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對外交涉部的工資是由妖族監察局直接發放，而收入則是由單位部長自行管理使用。

窮說不上，甚至比一些小門派還要有錢。

張羽飛常常想不明白，部長究竟把錢花到哪裏去了，竟然連個椰子都不舍得買。

“算了，我不喝就是了，”贏勾也不生氣，身子一歪依靠在長椅上，但那表情就像是在說，下次還搶。

張羽飛嘆了口氣，從乾坤袋中拿出登記薄，把夾在裏面的那張宣傳單遞了過去，“馬戲團有問題，還需要暗中調查，我懷疑他們過來有其它目的。”

贏勾輕咳兩聲後坐直身子，未束起的長發随着他的動作從後背滑落到地上，他在看過上面的節目單後，有些不解的朝着張羽飛問道，“這張紙有什麽問題嗎？”

“應該有吧，”張羽飛也不确定，主要是當時惡魔的動作實在可疑。

贏勾挑眉，眼神中帶着不可置信，“小羽飛，你什麽時候也變的這麽不靠譜了？”

“所以部長你也沒看出點問題來？”張羽飛從贏勾手中接過那張紙，對方調侃的話他直接裝作沒聽見，準備明天再找單位其他同事幫忙看看。

贏勾單手托着椰子，繼續喝自椰子水，像是想到什麽，突然開口說道，“小羽飛，馬戲團那邊你可以讓煌久幫你盯着。”

“部長，那報酬誰出？”張羽飛雖然才來對外交涉部一個多月，但已經摸清了贏勾扣門加省錢的套路，部長這是又想不花錢找人幹活了。

玄門和妖族有約定，一般妖族只要遵守人族的法律法規，就能去到人類城市生活。

但被認定為兇獸的大妖，必須和玄門中人締結平等契約受到約束後，才能去到人類城市。

而煌久，就是和張羽飛締結平等契約的兇獸，大妖畢方。

贏勾眼神中透露着算計，過了一會後說道，“你回去申請下外勤補貼，到時候發到你卡裏，這不就行了。”

Advertisement

按規定，對外交涉部在工作中如果需要請外援，費用由自己部門承擔。

但讓張羽飛申請外勤補貼，那就是工資的一部分，錢就變成妖族監察局出了。

這種事贏勾不是第一次幹了，監察局局長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了贏勾的這些無傷大雅的小算計，張羽飛更不會多說什麽。

～

在把今天下午發現的問題彙報完後，時間已經七點多了，食堂早就沒飯了。

張羽飛回到公寓時外賣已經擺在桌子上，煌久正刷着手機吃着自己那份，見張羽飛進來随口問道，“怎麽回來這麽晚？贏勾那個周扒皮又讓你無償加班？”

“這次有工資，”張羽飛把留給煌久的那個椰子拿了出來，坐下後才解釋道，“部長給我批了外勤補貼。”

本着加班補貼不能少的原則，張羽飛果斷提出了外勤補貼多加一天的要求。

在得到部長可以的答複後，打工人積攢了一天的怨氣得到了暫時的釋放。

這不是錢多錢少的事，有工資的付出和沒工資的付出，對打工人來說完全是兩種心情。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吃過晚飯，張羽飛在扔掉垃圾後才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煌久。

“師叔，切爾奇馬戲團肯定有其它目的，從位置來看，我猜測他來山海市的目的大概率跟妖族有關系。”

煌久最開始是和張羽飛師門的一位長輩締結的平等契約，在那位長輩仙逝後，締結契約的人才換成張羽飛。

雖然契約的對象換了，但煌久在師門的輩分沒變，張羽飛跟其他師兄弟，還是照舊稱呼煌久為師叔。

聽完張羽飛的話，煌久沒有絲毫猶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那我明天一早就去，你幫我記好日期，別少算了錢”

煌久和贏勾一樣，對掙錢有着很深的執念，這也是張羽飛敢直接替煌久答應下來的原因。

但有一點不同，煌久雖然雁過拔毛，但在花錢上要比贏勾大方太多，張羽飛師門最窮的時候，煌久一個妖撐起來整個門派的花銷。

～

清晨，太陽剛升起，畢方就變成巴掌打的小鳥從窗戶飛了出去。

原形是鳥的妖族可以無視城市禁飛的規定，這是其它妖族羨慕不來的。

煌久在馬戲團旁邊找了顆高大的椰子樹，開始自己的監視工作。

另一邊，張羽飛在打過上班卡後，就去找同樣負責外勤工作的大妖巴蛇。

“小羽飛，你這宣傳單哪裏來的？”傅青又聞了一下上面的味道，确認無誤後說道，“上邊有蛇族留下的氣味，只是這氣味我分辨不出是那一族的。”

