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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侑子下意識接過自己的武士刀，完全沒聽清坂田銀時在她面前碎碎念什麽。

因為她渾身又冷又熱，大腦嗡嗡作響。

“喂，你怎麽了，說話啊！”

坂田銀時在毫無反應的侑子眼前晃了晃手，發現她反應過于遲鈍，臉也紅得不正常。

他連忙用手背摸了下她的額頭，下一秒就被燙得縮回了手:“啧！”

發燒了，燙得可怕。

“你啧我幹嘛？想死啊！”侑子腦子好不容易清醒一點，就聽到坂田銀時不滿地對她咂舌，十分不爽。

“阿銀我……算了，和現在的你計較個什麽，你能走嗎？”

“自然能。”

“部隊往哪撤了？”

“那邊。”

“那我們先往反方向走，現在和高杉假發他們彙合就是去送菜。”

“哦。”

侑子腦袋懵懵，思考模糊，憑着對坂田銀時的信任，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不過寅時，幾近天明，樹林裏灑下光亮，有不知名鳥兒在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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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越來越茂密的草叢，侑子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是在雲上。

她呼吸急促，小臉通紅，走路搖搖晃晃，随時有倒下的跡象。

“上來！”坂田銀時半蹲在侑子前方，不容拒絕的說道。

侑子努力睜開打架的眼睛，伸手摸了一把他的斜方肌，觸感很不錯，不愧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男神。

“摸什麽，怪惡心的，快給我上來！照你這個速度，何年何月才能走出這片樹林！”

猝不及防被摸，坂田銀時感覺被摸的地方像是被電觸了一樣，酥酥麻麻的，難受得緊。

侑子被燒糊塗，已不能理智思考，她像只八爪魚爬上坂田銀時的背，順勢還蹭了蹭他嫩滑的臉:“是真的。”

坂田銀時沒想到她會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臉被燙得瞬間撇開頭，心裏火冒三丈:“啊該死！四月一日你是傻——嗎！發情對象搞錯了，阿銀我是男人！想洩火就去游郭啊！”

聽着熟悉的吐槽聲音，侑子咂咂嘴，露出滿足的笑容，又重複說了句是真的，随即昏睡了過去。

待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山洞裏，頭下枕的是圓滑石頭，額頭上是一塊打濕的帕子，身上蓋的是白色武士服外套。

不遠處火堆燒得旺盛，坐在火堆前的坂田銀時正在添柴火。

侑子扯下帕子，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光滑冰涼。

已經退燒了。

但四肢酸疼，力氣還未恢複。

“你醒了。”坂田銀時掀眼看向侑子，一副“你小子最好供上一百箱草莓牛奶感謝我對你的救命之恩”的表情。

侑子裝作沒看懂，向火堆走近兩步:“有水嗎？”

她現在渴得不行。

“外面有一清泉在流，直接去喝吧。”

侑子聽此，轉身朝洞口走去，走到洞口，就聽到水聲潺潺。

一股清泉從山澗流下，她彎腰就能喝到。

“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走。”坂田銀時穿好外套跟了出來，柔軟微卷的銀發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光芒。

侑子沙啞地“嗯”了一聲，扯松領口衣服，以防喝水時打濕。

口幹舌燥，她沒耐心先洗手然後捧水喝，而是直接半蹲側着身子仰頭等水流進嘴裏。

水流雖不大，似乎也不适合直接用嘴喝。

沒接住的冰涼山泉順着侑子的嘴角往脖頸滑去，順着精致鎖骨，流向衣服隐秘之處。

侑子被冰得打了個激靈，本能後退了兩步。

坂田銀時覺得莫名其妙:“怎麽了？水裏有屎，屎裏有毒啊！”

侑子站直身子，漂亮的眉眼露出不滿:“你不說話會死嗎？”

坂田銀時嫌棄，看到她用手擦嘴角和脖子上的水，再看她打濕的衣襟，便明白她剛才為什麽退了。

“衣服打濕了脫下來烤幹就是，一驚一乍的還以為是哪來的公子哥嬌小姐。”

侑子不理會坂田銀時的陰陽怪氣，雙手合攏，接了一捧水，洗了把臉。

山泉水清澈冰冷，越洗越精神。

洗完，她拿剛才帶出來的帕子擦了擦臉，然後問在她洗完後去喝水的坂田銀時:“有吃的嗎？”

坂田銀時不拘小節，同樣對着水流喝，衣服打濕也沒關系。直到喝夠，他才直起身子，走到侑子面前，搶過她手裏的帕子，胡亂擦了一把臉。

“摘了點能吃的果子，肉沒弄到。”他多數時間都在給她換帕子以及撿足夠多的柴火上了，哪裏有空閑去打野味。

侑子摸了摸肚子:“果子在哪？”

坂田銀時看她小臉蒼白，一副風吹就倒的小白臉模樣，老老實實把懷裏的兩個果子掏了出來，遞給她:“先吃吧，我去看能不能打到點什麽。”

