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兵權
第47章 兵權
龐太師拂袖而去, 懶得留在營帳中惹的一身腥。
葉升挨了軍帳,正在上藥, 盛雲錦他們幾個都在他所在的營帳之中。
剛要纏上繃帶, 饒陽就來了。
“大人,靖王手下的侍衛戴罪自盡了。”饒陽靠近他的耳邊,低聲說道。
盛雲錦眼眸微眯:“可看過屍體了?”
“在他們處理屍體的時候, 偷偷看過了。”饒陽說,“致命傷口在腹部,但那傷口不像是自己能夠造成的。”
話說到這,不用挑明盛雲錦也明白了。
高飛哪裏是什麽戴罪自盡, 擺明是有人想要事情落幕,找了個替罪羊出來。
現在“兇手”已死,死無対證。
消息傳回京城後,康王就算要怎麽辯解, 都沒有辦法自證清白。
其實這樣的結果, 他們都不意外。
宋筝看向盛雲錦:“這案子說結也算是結了,你打算如何?”
盛雲錦垂眸思索:“既然対方這麽想結, 那就推上一把。”
宋筝挑了挑眉:“好,我知曉了。”
兩人公事多年, 該有的默契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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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晚棠多少能猜出一些, 營帳裏的人中, 唯有一個直腦筋的葉升不明就裏。
“你們這是在打什麽啞謎?”葉升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們。
盛雲錦深吸一口氣,這事要解釋起來當真就複雜了。
梁訓栽贓嫁禍的簡單粗暴,那盛雲錦就将計就計, 不過他會讓人在暗中煽風點火, 拱着暗龍衛的事情讓文官在朝堂上施壓。
雖說一次性讓靖王交出暗龍衛是不能的,起碼能讓他收斂些許, 聖上在朝中也能暫時輕松一些。
臨了離開蛟州大營之前。盛雲錦和葉升私下見了一面。
不管葉升如何,靖王都會将他視作徐家“同黨”。
這次僥幸讓他逃了,難保不會有下一次。
更何況梁訓此次還吃了那麽大一個悶虧,以盛雲錦対他的了解,是絕対不會輕易罷休的。
葉升聽完他的分析,陷入沉思。
片刻後,擡眸問道:“葉某愚鈍,盛大人說了這麽多,有何指教?”
盛雲錦対上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将自己的話都聽了進去。
“指教談不上,只是想知曉葉将軍日後的打算。”盛雲錦也不藏着掖着,問的很直接。
葉升深吸一口氣,語氣沉穩:“為徐家平反。”
盛雲錦了然,葉升所言都要他的意料之中:“既然如此,葉将軍可否聽盛某一個建議?”
葉升眼眸微眯:“盛大人請說。”
盛雲錦好不避諱,沉聲道:“拿下蛟州大營的兵權。”
此言一出,兩人陷入了沉默的氛圍。
“蛟州乃軍事重地險地,要拿下兵權談何容易。”葉升回道。
更何況梁訓対他們虎視眈眈,現下他不過是個連沒有兵權都沒有的人,梁訓就已經如此防範,非要至他于死地,又怎麽可能會眼睜睜的看着讓兵權落到他們手裏。
盛雲錦回道:“将軍不必擔心,若将軍能一直站在徐家背後,兵權一事,盛某自會相助。”
葉升眸色微沉,雙眉微蹙,似乎在考量盛雲錦的話有幾分可信。
他一點都不懷疑盛雲錦有拿下兵權的本事,只是他不明白,盛雲錦為什麽要這麽做。
幾日下來,葉升就算再愚鈍也能看的出來,饒陽是他的人,替他看管蛟州大營的動向。
如今盛雲錦又慫恿着自己去争兵權,至為他賣命的饒陽于何地,又至當今陛下于何地。
一個朝臣在背後弄權着勢力,乃天子大忌。
“盛大人,你的目的是什麽?”
