始重新去上朝,但臨走前每每都會同他囑咐一番。即便他不說,張總管也是半點不敢疏忽的。
薛時野說罷便徑自往府外走去。
安連奚聽到外面的動靜,行至門邊,“太子走了?”
張總管見他過來,道:“太子妃,這裏涼,您快進去。”
安連奚順勢往裏面走了幾步,張總管随之進門,“張總管,麻煩你再給我找一些上次的那些黏土。”
上次病得突然,答應要給謝景做的小人還沒做好。
張總管一聽就知道他要做什麽,笑着應了,“太子妃手藝真好,聽聞陛下收到後都贊不絕口,朝陽宮禦書房都擺上了。”
那次宮宴回來前,安連奚讓張總管把東西轉交給了高公公,當然,對方也有一份。
安連奚眨了下眼,“父皇怎麽擺出來了啊……”
朝陽宮、和禦書房那是什麽地方,居然把他随手雕的小人給擺在宮殿中了。不過話說回來……薛時野把他雕的小人放在哪裏了呢?還有上回的生辰禮,他都沒見着。
張總管又笑說了幾句,給他找來了黏土,順便問了一嘴能否再旁看着,“奴才也想看看太子妃的手藝。”
安連奚沒有拒絕。
張總管便站在一邊望着他擺弄了一陣,倏然開口:“太子妃,這個是少将軍吧?”
上回謝景請太子妃出手時他也是在的,只是沒想到,太子妃這病才剛好就想着兌現承諾了。思及此,張總管不由感慨。
安連奚點了下頭,但是很快他又開始動手做起了別的。
“這個是……太子?”
安連奚笑了下,“對。”
上回他就想了,再做一套薛時野的,只不過剛做完一個,他就有些犯困。
屋子裏地龍也燒起來了,周遭的溫度适宜,安連奚剛捏完一只小手,頭便往前點了點,差點栽倒。
張總管‘哎喲’一聲,“太子妃不若先休息一二,稍後再繼續?”
現在這個時辰,确實容易犯困,也就是他現在站着,沒那麽容易打瞌睡。
安連奚晃了晃神,迷糊了一會方才回道:“……好。”
淨完手,安連奚這才慢慢蹭到了榻邊,躺了上去。
他睡的是外面,一般是薛時野睡的地方,被褥間全是對方的氣息,将他整個包裹起來,安連奚很快便陷入了酣睡。
一直睡到薛時野回來。
安連奚感覺自己躺在熟悉的地方,心念一動,跟着醒來,他正躺在薛時野的懷裏,“你回來了?”
薛時野捏捏他的臉,“回來了,起來用午膳。”
安連奚坐起身。
薛時野:“聽張總管說,你今日又在做那個?”
安連奚:“是黏土。”
薛時野從善如流,“黏土。”
安連奚點點頭,被他抱着往外間走去。薛時野步伐沉穩,懷裏滿滿當當,淡淡的馨香萦繞鼻端,說不出的滿足。
“做了我的小像?”
安連奚一聽就知道,這才是薛時野的重點,“我還做了謝景将軍的。”
話落,安連奚感覺掐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捏了捏他腰間的軟肉,禁不住在他懷中扭動了一下,“你做什麽啊!”
薛時野挑眉,“小乖不聽話。”
安連奚皺起眉頭,“哪裏有?”薛時野又在亂說話。
薛時野道:“讓你好好休息。”結果弄了黏土,把自己給累得睡着了。
聞言,安連奚默了默,“其實那個不費事的。”總不能讓他吃完了睡,睡完了再起來吃吧,那跟豬有什麽區別。
他這麽想着,嘴上也無意識地咕哝了出來。
薛時野輕笑一聲。
安連奚耳尖熱了熱,“你不許說我!”
