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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對于侑子的鄭重道謝，胧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帶着一衆遮擋視線的烏鴉離開了牢房。

礙事的人終于不在，侑子期待地往正對面的牢房看去，希望對門的獄友就是松陽老師。

可惜天不如人願，對面牢房是空的。

沒關系，右對面的應該就是松陽老師！

空的？！

那左對面……

侑子祈禱着望過去，祈禱落空。

依舊沒有人。

侑子有些抓狂，難道她記錯了，松陽老師沒關在這裏，信女只是在和其他獄友交流？還是說松陽老師離她的位置比她推測的要遠？

為了驗證，侑子捏了捏鼻梁，再揉了揉臉，清了清嗓子，雙手比作喇叭壯，開口大喊:“松陽老師——！”

監獄空曠的空間将四個字如層層海浪般推了出去，走到出口的胧甚至聽到了清晰的回聲。

他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昏暗不見底的過道，眼底閃過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要我去警告他嗎？胧大人。”

有烏鴉問道。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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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搖頭，加速離開的步伐。

障礙物過少的空間就是這樣，空蕩得可怕，稍微有點聲音都久久不能平息，更何況侑子中氣十足的一聲大喊，那是相當有魄力。

她的舉動似乎引起了獄友的躁動，他們紛紛爆粗，滿口髒話以表問候，還用鞋底拍着鐵欄杆和牆壁發出噪音表示不滿。

一時間，死寂的監獄有了點生氣。

聽到難以入耳的髒話，侑子對此嚣張表示:“有本事就來打我！”

就會逼逼，有本事出來打她！

“嘿，你給老子等着！”

“有本事你過來，看我揍不死你！”

“放我出去！我要見陽光！我要見高山大海草原！”

“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別吵了！再吵把你們都殺了！”

“媽媽，我想吃拉面！”

因為侑子的一聲大吼和一句回怼，整個監獄變得熱鬧非凡。

侑子不想理他們，開始觀察鐵欄杆的牢固程度，既然白月光不在，她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義。

殺出去便是。

為了自由，毋寧死！

正在侑子擡腿準備牛刀小試時，一道清潤溫和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你認識我嗎？少年。”

他的聲音就像令萬物複蘇的春風，柔和清澈，讓人心情愉悅，從內心深處感到寧靜與和諧。

侑子驚訝地望向右邊隔壁，放下擡起的長腿，為了松陽老師，這自由不要也罷！

“你是吉田松陽嗎？”她靠近右側的鐵欄杆問。

“我就是吉田松陽。”吉田松陽輕輕答道。

雖侑子看不見他的樣子，但光是聽他的聲音，她就覺得他在笑，溫柔地笑，包容一切的笑。

侑子伸手過去:“松陽老師，你能看見我的手嗎？”

吉田松陽聽此，起身走向鐵欄杆，牢房的左側牆壁，有一只手心腹部有繭的皙白小手在晃悠。

“能看見。”他回道。

“握個手吧，松陽老師！”侑子說。

吉田松陽有些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他将自己的右手伸出去，握住那只不再晃悠的小手。

溫熱的手，人的手。

“我叫四月一日侑子，松陽老師可以叫我侑子！我是銀時假發高杉他們的攘夷同伴，現在有幸被你的大弟子胧給抓來，給你作伴來了！”

侑子上下晃動了吉田松陽的修長大手，不舍得放開。

吉田松陽脾氣好，任由她握着。

“銀時他們應該不知道胧的存在，侑子你是怎麽知道的？”

不愧是大boss，頭腦清醒，一下子就抓住重點。

“胧大師兄說的。”在白月光面前撒謊了！有點小刺激。

“胧還承認是我的大弟子嗎……”吉田松陽信了，但心情卻似乎複雜了起來。

聽此，侑子岔開話題:“松陽老師，你在監獄裏過得還好嗎？有沒有餓着，冷着？無聊怎麽打發時間？有人陪你說話嗎？獄友會不會打呼，吵到你休息？”

聽到侑子一連串的問題，吉田松陽被逗笑了。

“侑子你好像我的媽媽啊。”他天然得直白。

“也不是不可以，我管你叫老師，你管我叫媽媽。”侑子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暗含期待道。

“我懂了，是各論各的。”吉田松陽完全沒發現侑子在占自己便宜。

他語調輕快地說完後，又加了一句:“那侑子為什麽叫我老師呢？”

侑子笑:“因為你的職業是老師啊。”

吉田松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侑子真是尊重人的好孩子。”

“哪裏哪裏。”

“還很謙虛。”

顯然松陽很會發現他人的閃光點，侑子越來越喜歡他了。

兩人就這樣隔着一堵牆握着手交流了好久，直到侑子想換個姿勢，才松手。

侑子背靠欄杆，一條腿盤着，一條腿半屈着，右手放在屈着的腿上，手掌撐着下巴，好奇地問吉田松陽。

“松陽老師，這裏三餐一般都有什麽？”

“早上面包牛奶，中午正餐加點心，下午各種面食哦。”

