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第 25 章

“我也不知道……”

似乎是兩個女生。

兩個女生走過來，應該是下課一起來上廁所。

楚景煊在走廊盡頭的拐角後面的欄杆，有個死角，她們沒看到他。

“說不定他倆真是。”另一個女生開口了。

“我……我覺得不像吧。”

有點耳熟的女聲小聲道：“關系好而已。”

“你關系好，跑到人家家裏照顧，還給他煮飯？”

“他們是鄰居，也正常……”

楚景煊有點不耐煩。

他其實沒興趣聽別人的牆角，但他現在要出去只能和兩個女生撞個正着。

算了，反正也和自己無關。

兩個女生其實也沒說啥，出去就當剛剛沒聽見好了。

就在他準備走出拐角的時候，第二個女生開口了。

“我覺得楚景煊……楚應該沒什麽，但宋就……”

楚景煊腳步一頓，有些無語。

還真和自己有關。

他其實不在意。

背後議論他的人多了去了，好的壞的都有，楚景煊真要在意哪裏計較得完。

只是他現在不好出去了。

“你說正常朋友會幹那些事？”

“他們也不是朋友吧……宋就像跟班似的。”

“我初中和他們同一個學校，那時候大家年紀小，比較那啥，就挺瞧不起人的……宋不是很受歡迎。”

“但他和楚不是發小嗎，那些人也不敢真霸淩什麽的，後來也沒事了，畢竟都是同學。”

楚景煊皺起眉。

那時候宋逸被人排擠？

他從來不知道，反正每天就是和他一起上學，和他一起上課，然後和他一起放學。

宋逸也從來沒和他說過，每天跟個白癡似的傻樂。

後來雖然沉默了點，但他也沒在意。

那時他的确不怎麽關注。

現在，哪怕确有其事，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楚景煊從不糾結過去，沒有意義。

但現在，他真的有點煩了。

很煩。

他把這些煩歸咎于宋逸居然有事瞞着自己。

他居然敢瞞自己？！

那邊，第二個女生又道：“那這麽說宋就更有問題了……”

“啊？”

“哎呀，你想啊，就像那種小說電視劇裏的劇情一樣，什麽你是我黑暗人生裏唯一的光、你是我唯一的救贖……”

女生的聲音變得有點奇怪，像笑又不像。

“啊……”

上課的預備鈴響起。

兩個女生急忙往回走。

楚景煊也回過神。

“本來是來上廁所的。”

“下節課再上。”

她們一邊走遠，還一邊繼續剛剛的話題。

“所以宋喜歡……”

正式的鈴聲響起。

她們的對話遠去。

但最後那半句話楚景煊聽見了。

喜歡？

宋逸喜歡什麽？

還是說，喜歡……誰？

楚景煊的心情瞬間降到了谷底。

這家夥現在又有事情瞞着自己了？

——

楚景煊回到班上。

大家注意到他換了一件衣服，還以為是備用衣服。

只有少數幾個人隐約記得他身上這件好像是宋逸今天穿的。

過了一會兒，宋逸回來了。

他身上穿的就是楚景煊的那件襯衣，衣尾把塞進褲子裏，倒是看不出那個咖啡漬。

襯衣比較寬松，他穿着倒不覺得緊。

他朝楚景煊看去。

對方低着頭寫字，沒理他。

宋逸也沒在意，看着課程進度翻開書。

他不知道，在他轉回去的一剎那，楚景煊握着筆的手猛然用力。

下課鈴響。

楚景煊看了一眼低頭看書的宋逸。

有些憋悶。

站起身，準備出去。

這時，林心星和文娛委員走了過來。

“那個，楚景煊。”

楚景煊轉頭看向她們。

文娛委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開口道：“是這樣的，元旦晚會我們班有個節目，就是鋼琴曲加舞蹈的那種。”

“本來是王之彈鋼琴的，結果他昨天也得了流感，元旦晚會可能沒法參加，所以我們就想着，能不能你替他上去。”

林心星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等文娛委員說完，勉強笑着道：“就一首曲子，你只要上去彈就行，舞蹈部分大家已經排練好了。”

“行。”

楚景煊點點頭。

“譜子在這兒。”文娛委員趕緊拿出一份樂譜，“明天我們最後要排練幾次，今天晚上可能要辛苦你熟悉一下譜子，可以嗎？”

“沒問題。”

楚景煊接過樂譜，看都沒看就随手放在桌上。

走出教室。

——

楚景煊好像心情不太好。

可能是穿着他的衣服覺得嫌棄吧。

宋逸這樣想着。

車廂內，前面的鄭齊安安靜靜地開着車，後面，宋逸坐在一邊，楚景煊坐在另一邊。

此時此刻，兩人內心想的事也是南轅北轍。

楚景煊看着窗外的風景，突然故作随意地開口道：“宋逸。”

“嗯？”

“你有喜歡的人了？”

“……”

“啊？”

宋逸被這他這句突如其來的話弄懵了。

前面本來好好開車的鄭齊也忍不住透過後視鏡看他。

楚景煊轉頭凝視着他。

宋逸也茫然地看着他，“沒有啊。”

