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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凜喜歡你哎。”

“你看，那個不是戴思思嗎？”

“她和曲凜的關系這麽好啊？”

穆塵煩躁的翻了個身，強迫自己趕緊睡覺，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跟她有個屁的關系啊！

兩手抓着被子正在拼命數綿羊，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震動兩下，穆塵幾乎想罵人了，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丢丢睡意瞬間被驅散個無影無蹤，穆塵一把掃起手機，倒要看看誰大半夜的還給她發微信。

點開一看，是曲凜發來的，但對話框什麽都沒有，只顯示“對方撤回一條信息”。

穆塵看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淩晨一點二十三分，這麽晚了，曲凜給她發什麽了，發了又撤回的，是什麽意思？

下意識的在回複框輸入“你發了什麽”，正想發過去，穆塵忽然停下手，如果現在發過去，會不會有些奇怪，現在都幾點了，他發個信息過來，自己居然能秒回，這樣豈不是顯得太重視？

右手拇指在發送那個按鈕上反複摩挲，一會覺得發一下也沒關系，一會覺得還是早上再發，正當猶豫不定，曲凜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三個字：睡了嗎？

穆塵緊盯這三個字，等了幾分鐘，曲凜沒有再撤回，穆塵把原本打好的字删掉，回過去兩個字：沒有。

對方很快回複過來：這麽晚沒睡覺，在玩手機嗎？

穆塵思考了幾秒，回複：沒有，和俞易家聚餐，剛拿到手機，對了，你剛剛撤回的是什麽？

那頭曲凜這次是立刻回複：沒什麽，發錯了，不早了，晚安吧。

穆塵覺得曲凜有些奇怪，大半夜的給她發信息後撤回，然後有點像——沒話找話，不過現在确實很晚了，曲凜道晚安了，穆塵也不追問，回一句晚安又躺回床上，說也奇怪，這次躺下後，穆塵很快就睡着了。

大學的第一個長假，跟高中關系好的同學聚個餐是必要的，還是俞易組織，還是在高一露營的那個村子，只是這次為了方便，大家選擇住在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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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一個多月沒見了，加上到新的學校時間不長，并沒有完全适應，碰到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蔡雪甚至拽着穆塵嗚嘤嗚嘤的哭了一會，說自己在大學裏不适應什麽的。

熱熱鬧鬧吃了午飯，俞易讓大家自由活動，晚餐時間再回來，蔡雪依然說自己要午睡，穆塵背着背包兩手插兜，開始在村子裏溜達。

三年的時間，旅游行業發展很快，村子裏來玩的人比上次來多很多，路上到處擠滿拍照的游客，穆塵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路，覺得有些熱，繞路到小樹林裏休息一會。

一進這個小樹林，穆塵想起那次，曲凜跟俞易俞容兩兄弟偷偷摸摸吃什麽油渣，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她還以為曲凜給她兩個傻乎乎的表哥吃那些玩意兒，差點把曲凜按地上揍一頓，雖然她也打不過曲凜。

想了一會當時的場景，穆塵忍不住笑，其實也就三年時間，回想起來，穆塵都覺得自己那時候多沖動暴躁，因為有預設立場，總覺得曲凜做什麽事都鬼鬼祟祟，各種看不順眼。

小樹林很涼快，穆塵眯着眼睛有些犯困，肩膀被人拍了兩下，穆塵立刻睜開眼轉臉看，曲凜拿着一包東西往她跟前一放：“吃嗎？”

是油渣。

穆塵擡眼看曲凜，他嘴裏嚼着一個油渣，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見她看過來，還好奇道：“不吃啊？”

“吃。”穆塵迅速捏起一個扔嘴裏，脆脆的，好酥好香，穆塵十分滿意，連着吃了好幾個。

曲凜和她一起吃：“看到這些油渣子，你想起什麽沒有？”

穆塵當然明白他在說什麽，那種畫面現在想起來的确好笑，但穆塵沒理他，繼續吃油渣。

油渣這東西是好吃，但吃多了會鬧肚子，穆塵拿出濕紙巾擦手，邊遞給曲凜一張邊随意問道：“戴思思這次怎麽沒來？”

“我也不知道。”曲凜随口答道，随後覺得有些不對，“為什麽問我？”

“随口問問，沒什麽。”穆塵把擦完手的濕紙巾扔到旁邊垃圾桶，背好背包站起來，“我還要往前走走，你也少吃點吧。”

曲凜一愣，擡頭看着穆塵。

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穆塵抓住背包上的帶子胡亂揮揮手，離開小樹林往前面走。

油渣剩下一半，曲凜沒有立刻離開，坐在椅子上發了會呆，從外套裏掏出手機打電話：“我在小樹林這邊，你們過來找我呗……有好東西吃……”

穆塵其實不怎麽想繼續走，到處都是人，景點看不到，除了人還是人，還不如回去跟蔡雪一起午睡，但剛剛和曲凜坐在一起，莫名覺得有股局促感，穆塵找了個借口就跑出來，走了一會就後悔了，人越來越多，走路比爬還慢，想了想，穆塵轉頭，打算現在就回住宿的地方。

