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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鵝毛大雪下了已有半天，銀裝素裹的山頭潔淨不染。侑子收好繡着一支梅花的淡綠油紙傘，牽着薇薇來到土方十四郎面前。

土方十四郎警惕地看着侑子和薇薇。上次暗殺，對方派來的殺手就是孩子。而眼前兩人，在天色漸塵時分獨自來到山上溫泉旅館，這不禁讓他懷疑，她們也是喬裝打扮的刺客。

看到對方眉目不善地盯着自己，薇薇有些害怕地躲到侑子身後。

察覺到薇薇的動作，侑子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不怕，對方是警察叔叔，是好人，不會對我們做什麽。”

說完，她向土方十四郎尋求肯定：“我說的對吧？”

“……咳咳。”土方十四郎假意咳嗽兩下，馬尾随着甩動，“今晚溫泉旅館已經被包場，你們最好速速下山。”

他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若兩人還不走，那肯定就是別有用心。

土方十四郎默默将手放到刀上，以便随時動手。真選組其他隊員見此，也紛紛按刀，做好應戰準備。

侑子見此，輕輕笑了下：“要對我們兩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動手嗎？”

土方十四郎皺眉：“我再說最後一次，下山，不然……”

他話音未落，溫泉旅館周圍的樹林陡然冒出幾十道身影，所有人蒙面，帶着淩厲的殺氣猛然沖來。

他們動作很快，直奔侑子們所在的方向。

土方十四郎以為這些人和侑子是一夥的，于是毫不猶豫朝侑子動了手。

可就在他的武器要碰到侑子胸口的剎那，“铮”的一聲，不知從哪裏飛來的匕首尖端與武士刀橫面碰撞，打斷了他的進攻。

緊接着，一道輕盈的身影從雪中冒出，護在侑子身前：“她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誰也不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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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冰冷地注視着土方十四郎，緩緩将身側的武士刀拔出，直指土方十四郎的面門。

看到對方矯健不凡的身手，土方十四郎警惕地退後了一步。

就在兩人對峙時，佐佐木異三郎從樹林裏踱步而出，他懷裏抱着一只兔子，用空出的手一邊開槍一邊抱怨：“能不能先把這批殺手解決了再讨論公主大人的性命是誰的問題？”

薇薇抓着侑子的裙擺，此刻眼睛早已被侑子用手覆蓋上。但這并不妨礙她能聽到佐佐木異三郎的聲音：“兔子抓到了嗎！異三郎！”

“不負所托，薇薇公主。”佐佐木異三郎利落換彈夾，順便躲過殺手的攻擊。

“啊啦，乖女兒，快去幫幫他，不然兔子受牽連死了，薇薇會難過。”侑子轉身，看到真選組雖上了，卻不是訓練有素百裏挑一的殺手的對手。

骸得了命令，收回對付土方十四郎的刀，加入了戰場。而此時土方十四郎哪裏還不明白，誰才是真正的敵人，來不及謝罪和後怕，他也沖入厮殺圈履行自己的職責。

有了幫手後，佐佐木異三郎緩了口氣：“公主大人，我死了就不值得難過嗎？”

侑子想回是，但薇薇先她一步：“姐姐大人說了，異三郎用起來十分便利，所以不會讓你輕易辭職或死去的。”

聽到如此現實的真相，佐佐木異三郎露出心碎的表情：“那慶幸我至少還有點利用價值。”

侑子看他開始裝，有些頭痛地扶額，自從把骸接到身邊讓佐佐木異三郎帶後，他的畫風就開始崩壞了。

會示弱了。

也會撒嬌了。

“薇薇，這種大實話怎麽能告訴本人呢？”侑子單手捏了捏薇薇的臉蛋，“要是他心生恨意當場叛變對姐姐我下手怎麽辦？”

薇薇雖看不見侑子的表情，但她知道，姐姐大人在吓她。

“不會噠，異三郎絕不會背叛姐姐大人噠！是吧，異三郎！”

清脆童聲，在一片厮殺聲中格格不入。

“那可說不定。”佐佐木異三郎開槍解決完最後一個敵人，邁步來到薇薇面前，高大的身影筆直蹲下。

确認有佐佐木異三郎遮擋，薇薇不會看到不該看到的畫面，侑子便将手收回了。

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兔子，薇薇高興得将其舉起來：“姐姐大人！您看，多可愛的小兔子，今晚我們烤來吃吧！”

聽到這不同于一般孩童略顯殘忍的回答，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

除了侑子和骸。

骸流口水：“加點孜然。”

侑子苦惱：“一只不夠分啊。”

于是三人同時轉頭看向已經失去顏色的佐佐木異三郎：“再去抓幾只吧，異三郎。”

佐佐木異三郎失魂般搖搖晃晃站起來，嘴裏念叨：“我就知道，公主大人遲早會把薇薇公主教壞。”

侑子催促：“快去吧你。”