薛時野幾乎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心知自己再說下去便要把人惹惱了,于是道:“好,不說。”
兩人坐到一起,開始用午膳。
安連奚看着一桌子菜,忽然又覺得沒什麽胃口了,“不想吃。”
薛時野知道他是最近病久了,可能影響了胃口,“吃一點。”
安連奚張了張嘴,瞥見薛時野緊皺的眉頭,便松了口,“那就用一點。”
因為上回的事,薛時野憋了許久沒碰他。
即使夜裏兩人睡在一起,支愣了半天硬是沒有多做什麽,這兩日他身體也好了,對方依然沒有半點那方面的想法。
安連奚知道薛時野這是還在為那次他受涼的事折磨自己呢,也不忍看他這樣,硬着頭皮吃了幾口。
薛時野心下一悸,想說什麽,最後只是道了句:“待午時過,徐赫就要入府了。”
徐赫,即徐知府,聽到他這話,安連奚頓了頓,又多喝了小半碗湯。總不能讓人過來的時候自己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太子妃也是要面子的。
薛時野見他喝完湯,唇角翹了翹。
安連奚放下碗,就聽到薛時野說:“嘴角有顆飯粒。”
“嗯?”安連奚摸了摸嘴角,沒有。他心道自己才吃了幾口飯,怎麽還沾到嘴角上了。
薛時野:“還在。”
安連奚:“哪呢?”
薛時野點了點自己的唇邊,安連奚順着他指的位子去碰,依舊沒有找到那顆飯粒,索性放下手,“你幫我。”
說罷,安連奚把頭湊了過去。
薛時野眸中劃過一抹笑意,傾身過去,在安連奚略顯茫然的表情中,含住了他的雙唇。
安連奚瞪大眼睛。
太子學壞了!
“騙子!”安連奚被他放開時,臉都是紅的,往後仰了仰,用指控的眼神看向對方。
薛時野一笑:“太子妃說的是。”他本來就是騙子。
安連奚被他的厚顏無恥打敗,撇了撇唇,不說話了。
兩人用完膳沒多久,就有下人前來禀報徐赫到了。
薛時野擡了下手,“宣。”
安連奚和他并坐上首,一只手還被對方握在掌心把玩,一根指尖一根指尖地用撚着,動作親昵又自然。
待徐赫進來,安連奚想抽回手,結果不出意料的,抽動。他轉眼瞥了眼薛時野,薛時野唇邊噙着抹淺笑。
“見過太子,太子妃。”徐赫掀起眼簾,看到兩人舉止親密也不以為意。
這是當初他在南境時便知道的事,太子為太子妃給全城施粥一事至今讓他記憶猶新,且入京這段時間徐赫又聽聞不少事情,如今整個大承誰人不知太子與太子妃鹣鲽情深。
“徐侍郎請起,”薛時野道,“坐。”
他對這個徐知府印象不錯。
早在他們南下回來時,明康帝的調令就已經傳到了南境,而徐知府卻一直拖到了現在才入京。薛時野手底下的影衛調查到,對方安排好了南境的一切事宜方才進京述職,是一位實實在在的好官。
有才之士向來可得掌權者的青睐,更何況徐赫這種有真正抱負,又盡忠職守的。薛時野近日來也确實收到了對方想要為他效力的信號。
不過對此,他還有待考察,看看此人有沒有真本事。
安連奚見徐赫坐下後便将視線投了過來,禮貌地同對方彎了彎唇,“好久不見,徐侍郎。”
徐赫拱手,“承蒙太子妃記得卑職。”他對這位太子妃的感官極好。上次南境中他就看出太子妃仁善寬和,未來大承有這樣一位肯為民考慮的國母,實乃大承百姓之幸。
察覺到對方向自己釋放的善意,安連奚也便多問了幾句南境那邊的情況,徐赫亦知無不言,心下更加感到有幾分信服。
而據他觀察,明康帝寵愛太子,且太子手段亦十分了得。如此一來,他若要選擇主公效力,非太子莫屬才是。
幾人又說了幾句,薛時野便帶徐赫去書房密談。
安連奚一個人在正廳待不住,有些冷,接着就朝房間裏走去。
張總管道:“太子妃以為徐侍郎此人如何?”他也是知道一些情況的,心知這位徐侍郎為何一來便直奔太子麾下。
安連奚‘啊’了一聲,“他?很好啊,是個好官。”且還十分有能力,不然也不會成為六皇子最得力的幹将,最終官拜宰相。
張總管有心撿着些話題和他多說幾句,加之這太子府中沒有什麽事好隐瞞太子妃的,遂直白道:“徐侍郎似乎應該是想投入太子麾下。”
聞聽此言,安連奚腳下猛地一頓,“投、投入太子麾下?”這人不是應該跟随六皇子嗎?
見他驚訝,張總管又笑說:“太子妃何必驚訝,依老奴看,這個徐侍郎怕是沖您來的。”
安連奚有些懵,“什麽?”
沖他來的,這是什麽意思?