路過小樹林，穆塵忍不住又看過去，讓她差點抽筋但是，她又一次看到那三個人，靠在一棵樹上吃東西，不用說，吃的就是曲凜那點油渣。

穆塵哭笑不得，俞易俞容這兩個家夥。

她也不去打擾，自己回到住宿的地方，正好蔡雪醒來，兩人說說話，很快就到晚飯時間了。

大家都讀大學了，嚴格來說都算成年人，因此俞易讓餐廳老板拿了些啤酒過來，一群人在包廂裏吃喝玩鬧的，一頓飯折騰了三個多小時。

“哎小塵，你等會。”俞易喊住打算回去休息的穆塵，“我有件事跟你說。”說着看了眼和穆塵站在一起的蔡雪，蔡雪會意，說自己先回去。

俞易很是嚴肅，把穆塵帶到農家樂外面的小路上，這會是用餐高峰，大部分游客都在室內用餐，路上的人少很多。

“要說什麽？”穆塵嚼着一個口香糖，她和俞易算是一起長大的，俞易比她大幾個月，從小照顧她，但男女孩的興趣愛好不同，他們從小沒單獨說過什麽悄悄話，眼下俞易謹慎的樣子讓穆塵很是好奇。

俞易伸手撓頭，這是他從小到大的标志動作，有什麽不好說的事或者解決不了的事，就會這樣：“小塵，有個事，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你跟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你什麽事我不知道，快說吧，我可是你老妹啊。”穆塵踮起腳搭了下俞易的肩膀，嗯，一個月不見，為什麽感覺俞易高了點，以前搭肩膀都不用墊腳的。

“呃……”俞易還是撓頭。

穆塵抱胸看他：“你是不是沒事跟我說啊，沒有的話我就走了。”說完邁開腿，作勢要走。

“哎哎哎。”俞易立刻拉住穆塵的胳膊，“好吧，我說。”

深深呼吸兩口氣，俞易聲音壓的極低：“今天曲凜找我了。”

“然後呢？”穆塵不知道這跟自己有什麽關系，曲凜和俞易俞容關系一直很好，這點她高中就知道了。

俞易：“他讓我幫他一個忙。”

“……”穆塵，“你直接說完行不行，幫什麽忙，跟我有什麽關系？”

“他讓我幫他跟一個女孩子表白。”俞易說到這裏臉通紅，好像要跟女孩子表白的是他，說話都不連貫了。

穆塵眼前立刻浮現出戴思思的臉，還有她挽着曲凜站在公交站牌旁邊的樣子。

“表白為什麽找你？你跟那女孩子熟？”據穆塵所知，俞易和戴思思不算很熟，分班後不在同個班，更沒熟悉起來的機會。

俞易一直在撓頭，穆塵都為他的頭皮悲哀，這麽撓下去頭皮要出血了。

“我跟那個女孩子确實熟，但我覺得這種事……不怎麽方便……”

穆塵翻了個白眼：“那你就直接拒絕曲凜，你又不是媒婆，你不願意做中間人他不會勉強的。”

“話是這麽說，但是我怕我拒絕了曲凜重新找別人幫忙，那樣更糟。”

這樣說穆塵就好奇了：“為什麽更糟糕？你意思是說你是最合适的人選？”

俞易點頭，看起來很認真，那意思——我就是最合适的人選。

不知道為什麽，穆塵不太想知道曲凜請俞易幫忙表白的女孩子到底是誰，有可能是她以為的那個，也有可能不是，但她，就是不怎麽想知道。

俞易偷偷看表妹幾眼：“小塵，你覺得，我應該接這個邀請嗎？”

穆塵都被俞易逗樂了，還邀請，這事說的好就是促成良緣，說不好聽點——這種事跟第三個人有什麽關系，表白這種浪漫美好的事應該自己來的。

“表哥，我給你一個建議，我要是你啊，就直接取笑他，為什麽表白這種事也要借別人的嘴巴？是他喜歡人家又不是你，讓他自己去說，你摻和在裏面算怎麽回事？”

俞易忽然鎮定下來，也不撓頭了，看着穆塵問：“你這麽想的？”

“對啊，反正我是這麽想，不過我不是曲凜，不能幫他做主，你自己看着說吧。”

穆塵不想聽下去，跟俞易道了個別回酒店，蔡雪買了一堆零食，等她回去，邊吃邊唠嗑。

洗完澡拆開一包瓜子，穆塵準備和蔡雪促膝長談到半夜，手機來電了，拿過來一看，算是一個陌生號碼，但這個號碼在穆塵手機裏有名字——未知人員。

這個號碼，就是剛跟曲凜打賭時，在課堂上發他們協議內容的那個號碼，後來這個號再也沒發過任何東西給穆塵，穆塵把它存在手機裏，命名為“未知人員。”

這個人，打電話給她了。

穆塵忽然有些激動，示意蔡雪電視聲音小一點，鄭重劃開接聽鍵：“你好。”

“你……你說要自己說，我就給你打電話了……”

那頭的人說話吞吞吐吐，但這個聲音，穆塵很熟悉。