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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平陽侯,兩個孩子和老夫人都在,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給侯府惹上什麽麻煩。
高啓之咳了幾聲後,才點着頭道,“兄嫂……不,兄長說的是,是在下思慮不周。”
美人面帶薄紅低眉順目,陳晚照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當即笑眯眯道,“無妨無妨,你的身體要緊,只是你這個時候跟我一起出來,是要入宮還是要回府?”
此時楚徵也在車內,聽到陳晚照這話,便也一起看向高啓之。
許是被兩個人看得有些壓力,高啓之攏着衣袍又重重的咳了一會,半晌之後他太擡起頭,“昨日我已與大理寺卿禀告了遇襲之事,這個時候自然是與兄長一起上朝面見陛下。”
陳晚照聽着面色略有些僵,不過她還是輕柔的溫和的與高啓之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把确切的來龍去脈與徐麟和盤說出了?”
高啓之瞧着女子捏緊的拳頭,微微朝後躲了躲,“正是。”
自打嫁給楚徵以來,陳晚照也算是收斂了張揚的性子安分的過了十年,何況她眼前還是分外難得的美人兒,是以她一直是告訴甚至應該克制脾氣憐香惜玉。
可是她如何想到,自己費勁救下的人,現在居然這般背刺她,如此大事,連與她商量都沒有,“那你覺得今日啓奏之後,陛下會如何安排?”
此時陳晚照已經完全換了臉色,方才那些溫柔體貼早已蕩然無存,有的只是極致的冷漠刻薄,楚徵悄悄瞥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他是六年前班師回朝的,在京為官時不時便有些應酬,大多數時候他都會注意回府的時間,只是有那麽極少的兩次他忘了時間醉宿在外,便是那麽極少的兩次他被陳晚照冷了整整月餘。
他堂堂平陽侯男子漢大丈夫,不過醉宿罷了,自是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妥,只是與陳晚照那樣的視線對上,便怎麽也拿不起氣勢。
只能不停了退讓底線,忍辱求和。
想起那些日子,楚徵一貫風度都有些把持不住,他甚至想幹脆出去與年樂安坐在一起。
但是他也不願意讓陳晚照和高啓之單獨坐在車裏。
高啓之隐約察覺到危險,便謹慎道,“陛下的心思……在下如何能知……”
“你不知道?這些年但凡是和邊境有關的事,陛下哪次不是指派平陽侯,我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你這個明威将軍白當了不成?高啓之,你明明知道我現在的境況,明明知道自己現在一個破敗的身子什麽都做不了,還什麽安排都沒有就去禀報,我告訴你,我若是逃不掉,你也別想善了,就是綁,我也會綁着你一起去厲州……”
陳晚照在氣頭上,聲音便也沒有控制,車外的年護衛只是隐隐聽到零星的幾個字,大約猜到侯爺在訓斥明威将軍,只是這明威将軍今日異常的很,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高啓之被罵的不知如何回嘴,他向來自居風流,平日見的姑娘哪個不是柔情似水,哪裏見識過這般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婦人,他剛想開口,嗓子又是一陣發癢,可還沒有咳嗽兩聲,又聽到陳晚照的譏諷。
“一臉病氣,不要對着本候,我夫君的身子若是染了什麽病症,小心我把你丢到水裏去。”
陳晚照抱着懷,嘴上絲毫不留情面,楚徵聽着倒是覺得十分受用,只是可憐高啓之撐着虛弱的身體連争辯的力氣都沒有。
等侯府的馬車停在朱雀門,陳晚照也只管自己下車,理都沒理身後的高啓之,還是年樂安實在覺得不妥,上前扶着明威将軍去了大殿。
高啓之遠遠的瞧着前面的夫妻倆,臉上變幻莫測了一會,最後只是一聲輕笑。
他忍耐的咳了幾聲,然後低聲朝身邊的年護衛問道。
“話說……你們夫人平日都是個什麽樣的人。”
夫人?
年樂安只覺得詫異,平日裏外人都是問侯爺的多,今日居然有人問夫人?