只聽張總管言道:“聽說徐侍郎在南境對太子妃您頗為推崇,将您和太子的事跡宣揚得人盡皆知。”
徐赫是真正的為民着想,對當初安連奚和薛時野的做法自然也推崇備至,時不時便向民衆提上一嘴,讓南境的百姓有一顆感恩太子與太子妃的心。
安連奚聽得一臉恍惚,原來,還能這樣嗎……
原本的劇情線中,六皇子一路過關斬将、順風順水,前有徐赫,後有汪曾韞。
而現在,薛時野被封為太子不說,連徐赫,未來的徐相也都轉投薛時野麾下。一切的一切都讓安連奚感覺猝不及防的同時,還有點玄幻。
聽到張總管說的,安連奚小聲道:“我也沒做什麽啊。”
他只是救濟了一個可憐的小孩。
說到底,還是徐赫此人愛民如子,所以才會覺得他的舉動有多麽偉大。
安連奚感到受之有愧。
張總管擺手,“您說的是哪裏話。”
兩人說話間回了西苑。
安連奚剛進門就被屋裏的熱氣拂了滿臉,感覺舒服多了。溫木給他端了碗烏雞山藥湯過來,早上就炖好的,因為安連奚沒怎麽用午膳,此時端上來暖暖身子正好。
“今年冬天來得格外早,少爺這麽怕冷可怎麽辦啊……”溫木表情擔憂。
安連奚接過湯,抿了一口,“這有什麽,我不出門就好了。”屋子裏有地龍,溫度适宜,剛好他窩在房間裏也哪都不想去。
溫木低聲提醒了一句,“馬上冬至了,少爺。”
安連奚擡了擡臉。
溫木:“祭天。”
冬至将近,自來帝王便會在這一日攜臣前往圜丘舉行祭天大典。
安連奚對這些還真不清楚。
眼下距離冬至還有将近半月,屆時想必會更冷,光是想想就讓安連奚感覺到了艱難。
安連奚放下碗,窩到了小榻上。
溫木舉着才剛喝了幾口的湯碗,有些猶豫,“少爺,你再喝幾口?”
安連奚擰着眉頭,“喝不下了。”
溫木正要再勸,安連奚拉着毯子蓋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對着溫木,“我想睡了。”
見他這樣,溫木嘆了口氣:“少爺,你才剛睡醒。”稍微用點腦子就知道,肯定是因為不想喝湯才這麽說的。
安連奚不說話了,只眼巴巴望着他。
對上他清透的目光,溫木心頭動了動,有些無奈,“好吧,那少爺您休息。”
安連奚揚起嘴角,終于拉開了毯子,目送溫木出去。結果對方才剛走幾步,薛時野就進門了。
看見溫木手中還剩大半的湯,薛時野目光一掃,落在陷入毯子裏,将自己整個都包住的人,心中失笑。
“太子殿下。”溫木對他躬了躬身。
薛時野淡淡道:“下去吧。”
待溫木一走,房門在薛時野身後合上,屋內光線很足,安連奚眨眨眼,望着逆光朝自己走來的薛時野,只覺喉/間莫名有些幹/澀。
安連奚沒話找話道:“太子,你們談完事情了嗎?”
薛時野慢慢踱到小榻便,低低看他,“嗯。”
安連奚看向近在咫尺,俯視而下的人,無端有種危機感。
薛時野在面對他時向來都會把他放在高處,而自己則仰視着他。因而安連奚鮮少有這般需要仰視才能看見對方的時候。
許久不曾如此,驟然間轉換了視角。
安連奚只覺自己像是被盯上了,後頸被揪住,動彈不得。
“你別這麽看我啊……”安連奚嗓音都低了下來,眼睫不住地眨動着,目光閃躲。
薛時野現在的眼神……
好奇怪。
但是又讓安連奚有種直覺,就好似,他知道對方會做什麽。
然而,內心對此卻沒有半分抗拒的情緒,甚至于……隐隐有些期待。
是因為時間相隔太久了嗎,安連奚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會有主動想要的一天。
正在這時,薛時野在小榻邊蹲了下來,“那這樣看?”
安連奚偏頭望着他,和他輕視。
薛時野看他,輕喚道:“小乖。”
安連奚應:“嗯。”
聲音輕飄飄的,不仔細聽似都能将這一聲忽略掉。
但是薛時野聽見了,他彎了下嘴角,“小乖,臉怎麽紅了?”