“哦。”

楚景煊收回目光。

宋逸沒說謊，沒有瞞着他什麽事。

但不知為何，楚景煊心裏的郁結仍然沒有消失，反而在對方否定之後，更重了。

他知道自己剛剛的問話很莫名其妙，不過那又如何。

在自己完全掌控的事面前，他不需要有任何顧慮才對。

有疑問，問，有問題，處理。

沒什麽好猶豫，沒什麽好糾結的。

難道會有什麽東西超出他的掌控嗎？

宋逸這家夥嗎？怎麽可能。

所以他早應該問這個問題了，在他們都回到教室之後。

但是，整整一天的遲疑之後，直到現在，他才終于問出口。

他不明白自己怎麽了。

隐隐有什麽東西在脫離。

不，可能很久之前就已經脫離了。

他不明白。

——

晚上，對面響起了久違的鋼琴聲。

應該是元旦晚會要表演的曲子。

宋逸在書桌上寫着作業。

一曲落罷。

楚景煊扭頭望了望那邊。

其實他還想再問問初中時候的事。

但其實也沒什麽必要。

過去的事已經發生，現在再說又有什麽意義呢。

鋼琴聲再起。

宋逸寫完作業，想起來楚景煊的那件襯衣可能有點難洗，得問一下薛姨有沒有辦法。

他合上作業本，從書架上拿出一本厚厚的課本，看着電腦上的課程學習。

至于傍晚回來時楚景煊莫名其妙的發問，他早就忘了。

——

元旦晚會這天，下午就一節課，剩下的時間給上臺的同學化妝彩排啥的。

宋逸在教室裏沒走。

此時，教室裏沒幾個人。

書包裏的手機響了一下。

是在排練教室的楚景煊發來的。

“二樓，過來。”

他們班借的排練教室在音樂樓那邊。

宋逸過去的時候，那邊亂糟糟的。

不止他們一個班在準備，參加表演的幾乎都在這兒了。

“哎呀，宋逸！”

文娛委員看到他，十分驚喜的樣子。

二話不說，她拉着宋逸往裏走。

“我們臨時加了點東西，還差一個人演小熊。”

“可是，我之前都沒參加排練。”

宋逸道。

“沒事沒事，不需要演技。”

文娛委員拉着他走進一個教室，這裏已經被大家當作服裝間了。

她從角落裏抱出一套玩偶服，塞到宋逸手上。

“我們這次的表演，背景就是春天的森林萬物複蘇，一位音樂家來到森林裏和小動物們一起為春天的到來而演奏舞蹈。”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然後你的任務就是，穿上這個玩偶服，等舞蹈快結束的時候，從旁邊上去，給楚景煊送上一束花。”

說着，文娛委員四周看了看，“诶，花呢？”

“應該在隔壁教室。”

“你套好玩偶服過來隔壁，我們最後排練一次，晚點就去禮堂。”

話落，她便風風火火地跑出去了。

留下茫然的宋逸和他的玩偶服。

——

玩偶服視線有點受阻。

宋逸笨手笨腳地走進隔壁教室。

裏面表演的人都已經換好了衣服，妝還沒畫，要等最後才畫。

文娛委員在和負責舞蹈的同學說話。

他看到了坐在鋼琴邊，穿着白色西裝的楚景煊。

那縷微蜷的頭發垂落，眼眸低垂，看起來有點百無聊賴。

宋逸披着玩偶服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你幹嘛？”

楚景煊擡頭看他。

小熊搖了搖腦袋。

鋼琴上正擺着一束花，應該就是他的道具。

于是他拿起那束花，朝楚景煊遞了遞。

“幹嘛，這本來就是我的。”

楚景煊笑道。

小熊還是不說話。

“你在提前排練嗎？”

小熊點了點頭。

“那你這樣一點都不符合場景。”

那要怎麽遞？

小熊疑惑。

“你應該半跪下來。”

是嗎？

小熊半跪下來，雙手捧着花束遞上。

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不對，你應該這樣。”

楚景煊手把手教他。

“嗯，這樣差不多了。”

“記住你的動作，小熊騎士。”

他從他手上接過那束花。

小熊完成使命，站起來。

那邊，文娛委員也說好了。

“好，我們最後來一次。”

“宋逸你過來。”

她朝這邊招招手。

楚景煊把花塞回他手上，宋逸過去。

“你要跳着進場。”

文娛委員跳着走了幾步。

宋逸也模仿着她跳了幾步。

“沒錯，就是這樣。”

文娛委員滿意地點點頭，“待會兒我說進去，你就過去把花給楚景煊。”

“記住你什麽時候進場的。”

宋逸點了點頭。

“好。”

文娛委員朝楚景煊做了個手勢。

琴音跳躍。

等了一會兒，身旁的文娛委員迅速道：“快，上去上去。”

宋逸帶着那束花進場。

跳了幾步，跳到音樂家身邊，獻上那束花。

“很好很好！”

文娛委員喊道。

“大家趕緊去化妝！”

“晚飯和食堂訂了快餐，等會兒會有叔叔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