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二男争一女的戲碼

第15章 二男争一女的戲碼。

這段對話背後暗藏着的意思聽起來不簡單， 許嘉藍皺着眉頭思索是不是在梁清告訴她的那些事情上，有被她遺漏的地方。

不然她怎麽會對陳灏風和程淮之間可能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程淮主動說出的那句話就已經使許嘉藍平靜的內心泛起波瀾，随即變得亂糟糟的。

再加上接下來的這段對話讓她一頭霧水， 她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應該遠離這裏。

從眼下的情況看，到底陳灏風走上前來是找她， 還是找程淮， 許嘉藍頓時變成不确定這個問題的答案。

而剛才程淮說的給她解釋，又會是指解釋什麽？她沒有任何頭緒， 只感覺需要她消化和處理的問題太多。

先不說許嘉藍陷入了嚣張跋扈的氣氛中， 光是當下這個局面， 顯然已經是極度惹人注目。

身為這場宴會的主角， 她已經可以想象到， 再沒有人出聲打破僵局， 恐怕明天就會流傳出接風宴上看見了二男争一女的戲碼。

這個想法讓許嘉藍絕望。

她無法再在自己的世界裏揣測更多，此刻他們身處在宴會廳的現場，倘若繼續僵持下去，肯定會驚動彼此的父母。

許嘉藍張了張嘴，卻想不到該如何開口。

離她稍微近些的程淮似乎同樣察覺到此時的情況， 替她将問題說了出來：“你過來是有什麽事？”

許嘉藍聞聲擡頭， 往陳灏風的方向看了過去， 等待着他的答案。

陳灏風往前邁了幾小步， 挑了挑眉， 答道：“我當然是找嘉藍妹妹。”

聽見這個久違的稱呼，許嘉藍的內心已經沒有任何觸動，反而是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們的關系早就不像過去那般熟絡， 反而是使她萌生出一股厭煩的情緒。

程淮将她的反應統統看在眼裏， 但是并沒打算自作主張地幫她驅趕陳灏風， 而是妥帖地退後幾步，目光依舊落在陳灏風的身上，側過頭對許嘉藍說道：“我就在旁邊，如果需要幫忙，随時可以喊我。”

許嘉藍點點頭，感激地看着程淮：“好。”

五年前她沒來得及做的事遺留到現在，終究還是需要去面對，只不過她不确定自己能否足夠冷靜地把話說完。

程淮就站在不遠處和別人攀談，但是許嘉藍感受到他始終有分心關注這邊，倒是給了她不少開口的底氣。

陳灏風看着程淮像防賊一樣，臉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但他還是對許嘉藍笑了笑，說道：“好久不見。”

許嘉藍強迫自己斂神，如今喊不出年少時熱衷的那個稱呼，更沒有和陳灏風敘舊的心思。

她抿了抿唇，囫囵吞棗地應道：“是挺久沒見的。”

可事實是并不希望會見到他，許嘉藍沒有把後半句心裏話說出來，而是等着他再次開口。

陳灏風繼續問道：“這些年在國外過得怎麽樣？”

“挺好的。”她不打算給他分享在國外的生活。

陳灏風像是終于感受到了她的冷淡，面上有些愕然，但還是繼續問道：“怎麽出國之後把我的微信給删了？”

光是這段三言兩語的簡短對話，許嘉藍就不禁在心中感嘆，就算是六七年過去了，陳灏風在對自己認知上似乎沒有發生太大改變。

許嘉藍不僅僅是把他删了，而是直接選擇了拉黑。

陳灏風看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沒分兩者之間的區別，可能是明知故問，又或者說他并沒有從別的地方體驗過被删好友或者被拉黑。

可能性很多，但許嘉藍知道沒有問他的必要。

想當初，高中時好些女生都像飛蛾撲火般追随着他，卻沒有見過他真正和誰談起了戀愛。

這讓許嘉藍年紀輕輕便明白了什麽叫及時止損。

她捏緊高腳杯試圖抛離掉這些雜亂無章的想法，猜測起陳灏風既然這樣問，說不定還沒有發現其他社交軟件的聯系方式也被她删的一幹二淨。

許嘉藍輕輕搖頭，幅度不大，語氣放得很輕：“只是我覺得沒有必要再聯系了。”

估計陳灏風是沒有料到她會說的這麽直白，當即愣住，片刻過後才說道：“果然是太久沒見，感覺不像你了。”

“人都是會變的。”許嘉藍轉過頭去眺望窗外，笑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去其他地方了。”

