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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兩人打打鬧鬧吃完兔子、魚和野果，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上了路。

坂田銀時摸着吃得圓鼓鼓的肚子，走得越來越慢:“慢點，肚子疼。”

侑子走在前面，聽到他痛苦開口，轉頭問:“要生了？”

坂田銀時額角青筋冒起，像看負心漢一樣看侑子:“這孩子也有你的一份！”

“是啊，把我的那一份都吃了，怎麽不算有我的一份呢？”侑子似笑非笑道。

坂田銀時的肚子又痛又漲，下面隐隐有一瀉千裏的跡象，他根本沒有和侑子鬥嘴的時間，轉身連忙往叢林裏跑。

見他去拉×了，侑子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來等。

過了三分鐘。

坂田銀時大喊:“侑子大人，給阿銀送點紙來！”

侑子嗤笑，侑子大人？

真是能屈能伸的白夜叉。

“沒有！随便找點樹葉擦幹淨，趕緊的。”侑子起身，左右看附近有什麽可以給他擦屁股的東西。

“阿銀嬌嫩的屁哔——經不住摧殘，快點給我送紙來，阿銀知道你很喜歡帶紙在身上！”

侑子喜歡帶紙在身上是事實，但現在沒有也是事實。

“早就用光了，你快點擦了出來，實在不行，撕一塊衣服擦，反正你袖子那麽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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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阿銀我這套衣服很貴的！”

“我數三秒，你再不出來我走了。一，二……”

“等等！等等！你這個無情的小白臉，阿銀馬上就出來，已經在擦了！”

随着他承諾的聲音落下，布料撕破的聲音緊随其後傳來，侑子聽到，抱臂忍不住笑。

沒等一會兒，坂田銀時滿臉幽怨地走出來，左臂的衣袖沒了一大塊，活像被人調戲好不容易逃脫的良家婦女。

他抱怨:“以後三個月都沒錢買草莓牛奶了。”

侑子:“很好。”

坂田銀時瞪侑子。

侑子沒理，自顧自往前走。

“走那麽快做什麽？趕着投胎嗎？”坂田銀時仗着腿比侑子長，兩步加速趕到她身旁。

“回去不是要經過我們之前的營地嗎？”侑子淡淡道。

“是啊，怎麽了？”坂田銀時掏着耳朵，随意應和。

“我藏的草莓牛奶……”

“什麽！草莓牛奶！那得加快速度了！”

剛才還不感興趣的坂田銀時如加足馬力的戰車，兩下就跑沒了影。

侑子用手揮了揮灰塵，望着一騎絕塵的背影，抽動了兩下嘴角:“真是，和草莓牛奶在一起算了。”

侑子保持原速，半個小時後到了一片狼藉的營地。營帳東倒西歪，空地有落下的武器，護腕，鍋碗瓢盆，還有醫療箱。

侑子撿起完整的醫療箱背在身上，圍着營地轉了一圈。

确定沒有同伴的屍體，這才去找草莓牛奶。

“愚人節君，撒謊不好哦！阿銀把你營帳翻了個底朝天，都沒看到草莓牛奶的半分影子哦！”坂田銀時滿頭大汗地喘息，顯然為了草莓牛奶他盡力了。

侑子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誰說草莓牛奶放我營帳了？”

坂田銀時皺眉:“這麽重要的東西你不放在身邊？”

“放在身邊才不安全啊，畢竟某位準糖尿病患者，一天不攝入糖分會死星人會偷襲。”

“你別以為拐彎抹角說話阿銀就不知道你在說我！啊！阿銀脆弱的心受傷了，要草莓牛奶才治得好。”坂田銀時捂着心髒，五官皺成團，像只蠕動的蟲子扭到侑子面前。

侑子嫌棄推開他碰瓷的臉，真是美男不會用臉系列，哪怕她對他再有濾鏡，也經不起這樣真實的醜臉沖擊。

不過，手上傳來的觸感不錯。

侑子推開坂田銀時，朝着不遠處坂田銀時們住的營帳走去。

坂田銀時見此，屁颠屁颠跟上:“什麽？！你不會是藏在我們營帳裏吧！真是陰險啊小白臉君。”

“你不好好叫我名字，別想喝到草莓牛奶。”