葉升想不明白,安樂侯府為何要如此相幫,兩家明明沒有什麽交集,徐家男兒盡數折損在戰場上。
就算日後平反,対安樂侯也沒有任何幫助。
盛雲錦這麽全力相幫,不惜與靖王為敵,看起來怎麽看都是吃力不太好。
兩人目光対視,閃動這銳利的光芒。
盛雲錦神情嚴肅:“清君側,正朝綱。”
簡潔明了的六個字,讓葉升為之一震。
他沒有冠冕堂皇找什麽借口,很直白的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新帝登基後,朝堂內憂外患,若長此以往下去,折損的是太康王朝的氣運。
安樂侯府在先帝臨終前領了道密令,讓他們協助新帝梁聞鞏固太康王朝江山社稷。
梁聞本就信賴安樂侯府,又有這道密旨在,盛雲錦在朝堂明暗之中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梁聞默許的。
葉升緩過神來:“除此之外,就沒有一絲別的緣故”
葉升沒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但不也不傻,自然能看出,盛雲錦対徐晚棠的特別。
盛雲錦沉聲道:“有。”
葉升看到他眼中的坦誠,心下了然點頭:“我知曉了,只要盛大人不忘今日所言,葉升願與盛大人站在同一戰線。”
盛雲錦回道:“多謝葉将軍信任,盛某定不負今日所言。”
事情了結,葉升繼續在軍營中做着他的“閑散将軍”。
龐守的屍體被龐太師帶走,現下龐太師已經在回京的路上,看那架勢京中怕是要掀起一場禍端。
在此之前,盛雲錦已經先給個傳書回去,陛下只需要坐山觀虎鬥即可,不用刻意去幹涉。
梁聞対盛雲錦頗為信任,太師和靖王、康王鬧的厲害,他也就做做表面功夫,沒有插手太多。
有時還會攪攪渾水,看的不亦樂乎。
……
密兒這幾日沒事就往莊藥鋪裏跑,家裏一般都不怎麽能見的到人。G
這不,剛吃完早飯她又急沖沖的跑了。
徐老夫人端着小碗,看着小姑娘跑出去的背影,善意的說笑。
“密兒這些日子都着急忙慌的,要不是知道她是去莊園,都要懷疑她是去和心儀的少年郎私會去了。”
徐晚棠夾了一塊肉食放在她碗裏:“別這樣想,萬一是把少年郎藏在藥鋪裏來個金屋藏嬌呢。”
當即徐老夫人眼睛瞪的像銅鈴:“那怎麽行,密兒這丫頭還小,我們還能在留上兩年,給她好好物色個婆家,怎麽可以被混小子騙走,要不讓人跟過去看看,別讓人給她騙了。”
徐晚棠莞爾,趕忙将人拉住:“祖母,我開個玩笑而已。”
徐老夫人対上她的眼神,看到她眼中的笑意,才知曉自己是被唬住了。
“你這丫頭,玩笑開的也不怕吓着祖母。”
說着,徐老夫人輕拍了一下徐晚棠的手。
燕雅娴的藥鋪開起來了,徐老夫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徐晚棠這才看調笑兩句。
密兒到藥鋪後,一改往日到了就開始幹雜活的作風,一颠一颠的朝裏頭的房間跑去。
密兒輕輕推門進去。
前幾次來少年都是在睡着,沒曾想這一次她剛走到床邊,就和一道目光対上。
“你……你醒啦。”
密兒的語氣帶着些許的驚訝,但更多的應該是驚喜。
少年不由的多看了她兩眼,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就好像山間的清泉一般,沁人心脾。
“嗯。”少年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密兒給他倒了杯水:“你別急着說話,醫師說了你的嗓子有炎症,需要将養一段時間才行。”
少年點頭,目光一直未從她身上移開。
感受到這股視線,密兒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耳朵尖尖熱熱的:“你有話想跟我說?”
少年再度點頭。
“是想跟我說謝謝嗎?”徐晚棠問道。
得到的自然是肯定的答案,徐晚棠莞爾:“不客氣。”
到底是救了人的姓名,人家道了謝,她承了,坦坦蕩蕩沒什麽好說的。
說實在,少年長的是真好看,好看到即使看過盛雲錦和宋筝那樣的清隽公子,也依舊會被他驚豔到的那種程度。
他躺在床上,如墨的長發略微有些淩亂,加上病重的倦意和虛弱,讓他平添了不少破碎感。
如遠山之黛的眉頭微微蹙着,一雙眼眸卻明亮的宛若正午到底柳蔭湖,波光潋滟,看一眼便讓人有心疼的感覺。
只是,那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驚喜、炙熱、關心、害怕這一些列的情緒好像都跟他沒有關系一般,就好像是喪失了人本該有的情緒一般。
密兒想象不到,他究竟是遭遇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冷漠。
在密兒打量他的同時,少年也在看她。
兩兩相対,安靜無言,氣氛多少是有些尴尬。
“那個,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去忙活了。”
密兒不知道為什麽,主動就将自己的行程報了出來,說完才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対勁。
少年許是看出了她的尴尬,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朝他點了點頭。
徐晚棠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臺階下。
說了句再見後,就飛快的從房間跑了出去。
房門關上,密兒紅着臉,捂着胸口喘大氣。
“男色誤人。”
密兒覺得自己心跳的快要蹦出來了,明知道自己長的好看還要笑,是瞧的起誰的自制力?
屋內的少年,是盛雲錦的手下。
準确的來說,是錦衣衛飛鷹中的一員,律文龐統。
一場秘密行動使得他身受重傷,要不是燕雅娴搶救及時,這人的小命已經沒有了。
藥鋪內事物煩雜,照顧病人的活就都落在了密兒身上。
玉山拿着曬好的草藥進來,就看到密兒站在門口,嘴裏念叨着什麽。
盡管臉上熱度已經褪去,玉山還是發覺到了什麽:“密兒姐姐,你熱嗎,怎麽臉這麽紅?”
密兒尋了個借口:“我剛跑着過來的,有些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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