吉田松陽話音剛落，才漸漸平息下去的吵鬧聲又猛地爆發。

離得最近的牢房氣憤大吼:“什麽！早上你有牛奶？！中午還有點心？！面食還有各種種類？！”

其他人也大喊:“不公平！為什麽我沒有牛奶點心，面食除了最便宜的烏冬還是烏冬！我也想換着來！媽媽，我想吃正宗拉面！”

“去你的！這哪有你媽媽！不過我就說每次下午吃面時總有一股其他味道飄來！敢情人家吃的不是烏冬面！”

“不要吵了！再吵把你們豆沙了！吸溜，我想吃綠茶面！”

“他有特殊待遇我不服！”

“你想死？人家和我們不一樣！”

“嘤嘤嘤，我也該老實本分做老師，多收幾個學生的。”

“就你？大字不識幾個，還收學生？我呸！”

“人參攻擊！人參攻擊！”

這一次，吵得比剛才還厲害，惹得看守巡邏的奈落出來鎮壓警告才算告一段落。

吉田松陽笑眯眯地端坐在鐵欄杆前:“啊啦，侑子你想吃的話，我把我的那份給你啊。”

侑子感動:“松陽老師，你真好！”

就當侑子說完，忽然過道上方傳來一聲機械的廣播。

“現在發放早餐。”

短促且不近人情的六個字鑽進侑子的耳朵裏，緊接着她聽到其他人發出各種聲音，腳步聲，穿衣聲，沖馬桶聲，流水聲……

很快，她聽到咀嚼聲。

看來有人已經領到早餐。

侑子站在鐵欄杆前等，不一會兒，兩名穿着奈落衣服的男人推着一輛送餐車停在她面前。

兩人看了她一眼，見是新面孔，竟又推着送餐車往前走。

侑子被他們的态度和無視看得火大，她一把伸出手，狠狠抓住最近的烏鴉的頭發，“咚”的一聲巨響，烏鴉頭撞上鐵欄杆，被侑子用手臂死死捆住了脖子。

另一名見此，急忙拿棍子想打侑子，可是棍子還未落下，就被侑子用另一只手給接住并且搶走。

“你想做什麽？！”

他驚恐後退。

侑子用棍子敲了敲被她困住的烏鴉的腦袋，神情不善地看着他:“你說呢。”

“新來的囚犯前兩天沒有食物！”

侑子語氣不耐:“哈啊？你信不信我現在殺了他，出去殺了你！”

其他獄友聽到侑子這裏鬧出動靜，全部停下手中動作，聚精會神支着耳朵吃瓜。

所有在此的囚犯被關進來的前兩天的确沒有食物，所以他們也想看看新來的會怎麽做。

是沉默？是妥協？是憤憤不平還是奮起反抗？

沒想到這小子本事不小，竟挾持了看守！

“你敢！信不信我叫人！”

“來多一點更好，草莓醬就面包還是不錯的。”

侑子手上收力，被捆脖子的烏鴉氧氣不夠，有暈厥過去的跡象。

為了救同伴，另一名烏鴉趕緊拿了一份面包遞上:“破例，給你破例！快放了他！”

“牛奶呢？”侑子沒接面包，只是微微擡了下下巴，威懾力十足。

“沒有！沒有牛奶！整個監獄只有關在你隔壁的囚犯才有！”

吉田松陽聽此:“侑子，我的那份牛奶給你。”

侑子哪裏肯要:“不用的松陽老師，我會讓他們吐出第二份牛奶。”

說着，她不斷收力，暈厥過去的烏鴉眼看要窒息而死，另一名只好妥協:“下次給你準備牛奶行了吧！”

“現在就要，去拿！”

“你等着！”

被威脅的烏鴉拔腿就跑，獄友們響起一片歡呼。

“你小子不錯啊！”

“幫我們都搞一份呗，牛奶！”

“小心遭到報複，菜裏下毒什麽的。”

“怕他呢！窩囊活着還不如死了！”

“他肯定去叫人了。”

“等着收屍吧。”

侑子放下手中暈過去的奈落，人滑落在地，她蹲下摸到他腰間挂着的大串鑰匙。

“哪一把才是？”

侑子覺得自己沒時間也沒耐心試鑰匙。

于是幹脆一甩，鑰匙嘩啦被扔到過道，許多獄友聽到這聲音，激動萬分。

“你搞到鑰匙了？！”

“你開了快給我！”

“我幫你看着看守，你快開門！出來了不要忘記我！兄弟！”

“哐當！”

不是所有人想象中開鎖成功的“咔嚓”聲，而是震耳欲聾的“哐當”聲。

侑子踩着被踢倒的鐵門，來到過道:“都是豆腐渣工程。”

見到侑子如此出來，所有人安靜如雞。

可不過三秒，監獄爆發出直沖雲霄的嘩然喧嚣。

“太厲害了！”

“兄弟！你真是神人！”

“放我出去！我們一起殺出去！”

侑子沒有理他們，而是把倒下的鐵門又安了回去，然後推着送餐車來到吉田松陽的牢房面前。

“松陽老師，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終于面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