驟然聽到他問話的安連奚一怔。
臉紅……
他臉紅了嗎。
薛時野還在說:“小乖,在想什麽?”
安連奚下意識否認,“沒想什麽。”
薛時野:“是嗎?”
安連奚還未回答,只聽他繼續道:“不能告訴我?”
薛時野似乎是真的很想知道他在想什麽,不厭其煩地追問,“可以說嗎?”像是非要得出一個結果來。
安連奚緊緊抿着唇。
這要他怎麽說,他應該說什麽啊……
“薛時野……”
安連奚沒忍住喊了他一聲,喊完他就又閉上了嘴,感覺自己臉都要丢光了。
這道軟綿綿,似棉花一樣的嗓音是誰發出來的。
安連奚不想承認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薛時野眸光暗沉幾分,“小乖,說給我聽。”
安連奚:“說什麽。”
尾音略顫。
薛時野循循善誘,“說你方才想了什麽。”
他像一個極有耐心的獵手,面對可以手到擒來的獵物時卻又游走在對方邊緣,始終沒有要動手的跡象,游刃有餘地牽動着走進自己編織的牢籠中,并樂此不疲。
安連奚還是那句話,“沒想什麽。”
薛時野不信,目光定格在他緋紅的面頰上。
安連奚察覺他的視線落在哪裏,不由再次撩起毯子,往自己臉上蓋,試圖遮掩幾分。
但薛時野不是溫木,怎麽會由着他動作,沒等安連奚把自己的臉蓋住,他的手腕就被對方扣了下來。
安連奚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往薛時野面上落去,觸及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時一頓。
好像……
被看穿了。
薛時野一只手擒住他的兩只手,牢牢握在掌中,一邊挑着唇,用另一個手去勾掩蓋在安連奚身上的毯子。
不知道是因為地龍太熱,還是毯子太厚,熱氣好似将毯子底下熏蒸出了另一個世界,是一個充滿了滾燙溫度的世界。
安連奚的毯子被掀開了一角。
掩蓋其下的淡淡幽香便散了開來,仿佛蒸包子似的,薛時野深深吸了口氣,眼眸微阖。
看着他近乎于陶醉的表情,安連奚不知道要說什麽了,臉頰像是火燒一樣。
“好香。”薛時野不知何時趴到了榻邊,下颚抵着榻沿,和他對望着,沉沉地說了一句。
安連奚無意識地跟着他的話,接道:“什麽香啊。”
薛時野輕笑,“小乖香。”
安連奚已經徹底失了言語,索性閉上嘴,眼睛也慢慢閉了閉。
對方的唇貼了上來,安連奚仿佛受到誘惑般,張開了唇,迎接對方。
房間裏的溫度在升高,無需地龍,安連奚也感覺到了陣陣熱意。
薛時野把他抱回了榻上。
安連奚看着他,依舊是剛才的那個角度,薛時野微微俯視着他,繼而慢慢低下/身。
整個下午,西苑安靜得出奇。
張總管從耳房裏走出來,站在門口,望向站在冷風中的侍從們,“都先下去吧。”
說罷,他又去看跟在身邊的溫木、映恬和映紅三人,“你們也下去吧。”
溫木有些疑惑,“不用伺候了嗎?”
張總管擺擺手,“讓人時刻備着熱水便是,不用伺候了。”
溫木還在後知後覺地思考着為什麽,那邊映恬映紅已經低低笑開,兩人臉上都有些粉紅,溫木一看就明白過來了。
張總管看着三人笑鬧着離開,不禁搖了搖頭。
這個映恬映紅真是……
映紅也就算了,怎麽映恬也跟着胡鬧。還有那個溫木,這麽多回了,還這麽禁不住逗。
張總管最後又看了眼卧房,跟着一搖一晃地走遠了。算算時間,應該至少還要一個時辰。
屆時他再過來。
院外的動靜自然逃不過薛時野的感知,但他眼下卻是全然顧不得這些,只一味注意着身/下的人。
“小乖……”
薛時野低喚,“可以了嗎?”