她對陳灏風的濾鏡在空教室外的那一刻便碎了一地，花言巧語對她早已起不來任何作用。

只是中斷聯系的這些年，陳灏風對她的了解屈指可數，說不定在他的心裏，許嘉藍還是那個默默追在他後面的小女孩。

不然也不會莫名湊上來說這些有的沒的，許嘉藍實在是一點也不想和他說話。

她懊惱自己果然不應該落單，不然也不會被陳灏風找到空檔上前。

許嘉藍沒再猶豫，立刻回到了父母身邊。

她的轉身果斷，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陳灏風看着她背影的眼神中帶着深意。

許嘉藍的臉上重新挂起了無可挑剔的笑容，感覺到比起宴會開始的時候，周圍長輩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探究和好奇。

果然剛才那個局面，真的很難不被注意到。

更何況無論是姓程，還是姓陳，都有許多人前仆後繼想要合作。

任何與陳灏風有關的事都讓許嘉藍感到疲憊，她再一次佩服當初那個義無反顧追在他身後，努力迎合着他的喜好的自己。

直到這場接風宴接近尾聲，許嘉藍在送賓客離開的時候，才驀然想起程淮的那番話。

就算她實在好奇，想聽他解釋，但今晚并不是最恰當的時機。

看着宴會廳裏的賓客越來越少，許嘉藍分心猶豫着要不要問梁清是否知情。

可是萬一梁清并不了解程淮的想法和打算，到時候鬧了烏龍，許嘉藍光是想想就覺得尴尬。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今晚過後，接踵而至的事情讓她無暇分心去想程淮話中內裏暗藏的意思。

給許嘉藍介紹聯姻對象的消息從接風宴結束那一刻便陸陸續續擠滿了她的消息，她壓根看不過來。

而接風宴上三人同框的那一幕并沒有持續太久，可是始終有人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确實很難不被注意到。

隔天一早，許嘉藍便收到了梁清發來的消息。

梁清：[爸媽喊我去見了個人，沒想到竟然錯過了這麽精彩的一幕！]

許嘉藍失笑，倒不如說那一幕讓她尴尬到極點。

許嘉藍：[清清你确定你沒有說錯嗎？精彩？]

梁清：[這算不算陳灏風對你死纏爛打？你的接風宴也太精彩了。]

她隔着屏幕就能想象到梁清在發這條消息時，會笑的有多誇張。

許嘉藍：[不算，我看他還是沒有心。]

要不是她在回荊港前，早就做好了會見到陳灏風的準備，不然随時都有因為他說出來的話而生氣的可能。

梁清沒再回複許嘉藍的消息，她以為這個話題就這樣結束，開始去看那些她應接不暇的消息。

午飯時間過後。

許嘉藍手機裏和聯姻有關的消息仍然絡繹不絕，在她即将陷入絕望的時候，發現梁清出現在了她家客廳。

她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立即勾着梁清的手臂回到她的房間，邊走邊吐槽道：“難怪你昨天那樣說了，我手機裏的消息根本回不完。”

梁清搖了搖她的手，應道：“我說的沒錯吧！”

就算回不完，許嘉藍不像梁清有哥哥幫忙，只能硬着頭皮一個個敷衍過去。

進房間後，梁清撲到沙發上找了個舒适的姿勢，可接下來說的話就把許嘉藍吓得夠嗆：“嘉藍，你說陳灏風不會是對你還有想法吧？”

“不可能！”許嘉藍斬釘截鐵地答道，就像是生怕和陳灏風再沾上關系，“真有想法，他會等到今天才來找我？”

她輕輕松松說出了真相，他們的共同好友很多，如果想聯系絕非難事，可這幾年下來，從來沒有在別人口中聽說過陳灏風要找她。

就算許嘉藍把陳灏風拉黑了，但是她偶爾會在朋友圈裏其他人的照片裏看見他的身影。

他大學留在荊港，無論是出入不同場合，還是結交新的朋友，很明顯并沒有受到任何她出國的影響。

許嘉藍更是一點也不想知道陳灏風到底想幹嘛。

梁清則是比她想的更多，問道：“要是他拿以前的事情道德綁架你怎麽辦？”

她想了想，答道：“那我可能只能和他把話說絕了。”

梁清靠在沙發上，坐的愈發軟綿綿：“所以畢業那段時間，你和陳灏風到底……”

