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而另一頭的戚嘉言，飛機剛剛降落至穆城的機場，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宋珮寧。

那一天他們不歡而散，戚嘉言想給他們彼此冷靜的時間，而他又是當天晚上的飛機。可他沒有想到他打宋珮寧的電話，竟然會是無法接通。

而當戚嘉言的手指還停留在撥號的界面，正準備重新撥號的時候，韓睿的電話很快打了進來，他順勢就接通了的電話。

“戚哥，晚上和星銳的那個項目你來嗎？”

“星銳？”戚嘉言眯了眯眼，從鼻腔裏輕哼了一聲，“他們肯談了？”

“擺譜擺太久再想拉下臉來就難了不是，”韓睿道，“他們也不傻。”

靜默片刻，戚嘉言問：“在哪？”

“地址我發你啊。”

韓睿挂斷電話後，戚嘉言很快收到了他發來的地址。

他瞄了一眼屏幕，很快退出，再次打開了撥號界面。

再次撥打宋珮寧的號碼，卻仍然是無法通話的狀态。

韓睿帶着戚嘉言來到了包間，一群男人，其中星銳的老總身邊坐着一個姑娘，靠得他很近。

那老總大概是看到戚嘉言眼神往他這看了看，“戚總，這姑娘你看得上？”

他很快推開那妹子，讓她從他腿上起身：“早說呀，都說這一年多沒見戚總身邊有什麽女人，還以為您不好這一口了呢。”

那穿得暴露的姑娘還沒來得及走到戚嘉言身邊，就被韓睿攔下了：“齊總，你這就誤會了啊。”

Advertisement

“我們戚總啊，這心裏有着人呢。”

“哦？”齊總有些驚訝道，“是誰？怎麽不見戚總帶出來？”

韓睿打馬虎眼道：“心上人當然要藏起來了，哪能随随便便帶出來。”

可齊總明顯感覺到他問了這話後，戚嘉言的臉色不是太好。

齊總微愣，尴尬笑了兩聲，沒再追問下去，又摟着那女人的腰肢讓她再度坐回自己的懷裏。

随後齊總談起在穆城郊區的一塊地皮，說得侃侃而談，可戚嘉言的眼神卻總是不由自主飄到手機上，然而暗着的屏幕，卻始終未曾亮起。

一只煙抽到了盡頭，戚嘉言撚滅了煙頭，起身，說了句：“去趟廁所。”

葉易寧看到戚嘉言的第一眼，眼裏閃過驚訝：“戚總。”

“你在這裏談生意？”

戚嘉言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給了他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來這裏不談生意難道專程吃飯？

葉易寧看了眼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戚嘉言看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原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煩躁了，連帶着語氣也不好了起來：“有話就說，支支吾吾算什麽男人。”

“珮寧去意大利了。”葉易寧說完這句話看到戚嘉言的神色就知道他不知道，無奈地搖搖頭：“看來是因為你了。”

“你怎麽惹她不開心了？”

戚嘉言自然不願意在葉易寧面前暴露什麽，只道：“沒什麽。”

“你知道她去了意大利的哪？”

“米蘭……”葉易寧說着，話音一轉，“也可能是佛羅倫薩或者威尼斯，誰知道呢。”

“葉易寧，你他媽……”

聲音漸漸淡了下去，戚嘉言到底沒罵出口。

葉易寧不再和他開玩笑，說：“米蘭。”

“她在米蘭。”

戚嘉言抿了抿唇，突然開口，嗓音低低地道：“她覺得我不愛她。”

葉易寧想了想，問道：“她是這麽說的？”

沉默片刻，戚嘉言如實道：“她問我，愛不愛她。”

“所以呢，你到底愛不愛？”

“說不說出口差別很大？”男人眼底拂過一絲茫然，“還是我表現得不夠明顯？”

葉易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說：“對一個有安全感的人來說，這也許不重要。”