安連奚閉着眼睛,“可、可以了。”
結果剛一動,他就‘嘶’了聲。
安連奚這一病花了不少時間,薛時野心疼他,也沒動他。如此一來,眼下又費勁了不少。
段神醫送過來的藥膏一瓶又見了底。
薛時野額角都沁/出了汗,等着安連奚開口。
只要對方不開口,他就不會有任何動作,即便已經感覺快要到極/限了。
好半晌,安連奚才松了松抓在他手上的指節,留下幾道深深的印子,緩聲開口:“好……了。”
說完,安連奚就不再去看薛時野。
但這也由不得他看不看,薛時野的臉總是會浮現在他腦海,以及他現在的樣子。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
外間傳來了一聲詢問。
是張總管,對方來問他要不要用水。
薛時野朝外說了一句:“先備着。”
張總管一頓。
他還以為自己算的時間已經足夠準了,沒想到竟是出了錯。
張總管讪讪的,“老奴這就退下。”說完,他跑得飛快,看起來慌的不行。
張總管委實慌,他這一出錯,可別打擾了兩位主子才是。
事實上,張總管掐着的點确實不多不少。
只是,他忘記計算了其他時間。
薛時野皺眉,看着被自己弄紅的地方,慢慢地往捂着眼睛的人看去一眼,低聲開口:“還要上藥。”
在安連奚生病前,薛時野後面那幾次只需要注意一些便不會搞得太過紅/腫,也就無需上藥。如今時間間隔太久,準備的時間也變了,又變得和最初一樣。
安連奚:“那就上。”
他這話說得很急,手也不肯放下來看薛時野。直到聽見他說好,安連奚這才放下手,結果就看到薛時野還挺着他。
“你別看了。”安連奚想讓人走開。
薛時野撇來一眼。
那眼神,安連奚急得想把人踹開,結果就被抓着腳/踝親了親足/尖。
安連奚只能催他,“你快去。”
薛時野這才把人又往被子裏攏了攏,“這便去。”
藥膏很快就拿來,安連奚可以聽到他打開瓶蓋的聲音,想到上藥的時候又會……
只能再次把臉蓋住了。
大概又過了兩刻鐘,西苑這邊才有動靜,張總管看着幾人送了熱水進房,開始回憶這一次的時間,下回好再有個參照。
也是實在過了太久,張總管原本心裏有一套标準,眼下突然被打亂,又得重新計算。
如此嚴謹,這也是他在這太子府中穩坐大總管之位的原因之一。
等到張總管可以入屋的時候,就見他們太子一個人拿着毛巾端着盆走出來。
見狀,他連忙上前結果。
薛時野悄聲道:“退下吧,不必伺候。”
張總管一聽就知道這話的意思,于是也跟着放輕了動作,并不答話,只恭敬地點點頭,端着水盆往外間去了。
薛時野見人離開,待房門合上,他這才往裏間走去。
床榻間,安連奚睡在中間,閉着眼睛乖乖躺在那裏。安靜乖巧極了,面上還有些紅潤。
薛時野走上前摸了摸他額頭,溫度有點偏高,但應該不是發燒,而是其他原因。
凝視良久,薛時野才輕聲說了一句,“辛苦了。”
可惜無人聽見。
薛時野脫鞋上榻,從身後把人抱住,兩個人嚴/絲/合/縫地嵌在一起。
安連奚一覺睡到下午,剛睜開眼就聽到薛時野道:“醒了?”
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安連奚腦子裏想的還是先前午後的事,只能輕輕應了一聲,“嗯。”
薛時野:“起來用晚膳。”
原本他想着,這人要是再不醒,他就把人叫醒了。
午膳都沒用多少,又折騰了那麽久,肯定餓了。
晚膳小廚房那邊随時溫着,只需主子們傳膳即可。
安連奚感覺了一下,是有點餓了,“好。”
晚膳他倒是多吃了一點,只不過吃完沒多久又開始犯困。
薛時野見狀不疑有他,抱着人就回了榻上,低語道:“可是累着了?”好像怎麽也睡不夠似的。
安連奚勉強睜開眼看了看他,眼神像是在說‘這還用問嗎’,薛時野便親了下他額頭,“我的錯……睡吧。”
薛時野的懷抱溫暖,且極具安全感,安連奚這會正困着,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不多時,薛時野看了眼外間,起身朝外走去。
他站在門邊,嗓音疏淡:“何事?”
