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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侑子在外面的宅子睡了一夜，第二天就回了天守閣，處理從各地以及各星球傳回來的相關文件。

中午飯時，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薇薇說想出門和新交的朋友神樂玩，希望侑子能陪她一起。

侑子以自己已經不是能和少女一起玩的年紀為借口拒絕了，然後讓今井信女護衛她在城外的安全。

沒能如願以償，薇薇将嘴撅得老高，表示侑子不疼愛她了。茂茂聽此斥責了她兩句，說她不懂事。

“嗚嗚嗚，兄長大人也不疼愛我了。”薇薇以袖掩面，假哭起來。

侑子用眼神示意茂茂快哄人，不知為何，一向溫和敦厚的茂茂放下碗筷，生氣地走了。

見此，偷偷觀察的薇薇被吓到了。

這還是第一次兄長大人不聽姐姐大人的話。不會是她的錯吧？

“你吃完就去玩，別擔心，我去看看茂茂怎麽回事，遲來的叛逆期嗎這是。”侑子起身，來到門外吩咐下人去請見回組副局長今井信女擔任薇薇出城護衛。

下人得令，立馬退下辦事去了。

替薇薇安排好後，侑子漫步來到茂茂的房間。

她站在房間門外：“我進來了。”

說完，等了三秒，她才開門。

茂茂的房間陳設十分簡單，幾張山水字畫，一個半身高的青花瓷瓶，以及一副歷代将軍傳下來的盔甲。

房間就如他人一般，簡單質樸卻沉澱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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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茂茂坐在庭院走廊背對着自己，侑子走了過去，理了理衣擺坐在他旁邊，陪他一起看屬于這一方天地的景色。

無言良久，茂茂忍不住開了口：“姐姐大人，剛才我錯了。”

侑子看向他，與他對視，語氣認真：“要不咋們不留發髻了，實在太醜了。”

以為侑子會問他“錯哪了”的茂茂：“姐姐大人，這件事說過了，身為将軍，發髻是……”

“好了，你錯哪了？”侑子話題跳轉太快，搞得茂茂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沉思了片刻：“我不該頂撞姐姐大人。”

侑子再問：“這是你的真心話？”

茂茂垂下腦袋，雙手握緊成拳，似在下定決心。

侑子耐心等待。

好一會兒過去，茂茂聲音顫抖着道：“姐姐大人，我已經成年，又坐上了将軍之位，該有一國之君的風範……”

聽到茂茂的前言，侑子蹙眉，坐直了身子看着他，想從他的神情中預測他接下來要講的重點。

“但是，每每看到薇薇和姐姐大人對話撒嬌，我都忍不住也想像薇薇那樣，和姐姐大人您說說話，撒撒……嬌，若是我生氣了，我還希望您還會像哄薇薇那般哄哄我。”

“但我知道這些不可能，所以就亂發了脾氣，對不起，姐姐大人。”

茂茂說完，脖頸耳朵紅了一大片。他沒有擡頭，因為不敢看侑子的表情。

他怕她對他失望。

“可以啊，咋們把發髻剃幹淨，留這個時代該留的發型吧。這樣的話，你顏值大漲，我也會因為有個帥氣的弟弟而忍不住疼愛。”

侑子本以為他會制止她當下所做的一切，要回屬于他的無上權利，但聽到他這一番十分羞恥的內心獨白後，她恍然大悟，茂茂他，向來不是個争強好勝的孩子。

他善良，他正直。

他博愛，他無私。

在這個不由他掌控的時代洪流中，他坐上他并不渴望的位置，認真扛上了屬于他的責任。

而這也是她，為什麽一直發展勢力的原因。

不只是想避免他未來的死亡，更是想幫他有選擇。有選擇成為一國将軍，更有選擇成為普通兄長的自由。

她之所以願意為他做這些，一是因為原主對他們兄妹的看重，二是因為她本人對他們兄妹存有憐愛之情。

茂茂沒想到他那羞恥的渴望竟是被姐姐大人一直提的發髻給耽誤了，他眼角帶着淚水，面無表情卻帶有顯而易見的委屈：“姐姐大人，我梳發髻就那麽醜嗎？”

侑子禮貌笑了下，點了點頭。

被自己尊敬喜愛的人否定多年來梳的發髻，茂茂差點哇地一下哭出聲。

這豈不是說，在姐姐大人眼裏，他一直從小醜到大？

“我去剃幹淨發髻，伯父大人會不會……”茂茂擦掉眼角的淚珠，遲疑地向侑子詢問，但問到一半，他又閉了嘴。

“他是個老頑固，你把發髻剃了，他肯定生氣，認為你将軍失格。”侑子拍了拍茂茂的肩膀，讓他躺下來，腦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但是茂茂，之前他作為天導衆的傀儡将軍，難道就沒有失格嗎？”

“那我可以剃是嗎？”茂茂問。

“你又不傻。”侑子拍着他的後背，宛如在哄小孩子睡覺，“剃這發髻意味着什麽，究竟可不可以剃，你自己再想想。”