為了滿足三人，佐佐木異三郎只好領命去抓兔子。

鑒于雪夜溫度過低，侑子讓骸先将薇薇帶進溫泉旅館。而她則留下來吩咐真選組清理現場，并去找一會兒烤兔子用得上的柴火和調味料。

真選組對于剛才差點對公主大人動手的事心有餘悸，此刻見公主大人不打算追究的樣子，全都松了口氣：“遵命！公主大人！”

土方十四郎自然不會像隊員們想得那麽簡單，他推測侑子打算秋後算賬。

“公主大人，”他半跪在雪地上，垂下了昂揚的頭顱，“一切都是我的責任，請不要……”

他話未說完，就被侑子擡起下巴，打斷了思緒。

看到年少的土方十四郎那漂亮的霧藍色的眼眸中透着茫然和無措，侑子的惡趣味突然升起：“想要我不怪罪真選組？那就用你的人來讓我消氣。”

對于才從鄉下武州來江戶不久還不清楚貴族玩得有多花的土方十四郎來說，這種話的背後意義需要花點時間來領會。

他沉思了許久，然後動了。

默默在大冬天的夜晚将自己的制服脫下，露出寬闊白皙的胸膛。

表情屈辱又決絕。

對于眼前的美色，侑子退步挑眉打量，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就在她以為他會上來勾引她時，這家夥竟拿起武士刀，毫不猶豫地朝自己的肚子刺去。

見此，侑子立馬向前一把握住刀柄，并成功搶奪，順便狠狠拍了土方十四郎的手背，當做懲罰。

土方十四郎跪在雪地，看着火辣辣疼的手背，不解：“不是公主大人讓我以死謝罪嗎？”

“我什麽時候說這種話了？”侑子走過去一把攥起他的衣領，大概明白他把她的話理解錯了，“你這家夥榆木腦袋嗎？”

土方十四郎被侑子拽得一個踉跄，有些狼狽地擡頭看她：“請公主大人明示。”

“愉悅我，用你的美色愉悅我。”侑子不再委婉，但興致全無，“唉，算了，愣頭青一個，想來也只會讓我更生氣，你去給我抓五只兔子回來，你冒犯我的事便既往不咎。”

土方十四郎聽懂了第一句後，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正當他想說士可殺不可辱時，又聽到只要抓五只兔子就不再被追究的交換條件便咻地一下鑽進樹林，不見身影。

雪依舊在下，不過小了許多。

侑子轉身，準備先去泡個溫泉，然後再來吃烤兔子。不料，發現進溫泉旅館的臺階上站着一小鬼頭。

小鬼頭十一二歲，栗色頭發，血紅眼眸，娃娃臉，看起來可愛又無害。

但穿着小號真選組制服腰間挂着刀。

沖田總悟注意到侑子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便禮貌地朝她點了點頭：“公主大人。”

“雖然我想說真選組用童工犯法，但想到我乖女兒，我們就心照不宣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吧。”

侑子拾階而上，來到最後一步臺階時，對着溫泉旅館大門散發出的柔色暖光道：“你也別閑着，去幫忙。”

無論在家還是在真選組都是格外被寵的沖田總悟：“……”

有權有勢得罪不起的壞女人，兇不拉幾的。

沖田總悟慢吞吞回了一個好，待侑子進溫泉旅館後，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無論如何，今天看了一場好戲。

讨厭的土方也有今天。

不過那家夥，為了真選組真的什麽都豁得出去啊。若公主大人真看上他了，到時候以真選組的存亡為威脅，這家夥願不願意犧牲一下下？

最好去犧牲，把姐姐和近藤先生還給他。

侑子不知道沖田總悟的小腦袋瓜在打着什麽鬼主意，進了溫泉旅館的房間後，她先是問了茂茂幾句話，然後讓他自己去玩，接着帶着薇薇和骸去泡溫泉。

泡了一會兒，侑子有些受不了，于是出了溫泉。

骸跟上，薇薇也跟上。

“小跟屁蟲啊你們。”

“才不是！”薇薇被說中心思，又跳回溫泉水中。

骸只好退回。

薇薇的安全由她負責。

離開霧氣騰騰的露天溫泉，侑子穿上旅館準備的天藍色浴衣，挽着這段時間來留長的頭發，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往自己的房間走。

打開障子門，原本空蕩的和室多了一個人。

土方十四郎局促不安地跪坐在房間中間，似乎在等她。

“公主大人，聽總悟說，您找我？”

還讓他在她的房間等，怎麽辦，雖然怎麽看怎麽詭異，但他想到剛才公主大人說的話，覺得這是公主大人做得出的事。

侑子聽到這是小號抖s沖田總悟讓土方十四郎來的，便覺得不意外了。

不過，這不代表她是他可以戲弄的。

“我沒說過這種話，總悟是誰，竟然假借我的名義亂傳話，你去帶他過來。”

侑子走進房間，坐到正位，淡淡命令。

土方十四郎聽此，臉都吓白了。

總悟那小子！

平時戲耍他就算了，可萬萬不該将公主大人拉下水……

急中生智下，土方十四郎立馬換了說法：“是我自己要來的，公主大人，剛才我令您失望了，所以現在我來……我來愉悅您。”

最後一句他說得極為羞恥且小聲。

侑子：喲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