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感覺你遠去的腳步,看不到,不能留住。

——不确定,那一刻我們真的動了心。

******************************************

宗宇平生頭一次做這樣一件在他看來既無聊又很重要的事——遠隔重洋替老板和自己購買席語舒新專輯發行首次演唱會的入場券,然後萬裏迢迢跟随老板由美國飛到中國觀看表演。

演唱會入場券不好買,他還是費心弄了兩張前排正中的;老板的行事歷程很密集,他也費心挪出三天空閑的時間。沒辦法,依老板目前的行為來看,那位開演唱會的小美女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很高,搞不好将來會是他的老板娘,多用點心思絕對錯不了。

所以,中國傳統節日——中秋節的第二天,農歷八月十六日,公歷九月十九日那天夜裏七點三十分開始,宗宇陪老板坐在北京某個體育場館裏,此生第二次現場觀看明星演唱會——還是同一個明星的演唱會哩。

認識偶像本人待遇就是不一樣!

當歌迷們熱烈高呼偶像的名字,切盼偶像早點現身之際,宗宇和老板居然被現場工作人員請到了後臺,近距離面對今夜的主角——席語舒。

****************************************************

演唱會現場令席語舒有些始料未及。

這個始料未及不是說突然發生什麽意外,也不是來自空前爆滿的上座率,而是,她偶然悄悄從後臺觀望前場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他——龍晔!

他——也來了!

她料不到會在自己的演唱會上看到他,他顯眼地坐在前排,不需要第二眼,她就看清了他,認出了他。

她想不到這麽快就能重見他,還以為會在往後無限期而不可知的某日才能相逢,因此稍稍感到手足無措。但,最初打定的主意始終沒有更改:無論如何,她應該把翡翠指環還給他。

離開唱還有一些時間,演唱結束所有人都只顧離場,身不由己的她也一樣。所以,她要見他,把翡翠指環還給他,只能趁現在。

Advertisement

于是,席語舒請了個工作人員去前場把龍晔請到她的化妝間。

龍晔很快就到了。

在白茹和昱倫疑慮的目光中,席語舒堅持單獨和龍晔談話。

現在,在空蕩得只剩下兩個人的化妝間裏,他們開始了對談。

“你好!龍晔!謝謝你來看我的演出。”席語舒大方地先向龍晔打招呼,一點不若平時的內向寡言。可以說,她是典型的多重性格的人,平時看來羞澀,但在舞臺上,即使只是接近舞臺的範圍裏,則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直率地表現自我。

“祝你演唱成功!舒舒!”龍晔雙眸平靜地看着席語舒,嘴裏平靜地說着客套話,心裏——卻不能不驚嘆她的美麗。

現在的她,穿一身黑色的演出服,修身黑色長褲襯出修長筆直的雙腿,絲綢無袖上衣裸露出雪白的雙臂,使高挑的身段更加亭亭玉立,宛如玉樹臨風;一張不沾脂粉的小臉,肌膚勝雪,唇紅齒白,完全呈現天生麗質;形于外的氣質有些清冷、有些酷帥,更有些妩媚,複雜卻又相融得和諧;幹淨、清爽、利落的舉止有時的确會令人産生分不清性別的恍惚,但定睛細看,明眸皓齒的俊美容顏又全然是女兒态的。

她,真的非常美,每一個表情,每一種姿态都別具韻味,迷魅、動人、光芒四射……像一面多棱鏡,每一個角度都能放射出不同的美麗與迷幻,不是僅憑……一兩張畫像就能勾畫出所有美好的。

“謝謝!”席語舒又致謝,然後不再遲疑地展開捏在手心裏的翡翠指環,手心向上平托着送到龍晔的眼前。

發現龍晔的身份後,她把翡翠指環從大拇指上取下來,再也沒有戴回手上。但因為記着要交還給龍晔,于是特地用一條絲線把它拴住,挂在脖子上,龍晔進來之前,她把翡翠指環從脖子上摘了下來,所以,現在才能很方便地交還給他。

龍晔看着席語舒的動作,沒有立即回應,原本就深沉難測的黑眸更加深沉了。

“我把翡翠指環取下來了,謝謝你願意交給我保管一段時間,但它是你的,我不能接受!請你,把它拿回去吧!”席語舒看着龍晔深沉的黑眸,想從他的雙眼中看到一些什麽……但什麽也看不出來。他把翡翠指環給她,也不過一時興之所至,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是吧?