“還會威脅人，不愧是小……侑子大人呢。”

坂田銀時變臉就如變戲法，為了草莓牛奶什麽都能豁出去。

侑子彎腰走進倒了一半的營帳，坂田銀時緊跟其後，他走到自己的床鋪摸索着什麽，接着開心地笑了下，尚且青春稚嫩的臉洋溢着幸福:“看，我的500日元還在！”

“這就是你全部家當了？”侑子認出高杉晉助的位置，從他床鋪下拉出兩箱東西。

一箱草莓牛奶，一箱養樂多。

坂田銀時看見，瞬間雙眼發光:“阿銀要喝！”

侑子倒也沒為難他，直接打開箱子，從裏面拿出寫着草莓牛乳的粉色牛奶扔給他:“喝完你擡，到時候分你一半。”

她也給自己拿了一盒，吸管插進，往嘴裏一吸，甜膩的草莓牛奶從口腔進胃，浮躁的心情得到撫慰。

草莓牛奶的确好喝。

侑子喝着，将高杉晉助的養樂多找了個袋子裝起來，打算帶走。

“你準備給矮杉帶去？”坂田銀時咬着着吸管，将毛茸茸的銀色腦袋湊到侑子肩膀上。

側臉被他的卷毛撓得癢，侑子十分不自在。她往旁邊挪了挪，将最後一瓶裝進袋子裏。

“矮杉走了什麽狗屎運，鬼兵隊出了你這麽一個好部下。”坂田銀時見侑子不理他，酸裏酸氣地又拿了一瓶草莓牛奶。

侑子沒阻攔他繼續喝，而是糾正:“我已經不是他的部下，現在我是第三小隊的隊長。”

“嗨嗨，隊長大人，要拿的東西都齊了嗎？可以出發了嗎？”坂田銀時一手抱起草莓牛奶箱，一手拿着草莓牛奶往嘴裏送。

“走吧，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了。”侑子知道自己營帳內還有兩套換洗的衣服沒帶走，但都無所謂了。

這場戰争，恐怕很快就會結束了。

侑子望了眼坂田銀時走在前面筆挺的白色背影，對他預警道:“恐怕接下來天人和幕府會不遺餘力絞殺我們。”

“不是一直都這樣嗎？”坂田銀時仰頭反問侑子，血紅的眸子透着絲疑惑。

侑子表情嚴肅認真，希望他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不，他們之前還沒有動真格。”

“那我們也動真格吧。”坂田銀時扔掉喝空的盒子，雙手抱着草莓牛奶箱走出營帳，陽光傾斜而下，走進了光裏。

他總有能耐把話題扯偏。

侑子搖頭無奈，開玩笑道:“看來沒辦法了，侑子大人我必須得卍解了。”

“是啊，讓這群天人見見我身為super賽亞人的真實實力吧！”坂田銀時眼神變成死魚眼，從草莓牛奶箱裏掏出了最新一期的《jump》。

“果然，阿銀買的最新《jump》被你拿走了。”

“我也想看看黑崎哔——護帥氣的卍解嘛，別這麽小氣。”

侑子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咱哥倆誰跟誰的要好表情。

坂田銀時額角青筋冒出:“阿銀我翻山越嶺買來一頁都還沒得及看，出去吃頓飯回來就沒了，我還以為是哪個臭小子敢偷到我頭上，原來是你啊！”

“說得你多辛苦似的，明明是你的副官岡田給你買的！而且我才沒偷，就是借來看看，看完了會還你的。 ”

侑子一把搶過他手裏的《jump》，津津有味地翻閱起來:“還剩幾頁，看完就給你。”

坂田銀時生氣。

但低頭看到侑子看得認真開心的模樣，不知怎麽的，氣又消了。

果然是小白臉，光是一張臉就有這麽神奇的魔力。

雖只隔了一天，戰場上的屍體卻已經被清理幹淨，只留滿地的血散發着血腥味，在空氣中萦繞。

侑子和坂田銀時一路無言，直到跨過高山諾大的黑田宗藩主城映入眼簾，他們才互相對視一眼。

“高杉假發他們不在城外，想來已經順利進去了。”侑子手搭在額頭上，擋住太陽光眺望。

“天人的軍隊也不在，短短一天，就被擊退了嗎？”坂田銀時蹙眉，目光落在高大威嚴的黑色城牆上。

近一個月，攘夷隊伍連吃敗仗，在撤退時不得已分成了好幾隊。

人數減少意味着實力減弱。

現在僅憑不到三千人的隊伍，怎麽可能擊退來勢洶洶人數上萬的敵人？

除非眼前藩主城的城主黑田宗出手了。

他應該有這實力，畢竟可是敢鬧獨立到現在還沒被幕府打下來的唯一藩城。

帶着對黑田宗的好奇，坂田銀時加快了速度。

侑子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怎麽進去？”