茂茂在侑子緩慢的拍撫下，眼皮變得沉重，緩緩睡了過去。在他睡着後，侑子把六轉舞藏叫了進來，讓他給茂茂鋪床。床鋪好後，侑子把人放進被窩。

在侑子離開前，六轉舞藏喊住了她：“公主大人，茂茂大人他還沒有和您父親抗衡的實力，請不要再誘導他走上與您這般離經叛道的小路。而且，定定大人他，只是茂茂大人的伯父，他不會對他像對您般容忍。”

“你将這番話原本告訴茂茂就行，無論他做什麽決定，我都不會插手。”

德川茂茂并沒有剃發髻，原因很多，但起決定性因素的是他也想保護侑子的心情。若他在侑子殺了衆多名門貴族和反對勢力後，還聽她的勸導，剃了所謂象征将軍之威儀的發髻，恐怕會引起某些傳統觀念深根蒂固的德川派的不滿和憤怒。

而這不滿和憤怒很容易演化成又一輪的讨伐和刺殺。

“姐姐大人，薇薇又邀請您和她的朋友一起去城外玩了嗎？”茂茂坐在侑子辦公桌前問。

“我答應了，你去嗎？”侑子放下最後一份文件，擡頭問茂茂。

茂茂搖頭：“下次吧，伯父大人今天有事與我商談。”

将處理好的文件交給佐佐木異三郎，侑子便換了身輕便的浴衣出了城，來到與薇薇約好的咖啡書店。

經過十來天的熟悉，沖田三葉基本上手咖啡書店的經營流程和咖啡泡制。

她見侑子來，立馬為她泡了一杯咖啡。

侑子端起來喝了一口，砸吧嘴：“怎麽會是辣的，三葉。”

她剛說完，三葉正想解釋，隔壁桌傳來哀嚎：“水！水！誰家咖啡辣死個人啊！阿銀我受不了了，快給我水！”

聽到熟悉的聲音和自稱，侑子認出隔壁桌是誰。咖啡書店随着某些客人的喜好，一部分布局也變得十分注重隐私，所以她一進來根本沒看見坐在隔壁靠窗隔間的坂田銀時。

“我先去給客人端杯水，侑子你等等我。”

沖田三葉小跑下樓，臉上洋溢的神采顯然是滿意現在的充實生活。

“喲！”早就知道侑子在隔壁的坂田銀時雙臂搭在壁板上，滿臉通紅地向侑子打招呼。

那張紅得不正常的臉，一看就是被辣慘了。

“你怎麽會在這？薇薇和神樂呢？”

“兩小屁孩待不住，跑出去玩了。”

坂田銀時坐到侑子面前，端起她的咖啡，吐着小舌頭散熱般：“阿銀我辣得不行，能喝一口緩緩不？”

“你喝吧。”侑子點頭。

得了允許，坂田銀時一飲而盡。

“啊啊啊！！！侑子你這家夥！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的咖啡也有辣！”坂田銀時暴躁吐火，傾着上身想撈侑子衣領，被侑子一巴掌拍開。

侑子揉了揉手腕：“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捂着腫痛的手背，坂田銀時憤恨恨地瞪着侑子，還來不及說些什麽，就被侑子下一句堵住了口。

“衣服洗壞已經過去快兩個星期了，二十萬湊齊沒？”

在衣服洗壞的第二天她就知道了消息，但她當時忙，并沒及時讨債。

本今天只是出來陪兩個小姑娘吃吃買買的她，沒想到會碰到坂田銀時。

而且是見到她不跑反而主動湊上來的坂田銀時。

房租都不會按時交的人，竟在背負巨額債務的情況下主動往債主面前炫，究竟打的什麽鬼主意？

恐怕薇薇一直邀請她出城很有可能是神樂拜托的。

“阿銀我哪湊得齊二十萬！”坂田銀時坐回沙發，不自在地小聲逼逼，“你現在身份不一般的尊貴，這點小錢對你算什麽，看在我們昔日同伴一場的份上，一筆勾銷了吧。”

“不行。”侑子鐵面無私。“我的錢也是一分一分賺來的。你這死魚眼天然卷別得寸進尺哈，信不信我讓警察叔叔敲你家門。”

“侑子你這家夥，讨債就讨債，怎麽還帶人身攻擊的！死魚眼怎麽你了，天然卷怎麽你了！”坂田銀時炸毛。

“所以，還錢，信不信我還有更厲害的人身攻擊。”侑子點了點桌面，催促道。

看侑子不松口，坂田銀時露出糾結的表情：“能不能用另一種方式償還？”

“說。”

“哔——償。”

坂田銀時說完，侑子反應了好一會兒。

然後意味深長地打量他的臉和身子：“幾晚？”

“還幾晚？！”坂田銀時被看得火燒火燎，“一晚啊一晚！這可是阿銀珍貴的初哔——”

聽此，侑子意外了一下：“沒騙我？”

“沒騙你！還不是某人說男人最好的嫁妝是貞潔啊貞潔！阿銀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竟然信了這麽久，但現在看來也不是完全沒用，好歹值二十萬。”

坂田銀時越說越慫成一團，害羞得不行。

“啊啦，既然如此，你過來讓我檢查檢查，你說的是不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