這樣——就好!

她并不願随便輕賤別人的心意,即使那些心意不一定是她想接受的。

“你總是常常退回歌迷送的禮物?”龍晔沒有從席語舒手心裏取回翡翠指環,雙手以随意的姿态插在西裝褲袋裏,開口問她,問得很淡,像平常一樣,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轉變。

“你不是我的歌迷!”她記得他沒有否認過這點,所以始終認定。

“如果我是呢?”他定定地注視她,聲音轉為凝重,“你也不願意收下!是這樣嗎?”

他眼神中、語調中有某些東西令席語舒深感迷惑,卻沒有時間仔細探究,她很快就要上場演唱,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想些有的沒的。今天,只要把翡翠指環還給龍晔——就好了。

所以,她肯定地回答他,“是的!”

“聽說,送出的東西是不可能收回的。”龍晔微微低下頭看着面前如小白楊般傲然卓立的女孩,她的臉上有種堅持自我的神态,仿佛從不輕易為任何事物所動。她,不再是那個有着羞澀脆弱氣質的小女孩,而是卓爾不群的耀眼明星……愛她的人太多、太多!她從不缺乏關愛!因此,也不會渴求關愛!

“我很感激!但是很抱歉!仍然必須請你收回。這不是我應該接受的物品。”席語舒久久地托着那枚翡翠指環,龍晔沒有伸手拿回去,她——也不肯縮手收回來。無論如何,她必須把翡翠指環還給龍晔,“我不能平白無故接受別人的贈予,翡翠指環原來是你的随身物品,我——不能随便要!”

她已經說得這麽清楚,這麽明白;他也應該清楚,也應該明白了吧?

“是這樣——”龍晔淡淡地掃了眼席語舒手心裏的翡翠指環,才擡起黑眸直視她,靜靜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明白!并淡然地接受!仿佛從未經歷之前種種,仿佛給予與收回都是興之所至,根本不必經心。而她,在退回他的贈予之後,沒有松一口氣的惬意,反而……心髒倏地莫名縮緊,突然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有種沒做好準備就上場表演的茫然,更像演出砸了之後的沮喪。

為什麽會這樣——

“舒舒,舒舒,上場時間快到了!你快點!”化妝間的門被急促叩響,然後傳進白茹焦急的聲音,以及門鎖扭動的聲音。

沒時間了——

不想太多,席語舒迅速抓起龍晔的手,甚至沒時間顧及自己的動作有多冒失多粗魯,迅速翻開他的手掌把翡翠指環放入他的手心。

“舒舒——”昱倫已經等不及地推開門,探進頭來。

“希望你喜歡我今晚的演出。”席語舒垂下雙手,為了彌補自己的失禮與歉疚,以及某種晦暗難解的情愫,盡力輕松而友好地綻放一個微笑,又說:“龍晔,看到你來,我很高興,真的,謝謝你!”

她的笑容非常美,即使只是淡淡的,也雲淡風輕得像怡人的晴朗秋日。

“我會盡力做一個忠實的觀衆。再次祝你演唱成功!”龍晔微微點頭告別,将翡翠指環收入口袋,率先走出去。

席語舒目光怔怔地跟随龍晔的身影,還沒完全從龍晔的離開中反應過來,昱倫和白茹已經拉着她,一邊走出化妝間一邊吩咐她做上場之前最後的準備。

席語舒迅速收回所有雜亂的心思,全神貫注于即将到來的演唱。很多人總說她天生就是屬于舞臺的,的确,在面對舞臺時,在舞臺上時,她總能輕易抛開外界許許多多不必經意的或是必須經意的,在流轉的燈光下,在震動的音響中,只記得——歌唱與舞動!

