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中毒

中毒

蘇羨琬見宋翊渠走來,睨了他一眼又擡頭看向月亮,嗤笑一聲,“月亮好看,人卻掃興得很。”

蘇羨琬這般說,宋翊渠也不惱,将一壇酒打開放到蘇羨琬身前,“蘇姑娘這樣說自己未來的救命恩人,不太妥當吧?”

蘇羨琬低下頭看了看那壇酒,又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宋翊渠,她撒氣般的拿起酒喝了一口,似笑非笑,“論起不要臉來,在下還真是甘拜下風!”

宋翊渠挑眉點頭,拿起自己手裏那壇酒桶蘇羨琬那壇碰了碰,不置可否,“蘇姑娘能這般想,性子可謂豁達,同江湖傳言,略有偏頗。”

“從他人口中去認識一個人,愚不可及。”,蘇羨琬冷笑一聲。

宋翊渠原本昏暗的眸子驀地亮了起來,別有意味的打量着蘇羨琬,随即又是同蘇羨琬碰了碰酒,笑意莫名,“蘇姑娘說的是,所以,我這不是親自來認識蘇姑娘了。”

蘇羨琬搞不懂宋翊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不想費心去想,她本也心煩,剛好又有酒,索性不再搭理宋翊渠,只悶頭喝酒。

宋翊渠的酒勁兒不小,蘇羨琬喝了半壺便覺得上頭了,有些迷糊,精神興奮,她雙眼迷蒙看着對面的宋翊渠,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打不垮我。”

宋翊渠咧嘴笑起來,手伸向蘇羨琬的臉,“蘇姑娘醉了,臉都喝紅了。”

蘇羨琬伸手“啪”的将宋翊渠伸向自己的手打掉,再次指着宋翊渠的鼻子,惡狠狠地道:“等我找回武功,我就和你同歸于盡!”

宋翊渠的笑容驀地消失,眸子眯了眯,“好,我等着那一天。”

蘇羨琬甩了宋翊渠一記白眼,又開始抱着酒喝了起來。

宋翊渠就坐在她對面靜靜看着她,耳邊傳來些細微的聲音,他的頭稍稍一偏,便見着韓令的那雙白色靴子,踏着一地落葉向這邊走來。

宋翊渠嘴邊又勾出笑意,低下頭看着臉紅撲撲,已經不太清醒的蘇羨琬,“小狼崽兒,你師兄來了。”

“師兄?我沒有師兄啊。”,蘇羨琬放下酒,皺着眉看着宋翊渠,眼裏全是疑惑,然後她的身子便騰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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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羨琬發現自己被人橫着抱了起來,她本能的伸手攬住那人的脖子,臉都快要貼在那人的臉上,看着那個人深邃的眸子,和那個人板着的臉,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韓……令!”

韓令的臉色稍稍緩和,也不介意蘇羨琬身上的酒味,“師妹,日後不要喝這麽多酒了。”

蘇羨琬“咯咯”笑出聲來,搖頭,“沒人能管得了我。”

“看來蘇姑娘的性格十分灑脫。”,宋翊渠在一旁插話。

蘇羨琬不樂意了,扒着韓令道:“師兄,我們快走,這裏有狗在吠。”

宋翊渠:“……”

醉了還這麽會罵人。

第二日一大早,蘇羨琬睜開眼便覺得自己一嘴的酒味,頭還有些疼,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她不禁十分後悔。

她怎麽就沒耍個酒瘋咬死那個宋翊渠呢!敗筆!

蘇羨琬從榻上起來,在客房內轉了幾圈,看着客房的擺設,連連搖頭,“來兩個幫派了,就屬千山最窮,那個靈山派的掌門打扮的跟個富二代一樣,靈山派一定也不會窮。”

“蘇姑娘,起來了嗎,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只在等你了。”

蘇羨琬聽了宋翊渠的聲音就生氣,怒氣沖沖走到門口,将門打開便是對他發了一通脾氣,“沒起來也被你吵醒了!”

宋翊渠挑眉無辜的看着蘇羨琬,也不生氣也不說話。

他這副樣子反倒讓蘇羨琬覺得是自己無理取鬧了,氣勢稍稍弱下來後,道:“你帶路!”

宋翊渠伸出手十分紳士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蘇羨琬昂着頭踏出了房門。

蘇羨琬跟着宋翊渠穿過一個大涼亭,才來到吃飯的屋子,一個大大的圓桌立在屋子中央,旁邊站着幾個伺候的下人,見宋翊渠帶着蘇羨琬進來,下人們自覺的走了出去,并将門帶上。

桌子上的菜色十分不錯,蘇羨琬坐上椅子,看着桌子上僅擺着兩副碗筷,立馬站了起來問宋翊渠:“我師兄呢?”

宋翊渠坐在椅子上,為蘇羨琬夾了一筷子菜,不急不緩道:“我們兩個的事,還是不要讓你師兄知道得好,不是嗎?”

蘇羨琬眉頭一皺,冷靜下來,坐下來看着宋翊渠,“什麽事,你說。”

宋翊渠用一只手撐着自己的下巴,懶懶地道:“毒發前,記得回來,不然,難受的是你。”

蘇羨琬白了宋翊渠一眼,“你說得輕松,我現在沒有武功,從千山來康山,路上被害怎麽辦?”

