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內應
第66章 內應
梁訓雖面上表現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可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緊張感,就好像兩種情緒割裂開一般。
兩人平靜對視, 看似平靜的底下, 情緒暗潮洶湧,殺機慢慢。
沉默片刻後,盛雲錦開門見山的問道:“有一事在盛某心中疑惑許久, 不知王爺可否解惑。”
梁訓嘴角微微揚起,明明已經十分狼狽了,他還像是平常難辦雲淡風輕,維持着他溫潤的表象。
“盛大人請問。”梁訓一點都不帶避忌的回道, 對盛雲錦所要問出來的問題全然五緊張感。
盛雲錦眸色微沉,對他接下來所言是真是假,心中并未有個定數。
“陽門山莊,鎮國公屍身一事, 你可有何解釋?”盛雲錦問的直接。
問出這句話後, 盛雲錦目光一瞬不移的落在他身上,想要找出什麽破綻。
很可惜, 梁訓将自己的情緒僞裝的很好,愣是看不出有半分的不對勁。
梁訓沉聲回道:“污蔑, 本王為何要藏老國公屍身。”
說着, 梁訓古語頓了一下:“再則, 巫連三皇子這般要治本王于死地,我們有何緣故要聯手殺害老國公。”
這件事情想來的确漏洞百出,退一萬步而言, 倘若梁訓真與巫連皇族有勾結, 聯手殺害了老國公,可到最後為什麽要将他的屍身帶走。
若是被人發現, 平白落人話柄不說,還會成為他參與其中的鐵證。
畢竟誰都知曉,徐老國公戰死東紹城,是與大夏的交戰之中身亡,并且死後屍身不知所蹤。
除非,徐老國公的屍體有問題,導致他不得不冒險帶走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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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見他不語,主動說道:“盛大人若是不信,可盡管帶人前往陽門山莊搜查,本王定不阻攔。”
盛雲錦眼眸微微低垂,随後輕笑道:“王爺說笑了,陽門山莊乃先祖皇帝禦賜,無憑無證外臣如何能輕易涉足。”
梁訓眸光微動:“盛大人客氣了,若是搜查一番可證明本王的清白,本王卻不介意被搜一次。”
徐典屍身的事情,梁訓必不會承認,盛雲錦自然沒有必要在與之周旋下去。
“敢問王爺,剛剛可曾聽到隔壁有傳來什麽動靜?”
聞言,梁訓一副驚疑的表情:“不曾,可是發生了何事?”
盛雲錦沉聲道:“康王被人推入水井中溺斃。”
梁訓面上十分驚訝:“莫不是那刺客行刺,才将他推入井中的?”
是否真有還兩說,梁訓卻已經一口咬定,卻有刺客,梁必之死定是那些人所為。
等盛雲錦呀在問些什麽的時候,梁訓咳嗽連連,好似随時都要喘不上氣來的樣子。
“快尋大夫過來!”梁訓身邊的暗龍衛首領面色凝重,“盛大人請吧,王爺身子不适,您繼續留在這耽誤他養病。”
盛雲錦掃了梁訓一眼,表面的說了幾句寒暄的話後,就先行離開了。
出到門外後,暗龍衛首領輕飄飄來了一句:“盛大人,這話本不該我來說,只是你未免也太過冒犯了些。”
盛雲錦微微挑眉:“這位大人何處此言?”
那人冷哼一聲:“再怎麽說也是一朝王爺,您無憑無證像詢問犯人一般的問話,合适嗎,又是誰給您這樣的權利。”
暗龍衛首領的語氣咄咄逼人,明顯是在給梁訓打抱不平。
盛雲錦眸色微動,這事情确實要有意思的多了。
他原以為,是因為梁訓手中拿着暗龍令,才使得暗龍衛不得不聽命于他奉他為主。
如今這暗龍衛的首領的态度,倒是讓他心中升起另一個想法。
興許,暗龍衛一直就是忠心耿耿的只奉梁訓為主。
沒等他們繼續說下去,屋子裏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看樣子情況确實有些嚴重。
暗龍衛首領告誡的看了盛雲錦一眼,随後大步流星的去了前頭,将段大夫像是小雞仔一般的從前頭拎了過來。
“诶诶诶,大人您慢着些,老夫……老夫……”
段大夫被拉扯的,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利索的,直接就被塞進了屋內。JG
梁訓的情況确實不太好,盛雲錦走後就噴出一大口鮮血,看似來觸目驚心十分駭人。
段大夫檢查過後,發現是傷後勞心費神所致,影響了傷口的愈合,才會如此。
“這位大人,您傷勢不輕,無比得多保重身子,切勿多思多慮啊!”