****************************************************

宗宇雖然跟着老板一起走進後臺,但沒有接近化妝間,自然不曉得老板和小美女談了些什麽,從老板的神情上也分析不出,不過他猜測倆人的進展應該不錯。老板極中意小美女,而就他所知,還沒有哪個認識老板的女人芳心不為老板跳動,不管是明張目膽大發花癡的,還是暗送秋波欲迎還拒的,目的全一致。

所以,宗宇認定,他與老板的行程大有可能會耽擱,他甚至做好再度調整老板行程的心理準備。

但——

宗宇發現自己越來越不理解老板了,對老板的心意他更摸不着邊了。他以為老板至少會與小美女約約會,最不濟也要騰點時間喝喝咖啡增進感情什麽的,畢竟小美女是公衆人物,自由活動的時間少,又不能随便面對大衆,想要馬上來個溫馨浪漫的幽會有點難度,但——他又自以為是了!

老板居然聽完演唱會立刻決定馬上飛回美國,根本沒有稍做停留的打算,令他差點當場傻眼失态,更令他大大懷疑起自己:莫非近而立之年的他早衰啦?智力退化啦?不會這麽慘吧?

不管宗宇內心怎麽嗚呼哀哉為自己苦惱,他還是不露聲色辦妥一切,在席語舒的演唱會結束之後迅速與老板飛回美國。

*****************************************************

德克薩斯的牧場上,龍九已經陪着龍晔策馬狂奔了一天,從清晨露水未幹到現在太陽西斜,毫不誇張地說,他們丈量完牧場每一寸土地。

但是,龍晔還沒有罷休的跡象。

他已經騎得太久了——

龍九擔憂的目光跟随着前方馬背上龍晔的背影,不是憂慮他胯下駿馬由于長時間的急馳累得鼻噴白氣,體力不支,也不是憂慮自己重傷後的身體,而是——主人糟糕的心情。

雖然,龍九六月份時被殺手冷槍擊中胸部,重傷一場,但憑着年輕及優異的體質,很快恢複了健康和強壯,這才能夠重新跟随龍晔,也才能夠重新跟随龍晔在遼闊的牧場上策馬追風。

龍九的身世并不平坦。他的父母都是華裔,雙雙到美國謀生,創業未成先後意外去世,龍九自小成為孤兒流落街頭,在貧民窟的黑巷裏艱難求生,十歲時被龍晔收留,經過嚴苛的訓練成為他身邊最重要的貼身保镖,在龍九的心目中,龍晔無異于再生父母,是他此生誓死跟随的主人。

向來,龍晔吩咐的,龍九都盡心盡力完成,沒有吩咐的,他無能為力,如同現在。

龍晔喜歡騎馬,在他德克薩斯州的牧場裏,養着為數衆多的賽馬,工作之餘,騎馬是他的一項休閑。但只有龍九才清楚,優雅揚鞭任馬兒自由奔跑是主人纾解工作煩勞郁悶的休閑享受;不顧一切策馬狂奔則往往是發洩情緒的方式,在把馬和自己累個半死的同時,他躁動的情緒往往也随之平靜,心情恢複如常。

主人現在的心情很糟糕,龍九完全體會得到。

作為龍晔身邊第一號貼身保镖,龍九完全可以說是龍晔最親近的親随,或者可以說,龍晔最隐秘的隐私幾乎都不瞞龍九,所以,龍九非常清楚主人心情糟糕的來源。

唉!要多久,主人的心情才能恢複如常?

龍九正想着,龍晔卻倏地勒緊缰繩,立住馬步,人也随即翻身從馬上跳下來,立在馬頸旁輕輕撫摩疲累的馬兒散亂的長鬃。

這匹馬名叫“金星”,高大矯健,渾身馬鬃黑如子夜,額頭上卻有一撮金黃色的毛發,狀如星星——這正是它得名的原因。

“金星”是牧場裏跑得最快的賽馬,也是龍晔最鐘愛的一匹馬。

“金星”從沒有如此長時間被主人驅使,體力極度消耗的疲累令它注視主人的眼睛裏蓄滿淚水,看起來溫順而可憐。

龍晔撫摸着馬兒,眼中不由泛起憐憫,他心愛的事物并不多,“金星”是其中的一個,因為自己的心情而折騰馬兒,實在不應該。

“回去吧!”