果子拳頭大小，金黃色，有着奇怪的綠色花紋，侑子認不出來是什麽水果，但坂田銀時生存能力比她強，他既然說能吃，她就吃。

随便洗了下，她一口咬下去。

香甜的果汁瞬間充盈口腔，讓她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般，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銀時，這個超好吃！你也吃！”

侑子今年十六歲，正是雌雄莫辨的年紀，長相俊美精致，笑起來時眸子仿佛盛滿了漫天星海，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坂田銀時被侑子的笑容晃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接下了野果。

“我吃過了，這是給你留的！”坂田銀時将果子塞回給侑子，暗惱自己竟看小白臉走了神。

真是見了鬼。

侑子開心:“正好，那我吃兩個！”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死你算了。”坂田銀時罵罵咧咧拿起武士刀，往樹林裏走去，準備加餐。

侑子一手一個果子，心安理得地往洞裏走，任坂田銀時忙活。

可她還沒坐下來，坂田銀時又突然回來了。

吓她一跳。

“你怎麽又回來了！”面對去而複返的坂田銀時，侑子十分疑惑，“是有什麽忘帶了嗎？”

他們撤退得緊急，渾身上下，除了武士刀，還有啥能幫忙打野味？

見侑子詢問，坂田銀時神色變得不自然，眼神開始躲躲閃閃:“那，那個……這麽晚了，野味們也要睡覺啊，現在去打擾它們多不好意思啊！今晚就別吃了，明天再說吧！”

說完，他立馬躺到火堆旁，一副我也要睡了的姿勢背對着侑子。

侑子:“……”

哪來的“人道主義精神”？

不過他也辛苦一天了，想躺就躺吧，反正她還有果子墊肚子。

洞內火光閃爍，只有侑子啃果子的脆響。

啃完後，她擦了擦手，又添了幾把柴火，也回到之前躺的地方睡了下去。

徹底安靜下來，只有洞外風吹動樹林發出的嗚嗚聲，怪像有人在哭喊似的。

火光投射兩人的影子在洞壁上，睡太久沒有困意的侑子看見坂田銀時的倒影在風聲吹過時，明顯瑟縮了一下。

哦，這家夥怕鬼來着。

難怪不敢去打野味。

“你聽過這樣一個故事嗎？”侑子知道他沒睡，于是緩緩開口。

坂田銀時翻身，巴不得侑子和他說說話壓下外面可怕的聲音。

“什麽故事？”他用手臂枕着臉，期待地看着侑子。

侑子勾起笑容，坐了起來。

雖是夏天，可是山裏夜晚氣溫不高，她向火堆靠了靠，接着用低沉清晰的聲音緩緩說道:“夜無月色，那是一個比今晚還暗的夜。剛下班的小美獨自走在空曠的街道，這是她走過無數次的回家之路，她熟悉無比。”

侑子說到這，擡眸看了一眼在火光下還一無所知的坂田銀時，繼續道:“她的腳步聲噠—噠—噠—，在黑夜裏清脆回蕩。适時，肚子發出咕咕聲，她加快了步伐，想快點到家吃飯。”

“小美的腳步聲急促起來，可是，和急促的腳步聲形成對比的還有一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小美聽到頓時愣住，想回頭看是不是身後有人，于是小美猛地一轉頭，就看見——”

“啊啊啊啊啊！你閉嘴你閉嘴！阿銀我不聽不聽！”意識到不妙的坂田銀時立馬捂住耳朵，一臉驚恐地大叫，打斷了侑子的故事。

侑子用棍子撥弄了一下火堆，染過的柴坍塌，火星子四濺:“你不好奇接下來發生了什麽嗎？”

雙手捂耳并不能隔絕全部聲音，坂田銀時見她停下，放下了手，故作淡定道:“困了，不聽了，睡了。”

說着他就躺下。

侑子添柴火:“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胡說，英明神武如阿銀我，怎麽會怕鬼呢！”他嘴硬。

“鬼？我可沒說這個詞，原來你怕鬼啊，銀時。”侑子輕笑。

“我才沒有，別亂說，阿銀怎麽會怕那種虛無缥缈的東西！”

他剛說完，洞外一陣巨大的嗚咽聲呼嘯而過，驚得他連滾帶爬，迅速躲到了侑子身後，用警惕害怕的眼神盯着洞口。

“哦喲？”侑子挑眉，身體很誠實嘛。

“哦喲個屁！要不是你那該死的故事，阿銀我怎麽會這麽害怕！”坂田銀時破罐子破摔，反正自己的臉早就在穿着草莓內褲被俘虜時就丢沒了。

“明明是你怕鬼才會怕我那故事，怎麽怪起我那故事來了？”侑子與他掰扯。

“總之阿銀不愛聽，你睡洞口去。”

“睡我懷裏不更安全嗎？銀時寶貝。”

侑子轉身對他敞開懷，滿面笑容，不懷好意。

顯然這意料之外的舉動吓得本就受驚的某卷毛直接炸毛:“真發情了去找假發啊你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