許嘉藍清楚記得這是她回到荊港的這段時間裏，梁清第二次問當時的事情。

她有些奇怪，不是不想告訴梁清，只是感到疑惑：“難道你不知道那天的事？”

“哪天？我不知道呀。”

梁清的眼神懵懂中帶着澄澈，她這才确定梁清沒有開玩笑。

許嘉藍拖來懶人沙發在一側坐下，解釋道：“我一直以為程淮都告訴你了。”

“我哥？”只見梁清小聲嘟囔，“他才不會願意告訴我。”

許嘉藍沒有聽清，梁清對上她仿佛想要追問的目光，趕緊說道：“我哥完全沒告訴過我那天的事。”

“诶？”許嘉藍非常意外，難怪每次提到出國前的那段時間，梁清總是稀裏糊塗的像在狀況外，許嘉藍趕緊給她補上這段回憶，“那我現在告訴你吧……”

空教室外聽見的那段對話在許嘉藍的心中刻下烙印，就算她已經放下陳灏風，可是這件事并不會随着時間流逝抹去。

梁清抓住的重點似乎和許嘉藍不同，她驚奇地問道：“所以我哥也把裏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應該是吧。”她含糊其辭地答道，腦海裏卻像靈光一閃般想起程淮當時說的那個問題。

她一直記着，只是在刻意遺忘陳灏風的時候，連帶着那個問題也被她選擇性逃避。

當時的許嘉藍沒有多餘的心思考慮更多。

可這個時候想起，許嘉藍不由自主地開始思索會不會和他昨晚說的話有所關聯？

但她又猛然搖了搖頭，遏制自己再多想下去。

“對了，我哥知道我來找你，還給我們訂了些小蛋糕。”提到程淮，梁清似乎想起更重要的事情，瞪大眼睛繼續問道，“不對，那我哥呢？昨晚我哥找你是不是說了什麽？”

許嘉藍不好說程淮提的那些內容，她遲疑了片刻，才說道：“也不算說了什麽，當時還被陳灏風打斷了。”

梁清“啧”了一聲，語氣裏滿是嫌棄：“怎麽又是陳灏風。”

許嘉藍徹底靠在懶人沙發上，盯着天花，呢喃道：“對啊，怎麽擺脫不了他。”

這時傳來房門被敲響的聲音，許嘉藍不想動，直接問道：“什麽事？”

門外的阿姨立馬應道：“程家的司機送來了兩盒蛋糕，小姐您看要不要送進房間。”

“不用了，我們下去出。”原本想賴在懶人沙發上的許嘉藍，聽到是蛋糕後立馬站了起來，問道，“就是你哥訂的蛋糕吧？”

“是是是。”梁清緊接着也站了起來。

這些年裏她們的喜好和習慣上多少發生了變化，但是許嘉藍對蛋糕的熱愛并沒有因為陳灏風過去給她買過蛋糕而發生改變。

下樓後，許嘉藍被茶幾上擺着的兩個蛋糕盒子吓了一跳。

她想象的是那種小個，只能裝一兩塊切件蛋糕的盒子，可實際上，是兩個四英寸的方形蛋糕盒。

梁清毫不客氣地掀開這兩個蛋糕盒，裏面是由不同口味的切件蛋糕拼成了圓形。

許嘉藍頓時覺得無從下手，感嘆道：“這也太多了吧，你哥這是想幹嘛？”

“哎呀，管他想幹嘛呢。”梁清刻意忽略掉這個問題，“口味夠多，選你喜歡的吃就好。”

許嘉藍這才發現哪只是蛋糕口味多，就連種類也有好幾款，她左挑右選了好一會，才決定首先吃哪一塊。

她永遠都會折服于奶油的香甜，蛋糕體的綿軟和夾心恰到好處的搭配。

閨蜜二人吃着蛋糕，梁清也趁着這個機會，告訴許嘉藍之前她是如何應對不同長輩發來的消息，直到她是時候回家。

送梁清上車後，回到家中的許嘉藍突然意識到自己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難不成程淮訂的蛋糕，就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記昨天晚上他說的那些事？

百思不得其解的許嘉藍拿出手機，找出和程淮的對話框，糾結着該給他發什麽。

[蛋糕很好吃，謝謝。]

但是她和梁清都解決一大半了，現在才發也太遲了。

[清清到家了嗎？]

她倒不如直接問梁清。

許嘉藍删删改改了好幾遍，想不出太确切的問題，還不如把發揮的空間交給程淮。

她輸入文字，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錯別字後，眼睛一閉便點了發送。

許嘉藍：[你那天說給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