龍晔對跟在後面的龍九說,挽着馬缰緩步返回來路。

龍九跳下自己的馬,牽着馬跟在龍晔身後兩步遠的地方,随同漫步。

天邊,晚霞紅豔豔地燃燒。曠野,臨晚的風清爽地吹過牧草。一切,平和而安靜。

主人的心情應該好轉了吧?龍九想。

**************************************************

風之舞者風荷曾經猜測龍晔住在龍氏機構裏,她也算猜對了一半。

龍氏機構八十層高的辦公大廈裏,用于工作性質的樓層只到達第六十九層,七十至八十層的空間則完全是不為常人所知的世界。因此,龍氏機構大廈的工作電梯只能搭乘到第六十九層,七十層到八十層必須搭乘另外的電梯,而這另外的電梯入口并不好進入,理由是:

首先,電梯入口在第六十九層,那裏恰好是龍氏最高決策中心——總裁辦公區,這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随便便進出的地方。

其次,進入電梯必須經過特別的智能識別,例如高科技電影裏常演的指紋識別,聲音識別之類。

再次,得經受龍一到龍十二這些貼身保镖的考驗。

所以,風荷如果有幸了解龍氏機構大廈七十到八十層的內部構造的話,先前大概不會心存僥幸做無謂的闖入了。

而其實,龍氏機構大廈七十到八十層的空間只能算龍晔工作繁重時期暫時居留的處所,閑暇一些的時候他大多喜歡住在比較有家居況味的平常住宅。

在這些樓層裏,龍晔的私人地帶在第七十九層,其餘一些空間有的由他的貼身助理和貼身保镖占據,有的則用作消遣所在,比如:健身房、競技場、室內游泳池、小型電影院等等,等等,只要外面有的休閑運動花樣,在這裏大多不缺。所以,能在這裏找到一處擊劍場也就不奇怪。

現在,正是龍晔與龍九手持西洋劍互相擊打的時候。

龍九這個人很有天賦,用武俠小說家常用的筆法描繪形容就是:天生異禀,練武資質絕佳。學習和使用任何武藝方面的技能對他而言,都能輕輕松松掌握并達到高段位,耍西洋劍也一樣。

武藝方面龍九少有對手,不過西洋劍嘛,他倒不想自認絕頂高手。他西洋劍的啓蒙老師恰好是龍晔,平時的對手也是龍晔,這個世界并非每個人都是習武天才,所以嘛,龍九在學習西洋劍時覺得能夠抵擋住龍晔的進攻就足夠了,因此,從水平上來講,龍晔與龍九的劍法不相上下,正好打成平手。

龍九是左撇子,用左手劍。這也是龍晔喜歡和他當對手的原因——他也用左手劍。

此刻,倆人娴熟地舉劍進攻、回劍抵擋,跨步向前,後退躲閃,說是對打不如說更像練習。他們對對方每一招一式都了然于心,不管對進攻者而言還是抵禦者來說,絕對不會判斷失誤,失手傷及對方或自己受挫,但——

龍九快步挺進兩步一個斜刺,龍晔橫劍去撩時,龍九驚愕地看到,自己的劍并沒有與龍晔的劍相接觸被震蕩開去,而是毫無阻礙直直刺向龍晔的臂膀——他拼命遏止自己的力道,拼命想收回自己失速的劍,但距離太近,根本不可能,他的劍尖還是劃過龍晔的小臂,随即帶出一條血痕。

“龍總……”龍九迅速丢開自己的劍,捧住龍晔的手臂。龍晔袖子被劃開的地方,清清楚楚現出一條十多公分長的傷痕,沒有深及肌肉,但也絕對不是淺淺劃過皮膚表層了事,現在,傷口正密密滲出鮮血,漸漸浸濕衣袖。

他,竟然傷了自己最尊敬的人,他這只該死的左手……

龍九猛然單膝半跪在地,右手閃電一般撿起剛才抛掉的劍……

“住手!”龍晔低斥一聲,迅速用手裏的劍撩開龍九刺向自己左手小臂的劍,由于突然發力,受創的傷口頓時湧出大片鮮血,滲透雪白的袖子滴落到地上。

“我……”自殘受阻的龍九半跪在地,擡眼仰望龍晔,眼底滿是愧疚與自責的水光。

“龍九,你曾發誓生命屬于我。除了我,任何人無權處置你的身體,包括你自己。”龍晔平淡地說,擡起自己受傷的手看了看,眉頭并沒有皺一下,仿佛手臂上增添的不是真正的傷口。