“夫人……我們夫人已經故去多日了,将軍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高啓之聞言微微一笑随口解釋道,“只是覺得兄長的對嫂夫人那般重視,故而有些好奇……”
年樂安聽着這話,微微挑了挑眉。
他當初随侯爺回京後便一直留在侯府,如今也有六年,若說侯爺與夫人有多麽恩愛,好像也沒有,比起恩愛,這幾年的話明顯是争吵僵持比較多,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見侯爺在外面沾花惹草,倒是夫人似乎總會偷偷瞧些俊郎。
光是為此,那兩位都不知吵過幾次。
總之關于旁人說的恩愛,年樂安是沒有看明白,是以他也不知如何回答高啓之。
但是高啓之卻沒有跳過這個話題的意思,年樂安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道。
“夫人的話,性格開朗随性,和尋常的貴婦人有些不同,但是相比旁人很好相與。”
高啓之聽着這句很好相與,笑的意味深長。
走在前面的陳晚照只覺得背後一冷,她朝身後看了一眼,美人雖然讨厭,但是還是悅目的,便是病着都比旁的男子高挑招眼,可惜非要跟她作對。
楚徵這會心情不錯,見陳晚照還耿耿于懷的樣子,便低聲哄了哄。
“凡事有為夫在,你不必擔心,便是去了邊境也未必會有什麽戰事。”
若不是身旁的朝臣陸續走來,陳晚照定是要與楚徵怼上一番,昨兒拿孩子要挾她的事還沒有過去,他現在倒是會來裝好人。
陳晚照冷冷的瞥了眼楚徵,便負手進了大殿。
她到的時候,徐麟已經到了,內務府的侍人正在收諸位朝臣的奏折,輪到平陽侯的時候,陳晚照正想說無事啓奏,卻被一只手給攔住。
這麽一段路,高啓之的臉上已經布了一層薄汗,他從懷裏掏出不知什麽時候準備好的奏章遞了過去。
“這是侯爺的奏折。”
陳晚照沒有阻攔,反倒是朝楚徵的方向瞧了眼,她總覺得這兩個家夥背着她決定了什麽,可惜這會楚徵這狗東西壓根沒有看她。
陳晚照覺得他就是在心虛,但是她沒有證據。
高啓之看着身邊的女子,算算日子,她變成平陽侯的日子也沒有很久,可她站在這朝堂中倒是十分的坦蕩鎮定。
“兄嫂與我想象的當真是有些不同。”
男人的聲音刮過耳畔,那聲音很低很沉,陳晚照擡眸看了一眼高啓之,這家夥穿着楚徵的衣袍倒是合适,都是腿長腰細的貨色,抿唇微笑的時候眼尾還墜着一滴淚痣,陳晚照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雖然依舊沒有證據,但是她确定這個高啓之,絕對是在勾引她。
或者說勾引鬼更合适。
“注意你的言辭高啓之,你之前玩忽職守的事楚徵都告訴過我,你若是還想保住烏紗帽就老實點。”
此時楚徵照例又去偷聽其他朝臣的私下談話,高啓之看着不遠處的兄長,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兄嫂放心,啓之以後會乖乖聽兄嫂的話……”
陳晚照越聽眉頭皺得越深,她是看出來了,這高啓之八成是個不要臉的。
可惜這種混不吝的人她見得多了,她自己就是這樣一個,這些勾引小姑娘的招數,在她身上一點用都沒有。
京城這地界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不過一天的功夫,關于高啓之受傷的事,已經有了許多傳言,畢竟如顯眼的一個人,滿身是血官道縱馬,想不被人知道也難。
在朝廷侵染多年的老臣,已經開始有了猜測,不明白的也在想辦法從徐麟那裏套話,至于平陽侯這邊,此時侯爺的臉色實在是冷峻的很,便是有人好奇也不敢上前招惹。
楚徵說過,陛下不喜聽有關邊境的事情。
但是高啓之的奏折陳上去後,陛下還是将他們二人留了下來,內監領着他們到勤政殿的時候,陛下正滿臉陰沉地翻看着手中的奏章。
陳晚照行禮之後,便站到一邊,至于高啓之則是懂事的跪着沒起來。
皇帝看了眼面前的兩人,冷笑一聲,随即便把手中的奏章摔在桌上。
“好一個高啓之,朕竟不知你膽子如此大,竟敢私自離京?”