宋翊渠笑了笑,身子坐正,又為蘇羨琬夾了一筷子菜,“我會找人去千山接應你的。”

若不是怕到時候疼死,蘇羨琬一點都不想和宋翊渠這種,強行喂她毒跟她達成交易的人廢話,而且還要挾她不許和他人提起此事,不然就不會按時給她解藥,她……

蘇羨琬露出職業假笑,向宋翊渠點點頭,“如果您說完了,我就要吃飯了。”

宋翊渠說,聞牧遲傍晚的時候便會醒來了,因此,蘇羨琬早早的便坐在聞牧遲的床邊守着。

天色暗下來時,聞牧遲果然睜開了眼睛,蘇羨琬本該開心的,可想着自己為此付出的巨大代價,她就笑不出來了,聞牧遲看到蘇羨琬,虛弱地喊了聲二師姐。

蘇羨琬笑得比哭都難看,“七師弟啊,你總算是醒了,你再不醒,你二師姐一條命就該折騰沒了。”

聞牧遲昏迷了幾天,對這幾天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瞧了瞧這間屋子,問起蘇羨琬:“這是在哪,我咋好像沒來過。”

蘇羨琬沒回答他,“這都不重要,你先告訴我,你那日同于卿卿一起出去的,她怎的先回來了,你可知道,她回了千山,根本沒說起你遇險的事。”

聞牧遲皺着眉頭回憶着,想了一會兒後眼睛一亮,回答道:“我讓她先回去的,她武功極弱,留那也幫不上忙,我就讓她回去了,至于她回去後沒提這事兒……”

蘇羨琬忙把頭湊過去,想探聽個究竟。

“二師姐,你扶我坐會兒。”

蘇羨琬将聞牧遲扶了起來,然後繼續一臉希冀盯着他看。

聞牧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二師姐,我餓了。”

蘇羨琬看着聞牧遲臉上漸漸繃不住的笑意,明白他是故意的,“你先說怎麽回事,不然就餓着吧!”

聞牧遲癟了癟嘴,“就……我之前不小心聽到八師妹和常三草說話了,八師妹估計是發現這事兒了,怕我說出去罷,也不能怪她,誰叫我耳朵太靈呢。”

蘇羨琬被聞牧遲的三觀驚着了,她瞪大眼睛道:“她和我的未婚夫有私情,本是她們的不對,你救她讓她先脫險她不幫你,也是她的不對,怎的就不能怪她了!”

蘇羨琬盯住了聞牧遲,見他目光飄忽不定,又摸了摸耳朵,“那,那常三草不也是二師姐你強行擄回來的麽,常三草身體不好,哪敢反抗二師姐您呀,有苦難言啊。”

蘇羨琬驚得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強擄他?”

聞牧遲認真的點點頭。

蘇羨琬将這個消息簡單的消化了一下,又咳了咳坐下,當作什麽也沒發生,又同聞牧遲道:“你昏迷的第二天,我早上一睜眼睛,發現自己被鎖在一個破木屋裏,中途有人來過,聽了我的聲音後慌張的跑走了,後來,是師兄将我救出去的。”

“二師姐,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聞牧遲小心翼翼。

蘇羨琬瞥了他一眼,點點頭。

“你要堅信,你如今受的這些苦難,那都是,現世報。”

“……”

宋翊渠承諾聞牧遲的傷已無礙,大家也不想在康山多呆,便決定馬上返程,宋翊渠倒是會盡地主之誼,親自将幾人送上馬車。

蘇羨琬上馬車前,宋翊渠走上前,低聲對蘇羨琬道:“記得回來,還有,奉勸你不要太過于依賴你的師兄,他如今中毒失了心智,才對你死心塌地,等到他毒解,頭腦恢複清醒,我怕他第一個砍得人就是你。”

蘇羨琬面色一凝,随即不在意的笑了笑,“別來挑撥我與師兄的關系了,我不依賴我師兄難道依賴你嗎?”

宋翊渠笑着挑眉,伸手捋了捋蘇羨琬額前碎發,“蘇姑娘是聰明人,我說的是真是假,你會有分辨。”

蘇羨琬整個人都僵住,韓令掀開馬車的簾子,在馬車上喊道:“師妹,我們該走了。”

又是整整兩日的舟車勞頓,幾人終于回到了千山,孟陽與竹錦在千山大門守着,見馬車到了,兩人紛紛上前,掀開簾子,便見挺直腰板、神采奕奕坐在車上的聞牧遲。

“牧遲師弟總算沒事了。”,孟陽笑道。

竹錦嚴肅的臉上到底有幾分笑意,“七師弟,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拿性命之事胡鬧了!”

幾個人下了馬車,聞牧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讓師兄師姐擔心了。”

孟陽拍了拍聞牧遲的肩膀,安慰:“別多想,沒事了就好。”

蘇羨琬悄悄的去觀察韓令的臉色,看他只冷着臉站在一旁,對此情此景無動于衷,又想着自從見到韓令後,他對自己所表現出的執着的确很不正常,且對除了自己的事外總是興致缺缺的樣子,她不禁懷疑起宋翊渠說的話的真實性。

“大師兄。”,孟陽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幾人都向孟陽看去。

孟陽猶豫再三後道:“卿卿師妹同常三草……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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