盡管被粗暴對待,段大夫依舊醫者仁心,好言好語的勸誡。
梁訓自然能夠感覺出他自己的身體情況,氣息微弱道:“有勞大夫了。”
因着梁訓的病症加重,段大夫只能更換藥方,将原本藥性較兇的幾位藥換成了舒緩滋補的。
暗龍衛首領不放心,讓手下人看着去熬藥。
“王爺,屬下送您走吧。”暗龍衛首領道,“在這麽下去,您的身體怕是真耽擱不起了。”
梁訓卻搖了搖頭:“都到這個時候了,本王怎麽還能走。”
他還想說些什麽,被梁訓一個疲憊的眼神制止。
隔壁房間裏,梁必的屍身已經被搬運回來。
因着需要驗屍,律文便去替徐晚棠尋一套驗屍工具回來,衛青葉在門口守着。
此時屋內只有徐晚棠和梁必的屍身在。
“不要殺我,我什麽都沒有聽到,沒有聽到,沒有聽到。”
徐晚棠站在屍身前面,面色凝重,梁必究竟是聽到了什麽導致被人滅口。
可不論她怎麽問,梁必都只會重複這一句話,他什麽都沒有聽到。
盛雲錦打從出來後,就在周圍勘查,想要驗證他們口中此刻一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尋到房頂之上,盛雲錦發現一塊碎裂的瓦片。
瓦片在房頂風吹雨淋後,質地發生變化變化也是常有的事情,可他找到的那塊瓦明顯是新換的。
不僅如此從瓦的碎裂程度來看,像是遭遇到重壓之後,被生生壓碎的。
瓦片的碎裂紋痕跡從中間往四周延伸,該是多次重複撞擊某處後所致。
盛雲錦揭開瓦片,發現正下方的位置,就是梁訓所在的房間。
瓦片層疊,盡管就解開這一片,也只是空出小小一塊,只能勉強看到裏頭的情況。
就在他要離開之際,突然一道飛镖襲來,直逼面門。
盛雲錦驚訝之餘,快速閃身躲過。
原以為真是有刺客,直到看到了兩個交叉在一起,變形了的飛镖,才改變了想法。
原本要用來襲擊他的飛镖此時正落在地上,兩枚緊緊的攪合在一起。
一看就知曉,是在将要打中他時,另一枚飛镖将第一枚擋住所致。
盛雲錦撿起地上的飛镖,發現兩枚中央夾雜了一張極小的字條。
【梁訓真實身份乃南疆二皇子,與南疆臣密會被聽,殺梁必滅口。】
盛雲錦看完字條上的內容面色驟變,将東西收好後,往四周看了一眼。
并未發現有人的蹤跡,又或者說,那人一直藏在暗處,只是他不曾發覺罷了。
當即盛雲錦感覺背後一涼,若真是如此,那人的藏匿功夫該是何等恐怖,竟然能躲過他與這麽多暗龍衛是搜查。
盛雲錦帶着東西回了房間,徐晚棠皺着眉頭,還看聽着梁必重複那句話。
“可有什麽發現?”徐晚棠問道。
盛雲錦房門關上,從懷中拿出那個小字條。
自打他去關門時,徐晚棠就心頭一緊,能讓他如此慎重的,怕是不小的發現。
看到字條時,徐晚棠好似被雷劈了一般,整個人僵在原地,臉色差的吓人。
“小九,你怎麽了?”
盛雲錦問道,就算字條上的內容都是真的,也不該将她吓成這樣才對,難不成還有別的問題?
徐晚棠拿着字條的手有些抖,只覺得眼前一黑,難以呼吸。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一些,徐晚棠眸中有些驚恐的看着他:“這字跡,與我爹爹一致。”
又或者說,這字就好像是徐闖寫的一般。
可依照前世記憶,徐典确實身死,又怎麽會有與他字跡一般的字條出現。
“這東宮西你何處得來的?”徐晚棠有些急切的問道。
盛雲錦将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說:“其實我還有件事沒有與你們說。”
聞言,徐晚棠心頭一震。
“昨夜我們逃離驿站時的快馬,不是我提前準備好的。”盛雲錦沉聲道。
那三匹快馬的來由,他自己都不知曉。
當時情況太過混亂,亂戰開始後,三匹快馬沖來時,有人在他耳邊喊了一句“快走!”
語調急促有力,聲音卻沙啞的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
當時情況危及,根本由不得他多加考慮,繼續待在驿站,他們很可能都會死在那裏。
盛雲錦選擇相信那人,帶着徐晚棠他們幾個快馬離開。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那個在暗中助他們的人,确實沒有存着壞心。
徐晚棠聽完,只覺得手腳冰涼,不敢相信的問道:“會是爹爹嗎?”
盛雲錦不好說什麽,他怕給了徐晚棠希望,最後又失望。
失而複得再失去,要比一開始就失去要痛苦的多,就好似将結痂的傷口在撕開,鮮血淋漓之際時,撒上一把鹽似的殘忍。
“小九,先別多想好嗎。”盛雲錦皺着眉頭,語氣盡可能放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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