暗邢隐匿暗處,半跪垂首。主子的聲音明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無端讓他覺得威儀更甚以往,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場愈發讓人無法招架。
“回主子,是麗妃那邊有動作了。”
薛時野挑了下眉毛,“哦?”他原以為,最先按捺不住的會是他那幾個廢物兄弟,不承想竟是沉寂許久的麗妃。
薛慕辰已經廢了,這個麗妃投奔皇後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暗邢斂下思緒,道:“麗妃打算在祭天之日行動……”
薛時野看他。
暗邢捧上一個讓薛時野看了一眼就覺得熟悉的東西——正是安連奚送給明康帝的黏土小人,是擺在朝陽宮裏的那個。
見他看來,暗邢手指一動,小人的腦袋被掰開,寒芒一閃。
薛時野定睛看去,只見那黏土的髒腑中被銀針占滿。
做完這些的暗邢垂着頭,落在身前的視線似乎能夠将人洞穿,他不敢多看,甚至于呼吸都放到了最低。
這個麗妃,針對主子便算了,還把主意打到了太子妃身上,真真是不知死活。
薛時野眸色沉了沉,攏在袖中的那只手手背上青筋暴起,薄唇一起一合。吐露出來的話語卻似冰碴子般砸落地面,讓暗邢這種老江湖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既想死,孤便成全她。”
暗邢呼吸一滞,房門在眼前合上,最後又一句話傳入耳中,“讓她和敏嫔一樣。”
敏嫔。
太子府中的暗室中,一個被削去了四肢浸泡在充滿了藥水的壇子裏,頭發披散的女人映入暗邢腦海。
那個壇子中的藥水,足以保對方百年不死。
然而這百年,對方都只能這般生不如死地活着。
收到命令的暗邢默默退下。
龍有逆鱗,觸之即死。
太子妃便是主子的逆鱗,麗妃既然打了太子妃的主意,那就得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
安連奚醒來的時候,薛時野還在榻上,一只大手正替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腰,見他醒了便望過來,眼神幽如深潭。
“太子……”安連奚感覺到他有些不對,“你怎麽了?”
下一刻,薛時野便朝他笑了下,不答反問:“睡好了?”
安連奚遲疑點頭,旋即又有點不好意思,“你不會給我揉了一整晚腰吧?”因為他居然一丁點不适都沒有。
薛時野并未回答,但這基本上就是默認了。
安連奚心頭似淌過一陣暖流,“下次不要這樣了。”
薛時野:“小乖說的不算。”
安連奚知道他這是拒絕的意思,有些無奈,起身後又問:“今天你又不去上朝?”
薛時野看着他,“你這樣,我不放心。”
他這樣……他什麽樣?
安連奚喉嚨動了動,“哦……”
反正薛時野經常不去,父皇應該也都習慣了,安連奚末了道:“那你下次去的時候,幫我把東西給謝景将軍帶去吧。”
安連奚說完就坐了起來,但是久久都沒聽到回應。
且薛時野居然沒有第一時間過來給他穿衣,雖知道這不是對方該做的,可安連奚還是有些詫異,轉頭看了眼。只見薛時野眸色深深,正不言不語地望着他。
安連奚一時語塞,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那個……其實我自己送、”
話剛說到一半,薛時野便猛地堵住了他的唇。
安連奚被親了好一會,推開他氣喘籲籲道:“我還沒洗漱!”
薛時野擦了擦他嘴角,“小乖是香的。”
聞言,安連奚沒話說了,耳朵紅紅的,“你幫我送又不肯,我自己送你也不讓,那你想要幹嘛……”
薛時野抱着他,喟嘆了聲,“想要你。”
安連奚整張臉蹭地一下紅起來,“昨天……昨天不是才剛、”話到這裏他就停了,說不下去了。
聽罷,薛時野不由低低笑開,“好,我送。”屆時把沈玦叫過來,讓他送過去。
安連奚點頭,滿意了,“你知道就好。”
薛時野捏捏他的臉,這才讓人送水進來,待兩人洗漱一番。
溫木便端了湯藥過來。
薛時野接過,遞到安連奚唇邊。
不知怎麽回事,往常裏喝慣了的湯藥,安連奚今天一聞就緊緊皺起了眉頭。他覺得味道怪極了,直往鼻子裏沖,讓他胃裏一陣翻湧。
安連奚:“不想喝……”
薛時野:“怎麽了?”
他看着安連奚臉都皺了起來,自己端起碗抿了一口,“和平日一樣。”以往湯藥送上來小乖都會乖乖喝下。
薛時野把湯藥往前送了送。
味道又近了,安連奚別過臉,差點吐出來,薛時野當即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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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