“龍九該死!”龍九低下頭,随着他的低頭,一滴不是血的液體和龍晔的鮮血同時掉落到地上。

“傻孩子,我沒事了。”龍晔拍拍半跪在地他幾乎視若兒子的年輕人,丢開手裏的劍,心情,反而輕松了。

這世間,沒有什麽是不能失去的,例如鮮血,或者生命。

每一個人,真正能掌控的惟有自己吧?無論把自己交出去,還是做自己的主人,都取決于心靈的決定,強求不了的。

************************************************

龍晔走進密室,打開那只大箱子,将手裏的翡翠指環放進去,立刻,指環淹沒在各類光彩奪目的金銀珠寶中,不仔細找,根本看不到了。

先祖的遺物,就讓它秉承自己原先的使命吧!

龍晔關上大箱子,又打開小箱子,把龍曜手劄和那張不知名少年的畫像也放進去——

其實,說畫像上的少年不知名并不對……當初見到這張畫像,他驚詫于畫中人的清新絕美,從不為任何人跳動的心輕易被畫中人打動了,即使他根本不清楚畫中人是少年還是少女,即使——那只是幾百年前的一張畫像。

後來,他看龍曜手劄,莫名的,他真切感受到龍曜心底深沉的愛戀與執着,為着那個叫闵懷珏的女子。所以,他想知道,是怎樣一個女子牢牢束縛那個與他長着同樣一張臉孔的先祖的心?為此,他特意回到中國——幾百年前曾是先祖天下的地方,到博物館昭明王朝館裏,找尋想要的答案,未曾料到,所見的一切令他瞠目結舌——

昭明王朝館裏,陳列許多前朝遺物,他眼裏看到的只有一張古畫像,畫像裏清雅絕美的女子,臉孔與他手裏畫像上不知名少年的臉一模一樣!

但,那張畫像裏的人不再是不知名的了,畫裏的女子名叫——闵懷珏!

闵懷珏——龍曜的皇後、妻子!

畫像是龍曜親手為闵懷珏所作!畫上清楚地蓋着龍曜的印鑒,也清楚地标示:正劭十三年正月十六日賀珏兒芳辰所作。

沒什麽可懷疑的了。

原來,他手裏不知名少年的畫像是——闵懷珏的畫像!那少年,其實就是闵懷珏:一個風華絕代,卻又紅顏薄命的女子,他的先祖龍曜癡癡愛了十四年卻無法“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又癡癡懷念了十一年誓言此生不渝的愛人。

從來,帝王只伴随着昏君或明君,寡情或多情的評價,不曾想,他的先祖中有這樣一個不為人知的癡情漢。

他,是動容的。為着與龍曜相像的臉孔,也為着那個美得卓絕的女子。

所以,後來,當他無意中看見席語舒的雜志封面,真正驚呆了!

從不相信命運輪回荒唐之說的他那一刻不得不懷疑:冥冥中誰在刻意安排一切?

他與先祖龍曜長着一張相似的臉,席語舒與先祖的皇後闵懷珏長着一張相似的臉。幾百年前,他的先祖與闵懷珏糾纏在一段難解的情緣中,現在,他迷上同樣一張臉。

因為這樣一種難解的迷惑,他開始留意那個遠在中國的女子,也開始恍惚相信命運,漸漸以為她同樣屬于他,甚至在未相識之初本能地将她納入羽翼……

但是,他錯了!

正如他雖然長着龍曜的臉卻不是龍曜本人一樣,席語舒也不是闵懷珏。

龍曜與闵懷珏幾百年前的愛情早已逝去、煙消雲散,他的動容不過是在龍曜手劄的字裏行間自我催眠,入戲太深而已!

龍晔扣緊箱子,把那些被不小心翻出來的往事又重新封存回歷史。那些塵封在歷史中的往事,原本只是往事,不小心被翻出,也只該拿來品讀,當不得現實,倒不得帶。

一切,原本就不存在!

龍曜是龍曜!龍晔是龍晔!闵懷珏是闵懷珏!席語舒是席語舒!

他們毫無關系!

不!應該說!龍晔與席語舒毫無關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