“敲門進去。”

坂田銀時神經大條地站在十米高的大門前，單手握拳咚咚敲了好幾下:“有人嗎？開門！”

“你不怕高杉假發他們根本不在裏面嗎？”要是如此，他們兩這樣明目張膽就是送菜。

“如果真是這樣，自認倒黴。”坂田銀時收回手，又拿出一盒草莓牛奶開始攝入。

侑子:“啊，門開了。”

厚重的城門嘎地一聲，被用力推開了一條縫，忽然，一個黑色腦袋冒了出來，是長着假發的紫啦。

他一臉呆萌地揮手:“回來了，等你們好久了。”

說完，無數個腦袋也跟着城門細縫冒了出來。

侑子摸了摸發涼的手臂，好像城門長了無數個腦袋，怪滲人的。

坂田銀時毫不猶豫走進去，和擔心他的副官岡田鷹交談起來。

“隊長，快進來吧。”俊俏的短發少年黑子野太助朝侑子腼腆地笑了下，用溫柔的目光看着她。

侑子點頭:“傷亡如何，現在情況怎麽樣？”

黑子野太助扣了扣臉頰，正想說話，卻被桂小太郎打斷了:“四百五十七名同伴死亡，八百六十一名同伴受傷，現在高杉正在和城主商議今後事宜，我們在此處等待。”

侑子聽了，很感謝桂小太郎的解說:“謝謝你假發，但你沒發現我問的是黑子嗎？”

經侑子一提醒，桂小太郎似乎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黑子野太助，他有些被吓到:“什麽時候出現的？！”

“我一直都在，桂先生。”黑子野太助習慣了自己存在力過低被人忽視的情況，他向桂小太郎解釋後，轉頭對侑子道，“隊長，我先去告訴大家您平安回來了。”

“嗯，辛苦了，去吧。”侑子不自在地點了下頭，盡量避免與黑子野太助進行目光接觸。

她身為第三小隊的隊長，卻在危急時刻毫不猶豫選擇了回去救坂田銀時，實在失格。

不過好在黑子野太助和勝村太郎在隊伍中頗有威望，她不在，他們便是隊伍的主心骨，隊伍也不至于散成一團沙。

坂田銀時率領的隊伍也是如此，岡田鷹也是了不起的二把手。

侑子欣慰，将周圍情況大致掃了一眼，靠在城牆門口的全是高大威猛殺氣騰騰，沒有受傷的同伴，而不遠處帳篷裏面全是傷員。

奇怪的是，全是自己人，不見黑田城原有的守衛。

“這個城的守衛呢？”侑子不解，怎麽黑田宗這麽快就把重要的城門交給假發來看守了？

桂小太郎秀發柔順，即便經歷了一場惡戰，衣服也十分整潔端正:“畢竟我們是客人，光吃不做不太好，于是我們主動攬下守衛城門的重任，替黑田城主減輕負擔。”

他一副正人君子模樣，說話有條有理，很難不讓人信服。

個鬼。

侑子不傻，知道哪怕他說得再冠冕堂皇，若有其事，也掩蓋不了他的言外之意。

這肉球控，竟不知不覺輕描淡寫地拿下了黑田城的城門掌控權！

“不錯啊，假發！”坂田銀時不知從哪冒出來，将手臂搭在他桂小太郎肩膀上。

“坂本受傷了，淩晨發動偷襲時他踩到香蕉皮滑倒，摔到腦袋了。還有，不是假發，是桂！”桂小太郎一本正經地把坂田銀時的手推開，帶着兩人往帳篷處走去。

侑子并不想問哪來的香蕉皮，面無表情地跟上。

不同于城門口處的殺氣四溢，劍拔弩張，此處氣氛壓抑，到處充斥着痛苦的呻/吟。

“啊哈哈，啊哈哈哈。”