被訓斥的高啓之頭垂的更低了,半晌只回了一句,“卑職知錯,卑職領罰。”
陳晚照正看着笑話,誰想陛下立刻就滿臉厲色地朝她呵斥道。
“朕記得高啓之曾隸屬你麾下,這人離了京城這麽久,難道你楚徵一點都不知道?”
陛下震怒,若是此時真的是楚徵大概也就承認了,但是現在是陳晚照,當初高明遠遞來的書信早就被她燒掉了,她立刻跪下面不改色道。
“回陛下,臣确實不知,若不是昨日在酒肆恰好看到明威将軍身受重傷,臣還一直以為明威将軍一直在慎刑司當值。”
說着陳晚照又補充道,“因為之前臣一直在大理寺查案,實在是沒有時間注意明威将軍的行蹤……至于今日奏折,實在明威将軍所言事關重大,臣這才鬥膽啓奏。”
平陽侯的聲音不卑不亢又淩然大義,同時也把所有幹系撇的一幹二淨。
站在一旁的楚徵看着說謊眼都不眨的陳晚照,突然她之前很多保證産生了懷疑。
至于跪着的高啓之,則是不由得露出苦笑,這兄長家的嫂嫂還真的絲毫不留情面,這模樣是半點也不想為他兜底。
不過如此看來,這陳晚照也不似兄長說得那般色域熏心。
皇帝冷冷盯着眼觀鼻鼻觀心的平陽侯,半晌才又拾起了奏折。
“所以,你要去奉旨去邊境捉拿這些西遼奸細?”
陳晚照正裝着樣子,陡然聽到這話,便愣了下,好在她反應迅速,立刻回道,“為陛下分憂是臣分內之事,只要陛下需要,臣可以立即出發前往厲州!”
陳晚照雖是如此說着,心裏卻已是恨死了高啓之,這個蛇蠍,居然拿奏折坑害她,虧了她當初還對他那般好!
楚徵也沒想到高啓之會在奏折裏提到這些,他不悅皺了下眉,正想與高啓之說什麽,卻見陛下突然冷哼一聲,然後把奏折往地上一扔。
“既然你們說邊境有細作,那朕便給你們這個機會去查,若是查到了則功過相抵,若是差不多,你們倆個,便給朕滾去內務府等着領賞……”
陳晚照自然不會傻到以為那是真的賞,她惶惶的看了眼身邊的楚徵,然後才跟着高啓之一起叩首謝恩。
等夢游似得走出勤政殿,才逐漸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那……我是要準備去厲州了?”
高啓之聞言笑道,“兄嫂放心,啓之會随你——”
高啓之還沒有說完,便被陳晚照狠狠地踹了一腳,這是宮中,高啓之被打了也只能忍着,他看着氣沖沖走遠的陳晚照,只能忍着痛一瘸一拐的跟上。
唔……倒是還好沒有踹到傷口。
楚徵也沒想到陳晚照會真的動手,他匆匆跟上陳晚照,看她眼睛漸漸有些發紅,便低聲哄着。
陳晚照瞧了眼四下,見沒有宮人,便氣惱的瞪向楚徵。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會點拳腳功夫,實際上連馬都不會騎,你現在讓我去邊境,還查什麽細作,若是查不到怎麽辦,若是回來受罰怎麽辦,我這些年待在後宅,朝廷的事我知道什麽,現在這樣趕鴨子上架,你讓我怎麽辦,再說軍營裏,那些跟着你的人我都不認識……”
陳晚照越說越是委屈,差點真的掉眼淚,跟上來的高啓之見狀,則是越走越慢,最後索性停下了腳步在後面等着。
他看着自己那位冷漠高傲的兄長,一邊順着陳晚照的意思将他痛罵一番,一邊細聲細語的哄人,倒是真的開了眼界。
他挑眉看着前面的兩人,臉上卻露出輕慢與戲谑。
堂堂平陽侯,為了一個女子居然如此低三下四,哪還有一絲英偉的男兒意氣?
他是不明白這所謂的情愛有什麽了不起,不過他也不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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