張羽飛簡單講了一下昨天在馬戲團的發現，說完才朝着傅青問道，“這上邊的氣味有沒有可能是在傳遞某種信息？”

“不同種族之間傳遞信息的方式有很大區別，這點我無法确定，”傅青說到這裏，又專門提醒到，“不過你可以去找蘇姐，讓她幫你查下山海市還有沒有其它蛇女，我想同族應該能辨識出來。”

這一點張羽飛之前倒是沒想到，他收好宣傳單，在和傅青道謝後就往一樓的辦事大廳走去。

只是還沒到一樓，手機先響了起來。

“羽飛，這邊有個巫師非要帶着掃把入境，問了半天說是送給你的禮物。”對外交涉部在海關設有一個檢查口。

巫師因為血統特殊的關系，也被歸到了非人類之中。

張羽飛在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就猜到了來的巫師是誰。

“張，你快過來，”電話那頭隐隐傳來巫師着急的聲音，“他們說，要扣下掃把，可這是我補給你的生日禮物。”

果然，是卡利。

張羽飛只能讓同事先把手機遞給自己的好友，“卡利，那兩位工作人員和我是一個單位的，他們不會扣下掃把。”

“真的嗎？”卡利個性比較單純，尤其對朋友向來是無條件的信任，但這次大概是被負責值崗的大妖吓到了，忍不住催促道，“那你能快點過來接我嗎？”

“張，我原本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給你惹麻煩了。”

張羽飛只得加快腳步朝着單位大門走去，面對好友的自我檢讨，他有些好笑的說道，“這算什麽麻煩，我在過去的路上，半個小時就到。”

挂斷電話，張羽飛只能先給蘇姐發個消息，等回來後再繼續調查。

～

對外交涉部離機場的位置不算太遠，張羽飛趕到時，卡利正緊緊抱着掃把坐在椅子上等他，一頭紅發亂糟糟的。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張羽飛先去給同事道了歉，在危險物品确認單上簽字後，才把可憐巴巴的巫師接出來。

西方大多城市準許低空飛行，對外交涉部為了以防萬一，特別在入境規則中增添了一條，不準許攜帶任何飛行工具入境。

掃把做為巫師人手一個的飛行工具，被加紅印在違禁物品清單的最前邊。

～

卡利是張羽飛在倫敦留學時認識的好友，之前也曾來過山海市兩次，對這裏還算熟悉。

等上了出租車，張羽飛這才說道，“我先送你上山，明天休息再帶你出去玩。”

卡利伸手撓了撓自己亂蓬蓬的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不用管我，先去上班吧，上山的路我還記得，我自己過去就行。”

張羽飛想了下，便和司機說到，“胡叔，麻煩你先送我回單位，再送我朋友去鳴陽山。”

“沒問題，”司機是狐族的，經常在檢查口外等着拉客，主要是為了推銷自家的特産。

張羽飛倒是不擔心卡利會被宰，胡叔賣的鹵雞價格雖然貴上一些，但味道确實不錯。

“胡叔，你車上帶的還有鹵雞嗎？”想到自家師叔要在馬戲團那待上一段時間，張羽飛幹脆先買上一些，讓煌久抽時間回家一趟給帶走。

儲物空間價格昂貴且稀少，能用起的人不多，張羽飛的乾坤袋還是煌久不知從哪弄來送他的。

再加上出租車後備箱還留出放行李的地方，胡叔一次也帶不了多少。

“車上還剩三只，要是不夠的話，下午我再給你送一趟。”

胡家養了不少雞，開了專門的鹵雞店。

一年的收入在普通妖族裏算是不錯的，但是胡家要養的孩子實在太多，光是到了上學年齡的就有三窩，店裏不忙的時候胡叔就會出來開出租車順帶送貨。

張羽飛算了一下，馬戲團那邊短時間內估計不會有動靜，幹脆直接訂了二十只讓胡叔給送到海邊，省的煌久再回來一趟。

～

對外交涉部的一樓是對外窗口，主要負責辦理西方非人類入境信息審核，以及信息登記等。

非人類入境後不管是工作，租房，還是旅游，都需要提前向對外交涉部報備。

這麽做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保護普通人類生活不受幹擾，同時準确的信息還有助于對外交涉部在例行檢查時增收。

因為部長贏勾針對西方非人類設定了名目繁多的罰款項目，稍有不慎就會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