然而摔到腦子的某人的笑聲依舊猖狂，中氣十足，格格不入。

侑子順着聲源看過去，就發現帳篷內滿頭纏着繃帶的坂本辰馬邊哭邊笑。

也不知道是笑哭的，還是疼哭的。

坂本辰馬看到侑子和坂田銀時平安回來，高興地想站起來，卻被旁邊的醫護兵狠狠按了下去:“不要亂動，靜養，也別笑！”

“啊哈哈哈，右子，金時，你們活着回來了。”

也只有坂本辰馬能簡單一句話得罪兩個人了。

侑子并沒有糾正他的欲望，因為她也從不喊對他的名字:“你也還活着啊，大嗓門的人。”

“魂淡，腦子怎麽沒給你摔正常了，我叫銀時啊銀時。”坂田銀時走過去戳了下坂本辰馬的腦袋，正想來第二下時，就被臉黑的醫護兵抓住了手指。

戴着白色護士帽的醫護兵露出核善笑容:“白夜叉大人，再戳手指我給你掰斷信不信？”

第一次看見和坂田銀時叫嚣的醫護兵，侑子好奇地看過去，哦？是個女扮男裝的清秀可愛的女孩子。

“銀時，這有損武士威嚴。”桂小太郎開口。

坂田銀時呆愣地看了一眼醫護兵:“你誰啊？”

醫護兵處理完傷勢站起來，對侑子三人介紹道:“我是黑田城治病救人的醫生，雨宮星野，昨天城主放你們進來後，我就主動報名參軍攘夷了。”

雨宮星野對着侑子笑了下，小虎牙特別可愛。

“有志氣！”桂小太郎絲毫沒認出眼前人性別，一拳打在雨宮星野肩膀上。

雨宮星野震驚吃痛:“白癡嗎你！很痛啊！”

說完，她連忙跑到侑子身後，探出個身子狠狠瞪桂小太郎。

侑子:“……”為什麽總感覺這孩子對她有些自來熟啊。

桂小太郎望着拳頭，疑惑:“這不是友好的象征嗎？”

版本辰馬躺在床上，一臉安詳:“雨宮是女孩子，剛才那一下，桂你冒昧了。”

這一句話說出口，三人驚恐了。

其中是沒認出雨宮星野真實性別的坂田銀時和桂小太郎:“什麽？！！”

還有一個是雨宮星野本人:“什麽？！！”

坂田銀時扣着鼻孔上下打量雨宮星野，白皙的皮膚，俊秀的五官，毫無鍛煉過的身體:“這麽看，的确是女的。”

桂小太郎快速眨動眼睛，不好意思道:“剛才抱歉。”

雨宮星野被兩人看得火冒三丈，渾身炸毛:“勞資是男人啊男人！貨真價實的男人！不信我脫給你們看！”

她（他？）怒吼時，聲線變得粗狂了些，但不仔細聽根本發現不了。

這回輪到侑子和坂本辰馬震驚了:“什麽？！！”

侑子不敢相信地打量，柔嫩的皮膚，略帶嬰兒肥的臉蛋，水汪汪的藍色大眼睛，沒有喉結的喉嚨，纖細蔥白的雙手，這怎麽看，也不是男孩子吧。

雨宮星野被侑子懷疑的眼神看得受傷，将手搭在褲腰帶上作勢要脫:“不信我證明給你們看！不過侑子大人能不能出去？”

侑子:“……”

為什麽針對她？

這時候針對她不是顯得很可疑嗎？

侑子繃緊俏臉:“有什麽寶貝是我不能看的嗎？”

雨宮星野頓時臉紅了一大片，扭扭捏捏抓着褲腰帶不放，這麽看去，完全是個女兒家姿态。

坂田銀時看過來:“你還是出去吧，為了孩子以後的清白着想。”

他在指侑子讓他爬上床這件事。

在他看來，四月一日侑子喜歡男人，特別喜歡桂小太郎和雨宮星野這般帶着女性特征的男人。

饑不擇食時，他這般如此具有陽剛氣質的男人也會被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