“對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來說……”葉易寧拉長了尾音，道，“就顯得格外重要。”

換言之，宋珮寧在戚嘉言這裏，沒有安全感。

氣氛一時沉默，可竟誰也沒先動。

葉易寧再次開腔打破了靜滞：“有件事，戚總可能不知道。”

“你知道一年多前，為什麽珮寧沒有畢業就回國了嗎？”

戚嘉言沒搭腔，顯然是不知情。

“她不是不能畢業，”葉易寧擡眸看着走廊內刺眼的燈，微微眯起了眸，淡淡地笑了，“她很出色，以她的成績，應該光榮畢業，可是她沒有，提前回來了。”

“一年多以前，她一個人在東京租房住，1樓……”葉易寧道，“你知道這意味的是什麽嗎？”

“通常獨居女性不太願意住1樓，但是房租便宜……”葉易寧道，“因為1樓容易遇到變.态。”

“具體是怎麽樣我也不清楚，”葉易寧道，“只知道有段時間，她整個人精神崩得很緊，加上課業的壓力……”

“後來之所以會以‘裸男’攝影師出名，完全是為了克服那段時間造成的心理障礙，她逼的自己。”

“但沒能完全克服，搬家又太貴，她不得不一直這麽住下去。”

“最後實在受不了，她才會回國。”

宋珮寧算是很堅強的人，無論什麽痛苦，可以咬牙堅持的，她不會半途放棄。

更何況攝影是她喜歡的事情。

戚嘉言沒說話，下颚卻不自覺繃緊了。

葉易寧輕嘆了一聲，卻好像是從胸腔深處發出來的：“戚總，對她好點吧。”

從蔣思絲發給她的信息來看，這個攝影比賽很具有國際分量，在意大利主辦，人像和風景不限，主要是為意大利做宣傳，希望拍出屬于意大利的人文風光。獲獎者還可以得到由國際攝影協會FOP頒發的藍色徽章，這對于攝影師來說，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宋珮寧抵達酒店放好東西，趙菀菀明明已經在飛機上睡了五個多小時，卻仍然一見到床就撲了過去。

走到陽臺才發現他們這一間視野很好，青色的山巒被雲層籠罩，再往前就是巴洛克式的建築錯落有致地羅列着。

陽臺處的欄杆上還有精心布置的彩色花朵，夕陽餘晖照着，充滿着意大利氏的風情。

晚風吹着，宋珮寧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說不出的惬意。

宋珮寧的手機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是來自葉易寧的微信語音通話。

“怎麽了？”

葉易寧把剛剛遇到戚嘉言的事和她說了一遍。

宋珮寧有些吃驚地重複了一遍：“是因為克服心理障礙……才成的裸男攝影師？？”

“你幹嘛瞎說八道？”

“也不全都是假的不是麽？”

宋珮寧愣了愣，語調低了下來：“那也沒必要……”

葉易寧那端的聲音聽起來很無謂似的，“我稍微查了下戚總過去的事……”

“我幫他這一把，是為了你好。”

“他不算無藥可救，但你也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珮寧，難過的話，就放手吧。”

有些事情，傷心過一次就夠了。

葉易寧說着，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他大約是聽到了，輕笑了聲：“他這會兒估計也差不多是要到了。”

此時的趙菀菀也聽到了，卻因為早已脫掉了外套躺在了床上，只問了句：“誰啊？”

等了一分鐘，門外的人卻沒應聲。

她們互相看了一眼，宋珮寧很快對電話那端的葉易寧說了一句“不和你說了”就走過去看貓眼裏的人。

男人微微笑着，那雙眼睛好像直視着宋珮寧一般，害她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宋珮寧拍了拍胸口，趙菀菀卻問道：“宋珮寧，到底是誰啊？”

宋珮寧微微一笑，說着，拉開了房門：“江緒。”

打開門的那一剎那，江緒朝屋內走了一步，而他身後，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

江緒還挺高？（重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